汪千情的東西還沒有收拾好,便聽到鑰匙插入門孔的聲音。汪千情道:“有迴來的。”隨著哢哢聲響,房門隨後打開,一個身材瘦弱,個子十分矮小的男孩走來進來。正是剛才木劍生走路不小心撞倒的那個男生。他還沒進寢室,事先朝裏麵看了一眼,見到木劍生之時,顯得有些詫異和尷尬。那男孩走進寢室,關上門,默默走到自己的桌子旁,也不與他二人打招唿,似乎這兩個人不存在一樣。汪千情見了,頗是不快,鼻子有意無意的哼了一聲。木劍生知道他是本寢室的同學,便大方地道:“我叫木劍生,是這個寢室的。”那個男孩哦哦幾聲,隨手收理桌子,有意無意地道:“我叫賀明佳。”汪千情隨後說道:“我叫汪千情。”隻是語氣沒有剛才跟木劍生說話之時那麽和善。賀明佳哦哦兩聲,便不說話。汪千情一臉的不屑,心中暗想:“真是膽小鬼。”木劍生笑著說道:“剛才走路時沒有看清出,所以把你撞倒了,你沒事吧?”剛才賀明佳被木劍生撞到之時,滿懷憤怒,隻是今日初來,不好發作,便匆匆離開了。雖然如此,臉上的神色與表情卻是冷酷與厭惡的。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自己的室友,現在想來,頗有些不好意思,尷尬一笑道:“沒什麽。”又不說話。

    汪千情也不理會他了,繼續收拾自己亂七八糟的東西。木劍生的桌子在對麵,與汪千情正好相對,他卻不迴去,笑著對賀明佳道:“你是哪裏人?”賀明佳見他態度和藹,對自己剛才的厭惡與不滿,一點埋怨之色都沒有,似乎有些出乎意料,順口說道:“宣城人。”木劍生點頭道:“那個地方我一無所知,也不知道有什麽風景優美、環境幽雅的地方。”賀明佳道:“我也不知道,我是鄉下人,連城裏也沒去過。”木劍生見他衣服雖然嶄新華麗,但是麵色並不十分紅潤,而且說話吞吞吐吐,大有怯意,料想他所說是事實,怕他因此自卑,便笑道:“我們是難兄難弟,我也鄉下人,而且是鄉下最窮的。”木劍生說這話本是想引起賀明佳的興趣,膽於表現自己,哪知賀明佳自剛才看了自己一眼,便低下頭,不再抬起,這時也隻是哦了一聲,敷衍了事,並無高興之情。

    木劍生見說話又要告破,想起自己那裏還有些土產,便迴到桌子旁邊取了一些來,送到賀明佳的桌子上,說道:“來,這是自家弄的,你們或許沒吃過呢!”賀明佳似乎覺得繼續這樣冷冰冰的,有些過意不去,便抬起頭,舉起雙手接住,笑道:“謝謝。”右腳在桌子地下踢了踢。木劍生隻聽了幾聲悶響,也沒在意。賀明佳道:“我沒什麽吃的給你,不好意思。”木劍生笑道:“我這也不是跟你做商品交換,說這些幹麽?”賀明佳點點頭,將一粒花生捏開,取出粒米放入嘴中,嚼了兩下,不住道:“好吃。”木劍生見了,又取了一些來,笑道:“覺得好吃,就多吃一點,我吃多了,現在反而不覺得了。”賀明佳輕輕推了一下道:“這怎麽好意思。”木劍生死命納給他,他便順手接住。賀明佳又道了一聲好,便聲音杳然,靜寂之極。木劍生見了,知道跟他很難說上話,便借機走開了。走到汪千情身旁。

    過了一會,賀明佳去衛生間,汪千情將嘴貼在木劍生耳邊小聲說道:“我剛才看到他將一箱蘋果踢進去了,愣是沒有給一個你。”木劍生笑道:“莫瞎說,或許裏麵是別的東西。”汪千情道:“你不信?”見賀明佳沒有出來,跑到賀明佳的桌子旁邊,抽出一個紙箱子,掏出一個透紅的蘋果,在木劍生眼前晃了晃,立即放了迴去。汪千情走到木劍生身旁,得意地問道:“怎麽樣?我沒說錯吧?”木劍生道:“你怎麽可以擅自偷看別人的東西,太不禮貌了。”汪千情道:“那有什麽,我又不偷吃。”木劍生道:“那終究不文明,以後不要幹這樣事情了。”汪千情顯然有些不以為然,但是也沒有反駁。木劍生笑道:“你這疑心病太嚴重了。或許這是他幫別人帶的呢?那就不好做人情了不是?”汪千情道:“反正我是認定他是小氣。和這種人同住在一起,真是有些受罪。你看他,還有些孤傲的很呢!以為自己是什麽人,別人非要跟他交朋友不可似的。”木劍生笑道:“他是有些怯場,過些時候就好了。”汪千情道:“我不這樣認為,以後瞧就是。”

    木劍生笑笑,然後道:“我跟你交淺言深,說話時就沒顧忌,剛才有些話是為你好,你不要見怪。”汪千情道:“我知道你是有修養的,不像我,雖然是念書的,而且考上了大學,卻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大老粗。”木劍生笑道:“肯說自己是大老粗的人那就未必是大老粗。而且什麽是大老粗,有些人開朗豪爽,有些嫻靜文雅,隻是性格的不同罷了,還有品子的高下之分。你沒見金庸小說《笑傲江湖》裏麵的那個嶽不群,滿口仁義道德,可是做的事情卻是天地不容,人神共憤,這又如何說?所以一個人隻要行事無愧於心,說了一些粗魯的話是不必斤斤計較。”汪千情笑道:“你這是給我上課了。”木劍生笑道:“豈敢!這隻不過是興之所致,信口開河罷了。”汪千情有些欣賞木劍生的為人與口才,當即朝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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