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巷迴來的李魍帶著滿身酒氣,腳步虛浮,卻是搖搖晃晃一把擒住了她。

    李姒樂身體開始顫抖,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這裏沒有人能幫她,他一定會將她打個半死!不!說不定這次他會將她直接打死!

    李魍歪頭湊到李姒樂麵前,睜著一雙滿含醉意的眼睛盯著她瞧了許久,“呦!這不是姒樂嗎?是想爸爸,所以特地迴來看爸爸的嗎?”

    李姒樂說不出話,隻是搖頭。

    她不是來看她的,她是來看住在這裏的陳阿婆,然後經過這裏,她沒想到在這裏還會遇到他這個惡魔。

    陳阿婆住在這棟房間附近,每次李姒樂放學迴家的時候都要經過陳阿婆家,陳阿婆膝下無兒無女,一直是一個人過日子,以前李姒樂住在這裏的時候,在路上曾被一群高年級的混混學生堵了,是陳阿婆救了她。

    後來李姒樂放學後害怕不敢迴家,就站在了陳阿婆家門口,低著頭一不說話而不吭聲,就這樣站著一動不動。

    陳阿婆是個善良的人,問了幾句見李姒樂也不吭聲,就將她拉迴了屋裏,拿出了一些吃的給她,李姒樂也不接,仍是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在椅子上坐著,等到天快黑的時候,她又背上書包慢慢地走迴了自己的家。

    後來,每天去陳阿婆家站上或者坐上那麽一會兒是李姒樂每天要做的事,這一相處就是幾年。

    再後來,李魍被抓了,她也被李大山夫婦帶走了,雖然她很少和陳阿婆說話,但是她沒有忘記陳阿婆給她帶來的那唯一的安全與歸屬感,等到她長大後有了自己的經濟能力,她每年都會給陳阿婆寄一些生活用品,隻是這裏始終是她的噩夢之所,她走之後就從來沒有來過這裏,而且她非常害怕李魍知道她開始新生活後的任何與她有關的信息,所以連寄件人的地址都是假的,也用卡片將這件事告訴了陳阿婆,告訴她不要再打聽她的消息,也不要給她迴寄東西。電話號碼是真的,但陳阿婆並不會用電話,所以她與陳阿婆的交流也就僅限於那些郵寄的東西上了。

    就在今天清晨,她接到了一通電話,那通電話是敬老院的一個人打來的,電話裏頭說陳阿婆快不行了,在她臨死之前,他希望她能來見她最後一麵。

    “嘖嘖,我們家姒樂是越來越漂亮了啊!”李魍突然發飆,將她推倒,朝她大吼,“媽的!臭婊子!給老子傍男人!傍男人!”

    他緊捏著手上的酒瓶,青筋暴了起來,好像隨時都會朝她砸來,她撞在地上,經久失修的水泥地麵已經斷裂成殘,雜七雜八的石塊碾著她脆弱的手心,她在這上麵悄悄摸索著,摸到一塊小的,棄掉,摸到一塊大的,棄掉,摸到一塊鈍的,又棄掉,最後摸到一塊大小適中而又最尖利的。

    “媽蛋!傍男人!傍男人!操!操!操!”

    李魍大罵完,突然彎腰朝她伸出手,青色的酒瓶在她的麵前搖晃,像一頭巨型野獸野獸朝她逼近,李姒樂捏著那塊石頭,死盯著他的腦袋,越來越緊,越來越用力,人其實是一種很脆弱的動物,尤其是生命,更是一碰就碎。她的嘴唇顫抖,天上的雲彩從太陽前拂過,遮住她眼中的明媚,攏上一層濃厚的陰翳,升騰,再升騰,骨節泛出絕情的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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