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其實就在江浩眼皮底下。

    它已經通過一批老狼的死而觀察到江浩的射擊是有死角的,所以它衝到了駕駛室的踏板下麵。

    狼王在這裏指揮狼一次又一次地衝撞兩邊的車門,告訴它們車頭車尾及車廂底下是進攻之後藏身的好地方。老狼的全部遇難使狼王萬分難過,也變得更加兇狠,那些都是曾經和他一起戰鬥過的老狼。

    狼群中的狼在一個一個地倒下去,可它們又成群結隊地湧現出來。這是因為狼王讓放哨狼不斷地迴去報喜,說那人快完蛋了,說那人被我們圍困了,說那裏有很多肉吃。

    狼王沒有說假話,這裏是有很多肉吃。

    參戰的狼一來就問:肉呢肉呢?

    狼王就讓它們吃死去的狼肉。用槍打死的狼肉熱熱的非常香。狼王自己也吃了很多。不是病死也不是老死又不須用搏鬥廝殺來獲取的新鮮狼肉真是非常香。狼王肚皮吃得飽飽的,又不愁兵源,然後躺在十分安全的汽車踏板底下不慌不忙地與一個人周旋。這簡直像個遊戲。

    當第二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江浩驚呆了,這一夜他打死了五十隻狼。他一槍一隻。沒錯。可現在五十隻死狼隻剩下一堆堆殘屍敗骨,而活狼卻差不多有上百隻。上百隻狼錯錯落落蹲在卡車周圍,它們看上去一點不著急,幾乎是懶洋洋文質彬彬的。江浩好半晌才想過來:敢情狼們在利用他!狼利用人?

    轉身看了看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那隻幼狼抱在了懷裏睡著了,而那隻幼狼呢,正貪婪地蜷縮在女人前胸的兩塊鬆軟之處,也入睡了。

    戰鬥了一整夜的江浩放下了槍。

    白天基本在對峙狀態中度過。江浩不到萬不得已決不開槍。江浩以為隻要他不再為狼們打食狼們就會慢慢散去。開始江浩覺得這情形可笑極了,的確像個遊戲。好像狼們到這裏來隻是為了觀賞他的槍法,品嚐新鮮狼肉。

    女人也隻是一直在看著,幫不上什麽忙。

    後來他從恍惚的遊戲感中清醒過來,試圖下車去加油,可他剛剛打開車門,幾隻狼嗖地撲了上來。他敏捷地關上門,但他的手背已經被狼爪抓了幾道血痕。黃昏時分,江浩又試探了幾次,隻要他有所動作,遠遠近近的狼立刻警覺起來。不!江浩徹底清醒了,這可不是好玩的!

    江浩開始把所有的食物分成了三份,很大方地分給了女人兩份,自己拿了一份。江浩開始把尿液存留起來以備後用。江浩開始作一係列進行持久戰的準備工作,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一絲笑容。

    第三天,狼群有增無減。第四天,狼群有增無減,達到兩百五十多頭。

    江浩的子彈隻剩十發了,他困頓不堪,饑渴交加,皮膚幹裂,眼眶凹陷。

    狼王鑽出它的藏身之處,在不遠的沙丘上蹲著,與江浩遙遙相對。它營養良好,精力充沛,神態安詳,像一個體麵的紳士。

    江浩想到要放棄了,他想要把幼狼放迴去,這樣或許狼群會退去。過幾天,多找些人再來抓它。

    狼王原本有一些委瑣之像的,是這場戰鬥洗禮了它。它沒有想到自己的智慧會在與自己的兒子和人的較量中被發揮得如此輝煌。它借人壓孑,又借狼壓人,又借人殺狼;借人殺狼稱得上劃時代的一手高招:一箭三雕,既消耗了孑的力量,又消耗了人的力量,還消化了狼群的老弱病殘。盡管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狼王已經贏得了狼群的絕對擁護和愛戴,幾乎所有的狼都來到了它的身邊。而人呢?人也在一天天垮下去。

    這無邊無際的風雲變幻的神秘莫測的大沙漠,哪裏是人逞強的地方?

    江浩要女人把幼狼給他,他要放了幼狼。

    女人說:

    “現在就算你放了他,狼群也不會退去了。”

    江浩問:

    “為什麽?”

    “因為所有的狼都餓了,他們需要的是你和我的肉,而不是這隻幼狼。”

    女人的話像針一樣刺進了江浩的心裏,江浩這才明白自己又一次的計算錯誤了。

    狼王非常有耐心地蹲在沙丘上。

    它將狼群分成若幹個縱隊,命令它們不分晝夜輪番進攻。

    狼王蹲在沙丘上,凝神地望著江浩。

    它不著急,因為他是它的理想和美夢。

    江浩再次發現了狼王,他想打死它,可他發現他打不死它。

    子彈飛到它所選擇的位置已是強弩之未。

    江浩想把所有怨氣都發泄在幼狼的身上,可是在這樣的時候,消耗一顆子彈來殺死一隻對自己根本夠成不了生命威脅的幼狼,是一種浪費,是對生命的浪費,於是他沒有對幼狼開槍。

    可是從此江浩隻想打死狼王。江浩已經明白所有的狼都是烏合之眾,唯有狼王是精英。是狼王在和他鬥智。是狼王給他設了個陷阱。如果他死,必死於狼王之口。

    江浩想:可是我不能死,我是一個冥人,怎麽能死在這樣的畜生手裏!江浩的這種想法隻存在了一個小時。一再撞擊車門的幾隻猖狂的狼消耗掉了江浩的最後幾顆子彈,它們已經撞鬆了車門,咬破了車窗玻璃。

    又是在這樣的一個曆史時刻,一個大膽而又卑鄙的想法出現在了江浩的腦海裏。

    這是第九天呢還是第十天?江浩舉起了電工刀。江浩渴極了也困極了。江浩有四晝夜沒進一口水了。在這四晝夜裏,沙漠上還刮了兩晝夜幹燥的大風。但江浩還是舉起了電工刀。

    雪亮的刀鋒在陽光下像寶石一樣光芒四射,狼王看見了。狼王站立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毛,從容不迫地向江浩走過來。

    江浩笑了。他緊緊地握住了電工刀。他牢牢地盯著狼王。血從他焦裂的嘴唇滲了出來,他靠在椅背上,神誌恍惚,虛弱得像個嬰兒。沙漠和天空,月亮和太陽,時間和空間甚至生存和死亡都消失了,但他緊緊地握著電工刀。

    這也是一個晚霞漫天的黃昏,狼藉滿地的戰場突然十分靜寂。

    忽然,江浩做出了一個讓誰也想不到的事情。

    他握住了電工刀忽然轉身向身旁的女人劃了過去,女人由於沒有防備,衣服被劃破,胸部的兩個乳房也被電工刀劃成了四半,女人連叫都沒有叫出聲音,就死了,鮮血從被劃開的前胸噴出,噴了江浩一臉,也噴了孑一身。

    孑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驚呆了,這個抱著自己生活了將近十天的女人,被這個同類親手殺死了!

    江浩沒有停,他麻利地俯下頭,張大了嘴大口地喝了一口女人的鮮血。然後立刻把女人的屍體推出了駕駛室。

    接著,又一手掐住了孑的脖子,一手拎起了桶汽油,快速地下了車。

    狼對於血腥的味道最為敏感,一看到從車裏掉下裏了一個混身是血的人,哪裏還顧得上攻擊,都圍了過去進食了。

    隻有狼王沒有圍過去,他一直走到了江浩的背後,這才站定。

    江浩這個時候已經加完了油,剛一迴頭就發現了狼王站在自己的前麵。

    他下意識地丟掉了已經空了的油桶,伸手從兜裏又掏出了電工刀,而另一隻手始終掐著孑的脖子。

    江浩感到,狼王似乎害怕他傷害到手裏的這隻幼狼,並沒有馬上攻擊。

    忽然,孑嚎叫了一聲,江浩當然聽不懂,但是幾秒後才明白,這聲嚎叫是對他死亡的宣判。

    狼王在聽到孑叫喊之後,猛然撲向了江浩。

    緊接著,那柄雪亮的電工刀刺向了孑,閃電一樣劃破了沙漠紅色的天空。

    ……

    就這樣,發生在這裏的故事結束了。

    沒有人知道在這裏曾經有一個叫孑的幼狼,也沒有人知道這裏曾經有一個叫江浩的冥人,最可悲的是那個女人,竟然連名字也沒有留下。

    幾天之後。

    一個留著滿嘴胡子的老人抱著一個大概有兩歲大的孩子來到了這片胡楊林外。

    細細的風吹動著老人紅色的胡子,老人來到了汽車的駕駛室裏。

    這台美式大卡車性能良好,可以開動。駕駛室下麵有一小堆人骨,油箱的旁邊也有著一堆人骨,這堆人骨的旁邊,還有還有一堆獸骨。

    老人習慣性地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景致的酒壺,這酒壺是那種扁方形的酒壺。老人恣意地喝了幾口就,對手中抱著的孩子說:

    “看見了嗎?”

    孩子看著那堆油箱旁邊的人骨,眼睛忽然變成了紅色,但隻有那麽一會,便消失了。

    “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這是因為什麽。”

    老人看到孩子眼睛裏的紅色消失之後說道。

    “孑然,我們該迴去了。”老人又接著說。

    說完,就抱著孩子走了,他的身影也逐漸消失在了塔克拉瑪幹的沙漠裏。

    十幾年後。

    向來與世無爭的一個空間,幾百年來發展壯大了起來,成為了三界之中人口最多的一界,雖然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人不會仙術,但是人類依靠自己的智慧創造出了一種奇術,人類自己把這種奇術稱之為科學。

    不會仙術的這些人都崇拜這種奇術,但是也有一部分人還在信奉著菩薩,修習著當年仙人遺留在人間的典籍,人類自己稱這類人為道士或者和尚。還有一部分人,信奉冥王,參悟冥術,人類自己又稱這類人為神棍,巫師、薩滿或者叫異教徒。最後極少的一些人,已經具有了仙人的大智慧,頗具神通,但是他們不願飛升成仙,隻願意在人世間逗留,從古到今這些人都是玩弄曆史在股掌之間,而他們的名字都鮮為人知了,就不需要我多費口舌了。

    還有極少數的一些人,他們會仙術,也會冥術,也信奉科學之術,他們是些什麽人呢,嗬嗬,慢慢往後看吧。

    一棟四十二層的大廈,矗立在一個現代化的都市的邊緣,顯得很是壯觀。人類運用科學這種奇術製造出了無數個這樣鋼筋混凝土的高大建築。

    大廈的門口。

    來來往往的人們絡繹不絕,

    進進出出的人們形形色色。

    每個人都是西服領帶、皮鞋襯衫的打扮,在日暮餘輝的覆蓋下顯得更是忙碌。

    現實的人類社會是殘酷的,人類遊離在現實與夢想的邊緣,在這棟的都市的高大建築裏麵仿佛還可以窺見一絲人性的氣息,但也隻是那麽一絲。

    大廈門口的街道大概有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就在這條街上,離大廈不遠的一條小路,隔幾步就有一名乞丐,蓬頭垢麵,衣衫不整,有老人、兒童,也有婦女,有四肢發達的正常人,也有各種傷殘人。有的跪在地上向行人不停地作揖,有的趴在路邊伸出髒兮兮的雙手。

    三個四五歲的女孩,個個小臉髒兮兮的,見到行人就伸手要錢,不給就撲上去抱住對方的大腿不放。一位小夥子被抱住了大腿也不願給錢,小夥子拖著女孩走了十多米,才把她甩掉。更多的人被抱住大腿後沒有辦法,隻好掏錢。

    令人氣憤的是,女孩個子雖小,胃口卻大,給她一角錢,她搖搖頭不要,張口就要一元錢。過往行人象逃避瘟疫一樣,躲避著三個小女孩。

    此時,在不遠處的地鐵口,坐著三位聊天的婦女,邊聊邊看著遠方的斜陽,她們好像是三個女孩的母親。

    凡是要到這個大廈上班、下班的人都要經過這個地方,所以這些乞丐也真是會找地方,知道在這個大廈工作的人都是些舍得“施舍”的人。

    在這一群乞丐中,有一個與眾不同的乞丐,這個乞丐看上是個隻有十三、四歲樣子的小孩,褲子已經看不出來原來顏色,而且一條褲腿已經不知道哪裏去了。雜亂的頭發讓人分辨不出,這個小孩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每個乞丐都或三或五的成群聚在一起,隻有這個小孩是自己站在一個路燈杆下,身邊沒有任何人。

    有一位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年輕人從旁邊的胡同走了出來,看樣子是要經過這個路燈,往大廈的方向走。

    小孩從年輕人走出胡同開始便一直注意著他。

    年輕人離路燈越來越近了。

    忽然小孩咬了咬牙,向這個年輕人揮了揮手,示意要他停下來。

    這個年輕人這陣子每天都要路過這裏,去大廈打工。

    因為他人很好,又很有禮貌,每次都會留下從自己三餐中攢下的一塊錢,所以不久就和這些乞丐都熟悉了。可是他卻是第一次在這裏見到這個孩。

    “請問,有什麽事情?我能幫助你嗎?”年輕人走到了小孩子的身旁說。

    小孩閉口不答,隻是一直在咬著牙,兩支手用力的插在早就經沒了底的褲兜裏,手也纂成了拳頭,不停地抖著。

    年輕人看了說道:

    “是需要錢嗎?不過真抱歉,今天我已經把那一塊錢給她們了。”

    說著,順手指向了在不遠處聊天的那三位婦女。

    小孩用力的搖了搖頭,但還是沒有說話。

    年輕人笑了笑,用手在小孩蓬垢的頭發上摸了摸,說:

    “沒關係,今天我是值夜班,現在太陽都快要落了,我馬上就要上班了。等晚上我給你弄點吃的東西來。”

    小孩還是搖了搖頭。還是沒有說話。隻是可以感覺到牙咬得更緊了。

    “真的沒關係的,我中午吃了很多了。晚上不會餓的,我一會把我的飯拿來給你。”

    年輕人的話說完,小孩還是沒有說話,隻是一直在搖頭。

    “就這麽定了,我先去了,你就在這裏不要走。我一會就迴來把飯給你。”

    年輕人說完,轉過身就要離開。

    小孩急了,手從褲兜裏掏了出來,一把抓住了年輕人的衣角。

    年輕人迴頭看了看,笑著說:

    “唉,嗬嗬。我是不會跑的啦。我就在前麵大廈四樓的四零四房間上班,你不放心,那好吧,和我一起去吧。”

    小孩還是默不作聲,也不鬆開年輕人的衣角。

    隻是跟著年輕人走著,不過小孩走得很慢,年輕人也沒有辦法,又迴頭看了看小孩,隻好也慢慢地走著。時而看看表,時而又望一望前麵不遠的大廈。似乎是在擔心耽誤了接班的時間。

    終於,用了很久才走到大廈門口的台階。

    年輕人轉過身來對小孩說:

    “我們到了,你這個樣子,門口的保安是不會讓你進去的。你就在這裏等吧,我不會騙你的,不信咱們拉拉勾。”

    小孩還是搖了搖頭,但是手始終沒有鬆開年輕人的衣角。

    年輕人歎了口氣說:

    “唉,好吧。看來一會又要被保安大叔罵了,我就帶你進去吧。”

    小孩再次搖了搖頭。

    “不要害怕,那個保安大叔雖然很兇,但是人還是很好的。”

    年輕人說著便要邁步走上台階,進入大廈。

    也不知道為什麽小孩忽然急了,手鬆開了年輕人的衣角,兩隻胳膊一把抱住了年輕人的又腿。

    年輕人被這孩子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叫道:

    “你這是要做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大廈四樓的一個窗戶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唿,接著窗戶玻璃“啪”的一聲全碎了。從裏麵噴出了大概五、六米的一條火舌,一個被燒焦的人從窗戶裏掉了下來,正好落在大廈門口台階的旁邊。

    剛才的事情,電光火石般的發生了,年輕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楞在那裏大概有三、四秒的功夫才迴過神來。

    這才伸手去蓋住小孩的眼睛,害怕這個屍體的樣子嚇壞了身後的小孩。

    可是正當年輕人伸手去擋小孩眼睛的時候,小孩一把抓住了年輕人的手,調頭就往來時的方向跑。年輕人由於剛才的失神,又被小孩這麽一拽,就一個踉蹌地跟了過去。

    年輕人邊跑邊迴頭向大廈的四樓望去,隻見從窗戶中豁然飛出一個物體,看體形像是一隻麅子,但是又比麅子要大些,紅色的眼睛,紅色的嘴,白色的尾巴。而在那白色尾巴的尖端,有一簇紅色的火苗。

    年輕人一看到這個怪物,哪裏還敢多留,立刻迴身抱起了小孩子,飛奔似的向街道的盡頭跑去。

    年輕人和小女孩的身影已經漸漸的遠去了。

    而那些孩子也似乎看不見那個紅嘴紅眼的怪獸,仍然在街上乞討著。

    那三名聊天的婦女卻停止了聊天,其中的一個站了起來,往怪獸的方向看了看說:

    “真奇怪,這犭多即怎麽跑出來的。”(哈哈,經過我一番辛苦的查找終於知道這個字怎麽讀了,這個犭多字讀幾的音)

    年輕人抱著孩子一直向前跑著,頭也不敢迴地跑著。

    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夢境一般,像一個讓人無法相信的噩夢。

    尾巴上帶著火苗的怪獸在年輕人的腦海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雖然他在不停的跑著,但是總是感覺那怪獸好象在一直跟著他一樣。

    年輕人似乎已經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了,隻有耳旁“唿唿”的風聲除外。

    忽然“咣”的一聲,他倒在了地上,眼裏的景物慢慢的變黑了,他下意識的看了看手中的孩子,孩子卻已經不在手臂中了。

    ……再之後他就什麽也不知道了,昏了過去。

    ……

    “畜生,來人界做什麽!”

    一個中年的婦女在離大廈不遠的胡同中喊道。

    那中年婦女後麵還有兩個婦女,顯然,她們三個就是原來那乞丐聚集地裏聊天的三個女人。

    她們前麵站著正是被那女人稱作“犭多即”的怪物。

    那怪物眥著紅色的牙齒,嘴中不斷的冒出星星點點的火苗,兩隻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那站在最前麵的婦女,前麵的一隻爪子不停的向下刨著,那胡同裏的水泥地已經被刨出了一個海碗大小的坑。

    這時後麵的一個女人說:

    “師姐,不要和它廢話了,收拾了它,也好讓它早入輪迴,省著它在我們人界再害人了。”

    旁邊的女人也應和著說:

    “是啊,師姐。你看剛才死的那個人多慘啊,咱們這次下山不就是為了……”

    “什麽為了什麽!師傅說了這個是天機不能說!你怎麽忘了!”

    那女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師姐”給擋了下去。

    “是,師姐。”

    後麵的女人似乎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答應了一聲,便低下了頭去。

    “師姐”冷哼了一聲,又對那怪獸喊:

    “我再說最後一次,馬上滾迴你來的地方,別在人界呆著,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那怪獸對她的話無動於衷,還是保持著剛才的樣子,似乎就是準備攻擊了。

    “哼,不知好歹的東西!我就送你一程——去地府!”

    說著便一伸手,憑空變出一把桃木寶劍。

    一個箭步就舉劍向那怪獸的眼睛刺去。

    那怪獸不慌不忙,也不躲閃,還是站在原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眼看著那寶劍就要刺進“犭多即”的眼睛裏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那女人的身子便停下了,保持著舉劍的姿勢,那寶劍與“犭多即”的眼睛還有一拳的距離就不動了。

    原來就在她向前刺去的同時,她忽然感覺到左胸一絲巨痛。身體不自主停了下來。慢慢地低下了頭,看了看自己的左胸。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左胸處的衣服已經被血染得鮮紅,雖然那身乞丐衣服的顏色本來就灰黑不堪,但是鮮紅的血色仍然蓋住了汙色。

    她立時的感覺到有一把利刃插在自己的身體裏,而且是從她的後心插入,貫穿了胸腔。

    她下意識的想迴頭看看,可是聽見後麵傳來一聲冷哼,自己的左胸又是一陣刺痛,再低頭看了看,那炳利刃的尖端已經刺透了乳房,從自己的前胸穿了出來。

    她再也顧不得這些了,猛的一個迴身。

    卻聽見“啪”的一聲。

    轉過身來的她看見了一件讓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的事實。

    原來站在她身後的一個女人,手中握著一把已經斷了一截的鐵劍,一臉奸笑的看著自己。

    她完全被驚呆了,出口想問個究竟,可是剛要說話,就覺得口中一甜,“噗”的一聲,噴了對麵的女人一口鮮血。

    “為……為什麽,為什麽……你……你……要……暗算……暗算……我!”

    被噴了一身血的女人隻是在奸笑著,並沒有迴答。

    而剛才被“師姐”訓斥了的那個女人,站在一邊已經麻木了,她也被眼前的這一幕而驚呆了。

    中了劍的師姐,似乎在維持著最後一絲氣息,斷斷續續地說:

    “小師……妹,快……跑。快……快……迴去……迴去告訴……師傅……,就……就……說……”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倒在了地上。

    “小師妹”這時才被“師姐”的話提醒,迅速的念起了咒語。

    渾身是血的女人看到“師姐”已經斷氣,便握著已經斷了一大半的鐵劍轉身向“小師妹”逼來。

    這可真像評書裏說的那樣。

    說是遲,那是快。

    “小師妹”一個縱身,已經飛到了幾人多高的空中。

    渾身是血的女人握著劍抬頭望了望,忽然張開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齒,臉慢慢的變化了,鼻子越來越尖了,嘴變得越來越長了,耳朵也漸漸地變尖,移動到了頭頂,身形也在不停地變大,最後把身上的衣服和褲子都撐破了,渾身長出了白色的獸毛。手也變成了類似野獸的爪子,她晃了晃屁股。從她的屁股後麵就冒出了九條白色的尾巴。

    “小師妹”見到了這樣的驚變,哪裏還敢停留。強穩住顫抖的身體,又望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大師姐”,眼中噙著淚水,默默地向遠方飛走了。

    “犭多即”慢慢地爬到了這個一身雪白的怪獸旁邊,說:

    “九尾狐,快走吧。任務還沒有完成呢,不要多生事端了。”

    九尾狐,搖了搖身後的尾巴說:

    “哼!犭多即要不是你殺錯了人,能有這麽麻煩的事情嗎!還說我多生事端!現在那個年輕人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這九尾狐的聲音很是細膩,像足了初生的嬰兒。

    “換了你,你也完成不了。那個人根本就沒有去那個屋子。”

    “那你就不會等等嗎?心急可是做不了大事。”

    “哼,九尾狐不要以為就你自己了不起,當時我已經在等了,可是忽然有個人闖進了屋子,我以為就是頭說的那個人,所以才會放出火焰。”

    “哼!別和我解釋,要解釋迴冥界向紅姬大人去解釋!”

    “我可沒時間和你鬥嘴!我要繼續去找那個人,找到之後殺了他。完成了任務好趕快迴冥界。”

    說完,犭多即就向前方走去。

    “誰願意和你鬥嘴!要不是這次上麵的分配,誰想和你一起執行任務,我才懶得理你!”

    九尾狐申辯了一句,也緊緊的跟在了犭多即的後麵。

    就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個單元門前麵,年輕人已經躺在了地上。

    年輕人慢慢地站了起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忽然感覺到頭痛得厲害,伸手在前額用力的揉了揉。

    這時才環顧了下周圍,他發現自己站在街的盡頭,那孩子卻是不見了。

    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今天是怎麽了,見鬼了嗎?難道剛才發生的一切之是個夢?不,那孩子的麵孔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不像是夢!”

    正當年輕人納悶的時候,周圍的建築和景物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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