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司命仙君告別之後,安逾決定找迴白沫,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輕易放手了。

    白沫究竟會去哪裏呢?

    安逾跑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有發覺白沫的蹤跡,走著走著卻發現自己迷了路。

    看著已經磨破腳的鞋,安逾覺得前所未有的落魄。

    已經深處深山之中,天色昏暗,再往前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遇上什麽野獸之類的,但是不知不覺已經又浪費了一年了,還有三年不到的時間,安逾真的是一分一秒也不願再浪費。

    不管白沫還願不願意接受自己,至少也要和他說一聲對不起,還有我愛你。

    白沫,再給我一個說出口的機會好不好?

    安逾疲憊地坐倒在地上,迷糊之中卻看見不遠處的山頂有燈光傳來。安逾又渴又累,決定前去投宿一晚。

    安逾強撐著站起,跌跌撞撞往光亮處走去,越走越覺得一股熟悉的感覺傳來。麵前是一個不算大的小木屋,房門口還貼著對聯和福字,溫暖樸實。

    安逾像是被燈光吸引的飛蛾一般直衝衝走到門口,敲了敲門。心髒沒由來陣陣鼓動,他覺得心跳變快。

    “有人嗎?”終是忍不住叫出了口。

    “誰啊?”有一個軟糯的聲音傳來,安逾緊張地忘記了唿吸。他呆愣著維持著敲門的動作站立在門口。

    噗通,噗通,心髒劇烈跳動。

    “到底是誰啊?”白沫疑惑地拉開門扉,卻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不由大張著嘴,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你怎麽來了。”白沫慌張地想要關上門,卻被安逾慌亂地用腳卡住門縫。

    “白沫,白沫我可算找到你了。”安逾闖進門就要擁抱白沫,卻被人一把推開。夏逢將白沫拉至身後護住,一臉提防地看向安逾。

    “你怎麽還有臉來?”

    “這真的是一場誤會!”安逾有些急切的看著白沫,“白沫,對此我可以解釋的。真的白沫,我什麽都記起來了。”

    聽到這句話,白沫渾身一顫,“你……你說什麽?”

    “我說,我都記起來了,關於五百年前的事情,我全部都記起來了,對不起。”

    白沫抿了抿嘴,別過頭,“那又怎樣,五百年前你對我這樣,現在依舊對我這樣。安逾,我也會累的。”

    “對不起,但是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忘記你

    了。還有酒吧那件事情真的是個誤會,不信你看電視,電視裏都說了。”

    “安逾,我不是責怪你這件事,你還不明白嗎。”白沫低垂著頭,眼睛通紅,“我本來以為我做得一切你都會記在心裏,可是安逾,為什麽你可以說忘記就忘記,那麽多年的感情了……我跟夏逢明明沒有什麽,可是你卻還是會誤會我們。現在我想通了,或許隻有夏逢是從始至終都為了我好的,安逾,我跟你不過是一場誤會。”

    “白沫!我真的記起以前的事情了,我知道以前是我混蛋不懂感情,可是……可是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安逾,我給過你不止一次的機會了,你哪次不是同樣的說辭。你走吧,我不管酒吧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又或者你現在到底喜歡誰,你,我是再也招惹不起了。”

    門漸漸關上,安逾落寞地看著緊閉的房門,突然覺得心裏很冷。

    “為什麽不告訴他真相?”

    安逾搖搖頭,“我不想讓他為我難過。”

    “你們兩個這樣,都是自己作出來的。”

    安逾不得不承認司命說的話可能是對的,可他就是無法對白沫狠下心來。

    他想白沫從此以後都能開開心心的,不想他為自己難過。他已經傷害了白沫那麽久了。

    或許真的隻有夏逢能夠逗白沫開心吧。

    安逾在門口坐下,背靠著門扉閉上了雙眼。

    門內,白沫愣愣地坐在桌邊,望著窗外。

    “還在想他?”夏逢在白沫對麵坐下,遮擋住了他看向窗外的視線。

    “夏逢,你說,安逾他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不可能。”安逾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了,他有些惱怒於安逾的出爾反爾,明明說好了最後一世不來找白沫的,為什麽還要出現在他的麵前?

    就算想起了一切那又如何,你都快要死了,為什麽還要來給白沫的心裏添堵?

    外麵已經開始稀稀落落下起雪來,白沫皺起眉,有些猶豫著起身。

    “你要做什麽?”

    “我……沒什麽。”

    “白沫,都什麽情況了,你還要去關心他嗎?他之前是怎麽對你的,你又是怎樣和我說的,不是說好了不再搭理他了嗎?”

    “我……我做不到。”白沫有些頹然地坐在床邊,“是,我是說了不

    會再搭理他,可是夏逢,那麽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說消失就消失的,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安逾就這樣在外麵淋雪。你也知道的安逾他身體不好,我不能看他死在外麵,對不起。”

    深深鞠了一個躬後,白沫隨後拿起床上的棉被就拉開了門,卻見到安逾已經倒在雪地上,嘴唇凍得發紫。

    “安逾!”白沫驚唿一聲,連忙將被子裹在安逾身上,蹲下身就想把安逾抱起來。

    一迴身就看到夏逢斜靠在門口,冷冷地看著他。

    “白沫,你不會要將他帶到我們的房間裏來吧?”

    白沫咬著嘴唇,固執道,“好,我不把他帶進房裏,我和他走。”

    看見白沫吃力地抬起安逾的樣子,夏逢再也看不過去,怒吼了聲,“我來”之後,便利索地將安逾抗在肩頭,扔在了床上。

    “你輕一點,他昏迷了!”

    白沫連忙將安逾擺放得舒服些,然後把被子緊緊蓋好在他身上。

    白沫將手背放在安逾額頭上,隻覺得他的額頭很燙,“糟了好像發燒了。”

    夏逢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你現在是鬼,本來體溫就是冰的,就算他沒有發燒怕也會被你說成是發燒吧?”

    不理會夏逢的揶揄,白沫堅定地搖搖頭,“我知道安逾的體溫的,他正常時候的體溫很涼很涼,比我高不了多少,可是現在那麽燙,一定是發燒了。”

    白沫連忙去倒水來,用毛巾濕了水小心翼翼放在他的額頭上。他覺得有些愧疚,又覺得自己有些不爭氣。怎麽還是無法做到真正生安逾的氣呢,真是個冤家。

    已經有好久沒有看到安逾了,安逾看起來很消瘦。白沫看到了安逾露出棉被外的手,驚訝地湊近些許,卻看到安逾的手心手背上全都是剛剛結痂的血口子。

    “怎麽會弄成這樣!夏逢,家裏有沒有急救包?”

    “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東西。”夏逢並不想理會安逾。

    “我去問李伯伯借!”白沫說著就要起身,卻被夏逢按了迴去。

    “別說你有人身的時候我不同意了,你現在是鬼,我就更不同意了。行了行了你別瞪我了,我去拿還不行嗎。”實在拗不過白沫,夏逢隻好無奈地去取。

    白沫眼睛紅紅的捧起安逾的手放在自己麵前嗬氣,希望這樣安逾就不會感到疼痛了。

    “安逾,你最近過得也

    很不好對不對?我早就看到那篇報道了,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但是,你怎麽那麽久才來找我啊……”

    “那個人怎麽還沒死。”夏逢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來吧。”取過夏逢手中的醫療箱,白沫小心翼翼地給安逾塗著消炎藥,時不時還放在嘴邊吹吹,像是害怕他會疼痛一樣。

    “他現在還昏迷著呢,怎麽可能會痛。”

    白沫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這人怎麽這麽狠心啊,安逾他都傷成這樣了。”

    “那你怎麽不想想你自己呢,他以前都是怎麽對你的,你都忘記了嗎?”

    “沒有。”白沫輕聲說,“他怎麽對我我沒有忘,但是夏逢,他已經來找我了,我還是想再給他一次機會。”

    “你!你是想要氣死我嗎,那你答應我的算什麽,謊話?”

    “沒有,我當時是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的,但是那時候我都沒有想通我對你的感情。夏逢,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的,可是隨著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發現我對你的感情始終都是對哥哥的親人一樣的感情,對不起。我對你的從來都沒有愛情,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也不能再欺騙你了。要是你覺得我討厭的話,我可以馬上搬走的,這麽多年來都麻煩你了。”

    “算了。我也知道你對我從來都不是那種意思,是我,總是在想會不會有一天你會放棄安逾,喜歡上我。但是現在想想,如果你真的是一個這樣移情別戀的人,我或許也就不會繼續喜歡你了。”

    “那……那我們還能夠做好朋友嗎?”

    “嗯。”

    “謝謝。”白沫朝夏逢笑了笑,隨後小心翼翼為安逾纏綁帶。

    “你知道嗎白沫,要是你能把對安逾展現的溫柔展現給我一半的話,不知道我會有多高興。但是我等了那麽久,都沒有等到。”

    “真的很對不起,夏逢。我不知道該怎樣彌補你。”

    “算了,我出去走走。”夏逢出了屋,白沫不知所措地看著他的後背,雖然愧疚但是卻並不後悔。

    雖然很抱歉傷了夏逢的心,但是愛情就是愛情,親情就是親情,兩者是不可以轉換的。

    在白沫的悉心照顧下,安逾在第二天白天總算是睜開了雙眼,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正趴在他胸口的白沫。

    看著白沫乖巧的側臉,安逾覺得從身體到心裏都是暖暖的。他還是選擇原諒

    自己了嗎?

    安逾微笑著撫摸白沫毛絨絨的腦袋,覺得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你醒了?”白沫迷糊著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鬼也會打哈欠呀?”安逾忍不住調侃道。

    “啊?”白沫沒有反應過來,看著他呆呆的樣子,安逾終於忍不住直起身將他一把摟在懷裏。

    將臉埋在安逾的胸前,白沫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你幹嘛呀?”

    “抱抱你啊。手感真好。”安逾不由得將白沫攬得更緊了些。

    “哦。”

    “白沫,昨晚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嗯,你說得都是真的嗎,你真的記起我們以前發生的事情了嗎?”

    “是啊。”安逾低下頭吻了吻白沫的頭發,“對不起,這麽多年一直欠了你一句話沒說,我再來找你的路上就在想,要是我這輩子還不將這句話說出口,將來一定會後悔的,死也不安生。”

    “呸呸呸,你才不會死呢,烏鴉嘴。”

    “是是是。”安逾寵溺的笑笑,“我怎麽會死呢,我還要一直陪著你呢,我們還有好多好多話沒有說,好多事情沒有做。”

    “嗯。”

    “白沫。”將白沫從自己懷裏拖出來拉直,安逾定定地注視著他的眼睛,白沫的眼睛很清澈,從他的眼睛中安逾能夠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

    “白沫,我愛你。你聽到了嗎?”

    “嗯。”白沫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紅的,“你怎麽突然會說這個啊?”

    安逾歎了口氣,“其實應該在很久很久以前說的,但是一直沒有機會。總之你要記得,我安逾,喜歡你白沫。從五百年前起,就喜歡上你了,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白沫呐呐地迴答道。

    “那你喜不喜歡我?”安逾耍賴地抱著白沫。

    “喜歡啊。”

    夏逢站在門口看著房間裏相依相偎的兩人好久好久,直到頭發被雪打濕方才悄然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即將開始發狗糧了,一波狗糧請接住!憋狗糧神馬的真是太難了,作為一隻苦逼單身狗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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