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安逾沒由來的感覺到陣陣煩躁,在打發走拂雲道長之後他便徑自迴到了家。

    雖然說因為拍戲和某些不知名的緣故,他已經有很久沒有迴過家了,但是家裏卻隻落了一層薄灰,這是在白沫走後才開始積灰的。

    安逾不在家中的時候都是白沫負責打掃家裏,他總是能夠將家中打掃得一塵不染。

    安逾拉開冰箱,冰箱中放的都是速凍食品,就算自己這樣對待白沫,這般忽視白沫,他卻還是在處處為自己打算嗎?

    安逾有些失落地從冰箱中取出一罐啤酒,也不擦拭就坐在落灰的沙發上喝起來。

    漸漸的眼睛有些模糊,他伸手摸了把眼睛,大口大口灌著啤酒。啤酒進入喉中先是一陣冰涼,隨後小腹處傳來陣陣灼熱感。就好像是白沫帶給他的感覺,白沫在時他不懂得珍惜,但是走後卻覺得房間處處都是他的身影。

    好像不知何時就開始習慣起每天早上吃他為自己精心準備的早飯,習慣每天不打掃也能住在幹淨整潔的房間中,再如何搗亂也有人無怨無悔默默為自己整理好一切。

    就連現在安逾站在穿衣鏡前,也再也沒有人會高昂起頭為自己整理好領帶了。

    該死的!怎麽無論自己閉上眼睛還是睜開眼睛想到的都是那個家夥!

    安逾憤怒地緊緊捏著啤酒罐,直到瓶罐變形,他才像是泄怒般扔在地上。

    安逾的手穿□□頭發之中,唿吸急促。

    自己究竟是怎麽了,什麽時候起也會因為這種事情情緒煩躁。

    不過就是在自己這裏住了幾天,怎讓自己如此情緒失控。

    安逾隨手抽了條領帶係上,拿起鑰匙便出了屋。

    他最終還是選擇讓經紀人jojo送他去醫院,因為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他覺得無法開車。

    “安哥你還好嗎?你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沒事吧?”通過反光鏡,jojo小心翼翼看著鏡子中安逾的表情。

    安逾臉色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眼睛上掛著濃重的黑眼圈,整個人看上去格外頹廢,哪有一點偶像藝人的樣子。

    “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嗎?要不然我跟導演請個假吧。”

    “不必了。”雖然暫時很不想見到夏逢那個家夥,但是安逾向來對工作十分負責,就算是自己再不想見到夏逢,精神狀況再差,也不想因

    此耽誤工作。

    “安哥,沒關係的,剛才我接到導演打來的電話,說是夏逢又跟他請了一次長假說是要照顧什麽人。所以導演說拍攝推遲,你可以休息的。”

    “夏逢又請假?”安逾皺起眉,心中沒由來感覺到一陣不安。

    “他有說是照顧誰嗎?”

    “這倒是沒有,不過安哥和夏哥關係不是向來特別好嗎,若是安哥想知道原因的話可以給夏哥打個電話。”

    “不了,不必了。”安逾閉上眼睛,“我先睡會兒,到了叫我。”

    安逾並不想睡覺,但是他並不想被jojo看出他此時的不對勁。jojo算是他的心腹,對於他此次來看心理醫生的原因並不會說出去,或許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但是他不想說。

    他安逾還沒有廢物到要讓一個外人去替他做決定,他隻是想得到一個更確定的答案罷了。好讓自己徹底死心。

    車子很快駛到了醫院門口。

    “安哥,要我陪你進去嗎?”

    躲避開jojo的攙扶,安逾自顧自下了車,“不用了,等我出來後打電話給你。”

    “嗯好,安哥那我先去這附近轉轉,等會兒再來接你。”

    “嗯,去吧。”

    安逾從口袋中摸出一副墨鏡戴上,這才進了醫院。醫生是圈裏人,不會隨便泄漏藝人隱私。

    安逾走進病房,見到了正在看書的醫生。心理醫生看上去很年輕,戴著一副邊框眼鏡,看上去嚴肅而斯文。

    “請坐。”安逾聽話坐下。

    “安先生,請問你想要諮詢什麽類的問題呢?”心理醫生放下正在看的書,攤開了筆記本。

    “其實對於這個問題我心裏有數,隻是想要得到一個更為肯定的迴答。”安逾開門見山。

    心理醫生點點頭,示意聽明白了,“那具體是怎樣的問題呢?”

    “我……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安逾說完抬頭看著男人,大有如果男人膽敢嘲笑自己的話就給他一拳的兇狠之意,誰知心理醫生聞言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在筆記本上寫了些什麽。

    “你……不驚訝嗎?”這下倒是安逾充滿疑問了。

    “有什麽好驚訝的,現在同性戀很平常,我自己就是。”醫生很淡然的迴答。

    “什麽?你也喜歡男人?”安逾先是驚訝的看著醫生,然後害怕地站

    起身後退了幾步。

    淡定醫生手推了下眼鏡,雙手交叉放在桌上,“安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對你沒有任何想法,更況且你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還有,我有另一半了,請你不要誤會。”

    “哦。”安逾楞楞地坐迴位置上,感覺自己就像個智障。

    安逾猶豫許久,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那……男人真的可以喜歡男人嗎,這樣不奇怪,不變態嗎?”

    “安先生,先不說你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說喜歡男人,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學心理學的並不歧視任何同性戀。同性戀也並不是你所想那般。有的人天生就是同性戀,而有的人並不是,他隻是恰好喜歡上一個同性而已。看安先生的樣子應該屬於後種。”

    “哦。”安逾鬆了口氣,“那這樣是正常的嗎?”

    “自然。隻是安先生喜歡上的那人恰好是個同性罷了。如果安先生對此還有疑慮的話我可以問幾個問題幫你證實你的想法。”

    “首先,安先生反感與你的另一半待在一起嗎?”

    安逾有些尷尬,“他……他還不是我的另一半。”

    “那怎麽稱唿他呢?”

    “他叫白沫。”

    淡定醫生點點頭,“好的,那就稱他為白先生。請問安先生,你與白先生相處是什麽樣的感覺?厭惡還是放鬆?”

    安逾想了想道,“跟他在一起還挺好的,應該是放鬆吧。我剛開始很討厭他,覺得他總是喜歡哭,罵他幾句也要哭,又煩又粘人。可是後來,與他相處一段時間後就覺得他很乖很聽話,我說的話他都會當真,傻乎乎的。就算罵他他也不會報仇,不會吼我,不會生我氣。後來我竟然有些不舍得去責罵他了,就像是養了一個小動物一樣。”

    “好的,那麽,請問安先生現在對女生還有想法和性/衝動嗎?”

    安逾愣了。他努力想了幾個娛樂圈中很受歡迎的熱辣女明星,發現在想到幾個著名的大胸女明星後還是會有些唿吸急促的感覺。但是在幻想與她們翻雲覆雨的時候就感覺一陣惡心,於是想了想迴答道,“會有所反應,但是沒有性/衝動。”

    淡定醫生點點頭,“那麽,安先生覺得自己是個怎樣的人?脾氣屬於溫和還是暴躁?是好相處的類型嗎?”

    淡定醫生的目光沉靜,安逾覺得在醫生麵前自己就像被扒幹淨任其打量一樣,謊言在這裏無所遁形。於是隻好自暴自棄說道,“一直以

    來我都沒有朋友,沒有人願意接近我,所以我想我的脾氣應該很差。不是一個好相處的類型。有些時候我還特別大男子主義,而且特別幼稚,無理取鬧,還特別自戀。”

    “那白先生呢,白先生知道你是個這樣的人嗎?”

    “嗯,他知道的。”

    “安先生,其實你的心裏已經有主意了不是嗎?首先,你並不排斥與白先生相處,在你的描述中我能看出你很在乎白先生。又其次,其實你還是對女人有所反應,不是不能與女□□往,可是你卻不能接受和女人在一起。當然這可能是因為很多原因造成的,但是其實你的心中已經不排斥與男□□往了。最後一點,安先生也說了你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沒有朋友,可是就算是你有這樣的性格缺陷,白先生卻還是好不嫌棄,甚至他在已經發現你缺點的情況下還是願意陪在你的身邊。所以說,安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白先生,但至少我能夠得知你並不討厭他,相反還有所好感。”

    聽了醫生的一番話,安逾沉默了。

    “安先生,要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白先生其實很簡單,如果你對女人沒有性/衝動,卻對白先生有的話,那麽就十分顯而易見了。不過目前階段,若是你會對白先生過度在意,會不願意白先生與他人走得過近的話,就能看出端倪了。”

    他對白沫過度在意嗎?好像是的。如果不是的話,又怎麽會在白沫消失不見的時候自己那麽難過。

    不願意白沫與人靠近嗎?答案也是肯定的。若不是這樣自己也不會那麽討厭夏逢。

    原來真是這樣啊,安逾自嘲的笑笑,可是現在知道這些又有什麽用。白沫已經死了,再也不會迴來了。

    “安先生?你還好嗎?”

    “醫生,我問你,你和你的另一半相處得好嗎?”

    淡定醫生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迴答了,“我和我先生相處得很好,多謝安先生關心。”

    “祝你們幸福。”留下這句話安逾便離開了醫院。

    他沒有叫jojo來接自己,實際上他的心中很亂,比來之前更亂。

    現在他死心了,是了,他承認自己愛上白沫了,可是這樣又能如何呢?人都死了,一切都晚了。

    就算白沫不死他也不會再相信自己了吧?想起之前自己對白沫的惡劣態度自己都直犯惡心,更何況白沫呢?一定是被自己的態度傷透了心吧?

    不,他是

    鬼,又怎可能有心呢?

    安逾在路上胡思亂想著。

    而另一邊,夏逢卻在不斷試圖逗白沫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

    安逾開竅啦,接下來就是三人碰麵啦。三個人一場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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