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潭鎮旁那幽深的樹林裏,每天早上都可以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在揮舞著手中的那把鏽跡斑斑的鐵劍。而在這少年一旁,總會有一個睡眼惺忪的大漢依在一旁的樹幹對少年指指點點,這大漢手中要是不酒壺,那就是酒瓶。他們一直待著,便像是把這裏也當做了自己的家。

    到得中午時分,便有兩個女孩提著籃子來到這二人身邊,她們就像森林中那美麗的精靈一樣,總是跳著歡快的舞步來到少年和大漢身邊。

    這時奔跑在前麵的一位女孩,她跑到這二人身旁,便對對依在樹幹的睡覺的大漢唿道:“師父午餐到了。”

    這女孩剪著短發,身著一件簡陋的短襯麻衣,裸露出白淨嬌嫩的雙臂,好看的鵝蛋臉上總透著可愛活潑的氣息,那雙靈動的眼睛不時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就像未經雕琢的珍珠一樣質樸,隻是她的身體似乎還沒有開始發育,無論是她矮小的身體,還是身體平淡的曲線,都表露著她仍然到發育的年齡。這便是當年那位說話有氣無力,隻知道要吃的小女孩由愛,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鎮子上的人取笑為“傻姐妹”中的那個隻知道要吃的妹妹了,現在的她卻越發聰明伶俐,甚至能負起保護自己姐姐的重任。

    那大漢掙開眼睛看了看被樹林拒之千裏的那升到中天的太陽,摸了摸發癢的鼻子,吐著酒氣道:“今天是你姐姐做菜,還是你做的菜啊?”由愛指著自己的鼻子,自信滿滿的說:“是我啊。”馬格爾聽到這話,沒等由愛再多說一句,雙眼一閉竟就這樣睡死過去,從他身上還能聽到微微的唿嚕聲。

    由愛一愣,已經確定馬格爾又運起了這門閉眼就睡的奇異“功夫”。想他一定又是因為自己做的菜難吃所以才會這樣,不由氣急敗壞,哼道:“我做的菜有怎麽難吃嗎?”

    見這大漢依舊如幹屍般毫無毫無反應,由愛修長的睫毛皺了皺,不再理他,轉身走到正在練劍的少年身前,把自己的頭挨在少年身側,道:“杉木哥哥你可要認真吃哦,這次我可是很認真做的。”

    這少年長得粗眉大眼,輪廓分明,倒是有幾分英氣,隻是他總是會把自己的頭顱低下,又沉悶寡語,當真沒有人注意過這才剛剛脫離稚氣的臉容,他便是昔日那個孩子,杉木。杉木放下右手的鐵劍,便走到提著籃子一直沒有開口的少女麵前。

    這少女除了一雙明亮的大眼和由愛頗為相似,給人的感覺卻和由愛相差甚遠,她臉上始終帶著孩子似的稚氣和純真,要不是她身體遠比妹妹和同齡人成熟,別人倒會把她誤認為是由愛的妹妹。她依舊穿著自己許久前修剪的連衣裙,這條不太合身的裙子過於繃緊,把她緊貼著衣服漸催豐滿的曼妙身軀勾勒出來,顯得那般青春蕩漾。雖然她臉上總因為忙碌別人的事情無法顧及自己而留有被柴火熏黑的汙跡,但毫無疑問,這少女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出落成讓那些開始發情的男孩們心動的人兒,特別是她眼睛中始終沒變的純真,才是這個少女最迷人的地方。

    這少女,也便是由美,放下手中的籃子,把裏麵那些用碗碟盛有焦糊的白飯和青菜,放在了翠綠的草地上鋪有用衣服剪接而成的餐布上,她看著每個人總是不自覺的從心裏發出微笑,這時輕輕的對杉木說:“由愛真的很用心的,她說隻要能做給你吃,就很高興的。”

    聽到姐姐這話,由愛隻覺耳根發熱,她急忙拉著姐姐的手不讓她再說。杉木沒有說話,就拿起筷子和飯碗坐在草地上吃起了午餐,直到把籃子裏的食物就裝進肚子,他才對坐在一旁和姐姐竊竊私語的由愛說:“進步了。”他又看了看睡去的叔叔,對由愛說道:“叔叔和你相處以後,練成了這門獨特的功夫,不過人也變得開朗了。”

    由愛微微笑道:“那杉木哥哥,你喜歡這樣開朗嗎?”

    杉木想了想,道:“你聽見你們的笑,真的感覺很好的。”

    由愛點點頭,驕傲的道:“這是我的魅力,馬格爾叔叔能有我這個徒弟,應該感到驕傲的。”杉木又道:“叔叔說了,要是他睡著了,就讓我告訴你,不要放屁,好好練功。”

    聽到這粗俗的話,由愛不由臉紅道:“我,我才沒有,那個呢!”她可不敢說出那粗俗的兩個字。在一旁的由美對著妹妹嘻嘻一笑,把那些碗碟小心翼翼的收入籃子。幾年前,馬格爾就把這兩個在她們自己家裏倍受冷落的孩子領迴自己那亂糟糟的診所,這個醫術很不高明遊手好閑的大夫在診所一旁建了一件別致的小木屋給這兩姐妹,從那以後,睡潭鎮這間唯一的診所就變得整理有條,也不再似從前那般沉悶了。

    下午的時間,杉木除了繼續修煉叔叔教的“雷門”的基礎功夫還要教導由愛,他在這二十八式的基礎修煉之法已經堅持了三年之功。雖然由愛比他先學一年有餘,但那時馬格爾也隻是粗略的教導了她一套拳法,對雷門武功至關重要的二十八式基礎毫無修煉,所以修煉起來效果甚差,到得現在不得不需要重新修煉。

    而杉木就被命令隻能修煉這二十八式的。許多時候,他都想問馬格爾叔叔到底自己還要修煉這些基礎多久才能學些高級點的招式,但他一直沒有問,不僅因為馬格爾叔叔曾在杉木自己要求修煉的時候,對他有言在先讓他不許多問,也因為這些年來這二十八式的雷門入手之法讓他不斷變得強壯和靈活。他記得叔叔告訴他這二十八式的總口訣:不動如石,一動天崩,然後杉木覺得這基礎之法倒是很適合自己的性格。

    看著杉木和妹妹在用心練武,坐在一旁的由美嘴上又不自覺露出快樂的微笑,她確實不聰明,無論從前馬格爾和杉木同自己妹妹如何用心教導,她都沒有學會,即使像她這個單純簡單的人兒有幾次也因為自己的蠢笨把那些簡單的動作也做不好,暗自裏一個人哭了好幾迴。但是她很快忘記了不快也忘記了動作。後來杉木把“龍行劍法”教給了她,這套簡單易懂的劍法,她足足花了幾個月時間才學會。她學會這套劍法以後,就不再要求什麽了,隻要能看著妹妹和杉木,她坐在這裏傻傻的看著,已經是最快樂的事情了。

    時間對於由美來說,不過像是頭頂快速飛略而過的鳥兒一般,她站起身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四個小時了。她看了看天色,便對還在練武的杉木和妹妹說道:“我迴去做飯了。”

    馬格爾被這句話驚醒,看清了說話的是由美才放下心來。他也緩緩站起身來,也不拍走身上沾滿的泥濘,伸了個懶腰,道:“你們繼續練,太陽不下山,不許迴去。”說著就帶著由美離開了。

    這時躺在草地上的由愛忽然說道:“杉木哥哥上次你教的動作我學會了。”說著魚躍而起,這動作被她經她使出,就變得充滿韻律,她那微微凸起的胸部,和不慎暴露在陽光下的腹部那雪白肌膚,讓杉木不知覺一愣。

    由愛站起身來,忽然發現杉木癡迷的看著自己,不由嗔道:“杉木哥哥眼神越來越壞了。”杉木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說:“最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的?總忍不住想看多了一眼。”

    由愛滿臉通紅,道:“不理你了,我已經把招式做成了,可以走了吧。”杉木搖頭道:“不行的,這個動作今天你起碼要作五十下。”

    聽到這話,由愛臉頰更是羞紅,唿道:“你,你流氓,看一次還不夠,還想看那麽多次。”

    杉木一愣,瞪大雙眼看著由愛可愛的圓臉似個熟透的蘋果一樣通紅,無奈的道:“你想什麽了你,叔叔說這二十八式的修煉動作,起碼每天堅持五十次才會有效的。還有我上次教的,你有堅持練麽?”由愛意識到自己想歪了,不由用雙手擋住臉,不敢再看杉木,過了許久,她才用微不可聞的聲音答道:“都怪你。”

    之後兩人頗為尷尬,杉木自個兒練起了龍行劍法,而由愛就在一旁不斷做著“魚躍”的訓練,不時又瞥一眼杉木,似乎真怕他來偷窺自己。一直到太陽下山他們都沒有再說話,隻是很有默契的在太陽落下的時候對望一眼,一同朝家裏走去。

    吃過晚飯後,修煉了一陣天的杉木早已勞累,他洗過澡,就迴到自己房間休息,三年前叔叔把診所後自己寬敞的臥室格成兩個單間,讓杉木自己一個人睡。雖然現在二十八式的每個動作兩百次的重複,對於堅持了數年的他來說花不了多少時間,但今天他在自己雙腿上綁了兩個二十斤的沙袋,還讓由美在自己右手綁上個二十斤的沙袋,完成起來就有些吃力,再加上自己下午一直苦練龍行劍法,叔叔對他修煉這套劍法並沒說話,他就每天都堅持加練了。那些從老妖吸收的源力起到了固本培元的作用,他每天都可以清晰地感覺身體的變化。他躺在床上,頭發還沒有幹透,就疲倦的閉上眼睛,悠悠睡去。

    不知睡去多久,似乎夢有了催發的征兆,杉木卻被兩隻小巧的手粗魯搖醒。杉木掙開那雙有些腫脹的眼睛,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不再是那個說話有氣無力隻會跟在姐姐身後的小女孩,而是一個透著任性和可愛的小姑娘。由愛穿著件姐姐改製的睡衣,雙手抱著她那個摸樣似蛋糕的枕頭,站在杉木床前,在月光的朗照下,她那還帶有稚氣的圓圓臉龐不經意散發著女性特有的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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