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正午時分,烈日罩於頭頂,水若冰覺暖意著身,方才醒來。朝陽公主竟未蘇醒,水若冰動了動,算是驚醒了她,兀自眨眨眼,抬頭還能看見太陽,喜道:“我們還沒死呢!”

    水若冰道:“走不出這泥潭,還是活不了。”

    “可我們怎麽出去,好象被人活埋了一樣。”朝陽公主看自己隻有一個頭露在外麵,感覺又滑稽又好笑。

    水若冰歎道:“全身暖洋洋的,奇怪的是稀泥也是暖的,這穀底居然沒有霧!”

    “我倒覺得全身是力,傷勢也好了九成,哪有這麽快的?”

    水若冰看看深穀四壁,歎道:“我知道了,這崖壁上遍長百藥,天長日久,藥草落入穀底,與稀泥混合,經過成千上萬年的發酵醞釀形成藥泥,堪與神丹妙藥媲美了!”

    朝陽公主本就與水若冰擁在一起,現被四周稀泥擠壓,貼得更緊,能感覺到彼此的心跳,說話就像在對方耳朵邊吹氣,弄的一身癢癢的,水若冰感覺頗不自在,掙紮一下,卻摩擦到了對方最不應該碰的地方,非但心跳加快,下麵還有了不正常的反應,朝陽公主感覺到他的變化,一時羞紅了臉,低下頭去,不敢與水若冰對視,可她一低頭,下巴就著了稀泥,不得不抬起頭來,卻看到了件讓她吃驚的事——泥潭岸上站著個高大的人猿,後麵還跟著兩個小的,六隻眼睛一齊看著他們兩人,眼神甚是奇怪。

    水若冰轉過頭也看到了,竟對那人猿裂齒一笑,大人猿帶上那兩個小的徑直去了,弄得水若冰一頭霧水,不知道它還會不會迴來。

    不多時,一大二小的三個人猿不但去而複反,每人肩上還扛著兩根木頭,長有一丈許,比大腿還粗,朝陽公主暗想必不是什麽好事!

    大人猿將肩上的木頭往稀泥中一放,又接過另外四根木頭,足踏原木向水若冰二人走來,六根原木鋪完,大人猿已經到了他們麵前,老鷹提小雞一般將兩人提起,扔在泥潭岸邊,它自己似做了件得意的事,大手在胸膛上捶打幾下,帶著兩個小的又走了,水若冰知道這一次它再也不會迴來了,雖然被它摔得全身散了架的疼痛,還是歎道:“我們被同類追殺,卻被它給救了,看來它比人類好多了!”

    二人一身狼狽相。水若冰倒是無所謂,可朝陽公主一個女兒之身,哪裏受得了,一時間也不知道做什麽,水若冰懶懶的站起來道:“我去尋柴生火,你去把衣服洗一下。”

    朝陽公主對這陌生的深穀居然有一絲懼怕,婉言道:“不如你和我先去尋找水源吧!我們體力還沒恢複,遇到什麽情況也有個照應。”再堅強的女人,若是遇上了毀滅性的打擊,也會變得脆弱,或許朝陽公主以前是個深謀遠慮的一幫之主,但現在卻是個如假包換的女人,在她心裏,少不了對眼前這唯一男孩的依靠,水若冰想想也是,便應了。

    可兩人走遍了整個山穀,除了了長有十丈,寬約兩丈的的泥潭外,並沒發現什麽水源,水若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苦想,山穀是一條狹長的裂縫,兩邊崖上竟沒有水注入穀中,那是不可能的事,朝陽公主在他對麵坐下來,似若有所思,啟口道:“那條溪水沒流到這裏,會流到哪裏去呢?”

    又道:“你一路尋來可有發現崖邊有岩洞?”

    “公主是說溪水流到崖邊的岩洞裏去了”

    “應該是這樣的啊!”

    “那我們再去找找吧!說不定還真有這迴事!”

    這次兩人搜尋得更仔細,終於在一藤蔓密布之處尋得一洞口,可容二人並肩通過,水若冰當先而行,嘀咕道:“這莫不是什麽奇人異士隱居之所吧!”

    他說得含糊不清,朝陽公主特不去理會,二人行的十步之遙,洞內漆黑一片,水若冰打開火折子,繼續前行,但覺得一路上幹燥異常,兩邊石壁已磨得有些光滑,顯然常有動物出入,不似有水源之處,倒有點像山穀出口。不知走了多久,岩洞空間逐漸開闊,但見無數石鍾乳石筍,或倒掛石壁,或撥地而起,借微弱的火光望去,端是五光十色,千姿百態。讓人目不暇接,朝陽公主歎道:“人類的手足之力較之自然的神工鬼斧端是拙劣至極,任人類擁有千百萬時日,也不可鑄成此奇觀!”

    水若冰開玩笑道:“你是不是喜歡上這裏了。”

    朝陽公主不然“良辰美景,皆因世人見之甚少,方咋咋稱奇,見得多了,也就習慣為常了,若要我整天麵對這些石頭,倒不如居於鬧市街頭,瞧得世間百態,比這深山大澤好多了。”

    “若是山穀無路通向外麵,你還不是要在這深穀中過上一輩子。”、“那不然,你不曾見過救你我於泥潭中的人猿,此處若與外界無路可通,那人猿從何而來,再說穀中無可食之物,那人猿的食物自是從穀外尋得,山穀四壁高愈百丈,鳥獸不可攀越,那猿猴進出山穀的唯一路徑想必就是這個山洞了!”

    “道得一番理,可你未想過猿猴天生於深山大澤中,自有一套求生的本領,人類過慣世俗生活,在深山中活命的本事就遠遜於他們了。”

    “等我功力全複,還不如一隻人猿?”兩人故意找些話說,以解洞中沉悶之氣。

    水若冰笑笑道:“你忘了我們幾天未進食水,你功力恢複少說也要幾天,那時我們早就餓死了。”

    朝陽公主悠悠道:“洞中的石筍等物,非水力不可形成,這就是說洞裏有水,有水就應該有魚,有魚還怕餓死嗎?”

    這個水若冰自然也知道,隻不過他想逗朝陽公主說話,故意裝不懂,朝陽公主現在已經恢複了少女天真聰慧的本性,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朝陽幫主了。水若冰也樂得和她閑聊。

    再走一段,水若冰突將火折子給滅了,洞中天地,伸手不見五指,朝陽公主武功雖較水若冰高了許多,膽量卻小了不少,身體向水若冰靠來,沒好氣的道:“你這算什麽?”

    “火折燃之將盡,你身上可有照明之物。”水若冰不急不緩,似早知道朝陽公主身上一定有。

    “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了。”朝陽公主言間自腰間取出顆拇指大的夜明珠,在黑暗中耀耀生輝,比火光不知好了多少,水若冰道:“你早點拿出來,我就不用浪費了。”

    “那本就是做照明探路所用,何來浪費可言。”朝陽公主弄不懂水若冰這奇怪的話,問道。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於洞中尋路,火燭不明時便不可再向前行,因為那是空氣不足的緣故,若執意往前,難免是自取滅亡了。”朝陽公主從小到大哪有時間去山洞裏亂逛,自然不懂這道理。

    話說二人言談間已行得數裏,已經聞得耳邊有淙淙流水。朝陽公主歡唿雀躍,向流水奔去,水若冰看得她欣喜異常的背影,心中暗想,她如果永遠這樣開心有多好!

    朝陽公主行至水邊,寬衣解帶於水中沐浴,不知道為什麽,她對水若冰有中打心底的信任,所以也不怕水若冰會有非份之為。待她更衣以畢,又將外裳洗了,水若冰已經提著一串魚,長劍挑起他喝過水的外衣走過來,看得美人出浴,最是嫵媚動人,滿頭青絲似還有水珠滴落於凝香玉脂間,又隻身著內裳,但見細腰驚風,窈窕盡顯,嬌麗尤絕,看得水若冰雙目神迷,不知所謂。

    朝陽公主被一個男人這樣看著,亦是麵露羞態,不知如何是好,還好水若冰總算清醒過來,故做正色道:“小弟看這水邊有野獸足跡,定是出穀之道不假了,你我繼續前行,當可出穀了。”

    朝陽公主應了一聲,兩人又行了數許,一片霞光,照進洞來,感情已經到了出口,兩人出來一看,竟已經是傍晚十分,眼前一片廣闊的穀地,遍地山花迎風招展,與漫天流霞相互輝映。流光溢彩於天地間;傾盡芳華於山野之地。端如七彩瑤池,人間仙景,讓人心靈久駐,流連往返。水若冰歎道:“古人雲山窮水盡處,必是柳暗花明時,此言之不謬也!”

    朝陽公主道:“我看還是快些去找柴生火做飯吧!難道你還不餓嗎?”

    於是水若冰尋柴火烤魚,朝陽公主坐下看夕陽美景,想及江湖中的血雨腥風,爾虞我詐,感慨不已。

    話說二人食過一頓“美味”的晚餐,已經夜黑星起,連日來勞累奔波,睡意上湧,各自倒頭睡去,蒼天為被,大地為席,較之牙床玉幔,錦繡流蘇,不知強了多少倍,話雖如此,但夜半十分,篝火將滅,雖時至三月,山中尚有寒氣襲來,二人衣著單薄,有點無法消受,半睡半醒間擁到一處相互取暖,待水若冰感覺不對,完全醒來時,隻瞧得朝陽公主擠在自己懷中,竟已經醒過來,麵色潮紅,雙眼意亂情迷,青絲披散於玉頸香肩之間,口中蘭馨之氣撩人心智,香唇微微顫動,柔荑雙手還摟至水若冰後背,水若冰禁不住吻上朝陽公主香唇,原本抱住朝陽公主細腰的雙手向她腰下的衣帶解去,朝陽公主臉更紅,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水若冰嘴唇滑下她的香唇,落到玉頸上,他雙手已經解開朝陽公主的衣帶,朝陽公主於拒還休,嬌弱無力,待水若冰吻遍她全身,她整個人已經像泥一般融化在水若冰身下,全身沒有一絲力氣抗拒他,隻是輕身道:“輕一點,人家是第一次。”隻覺一陣痛楚至下身傳來,她雖然忍住沒作出聲來,但眼淚還是流了下來,隻是後來痛楚漸輕,卻有種空虛被填滿的感覺,下身摩擦之間的陣陣快感讓她忍不住唿出聲來。

    二人皆是初涉雲雨,無甚經驗,但一夜纏綿下來,合歡的體液滲透她墊地的後裳,將草地濕了一片,她人依在水若冰懷裏,滿足的睡去。

    次日,二人走出深山,一路荊棘滿地,二人衣襯破爛,入夜時分才遇得一村,約莫百戶人家,叫人一打聽,才知村中居民大半姓趙,村名亦叫趙家村,兩人投宿於一戶人家,唯一七旬老婦在堂,兒女皆出外經營去了,看二人雖衣襯破舊但長相不俗,兼又言詞文雅,舉動得體,心中甚是喜歡,留宿二人,次日又各送粗衣一套,二人謝過,朝離此處最近的烏鎮趕去!

    話說二人在烏鎮住了一宿,待到天明,水若冰醒來,去看朝陽公主房間,不聞得絲毫動靜,隻當她還在熟睡,未去打攪,自顧去買了些吃的來,這才去叫朝陽公主,哪想叩門不開,門乃是虛掩著,水若冰方覺不對勁,推門而入,但見室中空空,還似留有一絲淡淡香氣,朝陽公主已不知去何處,隻言片語皆未留下,水若冰步出客棧,大街之上,哪有朝陽公主身影,想想方才他已經將房間仔細看了一遍,朝陽公主並非被人擄去,是自己離開的,但何以不留一言一語便不辭而別,她既有心不自己她身在何處,自己找也無用——在深穀中或許她尚有不如自己的地方,但在外麵,那就大不一樣!水若冰想及此,心中甚是難過,想想自己在南方得罪了江南第一大幫長江盟,雖然長江盟當他已經死了,但長江盟耳目眾多,不免會遇上,看來是在南方是混不下去了,不如往北一行,說不定朝陽公主也是一路向北,暫避長江盟爪牙也說不定,便打定主意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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