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冰走在向北的官道上,想著隱藏於背後的長劍和腰間的霹靂彈,覺得自己神氣多了,恨不得衝上淩雲山莊將那倨傲少年刺他十個八個窟窿,以瀉心中之氣,但他知道以他這點三腳毛功夫根本不可能,故意向北,想由長江入川,尋到武林中除淩雲山莊外用劍的第一大派蜀山劍派學劍,待他日有成,必定南下,一洗劍上之辱。

    晌午時分,道上行人稀少,他低頭而行,也不怕會撞到人。可偏偏撞到了一人身上,抬頭一看,眼前之人滿臉橫肉,身著青衣,腰佩長刀,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端是一條威風凜凜的大漢。驚慌之餘,大漢破鑼般聲音厲喝道:“小子找死麽!”與他同行的青大漢道:“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朝陽湖的事要緊。”青衣大漢怒瞪了水若冰一眼,一手掀開他,又匆匆南去了,水若冰看二人似武林中人,又行色匆匆,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反正自己沒事,先看看熱鬧有何不可,當下轉個身,朝情衣大漢走的方向趕去,不多時就追上了二人,青衣大漢向南行不久就走離官道,轉上一條向西小徑,見周圍沒人,施展輕功,向前飛奔。他們的所謂輕功雖然有點見不得人,但水若冰也盡了全力才跟得上,好幾次還差點跟丟了。本想不跟了,但又想看看到底怎麽迴事。

    行至日暮時分,小徑盡頭,一片蘆葦伸至天際,微風拂來,蘆海隨風舞動,煞是壯觀,青衣大漢四處觀望。向他同伴問道:“暗號都記得了。”他同伴漫不經意的道:“不就是朝陽東升,暮日西沉嘛,這麽簡單我怎會記不得!”水若冰聽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暗中已經將這兩句話記下,心想應該用應得著的地方,要不青衣大漢也不會這般重視。

    兩名大漢待天已盡黑才潛入蘆葦叢中,水若冰尾隨青衣大漢,跟了進去,他始終與青衣大漢保持一段距離,不至於被青衣大漢察覺。蘆葦長在淺水處,水隻及膝,水若冰劍傷多在上身,不怕水感染傷口,也不知走了多久,水以淹過大腿,水若冰為看熱鬧哪還顧及這些,前麵的大漢前行,他也前行,大漢停下,他也停下,為安全起見,他拔出身後長劍握在手中以備不時之需。這樣走走停停了大半天,水若冰才發現身前身後皆是沙沙之聲,蘆葦叢中不知潛入了多少人,一走全都走,一停也全都停下來,隻是沒人開口,顯然潛入蘆葦叢的最少也是兩幫人以上,但各有默契,隻前來待命!

    水若冰正想這定是場不小的熱鬧,一把大刀已經架上他脖子,一低沉的聲音問道:“朝陽東升。”水若冰想也不想應道:“暮日西沉。”大刀收迴,問話人向前潛去,水若冰暗道僥幸,鬆了口氣,繼續前行。當水及腰部,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不在前進,水若冰小心翼翼拔開眼前的蘆葦,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方圓數裏的湖,這就是那青衣大漢所說的朝陽湖了。

    他的側麵十餘丈處,燈火閃動,照得湖麵紅黃相間,恐懼莫名。

    但見水中支起數根木頭做柱子,上麵搭以橫梁,再鋪上木板,一直延伸到湖邊的陸地上,宛如碼頭。臨湖的一端柱子高出木板一丈,柱子賤圓木相搭,圓木之上,掛滿風燈,另有兩支火把高燒,火焰隨風而動。湖麵上一艘大船與木柱用粗繩相連,大船上架出一個高約三丈的高台,若要白晝登上高台,就可覽盡全湖,任何風吹草動,皆逃不過它法眼。此時滿天繁星,月亮尚未升起,高台自然派不上用場了。

    碼頭上並排走出十餘名大漢,個個都是身著短袖,褲腳短及膝蓋,已做好下水而戰的準備。

    湖麵水波不驚,誰都知道血戰即將開始,空氣變得格外沉悶。

    一條靚麗身影,掠過十餘名大漢,飄上高台。感情來的是一個絕色美女,芳齡在二十餘間,身材阿娜,綽約多姿,立於高台上衣襟無風飄起,宛若臨風仙子。

    水若冰一拍腦袋,弄不懂是自己眼福不淺,還是天下美女太多,竟然又見到一個美女,她的容貌氣質,都不在酒樓上遇見的綠衣女子之下,心中又是好奇,她一個大美女跑到這殺戮之地作甚?難道還有人施美人計不成?

    “朝陽幫主果真貌比天仙,不同凡人,難怪幫下兄弟都忠心耿耿。”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一道人影掠出,此人身著儒服,頭戴儒冠,落在湖麵小舟上,身法一流,瀟灑好看。光這一手,已叫人不可輕視。

    絕色美女即朝陽幫幫主朝陽公主卻沒把他放在眼裏,淡然道:“玉麵書生,你前來不是為了誇我兩句吧!”玉麵書生的譏諷之言並沒有激怒她,她雙目利刃般監視著玉麵書生的一舉一動,不讓對方有可乘之機。

    玉麵書生頭也不抬,隻管道:“在下前來也不是為了什麽大事,隻是給公主問聲好罷了,你我鄰裏之間,打聲招唿也不行嗎?”

    兩人明明是土匪頭子,還稱什麽“書生”“公主”讓人聽來有些好笑,而這玉麵書生正是離朝陽幫不遠的離水塘離水幫幫主歐陽寧,顯然這對鄰居相處不甚愉快,而歐陽寧前來也不是“打招唿”這麽簡單。原來一個月前離水塘看上一筆生意,但在貨主過朝陽幫的地盤時被朝陽幫給做了,由於下手幹淨利落,沒留下什麽把柄,因為離水幫盯上這筆生意的事早被道上人物所知曉,導致道上人物都以為是離水幫所為。離水幫吃了啞巴虧,替朝陽幫背了黑鍋,自然咽不下這口氣,是以今夜找上門來欲討個說法。

    “歐陽幫主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隻怕是有心來為難於我吧!”

    “話說到這份上,在下也明話明說了,聽說貴幫近日做了一票,收獲頗豐,小弟前來,隻想向貴幫討個說法。”

    “喔”朝陽公主神色間漫不經意,簡直不把這離水幫幫主放在心上。

    “朝陽公主既是道上混的,就應該遵守道上的規矩,既然蔽幫先盯上這一單買賣,貴幫就不該插手,可貴幫非但捷足先登,還將黑鍋罩到了蔽幫身上,讓蔽幫蒙受不白之冤,更讓同道兄弟看不起,公主對此事可作何解釋?”玉麵書生理直氣壯,言辭咄咄逼人。

    “江湖買賣,各憑本事,貴幫若是有能耐,這一票早讓貴幫做了,歐陽幫主也不用前來朝陽湖,幫主既然已經前來,不知要叫小女子如何做法?”

    “很簡單,隻要貴幫交出所得財物,再還蔽幫一個清白就行,這對公主來說並非難事吧!”

    朝陽公主笑呤呤的道:“歐陽幫主說得倒容易,那可是幫中兄弟用性命換來的,小女子答應不算,還的問朝陽幫中的兄弟,至於還貴幫清白,我朝陽幫敢做敢當,並未將罪名加諸於你,可江湖朋友的想法,小女子莫可奈何!”

    “公主這般說來,看來在下非但願望無法達成,也不能對江湖朋友交代,在下唯有拚死一戰了。”

    “嗬嗬!要拚命,我朝陽幫不見得怕了你離水幫。”

    “公主難道沒聽說過來者不善嗎?”歐陽寧一個旱地撥蔥,直射而上,竟高出高台數尺,雙手化爪,一招“老鷹博兔”淩空擊下,抓向朝陽公主麵門,朝陽公主麵笑春花,右手雙指一並,一縷指氣點向歐陽寧掌心。歐陽寧看指氣淩厲,正是破掌之著,不敢大意,身形硬生生一偏,指風掃過肋下,從平整的儒服透穿而過。歐陽寧身子往下一翻,頭下腳上,右足在橫木上一點,借力旋身,人以到了高台下,化爪為掌,一掌擊斷朝陽公主立足的圓木,他這一偏一翻一旋一擊,瀟灑自然,絲毫沒有勉強之意。

    朝陽公主雙足不離圓木,任圓木將她帶出丈餘高,待上升之勢稍減,左腳一提一挑,半截圓木豎立而起,她右角一換,以千斤墜的功力踏圓木直擊而下,取歐陽寧頭頂。其衣襟翻飛,臨風直下,足下致命殺著,端是令人喝彩。歐陽寧不是呆子,豈會硬接這一招,,身形在台下一旋,以立身台上,朝陽公主身子下落,立足未定,歐陽寧已驟然攻到,右取麵門,左取前胸,一上一下,一前一後,防不勝防。朝陽公主還擊不及,身子後仰,齊腰彎下,堪堪避過一擊,左足勾住圓木間縫隙,右足足尖由左至右,逞橫掃之勢,連點歐陽寧雙手。迫得歐陽寧收招身退,兩人皆以身法見長,鶴起鳩落,咋是好看。水若冰看朝陽公主身姿曼妙,心想有這樣有個女子陪在身邊一定是福氣,可這玉麵書生一點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招招狠辣,欲殺佳人而後快。為一點點財物殺掉這樣一個美人,水若冰打死都不會做。可惜這隻是他一廂情願,殊不知江湖恩怨錯綜複雜,豈是他能想象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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