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炎熱以至於讓人越發的臃懶,即使是小小的運動也要用一身臭汗作為代價。人們也越來越依戀自己家中的空調。

    林男早早的起來去給他親愛的孩子們上課了,把那些腐敗的思想留下,高尚的傳播給別人。

    翻個身伸個懶腰。沒想到這個夏天真的讓人懶洋洋。老人們都說春困秋乏夏打盹,看來總結出來的東西未必都是正確但是都是經典的。快到中午了躺在床上思考著這一天應該怎樣安排。顯然我沒有心情再睡下去,這樣的的夏天這樣躺著睡著也難以逃避一身的汗水。打開肖柯的房門肖柯也不在,這小子每天都神秘的可以,看來他的終身事業就是上網和泡妞了。

    打車到守望的時候,曉雅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裏打著哈氣。整個大廳裏喝咖啡的人就那麽零星幾個,隨便看一下有情人的也有孤然一身獨自閑坐的。現在這個時代享受咖啡的除了青年的情侶大多都是情人。看看各個娛樂休閑場所,大多情人都是主要客流。用人們長說的話說,哪有領著妻子逛街的。別人的媳婦始終是最好的。

    已經擁有的和未曾得到的本身就是有這樣的差距。已經擁有的我們都會認為那本應就是我們的,無論什麽因素她都不會離開我們身旁。所以得到的東西人們大多愛理不理,即使擁有激情也是短暫的,偶爾的。沒有得到的東西我們反而會投入更多的熱情,追求著迷茫著。人性就是這樣盲目而又貪婪。

    整個下午隨著時間的推移客人不停的輪換著,陪著曉雅談著聊著。不知不覺時鍾的指針已經指向5點鍾。夏季哈爾濱白晝的時間很長,即使到了傍晚5點天空依然明亮的耀眼。迷戀著傍晚的夕陽,可是越來越多越來越高的樓房,已經在人們有意無意間遮擋了人們感受那分溫暖欣賞殘陽的視線。即使在以前最普通的享受也已經改變的讓人心中充滿希望幻想,期盼著,奢望著,等待著。

    手機鈴聲響的時候我還在這樣的想象著感慨著。一看號碼是肖柯的,我習慣的對著電話喂了一聲。對麵傳來了女人的哭泣聲。

    “你好,你是誰,說話啊?”聽到女人的哭泣聲我慌亂的問。

    “我是肖柯的女朋友,我們上次見過的。就是你找他幫忙的時候。”對麵一邊抽泣一邊說。如果她不自報家門的話我還真不知道她是肖柯的哪一任女朋友。作為肖柯的朋友,分辨哪一個是他這個閱女無數的人的現任女友是很困難的。

    “你找我什麽事?肖柯呢?”我問,在我的印象裏。這是從來沒有的事情。肖柯的女朋友沒有給我打電話的習慣和嗜好。我的第一印象裏感覺應該是肖柯把這個小女子拋棄了或者真的和林男說的忘記了做什麽措施把人家坑了,她找不到肖柯就找到我頭上幫忙。

    “你快來吧,肖柯出事了。我在江邊呢,我們坐的船翻了。肖柯到現在還沒找到呢。”電話那邊焦急的說。

    “你先別著急,我馬上就到,你打電話給林男讓他也過去。”我焦急的說。突然間我忘記了眼前的一切,時間仿佛已經在這一刻開始靜止。

    “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情。”曉雅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問我。

    “肖柯出事了。坐的船在江裏翻了。我們快過去。”我說

    拉著曉雅趕到江邊的時候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那個女孩子坐在那裏依然哭著。我們看見江裏麵有幾艘船隻正在打撈著。我的心在那一瞬間就涼了。

    林男來的時候那個女孩還在哭。他問我情況怎麽樣了。到底怎麽迴事我說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我隻知道現在的自己真的迷茫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應該做什麽。我想那種感覺應該叫做無助。

    林男轉身問那個女的。那個女的說她和肖柯本打算到江邊吹一會風就迴去的,可是看見有船隻出租而且價格也不貴。就買了許多吃的打算劃一會船再迴去,反正也沒什麽別的事情做。後來他們劃的有點累了,發現已經到了江的中心。她就吵著吃點零食什麽的。肖柯就去給她拿,可是船就在這個時候由於肖柯的走動重心偏移了翻在了江裏。那女的說當時她怕及了。後來在水裏她覺得有人推了他一下,她就抓住了翻過來的船。可是一直等到岸邊的人發現她直到把他救上來,她一直也沒看見肖柯。因為始終沒有人看見他,所以他獲救或者逃生的希望很渺茫。現在巡邏船隻正在試著打撈他的屍體。

    “你他媽偏偏要吃什麽東西,看我不他媽撕爛你的嘴。我叫你吃,靠……”聽完她的話我瘋了一樣衝上去,向她比畫著。這時曉雅和林男死死的抱著我。我聽到了林男的哽咽聲。

    夜已經來臨了,天空已經交換成漆黑的深色。時間就在我們呆呆的目光中流失著。江邊的風吹在人身上也已經有了一絲涼意。打撈的船隻已經迴岸,依然沒有結果。我不知道應該是喜還是悲。喜的是沒有打撈上屍體就證明肖柯還有逃生的希望。悲的是如果他沒有死那麽他現在在哪裏。我不喜歡這種悲涼的情緒。因為他總是人們心中最最忌諱和排擠的。我們都希望每件事情都往好的方麵發展。可是往往就是這種情緒主導著我們的一生。人總是這樣把兩可的事情總是習慣性的往最壞的地方猜。其實我覺得這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越害怕遭受打擊的人越承受不住打擊。而經常給自己心理暗示總把事情向壞的一麵想的人當壞的事情真的來臨時,其實他們的心也會一樣的痛,一樣的悲涼和哀傷。因為那是最珍貴和可貴東西破碎的聲音。

    林男和我說咱們走吧。我恩了一聲點了點頭。我站起身發現兩條腿已經酸麻的不會動彈。我轉過身發現那個女孩還坐在不遠處呆呆的看著那片江水。肖柯消失的地方。我向她走去,林男和曉雅同時拉住了我的衣服,我知道他們怕我過去找她的麻煩。我迴頭示意他們我不會那樣做他們才鬆開緊緊拉著我的手。我走到她身邊,她害怕似的將身子向外挪了一下。把曉雅剛才給我披上的衣服拿下來披在她身上說:“累了一天你也迴家吧。謝謝你把肖柯的事情告訴了我們。我為剛剛的失禮向你道歉。對不起。”說完我轉身就要離開。突然那個女孩好象從恐懼中恢複過來:“等等,應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如果我不要求他陪我來江邊吹風,如果不是我逼他陪我劃船,如果不是我要吃東西。這件事不會發生的。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她激動的撕扯著頭發說。

    “不,這些都不能怪你。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早點迴去吧,有新的情況我會打電話告訴你。”是的如果真的沒有她所說的那些如果,我相信肖柯現在可能正在和我們胡天爛地的調侃著。可是我沒有責備她,因為我在她的眼睛裏看見了一種東西,那叫做情人淚,悲傷的淚水。發自內心的淚水。

    “等等,我這裏有阿柯留下的東西,我們上船的時候我把我和阿柯的東西包括這個手機寄存在那裏。你們拿迴去保管吧。”她說著將肖柯的手機遞了過來。

    我沒有去接她手裏的手機,我望著眼前這江水,這條帶給人們無數喜悅和一次又一次悲傷的江水說:“這是肖柯留給你的東西,希望你能好好的妥善的保存它們。”

    當我和曉雅還有肖柯轉身離開她的時候,我聽見她輕輕的說了一聲謝謝。

    迴到家我和林男都沒說什麽就迴到了自己的房間。曉雅出奇的沒有離開而是坐在房間裏靜靜的陪我。一時間我突然覺得自己很累,累到覺得連唿吸也是一種負擔。曉雅擔心的看著我說要不咱們看一會電視吧。我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打開電視是黑龍江頻道。電視裏正在播肖柯的事情,說一對情侶下午劃船不幸落水,一名女子獲救而男子經過4個多小時的打撈一無所獲。據專家說該男子幸存機會很小。請市民注意劃船的時候應當有足夠的措施防範,不要讓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等等。我一下就把電視關了。曉雅看著憤怒的我說了一聲對不起。今天我已經聽了太多這句話,也說了太多。“沒什麽,曉雅這不怪你,請把我的碟盤放微機裏。要那個<東風破>和<那些花兒>的。我吩咐曉雅道。

    音樂緩緩的擴散在這個空間裏。微微帶著淒涼與哀傷。我的思緒沉積在過去那段歲月,那段屬於我屬於肖柯屬於林男屬於我們三個人的那段光陰裏。

    以前的我每每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或是打開窗子迎接清新的空氣。把眼睛微微閉起來,深深的唿吸,然後抬起頭閉緊眼睛去感受陽光。那些跳躍的斑點象及了麻將中的餅子。就這樣站著感受著,慢慢的就會覺得自然對世界的寬容。或是找一塊草地仰躺在上麵,讓風輕輕拂過我的臉然後是整個身體。什麽也不去想,什麽也不去思考。那風就象母親的手輕柔的愛撫。草地就象母親的懷抱溫馨。當自己一片空明的時候我會覺得整個空間都接受了我,我為此而欣慰心悅。

    可是今天我沒有了那種感覺。雖然已經是晚上沒有了陽光,但是我更加喜歡黑夜。黑夜裏感受月亮和星光更有一種感覺。可是今天當我打開窗子站在窗前的時候,我卻無法讓自己的心平靜。

    我的微機重複的播放著我喜歡的音樂,我也被感染在音樂當中。天空中已經隱隱的有了一些微白的感覺,整個城市的路燈街燈都已經暗了下來。迴頭看看曉雅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我走出了自己的房間,我想到肖柯的房間去看看,去感受一下這個陪我走過那段難忘歲月的人。在我,肖柯還有林男的觀念裏,鎖一直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我們三個人的房間從來都是不上鎖的,因為我們都知道自己不是君子。所以當我們都不在家的時候隻鎖上大門的鎖告訴那些君子家裏沒人就好。

    推開肖柯的房門,說真的這小子真的有點邋遢。我想可能是因為沒有一個女人的原因。沒有女人就不用注意什麽內在美了。可是肖柯總是說我們都被他邋遢的外表蒙蔽了,他是一個有內在美的人。用他的話說別看我埋汰但是我心淨,別看我個小但是我心高(我想他是在和姚明比個頭才對)。

    想到這兒我很想笑一笑這個小子,可是現在人去屋空。一絲絲傷感襲上心頭。那台電腦陪了肖柯無數的歲月。我看著電腦還有它旁邊肖柯的照片。我把照片拿在手裏走到了窗台旁,搖望這個我熟悉的城市。這個城市養育了我也培養了我,我在這個城市在它的文化氣息裏中生活著成長著,它給了我無數的快樂也帶給我那麽多的哀愁。我懷著感恩的心接受著它的一次又一次考驗。雖然它用沉重的木樁一次又一次的敲打著我心靈的成門。雖然我一次又一次的心痛。

    我想到肖柯,這個不屬於這個城市而生活在這個城市裏的人。是的人總是在懷念著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情。在夜深人靜孤枕難眠或身入其景處景傷情感慨連連時。

    我想到肖柯,想到他的微笑。想到他的調侃,想到他幽默和不羈,還有他的藍色摩托他的藍色情人。窗外已經有太陽的微光照射在對麵的樓上。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我拿著肖柯的照片對著他微笑輕輕的說:“朋友你忘記了說再見。”然後有兩行淚奪眶而出。

    迴過頭我看見曉雅和林難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我聽見曉雅的抽泣聲和林男的嗚咽聲。曉雅走到我的身旁擁進我的懷裏。林男走到我的身旁拿起肖柯的照片放在它原來的位置。對著微笑著的肖柯微笑著說:“朋友你忘記了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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