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不是很不舒服,心裏就像是有一塊石頭一直堵在心口,你是在為林雨雨和別人在一起而感到生氣對嗎?”安靜的病房裏,自從如煙走了之後這是第一次傳來女人的聲音,隻是這個聲音讓暗於宏覺得十分的陌生。


    穿著高跟鞋,一聲黑色的金絲繡花旗袍,肩上披著披肩,眼前的女人讓暗於宏原本渾濁的眸子越發的明亮。臉上憤怒的情緒絲毫沒有隱藏的意思,或者眼前這個人的容貌讓暗於宏根本就不想隱藏情緒。


    “你來做什麽!我對你的話聽不懂。”暗於宏用冰冷的語氣說著,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女人,她是暗於宏除了如煙之外最不能忘記的另外一個女人,三十多年的歲月裏,這個女人一直是他怨恨的根源。


    “為什麽要逃避,難道你想一直沉浸在失去如煙的記憶裏,而拋棄這個你原本心裏其實已經愛上的女人?”女人的話戳中了暗於宏最不想聽見的事情,陰冷的目光看向了她。


    “我的事情輪不到你管,何況我根本就不愛,我的愛早就和如煙一起死了!”暗於宏的聲音加重了幾分,那憤怒的聲音絲毫沒有壓製全部爆發了出來。


    “你在對我吼嗎?你是我的兒子,我很明白這是你心虛的表現。我說的是真相,難道不是嗎?”林夫人看著暗於宏額角上的青筋,看著這個隻有在角落裏偷偷看著的兒子,心裏震顫著。


    “你的兒子?你這種女人配有兒子嗎?”暗於宏看著自己的母親,冷冷的嘲笑著,在他的記憶裏,母親就是一個冰冷的詞語,沒有印象。小時候經常問起父親,母親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父親總是憤怒的一耳光打在他的臉上。慢慢的長大,他才發現母親對於父親來說就像是一個痛,一個永遠不能說出來的痛。


    “當初我和你分開是不得已,是因為你的父親逼我走的。”林夫人看著自己的兒子,這個剛剛才出生就被自己放在暗家門口的孩子,心收縮著疼。


    “逼你?我爸他怎麽樣逼你了!你以為我沒有見到過你寫給父親的離婚協議書嗎?”暗於宏說到這裏,本就因為林雨雨而憤怒的心情更加的憤怒,嘲笑的看著已經眼圈發紅的林夫人。


    “我去看過你,可是你爸他不讓我見你,宏兒我們之間的誤會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嗎?”林夫人的淚忍著沒有落出來,她心中的委屈已經無法用語言說出來。


    “你當初把我放在家門口,然後毅然離婚,這些是我爸逼著你做的?即使逼你,難道你拋棄我也是她能夠逼迫的?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是你離婚之後生下的。”暗於宏嘲笑的看著林夫人的臉,哪怕她做出更加痛苦的模樣,也得不到暗於宏的半點同情。


    “你是決定一直不認我是嗎?”林夫人的眼底原本傷心的神色漸漸隱去,一雙眼帶著冷絕的目光。她聲音雖然輕顫了一下,心中卻是她給自己兒子最後的一次機會。


    “是!我絕對不會承認你是我的母親!”暗於宏毫不猶豫,他的目光裏帶著一種怨恨,一種嘲笑。暗於宏的恨一直是他壓在自己內心的石頭,自小母親的拋棄,長大後愛妻的離開,所有的事情塑造出一個冷酷無常,內心脆弱的男人。


    “那麽,你會為你今天的決定後悔的,你拋棄了我們這些愛你的女人,卻摟著一隻蠍子睡覺,你等著她的毒把你所有的一切毀掉吧!”林夫人笑了,原本她想要讓暗於宏知道林雨雨的事情的,可是現在林夫人的心已經徹底的失望了。


    “我從來沒有做過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暗於宏的語氣堅決,卻不知道林夫人編製了整整六年的網在最後一刻遲疑,卻被他親手說籠罩上,注定報複的種子會毀了暗於宏。


    母親高跟鞋的聲音漸漸的消失,暗於宏的手疼痛感越發的清晰起來,皺著眉,暗於宏衝出了醫院。風吹動著路邊的樹葉,沙沙的聲音伴隨著天色越來越暗,遠處雷聲已經能夠聽見,看樣子是一場暴風雨要來臨的前兆。


    不一會兒,天上的雨水傾盆而下,所有的東西都被大雨籠罩,暗於宏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上被雨水擊打的感覺,就像是一粒粒黃豆從高處墜落的感覺。


    “啊——”暗於宏瘋狂的對著天空大喊,他的聲音被雨水眼眸,他手上的傷口因為雨水而漸漸的失去了保護,血水順著手指滴落在地上被雨水衝散。


    風將雨水對到暗於宏的臉上,內心裏麵痛苦的掙紮讓暗於宏找不到出去的路,恍惚間暗於宏感覺眼前有一道白光,人漸漸的失去了意識。一場雨來得匆匆,去的也是匆匆地。


    大雨過後,天上出了太陽,夕陽的美景讓林雨雨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桌子上有龍可閱剛剛送給自己的一盆綠蘿,深綠的顏色讓林雨雨忍不住嘴角帶著微微的笑容。


    這時,門鈴忽然響了起來,林雨雨疑惑的打開了門,看著暗於宏一身狼狽的站在門口。他手上手術的傷口已經發白,紗布已經鬆開。看見林雨雨的臉半天都沒有說話。


    “暗先生,怎麽是你!”林雨雨明顯感到了意外,還記得昨天自己和暗於宏的衝突,想著暗於宏應該不會再來找自己的才對。暗於宏一把將自己抱住,緊緊的抱住,沒有任何的征兆。


    “你做什麽!放開我——”林雨雨被暗於宏推進了房間,房門砰地一聲關上,林雨雨驚慌的吼叫著,心裏生出了恐懼。突然起來的動作,林雨雨沒有絲毫的防備,暗於宏濕潤的衣服將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給浸濕,冰涼黏糊的感覺夾著暗於宏身上的氣味讓她作嘔。


    “求求你,不要推開我!”暗於宏的聲音帶著悲傷,帶著無助。一種林雨雨從來沒有聽見過的語調,就像是一頭受傷的小獸,發出悲傷的嗚咽一樣,帶著暗於宏獨有的嗓音。


    林雨雨僵住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暗於宏的情況很反常,讓林雨雨忽然想到了暗於宏有間歇失憶的事情,身體也漸漸的放軟了下來。感覺到暗於宏的唿吸聲,一時間兩個人僵直的站著。


    “你可以失憶,可是我卻永遠記得你的存在,對不起——”暗於宏溫柔的抱住林雨雨的腰肢,閉著眼睛,眼角明明有一滴眼淚掛在臉上,可是因為抱著,林雨雨卻看不見。


    “暗先生,你病了!”林雨雨冷笑了一下,心裏以為是暗於宏在試探自己,故意裝作不清楚的樣子,想要推開暗於宏的身體,。可是,暗於宏似乎比林雨雨塊了那麽一點,主動放開了林雨雨,用一雙悲傷的眸子看著她。


    “我病了,的確——”暗於宏苦笑了一下,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盒子,黑色的緞麵是地攤上貌似很便宜的首飾盒,林雨雨微微蹙眉,暗於宏卻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暗先生,那是什麽?”林雨雨戒備的看著暗於宏,心中疑惑的看著暗於宏悲傷的側臉,原本冷硬的線條變得柔和。隻是一瞬,林雨雨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心忽然又開始有了痛的感覺。


    恨他,自己要恨他!為什麽忽然又開始心痛了起來,明明這個男人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做,不是嗎?林雨雨反問自己,看著暗於宏抬起了他已經布滿血絲的眸子,疲憊的表情顯而易見。


    “這件東西,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不要打開,除非有一天我死了。”暗於宏笑著看著林雨雨,莫名其妙的話語讓林雨雨以為自己聽錯了,不解的看著暗於宏。


    “什麽意思?暗先生你在開玩笑嗎!”林雨雨走近了暗於宏一點,看見他的臉上雖然憔悴卻認真的臉龐,心裏生出了一種不安的預感。本能的林雨雨把盒子拿了起來,塞進了暗於宏的手裏。


    “暗先生你不要用這麽大的話來嚇唬我,我們兩個人現在不是很熟悉。”林雨雨原本準備抽手的一瞬間,感覺到自己的手就像是有電流通過一般,酥麻的感覺傳遍了全身。


    “正因為我們不熟悉我才會把東西交給你。”暗於宏笑了,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林雨雨,手緊緊握住林雨雨想要抽離的手,手上暖暖的體溫在林雨雨的身上傳達著。


    轉身,瀟灑的沒有一點留戀,就像來的時候那麽的突然一樣,暗於宏頭也不迴的關上了林雨雨家裏的房門,讓她錯愕的站在那裏,聽見了‘砰地’一聲門關上的聲音。


    林雨雨不清楚發生了什麽,等迴過神來,把手裏暗於宏塞在手裏的盒子打開,卻發現緞麵盒子裏麵還有一個電子密碼鎖的盒子,根本就不知道裏麵究竟放著什麽。


    大雨過後的街道上人群開始漸漸的多了起來,暗於宏的臉上一臉平靜,忘了一眼已經隻剩下半個腦袋的太陽,邁著步子走迴了醫院,而此時醫生因為找不到暗於宏換藥而已經急得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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