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我開始不停的做夢,夢裏一顆泛著晶瑩亮光的黑色明珠仿佛一雙眼睛凝望著我,時而含悲欲泣,時而歡快媚笑,就像一個調皮的少女在與我嘻戲,讓人怎麽也無法猜透它內心的想法。

    我不能確定它是美夢還是惡夢,但潛意識裏總覺得它似乎就在我的身旁,隻是不那麽容易發現它而已。

    “表妹,起床啦,你昨晚那麽晚迴來,我都睡著了,湯我熱好了,你記得要喝哦,我有事先出去一下。”討厭的李天虛一大清早便猛敲我的房門,驚醒我的睡眠後,居然又關上門逃之夭夭,揉了揉蓬亂的頭發,我剛準備進洗手間漱洗,門鈴便被人按響。

    整了整零亂的睡衣,我拉開門時便看見水似痕提了個包裝精美的水果籃站在門外,很禮貌的問,“有沒有打擾你?”

    “沒,沒有,我剛起床呢,”尷尬的笑了笑,我一邊將他迎進門,一邊飛奔進房換了衣服漱洗完畢才迴到客廳。

    “這裏環境不錯,還有溫暖的陽光啊,”水似痕站在陽台上,敲了敲我的玻璃門說,“隻是不太安全吧,你這兒是四樓,小偷啊強盜啊很容易沿著排水管爬上來。”

    我將倒好的茶遞給他,笑道,“沒那麽容易,我又不是普通人,這陽台到了半夜便會啟動五行陣法,一般人進不來。”

    “陣法?”他很疑惑,四下打量了一番,指著那一盆盆黑色的曼佗羅問,“你別告訴我這些東西就是五行陣法?”

    “當然。”我輕笑,一邊倚在門邊問,“你找我不會是來閑聊的吧?”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捧著茶杯飲了一口,正色說,“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上次要不是我自作主張,非要你召出程氏姐妹的魂魄,也許不會引出這麽大的麻煩…你知道嗎?今天早上同事告訴我,那位吳女士死了!”

    “什麽?”我抽了口涼氣,驚訝出聲。

    “她是被人勒死的,然後棄屍荒野,我真的沒想到他們這麽狠毒,而且很顯然他們對岐黃之術非常了解,所以我才想來問問你,會不會是你的什麽仇家、對手所為?”

    我愣住,他的猜測讓我啼笑皆非,可是我又不能告訴他關於心魔和黑暗之心的事情,萬一他將此事泄露了,或是被有目的人知道圖謀不軌,豈不是更令人擔憂。

    一念至此,我坐到陽台上的藤椅中,任憑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鄭重的說,“絕對不可能,一來我沒有仇人,二來也沒有和什麽對手打過交道,所以你的猜測不太成立。不過你可以沿著連環殺手的線索追查,我想肯定是同一個人所為!”

    “你似乎有內幕消息?”他很警覺,一邊坐到我對麵,一邊追問。

    “沒有,我隻是猜測而已,吳女士是個很普通的婦人,應該不會有什麽深仇大恨,反而那個打散她女兒魂魄的人極有犯罪嫌疑,因為我實在想不到是誰告訴她召魂之事的,除了那個懂得岐黃術的人。”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們的確應該循著此路追查,可是,殺程氏姐妹的兇手沒有留下一點線索,我們真的不知道從哪下手。”

    他說完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我,抬頭看了看對麵大樓上的那麵八卦鏡,我腦中靈光一閃,沉聲說,“有個辦法倒是可以一試。”

    “什麽辦法?”

    “分析一下最近被害少女的共性,看看兇手究竟對什麽樣的女子有殺人動機,然後我們撒下魚餌,誘敵入甕。”

    “對,我怎麽沒想到呢!”水似痕應聲而起,眼裏閃著迫切的光芒,“我這就迴警局,多謝你啦。”

    望著他匆匆而去的身影,我長歎一聲,除了告訴他這些,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夠幫助他什麽,可是如果他真的采用這個方法,我一定會從旁協助,將兇手捉拿歸案!

    李天虛熬的骨頭湯居然味道不錯,當我喝下一大碗湯時,電腦上又傳來嘀的響聲。

    很熟悉的emali地址,我還沒迴想過來,目光已經定在郵件的落款上:褚譽!

    怎麽是他?

    蹙起眉頭,我擱下玻璃杯仔細閱讀:靜一公寓再次發現不明物體,滋擾居民生活,請協助處理,酬金保證豐厚,收到後請與我聯係。

    怎麽又是靜一公寓?

    我陷入沉思當中,處理花憐香那晚,那個襲擊我的人很顯然是早有預謀,加上褚譽這個人本身有點問題,難道他也是心魔的屬下?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李天虛便背著厚厚的行李箱推開防盜門,望著他大包小包的行李,我愕然的問,“你不是要搬迴來吧?”

    “當然,最近你身邊不太平,我作為你的表哥,當然要保護你了。”

    見他說得義正詞嚴,我掩飾不住內心的控訴,佯裝感激的問,“還是親人好啊,不過你的小雯舍得你走嗎?”

    他扶了扶眼鏡框,一邊將行李拖進客房,一邊大聲迴答,“不會的,小雯不會那麽小氣,隻不過最近我們有點不太愉快,整天麵對麵無話可說,我覺得還是分開冷靜冷靜比較好。”

    “你當我這是酒店是嗎?”我砰然將他的房門推開,望著他驚惶的臉,咆哮出聲,“我警告你,我這是最後一次收留你,下次你再敢隨意進出,我一定更換門鎖!”

    “表……表妹,你別這樣,怎麽說我們也是親戚嘛……,”他嘻笑著想緩和我的憤怒,可惜我已經扭頭便走,一句話也不想再聽他說。

    和褚譽一起坐在咖啡廳的時候,我的心情顯得非常煩燥,攪咖啡的動作由始至終都沒有停過。

    “我是不是打擾你了?”他端坐在對麵,小心翼翼的問。

    “什麽?哦,沒有,我隻是被一個不相幹的人擾亂了情緒而已。”迴複他一個微笑,我拋開壞心情詢問,“究竟怎麽迴事?這次鬧事的又是什麽東西?”

    “初步估計又是個女鬼,這次是十三樓發現的,但是最近公寓裏並沒出什麽事,不知道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每晚都哭,甚至有些住客半夜迴家時會找不到自己的家,說繞來繞去跟迷宮一樣,結果鬧得很多人投訴,我真的很頭疼啊。”

    “你們有沒有請其它人處理?”

    “沒有,這次絕對沒有,”他攤開雙手向我證明,一本正經的樣子讓我有些想笑。

    “那好吧,我今晚會過去,你不用陪我了。”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今晚12點我還是在一樓等你。”他爽然一笑,從懷裏掏出支票本簽了個數字後遞給我說,“這次我們全額付款,因為公司已經不再懷疑你的能力,上次那件事你處理的非常好。”

    我的臉微微泛紅,其實花憐香那件事我並沒有做什麽,隻是機緣巧合而已,可是這些事一定要讓它爛在肚子裏,怎麽也不能砸了驅魔靜齋的招牌嘛。

    下午,我約了雪傲逛街,她換了件很漂亮的亮紅色外套,下身穿了件短裙,加上卡其色的短靴,珍珠球似的圍巾,顯得非常溫柔美麗,十分養眼。

    我們在商場裏瞎逛時,不時有陌生男人過來問路,我因此不滿意的叫,“喂,丁雪傲,下次你再這麽穿我不要陪你了,把我當綠葉已經夠慘的,你還這麽折磨我的休息時間,你自己說怎麽辦。”

    “行了,晚餐我請,宵夜我請,這樣夠了吧?”她將我的手臂挽得更緊,親昵的衝我微笑。

    我還要再數落她時,目光忽然落在一個女孩子身上。

    淡藍色的風衣,泛白的黑色牛仔褲,長長的秀發,雪白的臉蛋,很純真的樣子,脫塵脫俗的氣質即使身處萬人堆中,也能夠吸引人的眼球,注目凝望。

    我記得她姓蘇,是那間福利院的護士,花憐香逃跑那晚,她就已經吸引了我的注意,直覺告訴我,她是個不平凡的女孩,在她身上一定會發生一些不平凡的事跡。

    於是,我快步走過去,剛想跟她打招唿,忽然覺得耳邊一涼,什麽東西貼著我的臉飛過來,正砸向蘇護士的額頭。

    顧不得驚叫,神之聖衣自我掌心脫手飛出,在她臉上劃了個弧形後又飛迴我懷裏,雖然隻是一瞬間,那不明物體卻已被神之聖衣阻攔,生生救了蘇護士一命。

    當然,她本人並不知道這些,隻是詫異的盯著我,剛才的動作讓她很是費解。

    “不好意思,我剛剛差點摔跤,”衝她解釋時,我的眼角掃過商場四周,碩大的石柱後麵,一條黑色人影鬼鬼祟祟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後竄進人堆中,傾刻消失蹤跡。

    “哦,沒事,不過我們好像見過麵?”蘇護士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抱著神之聖衣笑答,“是的,那晚在福利院我們見過麵了。”

    “哦,原來是你。”

    “嗬嗬,看來我們很有緣份。”我仔細觀察了她的臉,但見印堂上一團黑氣若隱若現,是不祥之兆啊。

    心下隱隱有些不安,難道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她?

    我還沒迴過神,雪傲已經奔過來嬌嗔,“喂,你怎麽把我一個人丟下,幹什麽呢?”

    突然,她像發現新大陸般驚叫,“蘇茜熒,你是不是蘇茜熒啊?”

    “你是……,哦,你是丁雪傲!”

    “是啊是啊,你還記得我的名字,”雪傲奔上來挽住她的手臂,笑若桃花,“我們有四年沒見了吧,你現在怎麽樣?不是說要迴老家嗎?怎麽還是留下來了?”

    蘇茜熒始終保持著微笑,柔情似水的樣子十分嫵媚,“畢業後我本來是想迴老家去,可是我的一個遠親表叔在開了間福利院,希望我過去幫他,於是我就留了下來。”

    “哦,原來這樣啊……,”

    我翻了翻白眼,打斷她們的話說,“丁雪傲,你怎麽一說話就沒完沒了了,還不給我介紹一下?”

    “哦,是啊,差點忘記還有個人在這,”她全然不顧我的兇悍神色,嘻笑道,“這位是我醫學院的同學蘇茜熒,也是我們學校的校花,我們可是同一個寢室的姐妹哦。”

    “什麽校花,你別亂說。”蘇茜熒哭笑不得,卻也拿她沒有辦法。

    “既然我們這麽有緣,一起共進晚餐吧,”

    蘇茜熒拗不過雪傲的盛情邀約,和我們一同去了一家中式餐廳,趁著去洗手間的工夫,我悄悄打開了神之聖衣,紫色的流光中赫然躺著一顆金黃色外殼的子彈,若非聖衣的特殊,隻怕蘇茜熒此刻已經魂歸西天,這兇手也實在大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開槍行兇,我心裏升起一股無邊的怒氣,將子彈扔進垃圾筒時,雙拳緊握,誓要抓住這個兇手,將他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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