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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五行學院後,且峰沒有與冥嘯繼續同行,當走到一岔路口時,彼此拱手拜別。


    冥嘯見對方似有要事在身,也沒有挽留,與徐妍熙兩人朝著自己的住所匆忙趕去。


    一座寬敞明亮的廳堂中,擺放著許多精致的石雕,陳列在房間各個角落。廳中亦無其它奢華貴重的擺設,但若是有人走進,便能清晰的感受到,這裏的土元素,比平常的地方濃鬱許多。再看那放在不同角落,時而閃著光華的石雕,不難猜出,這裏必然有著精心布置的陣法,一座廳堂尚且如此,那隱藏在背後勢力的實力定是極為驚人。


    而此時,能容納下上百人的房間中,卻隻有他們兩人,一人正是與冥嘯交好的木且峰。而另一人則是一名中年男子,咋看之下,其樣貌與且峰有著八分相似,就連舉手投足間一些細微動作都如出一轍。


    不過細細一觀,此人身形居中,一雙眼睛尤為出彩,可謂雙目朗日月,二眉聚風雲,就這樣隨意站立,都帶有一股久居上位才有的氣勢,這一點對目前還稍顯稚嫩的且峰來說,還相差甚遠。


    “父親,事情就是這樣。”


    “嗯!”


    原來此人便是木且峰的父親,這荒帝城中三大世家的家主,難怪有如此氣質。


    站在其父身前,木且峰態度恭敬,詳細的說著今日在五行學院發生的事。對方聽後,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也沒有說話,隻見他來迴踱步,似在思考著什麽。


    片刻後,他走至了廳堂正前方,在一張石椅上緩緩坐下,隨後開口:“峰兒,你這朋友天賦絕倫,而且聽你描述,他個性堅韌不拔,將來必定有一番作為。好好結交,並無壞處。不過,他身邊的女子..”


    “父親?”


    第一次見行事果斷的父親猶豫的神色,且峰心感疑慮,不由出聲。


    眉頭稍稍擰了擰,其父繼而道:


    “那女子的來曆你是否知曉?”


    聞言,且峰略一思量,坐在了身側的石椅上,然後便將與冥嘯結交的過程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


    “父親,雲菲姑娘怎麽了?”


    “暫且還不能確定,不過聽你所說,這女子身懷‘極道荒土’,而且與‘化塵門’有些糾葛,劉家的人似乎也對兩人頗有興趣,難道你就沒有一絲懷疑麽?這女子或許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但現在她已進入五行學院中,若真是如此,倒有些麻煩了。”


    “什麽!”


    木且峰聽後,心中突然有些慌亂起來。


    見到他的模樣,中年男子輕歎了一口氣:“峰兒,一切要以大局為重啊!”


    此時,且峰的表情顯得尤為複雜。


    然而與此同時,‘迎龍館’中。


    冥嘯帶著徐妍熙剛一踏入自己的住所,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在進門的刹那,他就抓住了後者的雙肩,輕微搖晃著,道出了他心中急切想要知曉的疑惑。


    “妍熙姑娘,舒香她可是與你一同來到這裏。”


    “..。”


    不知為何,冥嘯的舉動讓女子心中略略泛酸,竟讓其短短失神了數秒,隨後,她才在冥嘯迫切的目光注視下,緩緩開口:


    “冥嘯大哥,舒香姐姐沒有與我一同前來。”


    說完,她低著頭,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見狀,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頭升起,冥嘯輕輕放開了少女的雙肩,抖動著雙唇。“那她..”


    這一次,徐妍熙猶豫了很久,旋即貝齒一咬,吞吐地道:


    “她、她快要結婚了。”


    “..”


    沉寂,如同一灘死水,房間中隻能聽到男子愈來愈重的心跳聲。


    “轟!”


    忽然,冥嘯狠狠用手一拍,身邊堅硬的石桌瞬間化成了粉末。此刻的他宛如一頭發怒的雄獅,淩亂的頭發都被他砰然而生的勁力激得根根豎起。他雙眼通紅,幾欲見血,隨即一道猶如地獄中的嘶啞聲響從其喉頭傳出。


    “你說的是真的!”


    突然一下,把徐妍熙震得呆立原地,本就生性柔弱的她,在看到冥嘯那野獸般的目光後,心下生怯,竟一時沒有說出話來。(.)


    “唿!”


    經過三年的磨練,冥嘯比以往心性要成熟穩重了許多,見到少女微微退後的動作,他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當下便以頑強的毅力將近乎無法克製的情緒壓了下來,重重的吐出了一口心中的抑鬱,噬人的目光也不再那麽駭人。


    “對不起,妍熙姑娘!”


    “不、不,我不害怕,冥嘯大哥。”


    冥嘯忽然地賠罪,讓徐妍熙心中安定了不少,雖說對方的氣息仍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那般危險,但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退後的步子也隨之停住,不過那弱弱的模樣,顯然還有些心悸。


    “都怪我,冥嘯大哥,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事情還沒有那麽糟糕。”


    “嗯?”


    徐妍熙急切說道,冥嘯快要爆發的情緒瞬時好似泄氣的皮球,以飛快的速度消失無影。“難不成還有什麽後話?”


    壓製的氣息消失,徐妍熙感覺唿吸順暢了許多,不由拍了拍自己初露規模的酥胸,輕啟薄唇:“冥嘯大哥,你怪我嗎?”


    “我怪你做什?”聞言,冥嘯微微一愣,不知對方所說何意。


    “當日若不是我偷偷去通知姐姐你闖入‘赤靈門’的事,後來也不會發生讓你那麽難過的事情。”


    說著說著,徐妍熙的眼中泛起了點點淚光,搓著自己的衣角,就像是做錯事的孩童一般。


    “嗬嗬,怎會怪你,一切我心中都明白。”


    其實當年在‘赤靈門’時,盡管那時沒有心思去考慮別的事情,但當他後來走出那裏,迴去細想。自己與人開始交手後,就一直沒有見過徐妍熙的身影,冥嘯可不認為前者會貪生怕死,雖然接觸不久,但對於此女他還是從心底有著絕對的信任,或許是因為她與舒香的交好吧。而後,他又聯想到舒香的每字每句及其反應,似乎早就知道自己闖入這件事。想來,就是眼前這丫頭去通風報信的。而舒香當時為何會如此絕情,也就不難猜測了。定是與這丫頭抱有相同的想法,為了不讓自己受傷。


    想到此處,冥嘯心中溫暖,怎還會怪罪與她。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想姐姐知道後一定會開心起來。”


    聞言,冥嘯眉尖緊皺,沉聲道:“她過得不好麽?”,這話一問完,旋即冥嘯就朝著自己臉頰“啪”的一下,扇了一巴掌。不禁心裏反問:“這三年來,我過得可好?”


    “冥嘯大哥,你沒事吧!”


    見冥嘯的動作,徐妍熙一聲低唿,關切的問道。


    “沒事,我隻是覺得自己太笨了。那後來發生了什麽事,舒香怎麽會如你說的那樣快要..”


    苦澀一笑,冥嘯心中更思佳人,情緒又有些急切起來。


    略一躊躇,徐妍熙歪著頭,似在迴憶,半響後才道:


    “後來、後來等你走後,舒香姐姐當天就被慕長老帶到了內門中去,姐姐是怕我因為之前偷偷帶你進入‘赤靈門’的事,受到處罰。所以在走時懇求慕長老讓我以貼身丫鬟的身份跟著她一同去了內門,慕長老對姐姐很是器重,當時就點頭應答了。原本我以為一切就這樣風平浪靜,哪知,到了內門後姐姐才遇到了真正的麻煩。”


    說到這裏,妍熙目露感激,然而緊接著她情緒突然低落,令冥嘯目光一凝,忽然想到了一張滿臉帶著不屑之意的臉龐,不禁冷聲道:


    “慕辰?”


    說到這裏,丫頭目露感激,然而緊接著她情緒突然低落,令冥嘯目光一凝,忽然想到了一張滿臉帶著不屑之意的英俊臉龐,不禁冷聲道:


    “慕辰?”


    也許是徐妍熙性格使然,她很在意冥嘯的感受,看到他麵露不愉之色,自己也緊張起來。


    “是.就是大師兄,在姐姐到了內門,沒過幾日,大師兄便通知了所有門中弟子,說是已經與舒香姐姐訂了親事,而且就連慕長老都是站了出來為他做了證。所幸,他們並未著急馬上迎娶姐姐,聽說一切都要等到姐姐成年之後。”


    徐妍熙不知情況,冥嘯卻很清楚,自己最後一次去舒家,舒離曾對自己說過‘赤靈門’有去提親一事。


    “可是.可是.自大師兄說出要與姐姐訂親一事之後,就每日找些無聊借口去見姐姐,開始還好,他還算禮貌,後來漸漸就沒有了君子之風,甚至.”


    說到這裏,徐妍熙頓了頓,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冥嘯,雖說沒有表現出氣憤,但是臉色卻有些許凝重。妍熙揉了揉衣角的皺褶,放低了聲音,又接著道,“甚至有時對姐姐,居然會做出輕薄之舉,姐姐為了躲開他,無奈之下隻好以修煉為由,進入了內門的困靈塔中,閉死關三年。”說完這事,妍熙鬆了口氣,好像終於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


    “三年嗎.”站在一旁始終默不作聲的冥嘯聽後低聲呢喃,身子微微抖動著,袖袍下的雙手因用力過度而有些泛白。這是一種撕心裂肺般的屈辱,但惱怒暴躁的情緒被他生生忍住,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無用的。現在唯一能做的,那便是提高自身的修為。


    足足過了大半柱香的時間,在妍熙默默的等待下,他似乎終於完全平靜,隨即才反應過來:“那你為什麽會在這?又是怎麽進到學院的?”妍熙愣了一下,道:“一些好事之徒在早之前就得知了你闖赤臨門那事,隻是之前一直有姐姐關照著,也沒有為難我,可是姐姐剛剛一閉死關,他們就趁著這時把我趕了出來。”此時的妍熙低著頭,就像被拋棄的孩子,楚楚可憐。


    “妍熙姑娘,對不起.”見狀,知道一切都因自己而起的冥嘯,抱歉得道。


    “不,這不怪你。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我走投無路不知如何是好時,我遇到了莫老,是他把我帶到了這裏。”


    霎時,妍熙低落的情緒好了不少,莞爾一笑,繪聲繪色的講訴起當時的經過。


    愈聽冥嘯的眼珠鼓起愈大,直到當其將老人的麵貌描述出來時,他詫異萬分。


    “莫老.莫氏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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