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楓停下腳步,目光停留在路邊清澈的河水中,許久迴道:“你不知,徐老的強脾氣也是可以的,再加上喝了酒,沒想當時就應承下來。於是我將仿冒辟疆的印章再加上仿後期幾個名人的印一同鈐上去,拿京古齋按冒辟疆的真品標價上了牆。京古齋陳老板與我們有多年的交情,當時我們還是如實告訴了他,約定若有人認出是贗品算我輸,如果有人願意出真品的價格呢,就是我贏了。當然了,這畫不會真正成交,事後將實情告訴人家再收迴贗品。”林牧慈說:“後來……誰輸了?”宋楓正要迴答,就見那輛普桑從山後轉過來,兩人上了車便不再提此事。

    進了香山市區林牧慈欲留宋楓吃過了午飯再走,宋楓說“趕早不趕晚兒,還是早些迴的好。”林牧慈也隻好依了他,幫他買了票從候車室旁邊的一處小門提前進了站。

    進站口放行前站台上人很少,兩人沿著站台往北走了一段便站下了,林牧慈還想著那幅畫兒,又問宋楓賭畫的結果。宋楓說:“過了一個月,陳老板說有行家認出是贗品。徐老就說我輸了,當日便在第一樓請了一桌。迴頭再向陳老板討那幅畫,陳老板卻說偏偏那天他不在店裏,又沒交待小徒弟收迴畫,人家既然認出了,就按您平時的價格給賣了,說著還拿出八萬元來。”林牧慈說:“就有這麽巧的?不是陳老板那裏有什麽貓膩吧?”宋楓迴道:“我當時也有這個顧慮,這畫要流出去當真品賣就麻煩了。陳老板卻說不會,在我店裏有人能認出來,拿拍賣行那些專家還會辨不出?徐老想想這話也有道理,過後就將這事兒給忘了。”

    這時候進站口開始放行,大批的旅客紛紛湧入站台,林牧慈又問道:“是不是……有人將這幅畫當真品拿去賣了?”宋楓歎口氣說:“是啊,後來我們才聽說,一位從台灣迴來定居的老先生在拍賣行見到這畫兒非常喜歡,用一生的積蓄拍到手,後來才發現是贗品,一氣之下,心髒病……突然犯了……”這時候列車已從南邊開過來,站台等候的旅客開始亂了起來,林牧慈忙問道:“是不是?……”宋楓已將旅行袋挎到肩上,迴道:“沒救過來……死了。”望著宋楓上了車,等車徐徐駛離站台,林牧慈依然望著遠去的列車發呆。

    星期一上午剛上班,法規部的司主任打來電話,問林牧慈哪裏得罪了文律師。林牧慈就問怎麽了,司主任說也不知船彎在哪裏,文律師將楊國慶的案子推掉交給了別人。林牧慈自知船彎在哪條河汊裏,卻又不好講明了,支支吾吾將司主任應付過去。

    這邊正尋思著文靜與那個神秘的男子,華青山又打來電話,說是省分行任命文件下來了,辦公室許主任任市行副行長。放下電話林牧慈心中沉甸甸的,雖說對這個職位並不在意,但落選後的失落感還是有一些,再加上文靜推掉楊國慶的案子,情緒便有些低落,尋個借口迴到家中,先將手機關了,麵對自己精心選擇的一隻股票與米糧川提供的兩隻股票資料細細研究對比了一上午,也沒做出最終決定。按理說雞蛋不應放在一隻藍裏,而這次偏偏時間緊迫,若分兩隻以上買了,隻要其中一隻不肯漲全部計劃就要泡湯。如今擺在林牧慈麵前的隻有一條路——將寶押在一隻股票上,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方萍的命運也就懸在他一念之上了。

    下午開市後林牧慈仍猶豫不決,方萍買的那幾隻不死不活的股票林牧慈幾日前已賣掉,資金也到帳上,時間不允許再拖,今日必須做出決斷。眼看快到了收盤的時間,林牧慈便將這三隻股票分別寫在三張紙條上,揉成了團撒亂在桌麵上,然後雙手合十,閉上眼默默念了幾聲“阿彌陀佛”,摸索著拾起一個紙團,打開看了是一家叫商投的銀行股。林牧慈進入自動交易係統,傾其所有的資金買進這隻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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