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冀玉忙著辦理去省城的手續時,方萍也緊鑼密鼓忙活起文印店的籌備。租房子,裝門頭,添設備,辦執照,跑稅務登記,全是她一人攬下來。林牧慈送冀玉從省城迴來,該辦的手續都有了,萬事俱備隻等選了好日子便可開業。開業的日子方萍選在農曆的七月初六,眼看就剩下幾天。這日林牧慈找到華青山,將與人合夥開文印店的事兒講了,華青山聽了說:“開玩笑,小小的文印店豈能容得下你?”林牧慈說:“我自然不會做,想給嫂子找一個做事兒的地方。”華青山說:“她沒學過電腦,年齡又大了,隻怕做不來。”林牧慈說:“又不是做程序,就敲敲字,複印些材料,好學的。以後若生意好,規模擴大了,再雇幾個年輕人,嫂子隻管收賬就行了。”華青山說:“按說是好事兒,先幹幾天試試,不行就讓她卷鋪蓋迴家。”林牧慈說:“我那一半的股份轉給你們,嫂子就是老板,誰敢炒老板的魷魚?”華青山說:“這怎行?我一時半會可拿不出那麽多的資金。”林牧慈迴道:“我眼下又不缺錢,等店裏盈利了再還不遲。若生意做好了,我想在省城再開間圖片社,直接與廣告公司聯係,嫂子仍做老板,我搞策劃,以後有個風吹草動,也算是你一家的飯碗吧。”華青山點頭說:“這一來,我倒沒了後顧之憂。”

    開業那天,林牧慈的意思一切從簡,不顯山不露水開門營業就是了。方萍卻說那也太汙黴了,起碼要放掛鞭炮熱鬧熱鬧,以求生意紅火。最後,還是在太陽從屋頂升起的時候燃了一掛萬頭的鞭炮,硝煙過後留下一地的紙屑。放鞭的時候林牧慈遠遠地看著,路邊也有行人和附近的商戶看熱鬧,不經意間林牧慈在人群中發現一張似曾見過的麵孔,細看是那晚在上島咖啡廳見到的陌生男子,目光陰鬱地望著方萍和複印社。鞭炮聲沉寂下來,兩個男人相互點點頭便轉身沿馬路相反的方向走了。

    晚上林牧慈與方萍來到一家酒店算是對開業的慶祝。自那晚林牧慈拒絕了方萍,方萍不但沒惱反倒對林牧慈更加敬重,兩人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飯間方萍說:“若能將你們市行的打字複印活兒攬過來,我們的生意就好做多了。”林牧慈迴道:“青山的媳婦在店裏,我和他都不便出頭。”方萍說:“那是,我會找人疏通辦公室許主任。”林牧慈又說:“我們支行文印活兒雖少一些,送給別人也確實可惜,迴頭我對穀主任說明了,讓他將活交你們做。”吃了一會兒方萍說:“嫂子一走,你孤身一人也沒個著落,不如常來我家吃吧。”林牧慈說:“不妥,香山就這麽大,傳得滿城風雨不是招惹是非麽?”方萍笑說:“原以為牧慈文化人接觸新事物多,一定很開放,沒想仍這麽傳統。”林牧慈說:“傳統的東西不也挺好的麽?”方萍說:“牧慈人長得帥,身邊又不缺美女,怕是看不上方姐吧?”

    林牧慈聽了隻是紅了臉低頭不語。方萍望著林牧慈悄聲問道:“那日也是見了方姐的身子,還不算老吧?”林牧慈眼前就浮出那一雙豐乳,忍不住笑了。 方萍說:“我隻得你一句實話,——印象如何?”林牧慈想起韓愈的一句詩,便迴道:“芭蕉葉大梔子肥。”方萍聽了哈哈笑道:“你啊,倒不是那滿嘴謊話的男人。”林牧慈又想起開業那天見到的陌生男子,問道:“實話告訴我,以前……是不是得罪過什麽人?”方萍聽了一臉的困惑,反問道:“牧慈怎想起問這話來了?”林牧慈還不知那男子的底細,此時又不便告訴她,迴道:“隨便問問,開業那日看熱鬧的不少,怕有心人盯上你。”方萍聽了哈哈笑道:“我一個小店,還怕強人打劫?牧慈一定聽到什麽風聲吧?”林牧慈忙掩飾道:“別多心,隨便問問罷罷了。”方萍笑道:“算了吧,你謊都不會撒,看臉都紅了。”一句話將林牧慈說得不知所措,幸虧方萍不再追究,輕輕將話題轉向別處。

    下午上班後林牧慈因中午與方萍喝了酒,上班不久就開始犯困,強撐著聽了幾個匯報便瞅個空子趴在桌上打起盹來。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進來,激靈一下便醒了,細看是李曉紅,就說:“進來也不敲門,嚇死人了。”李曉紅說:“平日裏總見你精力旺盛,今日怎麽也犯困了?”林牧慈解釋道:“晚上沒睡好,中午又忙著應酬,趁著沒人打個盹。”李曉紅說:“姚君今日一大早去了省城。”林牧慈說:“行啊,正愁晚飯沒著落呢,今晚有蹭飯的地兒了。”李曉紅就問什麽時間過去,林牧慈迴道:“現在走還早,快下班的時候我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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