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市區往東是一條通往高速公路的引道,平時倒也好走,隻是這些天西瓜漸漸上市,路兩邊擺滿了瓜農的機動三輪,其間還夾著套著牲口的馬車,引道便變得有些難行,這時警車雖拉響了警笛卻也快不起來。路上林牧慈見冬妹左手掌上被蹭掉好大一塊皮,鮮血仍在往外滲著,忙並著雙手從衣袋裏摸出一張餐巾紙按在傷口上。停了一會兒見血不流了,林牧慈小聲說:“你不該把自己也搭上。”冬妹閉著眼靠在後座上一言不發,林牧慈見了竟不知如何安慰她,隻是無聲地將她兩手緊緊握在掌中。

    車子越往前走,林牧慈繃著的心越加緊張。現實中地方法院以這種方法強製執行的先例太多了。如今這一去兩人便成了人質,支行不支付那兩百一十多萬他們不會放人的。不久已看到進入高速公路的入口,警車一旦通過入口駛上高速公路,再沒有人能救得了他與冬妹,除非支行無條件支付那兩百多萬。

    警車很快就到了入口處,前麵一輛微型麵包車和一輛中型卡車等著領卡。很快麵包車拿了卡駛進引道,卡車駛到收費處的窗前,警車也跟著往前挪。眼見著卡車司機領了一張卡加了油門就上了高速引道。警車到窗前時前麵的電動欄杆放下了,按規定警車雖不收費,但這卡還必須帶上,到高速出口處再交迴收費窗口。警車的司機將車窗玻璃放下,伸手接過那張小小的磁卡。這一刻林牧慈已絕望到極點,他不知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麽樣的命運,更讓他後悔不已的是不該將無辜的冬妹也牽涉進來。

    警車司機升起車窗玻璃,手已放在排檔杆上,林牧慈無奈地閉上眼睛。正絕望間,突然嘭地一聲響,感覺車子猛地震動了一下,眾人迴頭一看,一輛紅色的寶馬從後麵撞到車尾。警車司機惱怒地罵了一句粗話,推開車門就跳下車,剛衝到那輛肇事車前隻見從車上款款下來一位靚麗的女子,林牧慈一望到那熟悉的身影又驚又喜,知道此劫已躲了過去。

    就聽後麵激烈地爭論起來,田庭長似有所悟,忙打開車窗將司機招了迴來,交待道:“夜長夢多,馬上給我脫身上高速。”司機不情願地問道:“就這麽放過她了?”田庭長沉下臉說:“與這兩百多萬比,修車費能值幾個錢?隻要人弄到趙州修車費一並讓他出。”司機拉開車門還沒上車,便被後麵趕來的李曉紅堵上,不依不饒道:“撞了我的車還想跑?”那司機迴道:“你懂不懂交通規則?這叫追尾,你要負全責的。不讓你修車算便宜你了,怎麽還跑來胡攪蠻纏?”李曉紅抓著車門說:“誰的責任不是你說了算,我們還是等交警看了現場再判個明白。”田庭長見這麽無休止地纏下去怕是難以全身而退,忙從旁邊的副駕駛座上下來,沉下臉威脅道:“給你明說了吧,我們正在執行公務,這車上押有罪犯,再這麽鬧下去就對你不客氣了。”李曉紅聽了冷笑道:“在香山地麵上還輪不著你耍橫,你動我一個手指頭看看。”田庭長畢竟是久經世麵的官場中人,見如此一位衣著鮮亮的俊俏女子開了這麽一輛名車,口氣又如此地強硬,曉得是有來曆的,倒也不敢貿然動粗,隻得壓了火氣說:“姑娘,明明是你從後麵撞了我們,按理你要負全責啊。今日我們有緊急公務在身,也不與你計較了,不如我們各走各的路算了,你看如何?”李曉紅說:“走人也可以,先將車上的人放了再說。”

    司機聽了再也壓不住心頭那股無名火,這些人平時驕橫慣了,那曾遭受過如此的窩囊?立馬喊道:“田庭長,別與這女人囉嗦,將她銬起來算了。”一邊說著就掏出手銬來要動粗。這時候旁邊有立著看熱鬧的收費站工作人員小聲說道:“我看算了,隻怕抓人容易放人難。”一句話提醒了田庭長,忙止住準備動粗的司機,兩人來到無人處小聲嘀咕了一陣,又雙雙迴到車前。田庭長對李曉紅說:“我們有急事兒,不與你計較了,但賠償也要看看車壞了哪裏吧。”三人又一同繞到車後,司機突然將李曉紅緊緊抱住,田庭長飛快跑上前麵的警車點著了發動機,掛上檔就衝出了收費亭。這邊抱著李曉紅的司機見車子啟動迅速丟下李曉紅去追趕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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