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又想出去?”元墨紋聞聲而望,隻見一點墨正用喙尖啄著玻璃窗,每啄兩下迴頭朝元墨紋看一眼,示意他快點過來給自己開窗。一點墨那比來時肥了一圈的身子,站在窄小的窗台前連轉個身都困難,幸虧脖子能靈活扭動,才沒掉下來。


    “咕咕。”知道他想出去,還不來開窗?一點墨瞪著小豆眼,不滿地望著元墨紋。


    元墨紋瞧著越來越有靈性的一點墨,心頭暗笑。半個月前,焦家上門求他救聞鑲玉,看在焦家祖上與元家有過交情的份上這個忙他還是幫了。誰知,去醫院裏一看,才知道聞鑲玉等人是中了蠱。若是碰到養蠱人,或許他還能鬥上一鬥,但讓他替人驅蠱救命,卻根本沒有這個手段。幸虧,他到醫院後的第二天,聞鑲玉幾個自己吐出了僵死於腹中的蠱蟲。甚至,對方還以為是他救的人。


    聞鑲玉受了一遭罪,怕養蠱人還在暗中伺機而動,懇求他幫忙。而他正想找出令聞鑲玉等人克死蠱蟲的原因,便順勢答應來烏俞市會會這個下蠱之人。


    未免有心人注意,聞鑲玉還在鄰省住院的時侯,元墨紋已早一步來烏俞市探路了,剛巧被他捉到一點墨這隻靈寵。元墨紋是見過大場麵的,卻從未看到過這麽機靈的動物,不隻是聰明,而是真正能聽懂人在說什麽,俗稱開智。因此,哪怕一點墨隻是一隻肉雞,元墨紋仍是立刻把它收作了靈寵。靈寵,這可是古書上才有的記載,可遇而不可求的。如今,一點墨越來越有靈性,元墨紋自是喜在心頭,感覺這一趟無論如何是來對了。


    咚咚,咚咚!嗞啦——!


    “咕咕,咕咕!”開窗,開窗!一點墨見元墨紋盯著自己,卻沒有上前幫忙的樣子,趕忙又用尖嘴叩了玻璃窗幾下,還抬起爪子,抓劃著窗戶上的玻璃,弄出刺耳的響聲,以此來提醒元墨紋趕緊照它說得做。


    “好了,別吵。”元墨紋無奈地歎了口氣,上前給一點墨開了窗,看著它拍起翅膀飛出房間。一點墨走之前,還用烏玉似的喙啄了元墨紋一口,這一下,可不像是同衛霄玩鬧時般輕悠悠的,而是使出了三分力的。但元墨紋沒有在意,任由一點墨往手背上啄了一記,倒也沒出血,不過破了點皮。


    實則,若要避開的話,元墨紋當然是可以躲過一點墨的攻擊的。但古書上說,要馴服靈寵需得更多的耐心,不可打罵引起靈寵的抗拒心。所以,元墨紋對當前圖元星上,可能是唯一,也是僅有的靈寵‘一點墨’展現出了比麵對親生兒子還寬容的一麵。


    目送著消失在夜色中的一點墨,元墨紋苦笑著拉上玻璃窗。對於一點墨每晚偷偷摸摸跑去找聞家那個小孫子玩的行徑,元墨紋怎麽會不知道?而且,一點墨每次出去都是鼓著肚子迴來,顯然,有人給它喂食了。


    元墨紋不知道一點墨為什麽這麽喜歡聞天傲,但他倒不怕一點墨逃離自己,選個孩子當主人。要知道,圖元星上雖然未有神話中的修仙得道者,但還是有幾個能人的。今日,一點墨遇到他成為靈寵,雖被自己驅使,可總算保住了性命。若是被他人捉住,極可能煉成仙丹成就自己的長生之道。再者,一點墨成了自己的靈寵,也等同於被自己護在羽翼之下了。既便有人窺知一點墨的靈性,下手之前也得顧忌著元家,還有他背後的師傅。


    說到自己的師傅,元墨紋不免得意起來。他的師傅褚道子有驅邪抓鬼之能,在各界的高層中聞名遐邇。而今,師傅已有一百一十歲了,可看上去才四十多歲,不少政要都羨慕師傅駐顏有術。他當年有幸被褚道子收為弟子,是托了長輩的福,但亦是自身根骨好才被選中的。他在師門排行第三,卻因為家世的緣故,師傅對他最為看重。他的母親,是褚道子親弟弟的孫女,而褚道子一生未有子女,與弟弟關係又好,把他的骨肉視作親子,自己也占了便宜。


    對於一點墨的事,元墨紋準備先瞞著師傅,等實在藏不住了再作打算。元墨紋知道自己的師傅不像有些修道者那麽傷違和,但師傅年紀大了,萬一看到一點墨後有什麽想法,那他的靈寵就……元墨紋不敢冒這個險。


    想到這裏,元墨紋被一點墨帶出的那點笑意逐漸隱沒,收徒的心也淡了。他原想這次把聞天傲帶迴去,在褚道子麵前收為弟子。但小孩子的嘴巴不牢,萬一說漏一點墨的事就糟了。也許,他可以再等幾年,反正眼下孩子還小,帶在身邊也沒人照顧。


    就在元墨紋不得不因一點墨暫時放棄收聞天傲為徒,而心底不快時,二樓主臥室內的孔知心、聞鑲玉亦沉著臉,互相瞪視著。


    “我跟你說要把聞君耀叫迴來吧?你就是不聽!現在你看,他不迴來,我們的那個好兒媳就說不去宴會了。她不來,沈家也就不來。誰知道這件事是不是和她有關!”孔知心斜視著聞鑲玉,壓低嗓門道:“我這幾天想來想去,要是這事不是那個黴星做的,那肯定就是沈惠茹做的。你想啊,隻要你我死了,她又生下兒子的話,今後聞家還不是她說了算?”


    聞鑲玉鎖著濃眉搖頭,挑了挑左眉看向孔知心道:“不是還有君耀在嗎?”


    “她能給我們下蠱,說不定也早給君耀下蠱了。沈惠茹肯定覺得是我們聞家害死了她的女兒,上次我又在她麵前說慧蓮和君耀的事,她就想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我們都弄死了,把聞家的東西都給她兒子呢!”說到這兒,孔知心突然話頭一轉,冷哼道:“不過,也說不定。說不定是你那個好兒子讓她做的,就算準了自己不在烏俞市,懷疑不到他頭上才這個時候下手。”


    “那他們怎麽不給天傲下蠱?這說不通吧?隻要天傲活著,他就是君耀名義上的長子。就算沈惠茹這次生了兒子,分家的時侯還得分天傲一份的。”聞鑲玉擺手,認為孔知心胡謅。


    孔知心翻了個白眼,冷笑道:“他真得能活到分家的時侯嗎?隻要我們不在了,沈惠茹讓他滾他就得滾,誰會替他說一句話啊?到那時,怎麽死都不知道吧?”


    “我的意思是,假如真是他們做的,這次那麽好的機會,為什麽不把天傲一起弄死?”


    孔知心想開口辯駁,卻找不出什麽理由。最後撇撇嘴,沒好氣道:“指不定沈惠茹也給那個災星下蠱了,隻不過,那條蟲被他克死了。”


    “你……哎——!”聞鑲玉瞥了孔知心一眼,板著臉喝斥道:“你別總是針對天傲。你沒聽到元天師說,天傲是大富大貴的命嗎?”


    孔知心譏嘲道:“他大富大貴?笑話……”


    聞鑲玉怒視著孔知心,喝斷她的話頭道:“我不管你心裏怎麽想,隻要別把話說出來!元天師說他命好,你一定要在元天師麵前唱反調,你到底是不是傻子啊,啊?我們還要靠他給我們抓出下蠱的人呢!你現在把人得罪了,他轉身就走怎麽辦?”


    “我們可是給他錢的,他怎麽……”


    “誰看得上你那點錢啊!”聞鑲玉越說越激動,嘴裏的口水不住地往外噴,直濺到孔知心的臉上。“元天師可是我托關係才請來的,還以為他是你雇來的那些傭人呐?知道什麽叫方外高人嗎?元天師就是!這樣的人,平日裏連首長都要討好他,你以為有幾個錢,人家就能買你的帳啦?”


    孔知心是那種隻敢欺善怕惡的人,見聞鑲玉氣成這樣,一時間哪敢頂嘴?隻能抿了抿唇,勉強咽下腹中的怒意,低下頭移開話題道:“不說就不說,行了吧?現在的問題是,沈家都不肯來,我們怎麽辦?”


    “沈惠茹下個月就要生了,不來也說得過去。我們總不能非叫她挺著肚子過來吧?要是出了什麽事,讓老頭子知道了怎麽辦?”聞鑲玉垂眸思索了片刻道:“再等兩天,她就要住院了,等她住院的時侯,我帶元天師去看一看。醫院人多,她肯定不會注意的。”


    “要是她不住院,在家裏生呢?”


    “你說她敢嗎?”聞鑲玉雖沒和大兒子一家住在一起,但從沈惠茹嫁入聞家後的表現來看,她就是一個嬌慣的女人,這樣的人哪裏受不住疼,更比別人怕死。


    孔知心有一下沒一下地咬著上唇,提醒道:“萬一,她跑到老宅去怎麽辦?老宅那兒可是有手術室的。”


    “她不會去的。”聞鑲玉拉著被子躺下道:“要是你沒跟她說慧蓮的事,說不定她還可能去。你一說,她怎麽還敢去啊?她肯定會想,要是君耀真的不喜歡她了,隻要兒子不要她,讓她死在手術台上怎麽辦?好了,睡吧,明天有很多事要做呢。”


    孔知心還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聞鑲玉顯然不願給她這個機會,啪嗒一聲關了電燈,房間陷入了黑暗之中。孔知心衝身邊隆起的身影瞪了兩眼後,不甘心地鑽入了被窩。


    在孔知心睡下的當兒,與他們的房間相隔了二十來米的東廂房內,衛霄正打開窗戶,把吃得幾乎走不動的白毛大雞送出了房間。衛霄凝望著在黑夜中扇動的翅膀,迴想著這些天來一點墨報告給自己的消息,心中掀起了一絲疑惑。


    動物肯定比人要靈敏,但元墨紋難道連白毛大雞十分之一的敏銳感都沒有嗎?居然到現在還沒發現白毛大雞因為吃經書而聰明了許多,也沒有察覺他口袋裏裝著的經書紙片。要不是一點墨愛吃,衛霄都要懷疑,他的經書失去靈力了。元墨紋沒發覺經書的事和大白雞的變化,衛霄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慶幸,還是沮喪。


    慶幸自己不會被對方發現異樣,而抓去當丹藥吃。沮喪的,則是蠱蟲的事,或許還得靠自己解決。衛霄不由得在心中問道,這元墨紋到底是真有本事,還是個半吊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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