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多，當整個車隊全部安頓下來之後，時間已經到了黃昏時分，“張雲華”被幾個人抬著小心翼翼的挪到了中間那個院子的裏屋，剛放下，就聽到她一聲輕哼，緩緩睜開了眼睛。
櫻桃一把推開擋在眼前的漢子，湊上前去。
“老夫人醒了？”
“張雲華”眨了眨眼睛，似乎在適應光線，等看清櫻桃之後，眉頭微微皺起：“已經到了？”
“是。”
“劉恩呢。”
櫻桃一聽便知醒來的是郡主不是老夫人，當即喜出望外：“就在門外，我去叫他進來！”
幾個負責抬榻的漢子很有眼色的紛紛離開屋子，僅留下“張雲華”一人躺在屋內。
沒過一會兒，劉恩和櫻桃一起走了進來。
眼角餘光瞟到這兩人進門，楊清嵐在心裏深深地為自己感到悲哀—拖著這樣的身體還用這種折磨人的方式完成任務，每一天簡直都是煎熬，她什麽時候才能熬出頭啊！
站在榮威夫人暫住小院的大門外，祁元之捏了捏袖口，心裏有一點忐忑。
他不是大夫，雖然殺過人，但還是第一次麵對有分魂之症的病患。
他的腦海中再一次響起了臨行前羅禦醫的叮囑。
“紅色那包是老夫特製的迷/魂香，老夫人身體羸弱，大人無須顧忌，直接放於她鼻下便可;藍色那包是醒魂香，待老夫人睡沉了，再給她聞這個。”
“若醒來的老夫人不是昨日與我說話那位，祁大人多重複幾次便可。”
“不妥？祁大人何須顧忌一個病入膏肓的罪人？無妨無妨，聖上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的。”
……
雖然不是完全讚同羅禦醫的話，不過祁元之也沒有覺得這樣做有多麽冒犯張雲華，畢竟按“她”本人所說，那天和羅禦醫說話的才是真正的她，另外一個“她”隻是從她身上分出去的邪性碎片。
迷/魂香或許對她有害，但也隻是暫時的，隻要目的達到，日後再治療不就可以了嗎。
於是毫無心理準備的楊清嵐就這麽接待了一個身揣大殺器的青天府府卿，還特意遣散了房內的人留出密談空間，結果人剛一清空，她還沒迴過神，就被欺身而上的祁元之一把捂住嘴按在了椅子上。
“？？？？？”
這什麽情況？！
下一秒，一股異香充滿鼻腔，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清嵐似乎聞到了一種類似燒烤雞腿的味道，意識慢慢的迴歸身體，然後迷迷糊糊的看到眼前站了個人，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老夫人可醒來了？”
什麽意思？
楊清嵐有點茫然地望著祁元之，不明白他在搞什麽。
“一次果然不行嗎……”祁元之皺著眉抬起右手，又朝她的鼻子處伸來。
楊清嵐一個激靈，立刻明白了他想幹嘛，忙不迭的從他的壓製下抽出了右手，然後將一枚反戴的扳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祁元之的動作一頓，送開了捂著她的嘴的手，但並未退開，隨時準備再給她捂上。
楊清嵐心裏一萬頭羊駝奔騰而過，無數個“擦”幾乎到了嘴邊，強忍著才沒喊出來。
看到他手裏拿著的那個香囊，她哪裏還猜不到這個餿主意是誰出的？
她昨天就不該想著羅禦醫年紀大說的話比較容易被人相信而選擇他，簡直貽害無窮！
“祁大人，老身有些喘不過氣了。”
祁元之眯著眼睛確認了一下之後才退到幾步開外，朝“張雲華”拱了拱手：“下官對分魂之症並不了解，因此出此下策，還望老夫人見諒。”
見諒你個大頭鬼！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楊清嵐嘴裏卻不能這麽說，不但不能這麽說，還得擺出一副感激的模樣擠出笑臉：“祁大人急智，托福，老身這才能出來。”
祁元之嘴角一咧，露出一個笑容。
楊清嵐發現他頭頂上的進度條又跳了一點，到了39%的位置。
於是她說：“那一位叫您來做什麽老身不大清楚，但祁大人最近應該收到了老身遣人送給您的禮物。”
楊清嵐滿意的看到祁元之的瞳孔縮了一下，嘴角掛起了一個微妙的弧度，雙手撐在椅背上讓自己坐直，影後光環發動，整個人氣場全開，如同一座大山向祁元之壓了過去。
一個時辰後，整個後背都被汗水浸濕的祁元之頂著100%的進度條從楊清嵐的房間離開，臨走之前還不忘提醒等候在外的劉恩“老夫人支撐不住睡著了”。
目送祁元之離開，劉恩和櫻桃急忙衝進房間，發現“張雲華”一臉疲色的歪在椅子上，已經睡得死沉，立刻上前檢查。
剛挨近“張雲華”，劉恩腳步一頓，抽了抽鼻翼，臉色大變。
“狄香？！”
見他這般表情，櫻桃也變了臉色：“那是什麽？”
“一種藥效非常強的迷/魂藥，從北方狄族傳來……難道是祁元之對郡主做了什麽？”說著，劉恩便上前捏住了“張雲華”的手腕，細細的檢查著她的脈象。
“老夫人怎麽樣了？”
“……還好，脈象比較平穩，不像是中了狄香的模樣，不過穩妥起見，我還是開一劑安神的方子，等郡主醒來給她喂服便可。”
兩人同時鬆口氣，叫人進來把她抬到了床上休息。
楊清嵐再醒來時已是半夜，周圍一片漆黑，她想了想，沒有叫人也沒有動，而是調出控製麵板查看任務進度。
【祁元之:100%;賀轍:0%;劉穎:－30%】
“一直沒看進度，怎麽還有個變負數的……看來施嬪那邊需要加快進度了，還有那個盧嬪……”
***
“張雲華”到達晉陽的第三天，祁元之啟程返京，帶走了所有青天府盛京總衙的青天衛，連將軍府車隊裏的眼線都給撤走了，讓櫻桃目瞪口呆。
接著，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府裏閉門不出的晉陽太守帶著大堆禮物秘密前來拜訪，這時櫻桃才知道，原來這位太守也是聽命於將軍府的人！
當初張雲華還沒有蛇精病那麽嚴重的時候曾做了許多手布置，暗線埋了一條又一條，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她當初到底準備了多少底牌。
可是後來她記憶力越來越差，和許多暗線都斷了聯係，還有一些雖然記得，但因為記憶力混亂無法準確對接，出漏子越來越多，最後幹脆被拋棄……
楊清嵐現在就很懷疑晉陽毒粥案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鬧這麽大。
因為每天身體的昏睡時間非常多，精神卻清醒著，無事可做的時候楊清嵐就在慢慢梳理張雲華的記憶，這麽長時間下來，還真給她找到了許多有用的東西。
比如晉陽太守。
她本以為在毒粥案之後，將軍府在晉陽範圍內已經勢力全無，誰能想到這位太守是她斷了聯係的暗線之一呢？
祁元之已經離開，晉陽的地頭蛇又是隊友，楊清嵐接下來的事可謂做的順風順水，不到三個月便把將軍府在晉陽地界的名望刷到了巔峰。
當然，她沒忘那位遠在皇宮裏的皇帝陛下，一邊用和尚道士開路一邊在百姓麵前宣傳“聖上想著你們呢”、“老夫人是好人，聖上也是好人”之類，為賀轍在百姓心裏刷好感度。
當晉陽的民望刷的差不多了，將軍府的車隊再度啟程，返迴盛京，一路走走停停，比來時還要慢上三倍，沿途不斷刷民望，掀起了一波求仙拜佛的熱潮。
當然，這樣的消息很快就通過皇宮暗探的路子擺到了賀轍桌上。
拿著暗線奏報，賀轍叫來了祁元之。
“對這位老夫人，朕可是越來越糊塗了，你說她到底在做什麽呢？”
“臣不知。”
“我記得你曾說，老夫人與你交底，絕不會讓另一個她破壞將軍府根基，破壞我大理的根基，難道她竟是想用和尚道士這一招走遍全國嗎？”
“臣……著實不知……”
“關於將軍府的勢力，你查的如何了？”
“迴聖上，根據榮威夫人主動提供的名單，臣已基本摸清朝中心懷異心之人，隻待聖上一聲令下……”
“去做吧。”
“聖上的意思是……？”
“依照罪證多寡定罪判刑，重者留待年後斬首示眾，抄家充公。”
“是！”
“你下去吧。”
“臣告退。”
祁元之離開後，賀轍將奏報又看了一遍，隨後甩到一邊，招來一旁等待已久的太監，問他：“榮威夫人一行如今到了何處？”
“已過了漢州，再有月餘便能進入盛京地界。”
“嗯……最近玉霜宮如何？”
“德妃娘娘的胃口好了許多，也常去禦花園散心，喜歡和施嬪坐在東湖邊吃茶聊天，就是常提到六皇子。”
“老六啊……”賀轍搓了搓右手手指，隨後將拇指上的玉扳指取下放在手心裏把玩，沒再說話。
一旁的太監稍稍抬了個頭往這邊一瞟，立刻明白皇帝這是在思考六皇子的事了。
那枚玉扳指可是六皇子去年送給賀轍的壽禮，上麵是六皇子親手雕刻的花紋，雖然花紋很粗糙，但玉可是好玉，之前賀轍一直把它收在私庫裏，前些天突然想起它，便取出來戴在了手上，讓好幾位貼身伺候的太監宮女都很明顯的察覺到了他的心理變化。
聖上這是打算要重新開始重視六皇子了啊！
櫻桃一把推開擋在眼前的漢子，湊上前去。
“老夫人醒了？”
“張雲華”眨了眨眼睛，似乎在適應光線，等看清櫻桃之後，眉頭微微皺起：“已經到了？”
“是。”
“劉恩呢。”
櫻桃一聽便知醒來的是郡主不是老夫人，當即喜出望外：“就在門外，我去叫他進來！”
幾個負責抬榻的漢子很有眼色的紛紛離開屋子，僅留下“張雲華”一人躺在屋內。
沒過一會兒，劉恩和櫻桃一起走了進來。
眼角餘光瞟到這兩人進門，楊清嵐在心裏深深地為自己感到悲哀—拖著這樣的身體還用這種折磨人的方式完成任務，每一天簡直都是煎熬，她什麽時候才能熬出頭啊！
站在榮威夫人暫住小院的大門外，祁元之捏了捏袖口，心裏有一點忐忑。
他不是大夫，雖然殺過人，但還是第一次麵對有分魂之症的病患。
他的腦海中再一次響起了臨行前羅禦醫的叮囑。
“紅色那包是老夫特製的迷/魂香，老夫人身體羸弱，大人無須顧忌，直接放於她鼻下便可;藍色那包是醒魂香，待老夫人睡沉了，再給她聞這個。”
“若醒來的老夫人不是昨日與我說話那位，祁大人多重複幾次便可。”
“不妥？祁大人何須顧忌一個病入膏肓的罪人？無妨無妨，聖上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的。”
……
雖然不是完全讚同羅禦醫的話，不過祁元之也沒有覺得這樣做有多麽冒犯張雲華，畢竟按“她”本人所說，那天和羅禦醫說話的才是真正的她，另外一個“她”隻是從她身上分出去的邪性碎片。
迷/魂香或許對她有害，但也隻是暫時的，隻要目的達到，日後再治療不就可以了嗎。
於是毫無心理準備的楊清嵐就這麽接待了一個身揣大殺器的青天府府卿，還特意遣散了房內的人留出密談空間，結果人剛一清空，她還沒迴過神，就被欺身而上的祁元之一把捂住嘴按在了椅子上。
“？？？？？”
這什麽情況？！
下一秒，一股異香充滿鼻腔，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清嵐似乎聞到了一種類似燒烤雞腿的味道，意識慢慢的迴歸身體，然後迷迷糊糊的看到眼前站了個人，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老夫人可醒來了？”
什麽意思？
楊清嵐有點茫然地望著祁元之，不明白他在搞什麽。
“一次果然不行嗎……”祁元之皺著眉抬起右手，又朝她的鼻子處伸來。
楊清嵐一個激靈，立刻明白了他想幹嘛，忙不迭的從他的壓製下抽出了右手，然後將一枚反戴的扳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祁元之的動作一頓，送開了捂著她的嘴的手，但並未退開，隨時準備再給她捂上。
楊清嵐心裏一萬頭羊駝奔騰而過，無數個“擦”幾乎到了嘴邊，強忍著才沒喊出來。
看到他手裏拿著的那個香囊，她哪裏還猜不到這個餿主意是誰出的？
她昨天就不該想著羅禦醫年紀大說的話比較容易被人相信而選擇他，簡直貽害無窮！
“祁大人，老身有些喘不過氣了。”
祁元之眯著眼睛確認了一下之後才退到幾步開外，朝“張雲華”拱了拱手：“下官對分魂之症並不了解，因此出此下策，還望老夫人見諒。”
見諒你個大頭鬼！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楊清嵐嘴裏卻不能這麽說，不但不能這麽說，還得擺出一副感激的模樣擠出笑臉：“祁大人急智，托福，老身這才能出來。”
祁元之嘴角一咧，露出一個笑容。
楊清嵐發現他頭頂上的進度條又跳了一點，到了39%的位置。
於是她說：“那一位叫您來做什麽老身不大清楚，但祁大人最近應該收到了老身遣人送給您的禮物。”
楊清嵐滿意的看到祁元之的瞳孔縮了一下，嘴角掛起了一個微妙的弧度，雙手撐在椅背上讓自己坐直，影後光環發動，整個人氣場全開，如同一座大山向祁元之壓了過去。
一個時辰後，整個後背都被汗水浸濕的祁元之頂著100%的進度條從楊清嵐的房間離開，臨走之前還不忘提醒等候在外的劉恩“老夫人支撐不住睡著了”。
目送祁元之離開，劉恩和櫻桃急忙衝進房間，發現“張雲華”一臉疲色的歪在椅子上，已經睡得死沉，立刻上前檢查。
剛挨近“張雲華”，劉恩腳步一頓，抽了抽鼻翼，臉色大變。
“狄香？！”
見他這般表情，櫻桃也變了臉色：“那是什麽？”
“一種藥效非常強的迷/魂藥，從北方狄族傳來……難道是祁元之對郡主做了什麽？”說著，劉恩便上前捏住了“張雲華”的手腕，細細的檢查著她的脈象。
“老夫人怎麽樣了？”
“……還好，脈象比較平穩，不像是中了狄香的模樣，不過穩妥起見，我還是開一劑安神的方子，等郡主醒來給她喂服便可。”
兩人同時鬆口氣，叫人進來把她抬到了床上休息。
楊清嵐再醒來時已是半夜，周圍一片漆黑，她想了想，沒有叫人也沒有動，而是調出控製麵板查看任務進度。
【祁元之:100%;賀轍:0%;劉穎:－30%】
“一直沒看進度，怎麽還有個變負數的……看來施嬪那邊需要加快進度了，還有那個盧嬪……”
***
“張雲華”到達晉陽的第三天，祁元之啟程返京，帶走了所有青天府盛京總衙的青天衛，連將軍府車隊裏的眼線都給撤走了，讓櫻桃目瞪口呆。
接著，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府裏閉門不出的晉陽太守帶著大堆禮物秘密前來拜訪，這時櫻桃才知道，原來這位太守也是聽命於將軍府的人！
當初張雲華還沒有蛇精病那麽嚴重的時候曾做了許多手布置，暗線埋了一條又一條，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她當初到底準備了多少底牌。
可是後來她記憶力越來越差，和許多暗線都斷了聯係，還有一些雖然記得，但因為記憶力混亂無法準確對接，出漏子越來越多，最後幹脆被拋棄……
楊清嵐現在就很懷疑晉陽毒粥案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鬧這麽大。
因為每天身體的昏睡時間非常多，精神卻清醒著，無事可做的時候楊清嵐就在慢慢梳理張雲華的記憶，這麽長時間下來，還真給她找到了許多有用的東西。
比如晉陽太守。
她本以為在毒粥案之後，將軍府在晉陽範圍內已經勢力全無，誰能想到這位太守是她斷了聯係的暗線之一呢？
祁元之已經離開，晉陽的地頭蛇又是隊友，楊清嵐接下來的事可謂做的順風順水，不到三個月便把將軍府在晉陽地界的名望刷到了巔峰。
當然，她沒忘那位遠在皇宮裏的皇帝陛下，一邊用和尚道士開路一邊在百姓麵前宣傳“聖上想著你們呢”、“老夫人是好人，聖上也是好人”之類，為賀轍在百姓心裏刷好感度。
當晉陽的民望刷的差不多了，將軍府的車隊再度啟程，返迴盛京，一路走走停停，比來時還要慢上三倍，沿途不斷刷民望，掀起了一波求仙拜佛的熱潮。
當然，這樣的消息很快就通過皇宮暗探的路子擺到了賀轍桌上。
拿著暗線奏報，賀轍叫來了祁元之。
“對這位老夫人，朕可是越來越糊塗了，你說她到底在做什麽呢？”
“臣不知。”
“我記得你曾說，老夫人與你交底，絕不會讓另一個她破壞將軍府根基，破壞我大理的根基，難道她竟是想用和尚道士這一招走遍全國嗎？”
“臣……著實不知……”
“關於將軍府的勢力，你查的如何了？”
“迴聖上，根據榮威夫人主動提供的名單，臣已基本摸清朝中心懷異心之人，隻待聖上一聲令下……”
“去做吧。”
“聖上的意思是……？”
“依照罪證多寡定罪判刑，重者留待年後斬首示眾，抄家充公。”
“是！”
“你下去吧。”
“臣告退。”
祁元之離開後，賀轍將奏報又看了一遍，隨後甩到一邊，招來一旁等待已久的太監，問他：“榮威夫人一行如今到了何處？”
“已過了漢州，再有月餘便能進入盛京地界。”
“嗯……最近玉霜宮如何？”
“德妃娘娘的胃口好了許多，也常去禦花園散心，喜歡和施嬪坐在東湖邊吃茶聊天，就是常提到六皇子。”
“老六啊……”賀轍搓了搓右手手指，隨後將拇指上的玉扳指取下放在手心裏把玩，沒再說話。
一旁的太監稍稍抬了個頭往這邊一瞟，立刻明白皇帝這是在思考六皇子的事了。
那枚玉扳指可是六皇子去年送給賀轍的壽禮，上麵是六皇子親手雕刻的花紋，雖然花紋很粗糙，但玉可是好玉，之前賀轍一直把它收在私庫裏，前些天突然想起它，便取出來戴在了手上，讓好幾位貼身伺候的太監宮女都很明顯的察覺到了他的心理變化。
聖上這是打算要重新開始重視六皇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