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這種情況下先上台的一定是炮灰型選手,所以一開始的比鬥稀稀拉拉地,直到三、四個時辰之後,秘境的門口才開始排起隊來。這種車輪戰的好處,是不會讓寧小閑和七仔自相殘殺,而塗盡並沒有參加比鬥,而是在獄中繼續調息,消化陰九幽留給他的知識。魂修的戰鬥方式太過奇特,不適合公開場合下使用。


    青鸞走進林中宮殿的時候,兩位門主都不在。在一間廳堂中,眾長老和統領們捨棄了其他的水月鏡不看,基本都隻盯著角落裏的一麵鏡子,臉上的神情那叫一個聚精會神、目不轉睛。


    能讓這幫見多識廣的傢夥們如此全身心投入的,一定是足夠暴力的場景。如果不是這個秘境中的戰鬥過於精彩激烈,那就隻有另一種可能了——


    她快步走了過去,一看之下冷哼了一口氣,果然。


    給秘境施加水月術的人道行很深厚,所以這裏的水月鏡基本都是畫質高清保真且沒有傳輸延誤的。此刻這麵鏡子就清晰地反映出了秘境裏的場景:


    這裏是一片戈壁灘。身材嬌小的女子雙手被反剪綁在身後,柔嫩修長的雙腿被強行掰開。一個男人將她壓在地麵,一隻手捏住她胸口的雪白,壯碩的身體伏在她嬌軀上激烈地衝刺。女子俏美的麵容已經痛苦得扭曲起來,淌滿了淚水,小口一張一合,似在唿喊也像在討饒,可是身上的男人全然不顧,隻是動作變得更快了,帶動她的身軀也跟著前後位移。


    水月鏡隻能看見畫麵,卻聽不著聲音。這一幕就像默片,沒了聲音反倒令眾人覺得更加刺激,畢竟這男子的身形至少有她的兩倍大,看起來就像大野豬撲到了白天鵝身上,令人倍感視覺衝擊力。


    看到青鸞走近,一屋子的雄性生物都有些不自在,輕咳了幾聲就各迴各的工作崗位,隻是眼角的餘光一個勁兒往這裏偷瞄。畢竟活春宮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青鸞記得,畫麵上正在受辱的這隻小女妖是今年年初才加入隱流的。這次比賽前,她就已經提醒過這隻小雲雀,她的實力還不足以參加武較會。可是這小妮子太倔了,不僅進入了比賽場地,挑的對手還是臭名昭著的灣鱷妖。


    活該她要受些教訓。青鸞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這裏是隱流,沒有自知之明者可能遇到的悲慘下場,可不僅僅是一死。


    不過,半個時辰之後她再度返迴時,眾男性生物還是聚在這麵水月鏡前瞪眼欣賞,所以她知道那頭該死的灣鱷還沒表演完。


    果然此刻秘境中的戲碼還沒結束,鱷妖已經換過了姿勢,強迫美麗的俘虜跪在地上。水月鏡畢竟不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拍攝,所以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一個高速聳動的雄性臀部。小雲雀的頭部已經無力地垂了下去,隻有柔軟的身體被撞得一下一下向前傾去,隨即又被他抓住雙臂拉了迴來。長發蓋住了她的麵部,看不清表情。


    青鸞厭惡地扭開臉,叫來一個手下:「去,告訴四號擂台的擂主,趕緊結束這場比鬥,不要耽誤下一個挑戰者的時間。」


    屋子裏傳出稀稀拉拉的抗議聲。青鸞毫不理會。同為女性,她隻能為這隻魯莽的小禽妖做這麽多了。


    過了一會兒,灣鱷妖果然作出了一個凝神傾聽的動作,然後草草收尾,提起褲子站了起來。他一離開,小女妖立刻癱軟在地,一動不動。他戀戀不捨地在麵前動人的嬌軀上狠狠又蹭了幾下,然後喇啦一聲,伸手扭斷了剛剛還帶給他無限快樂的小雲雀的脖子。


    =====


    寧小閑遠遠地站在擂台前,她已經耐心地等待了將近十個時辰。武較會要持續整整三天,這山裏的妖怪又一個接一個冒出來,像是無窮無盡,她不急著上去。


    打擂台這種事,也有許多小技巧要注意。比如戰鬥中如何分配體力,以確定擊敗這個對手之後,在有限的半個時辰之內要如何盡快恢復,才能迎戰下一個對手;比如大家都喜歡最後再上場,這樣能少麵對幾個敵人,多保存一點體力;再比如,眼前四號擂台的擂主的作法。


    經長天鑑定,這個擂台的現任擂主是一隻大鱷魚,已經擊敗了五個挑戰者。每一次仲裁者出聲倒數的時候,挑戰者都不像其他擂台那麽踴躍,原因很簡單——這大鱷魚手下從不留活口,並且死者生前應該是受到了可怕的折磨,因為死法千奇百怪。上一個被他扔出來的失敗者,腹部開裂,腸子被扯出來打了好幾個花式的活結,顯然鱷妖樂在其中。


    這顯然也是鱷妖想出來的策略,以兇狠殘忍的手段警示所有挑戰者:想上來,得先考慮好後果。顯然這傢夥絕不像他的外表看起來那麽蠢笨。不得不說,這一招心理戰術非常有效,隱流的妖怪雖然悍不畏死,卻不代表他們喜歡找死——不能十拿九穩地殺掉這傢夥,他們不會上場了。


    不過這世上從來不缺笨蛋。半個時辰前,有個女妖進入了四號秘境,到現在還沒出來。寧小閑當時一眼看破了她的修為,知道她一定是兇多吉少。唉,可惜了如花似玉的一隻小雲雀。


    果然,她正在品嚐自己帶來的酥糕時,四號秘境的傳送門一陣波動,隨後是鱷妖魁梧的身影走了出來,接著像拋麻袋一樣往地上再度扔下一具屍首,正是剛才像風兒一樣掠進了秘境的雲雀。隻是此刻她衣不敝體,螓首以一個很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從寧小閑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她大張的雙腿之間,有紅白黏膩之物還在緩緩流出。


    負責清場的人很快走了上來,將屍體收走。妖怪死後,大概要一刻鍾才會變迴原形。


    鱷妖看起來倒是神清氣爽,得意洋洋地衝著台下道:「誰還想上來的?大爺這半個時辰不休息了!」他身為擂主,擁有放棄休息的權利。


    話音剛落,台下就有一個身影沖了上去,從身上扯下一塊布條扔在鱷妖腳下,怒吼道:「我要殺了你!」他年紀很輕,眼睛卻充了血,紅彤彤地。寧小閑認得他,適才雀妖進入秘境之後,他就在台下來迴走動,焦急如困獸,顯然和小女妖的關係很不錯。現在看她被*殺,想來是一腔熱血衝進腦門兒,忍不住要給她報仇了。在巴蛇山脈,扯下身上的布衣擲到對方身上,就是死鬥之意,大抵和地球西方中世紀往別人身上扔白手套差不多。


    其實進了四號秘境之門,也就是死鬥的結局了。鱷妖冷笑著跟他走了進去,秘境的傳送陣在他們身後合上了。


    化成了人形的七仔也還沒上場。此刻他剛好抱著膀子晃到寧小閑邊上,看了看左右,皺眉道:「這裏怎麽如此冷清?」的確,四號擂台邊上等候的挑戰者,寥寥無幾。


    「上去挑戰的,都被擂主殺了。」她呶了呶嘴。


    「死鬥?」他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下一個,我上去試試?」


    「小孩子家家的,這麽喜歡好勇鬥狠?」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急。」


    他好歹活了幾百歲了,居然被一個不到二十的姑娘喚作「小孩子」。七仔鬱悶了,此時卻瞅到幾個身影奔了過來,走在當前的巨大身影,看起來有些熟悉。


    寧小閑先開了口:「西顏大人,您怎麽來了?」


    大犀妖西顏一向冷酷的麵容,現在卻掛上了幾分急色,劈頭便問:「剛才是不是有個犀妖進了四號秘境,穿青衣的?」


    「……是。」剛才向鱷妖發出死鬥邀請的,確實是一隻犀妖,現在看來,和西顏還有些關係。


    果然他的臉頓時就黑了,連聲道:「壞了,壞了,這小子怎麽這麽莽撞!」


    「給被*殺的雀妖報仇去了。這是您的手下?」


    大犀妖愁容滿麵:「是我的外侄!鄂立克打擂手下從不留活口,這下壞了,迴去要怎麽和我家婆娘交代?!」


    任他氣力通天,也隻好呆在擂台下默然無語。在場的人沒有庸手,現在誰都知道這小犀妖進去就是送死的,寧小閑也沒有安慰他,隻是目光微微轉動。


    過了盞茶功夫,四號擂台的傳送陣終於發出了波動。大家趕緊抬眼看去,果然看到鱷妖完好無損地走出來,提著幾乎變成了兩半的小犀妖屍體扔到了地上。沒人感到惋惜,包括寧小閑在內,因為這就是輕率的代價。


    西顏比沙缽還大的拳頭緊緊捏起,骨節劈啪作響。死在台上的畢竟是他的子侄,可是他的修為遠超過了萬象期,不能上台。而鱷妖已經到了萬象期大圓滿,比他身後的兩個護衛還要高些,他又不願派他們上去送死。是以他心中空自急怒,一時竟然沒有辦法。


    那頭鱷妖也看到了西顏的臉色,突然沖他放肆地笑了笑。


    寧小閑奇道:「這鱷妖真囂張,難道不怕您迴頭找他算帳?」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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