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著上次的妖獸大潮過去近十天時間了,這些天來,二十**海域之內妖獸都極少,就算有都會被眾修士立即聯手絞殺。


    比起之前幾天,聯盟總部的事情少了不少,到了中午,秦落衣就沒有什麽事了,和一些相熟的修士說了一會兒話,兩個師兄卻仍在忙碌,她便先行離開。


    迴了小院,坐在院中的凳子上,看到楚逸風曾坐過的位置,忍不住又想起那天他又急又怒嘔血的樣子,心中隱隱揪痛起來,眼中帶著悵然和傷感。


    楚逸風……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微微轉身眺望前方,在小院正對麵的小山峰上,那裏有密密麻麻鬱鬱蔥蔥的樹林。


    身上神虹乍起,眨眼她就掠到了山上,她知道昨天晚上楚逸風來過這裏,還在這裏站了不短的時間,可是最後他終是離開了。


    在楚逸風曾經站過的地方,秦落衣站立了良久,即使已經過去了數個時辰,空氣中似乎還飄蕩著一股熟悉的氣息。


    心跳微微加速,深吸了兩口氣,然後禦虹朝著四師兄住的地方而去。


    四師兄的宅子,她不是第一次來,也知道楚逸風住在荷院之中。甚至緊挨著荷院的兩個院子,住的都是他的人。


    荷院地處宅院最幽靜的位置,嚴格說起來它其實是這座宅子的後花園,背後緊鄰著一堵暗紅色的圍牆,圍牆外麵,是一條深長的巷道,與荷院隔巷子而立的,也是一座十分巨大的宅邸。


    巷道的兩邊,栽種了不少香樟樹,秦落衣禦著神虹,直接落到了其中最高最大的一顆樹上。


    小院中的屋舍荷塘盡入眼底,她的目光從盛開的荷花上麵一掠而過,落在了其中一間屋子上。


    那裏有一股異常熟悉的氣息在波動,屬於楚逸風的氣息,她知道他住在那間屋子裏,而且現在就在裏麵。


    而在她躍上香樟樹的那一刻,斜倚在軟榻上神情漠然的楚逸風突然身子一僵,黑眸中有一抹極亮的光芒盈徹。


    他微微動了動身子,朝著窗口望去,很輕易的就看到了樹上那抹白色的迤邐身影。


    “衣兒。”


    楚逸風忍不住輕喃,削瘦了許多的臉上現出一抹激動,想要站起來,眼前突然又浮現昨天晚上端木長青擁她入屋的情形……心中一滯,站起了一半的身子又頹然的坐了下去。


    秦落衣沒有掩蓋自己的氣息,還沒有**出府邸來的宮漓都發現了她的到來。


    臉上不由現出一抹奇異之色。


    這些年來,不管是聖龍**還是蓬萊仙島,從來都是太子殿下主動去找她……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那女人主動來找殿下。


    而更讓他覺得可思議的是太子殿下的態度,看到她現在就在外麵,太子殿下居然一直呆在屋子裏,對她不聞不問……再一想到這兩天殿下的異常,宮漓不由得擰緊了眉頭。


    一直將近半個時辰之後,樹上的那道白色身影消失了,楚逸風才走到窗前,嘴裏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宮漓心中發緊,忙躍了進去。正好看到楚逸風手上冒出一縷火焰,將手上帶血的手娟化為了灰燼。


    “殿下!”宮漓大急,他沒想到殿下的傷勢已經嚴重到**了:“請您立即閉關療傷。”


    楚逸風默然,漆黑深沉的目光一直望著窗外。


    不是他不想閉關,而是他知道自己現在這種狀態閉關會非常危險,最易走火入魔。


    第二天同一時間,秦落衣再度來到了香樟樹上,呆了半個時辰,沒有見到楚逸風出來,便又再度離開了。


    她知道楚逸風就在屋內,也肯定知道自己來了,因為她完全沒有隱藏自己的氣息。


    第三天,當仍然沒有見到楚逸風的秦落衣從樹上躍下來的時候,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究竟還在期待著什麽?


    雖然那天晚上他曾經來了自己的附近,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現身不是嗎?就因為那樣,居然就讓她心裏升起了一絲奢望。


    她來了三天,可是他卻一直沒有現身,哪怕是窗戶邊都不願意過來站一下,完全不想跟她打照麵的樣子……這說明了什麽,其實已經很清楚了不是?


    臨走之前,秦落衣再迴頭看了屋子一眼,鳳眸中帶著一絲絕決,然後毅然轉身。


    “咳。”


    一直強忍住不咳的楚逸風在她走後,便劇烈的咳了起來,唇角鮮血狂湧,雙拳握得很緊,想到剛才秦落衣臨走前看過來的那一眼,眸底突然閃現一絲隱隱的慌亂。


    接連三天時間,秦落衣都有去楚逸風那裏,鳳飛漓和端木長青心知肚明,不過卻都沒有點破。


    第四天,秦落衣沒有再去。


    兩人同時暗自鬆了一口氣。


    “楚逸風……他真的放棄了?”端木長青輕喃,楚逸風那天晚上來過附近,他也察覺到了,不過也隻是一天而已,之後再也沒有來過。


    “應該是吧。”鳳飛漓桃花眼微眯,俊顏上勾起一抹妖孽的笑容,比起之前,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你說得確實不錯,他是一國的太子,從小長在聖龍**那種男子為尊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接受衣兒的身邊還有我們。”


    在玄天**,則是強者為尊,女子隻要有能力,同樣可以統禦男子,楚逸風天之驕子,他是在玄天**呆過,不過照師弟的說法,五年前他都還在聖龍**,到玄天**最多也不過五年時間而已,有的觀念早就已經根深蒂固,不可能改變。


    就象他和端木長青一般,活了一百多年,做夢都沒有想過他們有一天居然會喜歡上同一個女人,而且為了跟她在一起,都願意各退一步,隻為了留在她的身邊。


    “但願如此。”端木長青漆黑的眸中閃過一抹銳利的精光。楚逸風能夠主動放棄,省了他們許多事。他心中一直隱隱覺得,衣兒或許喜歡自己和大師兄,不過最終會選擇和他們兩人一起雙修,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混元天珠。


    以前也就罷了,不管她是因為喜歡他們也好,是因為混元天珠也罷,隻要在一起,他以後有的是時間讓她真正的喜歡上自己,可是楚逸風出現了就不一樣,他明顯察覺到衣兒對楚逸風的感情應該很深。


    告訴衣兒他們願意接受楚逸風,這本就是一個極大的賭注,賭的就是楚逸風不可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若是他們反對,以衣兒對楚逸風的感情,二選一之下,他和師兄都不能保證衣兒最終會選擇他們……而那樣的結果,並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楚逸風直到天黑,也沒有看到秦落衣再來,他獨自一個人在窗前站了數個時辰,之後的幾天,每到秦落衣出現的時候,他都會忍不住向香樟樹上望去,隻是那顆樹上,再也沒有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現。


    體內的靈力隱隱有開始不受控製的感覺,上次閉關,因強行施展並不熟練的一氣化三清反噬所受的傷,並沒有大好,耽擱了這些天,傷勢更嚴重了。


    他知道自己應該閉關了,再不閉關身體會出大問題。


    見他閉關療傷,宮漓喜出望外。


    南征等三名紫府修士卻不太樂觀,覺得楚逸風這段時間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也正因為如此,雖然一直擔心他,倒也沒有十分的勸,怕他出什麽意外,在他療傷的時候三人輪流守在了屋內。


    前兩天平安無事。


    眾人稍稍放下了心,到了第三天下午,正在**中的楚逸風突然臉色變得極為慘白,猛的睜開眼來,狂噴出一口鮮血,然後身子便直直的倒下昏了過去。


    “不好,真的走火入魔了!”正守在屋內的紫府修士杜知良臉色一變,猛的站起身來撲了過去,快速祭出體內的紫府,護住楚逸風的心脈。


    “怎麽會這樣?”宮漓震驚的瞪大眼,雙拳緊握,呆立當場。


    “快,去把南征大人他們都叫過來。”杜知良手不敢稍離楚逸風的身上,迴頭衝著宮漓厲聲喝道。


    宮漓這才醒悟過來,強抑住心中的慌亂,衝了出去。


    很快,南征和另一個紫府修士柳元隨衝了進來,看到倒在**玉台上的楚逸風,俱都神情大變。


    “該死,走火入魔讓他體內的傷勢更重了!”


    “體內的靈力已經完全失控,一定要護住心脈,快,大家一起動手。”


    “護住心脈也不管用,玉府全部散開了,浩瀚的靈力不能在經脈中運行遲早會讓他爆體而亡!”


    “咱們一起運功,強行將靈力全部壓進丹田,為他凝聚府邸,快!”


    ……


    楚逸風體內的靈力不受控製的亂竄,臉上和身上的皮膚早已不是之前的蒼白,已經變得通紅如血,血管漲大,似乎都要膨脹爆裂開來。


    站在一旁心急如焚的宮漓半點忙也幫不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因為焦炮擔心而充血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被南征大人三人圍住的楚逸風。


    好片刻之後,在三名紫府修士的聯手救護之下,楚逸風皮膚上的血紅之色漸漸褪去,恢複了之前的蒼白,神識卻沒有清醒,仍然在昏迷之中。


    “殿下……他好了?”宮漓開口問,聲音嘶啞中還帶著一絲顯爾易見的顫抖。


    為了強行將楚逸風體內散開的府邸凝聚出來,三名紫府修士俱都大汗淋漓,似大戰了一場一般,臉色有些蒼白。


    “隻是暫時沒有事了。”南征的神色異常凝重,看著昏迷在玉石上的楚逸風:“這一氣化三清的傷勢不比其它,受了其它傷,隻要吃下療傷丹,不用運功也能複原,可是一氣化三清不一樣,在修複的時候,相當於是在**,心緒不定,最容易走火入魔,我看殿下這幾天的情形很不對勁……最怕的就是他走火入魔,沒想到……哎,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我們隻能暫時將他體內失控的靈力控製住,幫他凝聚府邸,不過也隻是暫時而已,如果不想辦法讓他清醒過來,自已重新控製住體內**的靈力,最多再有三天時間,府邸就會再度散開,到時候就是我們再出手……也無法控製住了!”


    他體內本就因為施展一氣化三清之法被反噬,傷勢很重根本沒有痊愈,現在又走火入魔,三天之內如果不能徹底的控製住不讓府邸散開,到時候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他。


    “那要怎麽辦才能徹底的控製住?”宮漓雙拳握緊,壓抑的開口。


    “需要十二階丹藥涅槃丹!”杜知良沉聲道,往日精神奕奕閃著精光的眸子,此時顯得十分的暗沉。


    沒想到這次來蓬萊仙島居然會出了這樣的事情,對他和秦天……老家主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甚至那能改變**資質的,數萬年也不一定能得到的伐髓易經的仙液也給他用了,就是對親孫子秦墨,也不過如此了。


    “十二階丹藥……其它的不行嗎?”聽到杜知良說出來的話,宮漓一顆心瞬間冰涼,就似掉入了萬年的冰窖中。


    十二階丹藥啊,那可是需要無數天材地寶才能煉製出來的丹藥。


    他知道殿下身上現在根本沒有十二階丹藥。三位前輩沒有拿出那涅槃丹來,分明也是沒有了。


    據他所知,蓬萊仙島上根本就沒有能夠煉製十二階丹藥的煉丹師,它們賣的品階最高的丹藥,也不過十階而已,偶有十一二階的丹藥,那也是從玄天**弄過來的。


    隻有三天時間,三天時間在哪裏去弄一顆十二階的涅槃丹!


    “迴聖龍**,咱們現在馬上迴聖龍**去。”宮漓咬牙道,迴到聖龍**,迴到秦家,說不定殿下還有一線生機。


    “聖龍**自然是要迴去的。”宮漓都知道蓬萊仙島沒有十二階丹藥,南征他們活了上千年了,更加清楚明白了。


    “坐飛行法器肯定是不行的,時間耽擱得太久了,迴秦家至少得一個多月時間,咱們得借一個白玉台。”南征沉凝道。有了白玉台,一天時間就能趕迴玄天**。


    隻是秦家或許能在一兩天時間裏麵湊齊煉製出十二階涅槃丹的靈植,可是……要送去十二階煉製丹師那裏煉丹,煉丹也需要花時間,也不知道時間上還來不來得及。


    “飄渺宗的葛掌門身上有白玉台,咱們去找葛掌門他們商量一番。還有摘月閣的晏歸,瑤池仙境的單洪身上也有白玉台,可惜他不在通錦城。不過太昊門的掌門身上應該也有……”


    瑤池仙境單洪的女兒被洞天福地掌門之子夏紫辰害死的事情早就已經傳遍了通錦城,他們自然也知道了。


    “現在正是妖獸大潮暴發的時候,白玉台恐怕不好借。”南征沉凝道,在妖獸大潮暴發的關鍵時候,白玉台可是能夠救命的東西。


    “隻要他肯借,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可以。”宮漓握緊了拳頭,他也知道坐飛行法器迴玄天**,根本不現實,殿下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可以耽擱了。


    “若是平日也就罷了,現在這個時候……隻怕我們讓他們盡管提條件,他們也不會願意借。”現在是非常時候,雖然大規模的妖獸潮已經有十天沒有出現了,不過每次妖獸潮襲擊,都發生得十分突然,而且有可能不在通錦城,而在洞天福地那片海域,真的暴發妖獸潮,幾座白玉台就可以將數十名最強大的強者快速的傳送過去。


    “不管怎麽樣,咱們都得去試試。”杜知良看著無知無覺的楚逸風,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三位紫府修士很快離開了,去找葛掌門晏南天還有太昊門的掌門寧清玉商借白玉台之事。


    宮漓寸步不離的守在楚逸風身前,神色焦灼憤怒。


    他知道殿下這樣,跟秦落衣肯定脫不了關係,心中暗自發誓,若是殿下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一定要讓秦落衣陪葬。


    容雲鶴聽說楚逸風出了事,急忙從他住的清水樓趕了過來,看著神色蒼白,一動不動躺著的楚逸風,神色間是掩不住的擔心和焦灼。


    問清楚了是怎麽迴事,他跌足悵然道:“若是別的也就罷了,十二階丹藥,到哪裏去給他尋去。”


    季玄也過來了。


    楚逸風畢竟帶著人救了容雲鶴的性命,再加上這段時間大家又住在一起,十分談得來,見他這樣,很是可惜。


    玉台……隻有師傅身上才有,甚至是師祖身上都沒有,那種特殊材料祭煉出來的橫渡虛空的玉台太過難得了,飄渺宗也就是那麽一座,而且還是掌門世代傳來下來的,每一代都是掌握在掌門手裏。


    天明的時候,他們去了聯盟總部,和兩個師兄說起楚逸風走火入魔之事,鳳飛漓和端木長青臉色大變。


    “他走火入魔……你覺得這事是真是假?”等到無人的時候,端木長青沉著臉對臉色同樣不好看的鳳飛漓道。


    兩人都知道楚逸風身上有傷,是上次大戰妖獸的時候,強行施展一氣化三清的時候傷到的。


    “應該是真的。”鳳飛漓道,對於一氣化三清,鳳飛漓比端木長青了解得更多,而這自然是因為秦墨的關係。


    兩人久久沉默無語。


    楚逸風的人急著找白玉台,要帶他迴去玄天**,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秦落衣就能夠煉製十二階的丹藥,而且還是十二階的極品丹藥。


    而衣兒若知道楚逸風,肯定會去救他的。


    “要不要去告訴她一聲呢?”鳳飛漓微眯著桃花眼,望著秦落衣所在的方向,輕聲喃喃。今天秦落衣並沒有跟著他們一起來聯盟總部。


    ------題外話------


    謝謝雨中之蓮親親的花花(2花),謝謝天是藍的123親親的花花,還有羽衣輕舞親親的花花(10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師兄個-個太無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湘波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湘波綠並收藏師兄個-個太無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