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島的秘密不就是失落的烏澤文明嗎?杜樂丁不解的看向查理,示意他趕緊繼續。

    查理認真的看著資料說:“他們認為這個秘密能夠幫助他們製造出‘新人類’,也就是超級士兵。”

    “德國人那時候也想造超級士兵,結果還不是失敗了。美國人發現的秘密是什麽?”杜樂丁感到好笑。

    查理指著資料中的一行記錄說:“生死之間的迷。”

    杜樂丁皺眉:“那是什麽?”

    查理把資料遞過去:“這裏麵就說了這麽多,後麵都是登陸日期、人員名單。”

    杜樂丁幹脆從架子上搬出一摞資料放在地上,查理坐下來逐一翻看,直到從一份資料中掉出一張照片。

    二戰時期的照片,褪色得不成樣子,加上本來就拍攝的很模糊,幾乎分辨不出照片裏都有什麽。二人腦袋挨著腦袋,仔細辨認了半天,才發覺一片低垂的密葉之後,有個高大的人影。

    “他好像穿著厚重的盔甲。”杜樂丁說,“從這些植物特征來看,照片應該就是在這座島上拍的。”

    查理猜測道:“也許是最開始登陸的海軍,又或者搜救隊偶然拍下來的,所以才有了之後大量研究人員登陸的事情。”

    “先別管他們想幹什麽,看看他們具體做了什麽,得出了什麽結論。”杜樂丁催促道。

    查理翻了好幾本資料和記錄,突然叫出聲:“哎呀,他們好像找到了烏澤古國。”

    杜樂丁激動起來:“在哪?”

    查理歪著腦袋,似乎有點困惑:“這裏是這麽說的,‘我們站在一片古老的王國中,到處都是這個古國中的居民’。”

    “哈?”杜樂丁一頭霧水,“寫浪漫小說呢這是,就不能直接寫個坐標或者東南西北嗎?”

    “上麵沒有記錄。”查理失望的搖搖頭,不過很快又振奮起來,“有關於這座島上不同生物的記錄!”

    美國人在調查小島的過程中,發現這座島上最多的生物,便是一種外形類似史前巨蜥的動物。它們生性兇殘狡詐,隻要盯住獵物便咬死不放。

    它們有尖利的牙齒和爪子,力大無比又極其迅捷,更可怕的是連尾巴都能當做武器。而它們堅硬的鱗甲如同牢固的盔甲,連子彈都很難傷其分毫。它們是這座島上位於食物鏈頂端的殺手。

    二人同時想到這顯然是在描繪黑影子——

    鬼蜥。

    接下來,記錄中又記載了那種長著尾巴的怪人,它們既像是普通人類,又像是蜥蜴,仿佛造物主開了一個惡劣的玩笑,將兩種基因結合創造出了一個本不該存在的物種。

    “做記錄的人還挺煽情,時時刻刻惦記著他們的上帝。”杜樂丁嘖嘖道,“都跑到中國的地盤上了,上帝他老人家咋管的那麽寬。”

    “這叫信仰,就跟你用風水啊、妖魔鬼怪解釋一切是同樣的道理。”查理繼續翻譯說,“這種奇異的生物,不僅僅存在於陸地上,他們在海裏捕捉到了……啊,我知道了。”

    查理興奮的說:“剛剛那些‘人魚’,是他們從海裏抓到的。”

    記錄裏寫著:塞壬的傳說充滿了旖旎的幻想,很多水手都聲稱曾在海麵看到過人魚曼妙的身影,無數文學和影視作品中,也常常出現用歌聲引誘水手的人魚。然而眼前的生物令我們大吃一驚,如果“她”真的是人魚,那所有美好的幻想便就此破滅了。

    “他們抓了這些‘人魚’,泡在綠水裏想幹什麽?”杜樂丁問道。

    “這不是他們做的唯一的實驗,他們想知道人魚身體的愈合能力究竟是什麽原因。”查理咽了咽唾液,“那種藥液具有一定的腐蝕性,所以人魚的鱗片才會變成肉刺,皮膚也軟趴趴的。除此之外,他們還解剖了那種怪人。”

    人魚的愈合速度,與藥液的腐蝕速度,仿佛一場曠日持久又極度殘忍的角力賽。資料裏隻有實驗的過程,卻沒有結論,可能在得出結果之前,島上的人就離開了。

    下一份資料中,有一句話引起了二人的關注——

    這座島,孕育出了三種人形怪物。

    “三種?”杜樂丁懷疑做記錄的人不會數數,目前為止,無論是他們見過的,還是記錄裏出現的,同時擁有人類和其他物種特征的怪物,隻有長尾巴的怪人和兇悍的人魚。

    第三種是什麽?

    查理嗓子有點沙啞,蔫巴巴的說:“鬼蜥、三種怪物……這個地方果然好糟糕。”

    “先別去管這些‘土特產’,還記了別的嗎?”杜樂丁推了推查理耷拉著的腦袋。

    查理打起精神,又翻了幾份資料,從地上蹦起來幹巴巴的說:“真是沒有最糟,隻有更糟。”

    記錄1:這座島總是濃雲慘霧,最開始我們還滿懷希望,總覺得過一段時間,就能見到太陽。可是那些日本人留下的資料裏說,這座島是沒有

    白天的。這是什麽意思?

    記錄2:見鬼,那些日本人說的沒錯,頭頂的黑霧仿佛凝固的油脂,有時候我懷疑走著走著,就會掉下來一大坨黑乎乎的東西。

    記錄3:大批量的防毒麵具已經到達,這些東西真的有用嗎?我們已經開始疑神疑鬼,連唿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記錄4:我想要……我必須離開這座島。可它不讓我走,它嗚嗚嗚的叫著,我聽懂了,它在說“你可以來,但永遠不能離開”。

    記錄5:“它們”是……日本人?

    除了第五條記錄,前麵四條令二人立刻聯想到之前在二層樓裏看到的那份日語記錄,當時查理的猜想在此刻得到驗證,日本人也留下過類似的話語——這座島在監視我們,我們永遠也無法離開。

    之後的記錄開始出現一些重複的、毫無意義的話語,好像做記錄的人精神錯亂了一樣。再往後還有一些充滿憤怒的亂寫亂畫,每一道筆劃、每一個線條都流露出崩潰的絕望氣息。

    杜樂丁走到窗前往天空看去,失神的說:“或許現在不是夜晚。”

    距離他們著陸已經過去很久了,漆黑的天色沒有任何變化,誠如記錄中所說,這座島沒有白天。

    可是,該怎麽理解這座島的“監視”,和“永遠無法離開”呢?難道在這座荒島之上,最大的威脅不是鬼蜥,不是怪人,而是記錄裏反複出現的“黑霧”嗎?

    第五條記錄又是什麽意思?

    “還有其他嗎,”杜樂丁迴過神來問道,“這些人後來怎麽樣了,若是沒有離開,那總有在這裏生活的記錄吧。”

    “嗯……”查理苦惱煩躁的翻來翻去,“日期越往後,記錄裏就越多胡言亂語。”

    記錄:沒用的,這些防毒麵具都是垃圾。我們憤怒,無奈,把它們全都當成垃圾丟掉。有人說要放火燒掉。隨便了,做什麽都沒用。

    記錄:我的尾巴跟裏奧的尾巴纏在了一起,這是不是能被稱作“交尾”?我想笑,眼淚卻先掉了出來。又有十幾個人死了,那痛苦的樣子……我想吐。我得趕快從夢裏醒來……

    記錄:他的屁股看起來很誘人,我想撲上去咬一口。天呐我一定是瘋了,他……我七年級的曆史老師也不會這麽做,但的確是我砸了他的車,沒錯!#%!#$^#$&y@$%&@隔壁的傑夫又在開趴體,可我媽不讓我去。

    杜樂丁:“……”

    杜樂丁剛想笑,表情突然僵住。這些亂七八糟的記錄裏,暗示著記錄人記憶的退化、思維的混亂以及不正常的狀態。

    宋征關於過去的話半真半假,但杜樂丁感覺有些東西是裝不出來的。而且佩佩在實驗室裏展示的雪鼠,也出現了記憶退化的狀況。

    這裏所有的人都……變異或是死了嗎?!

    可原因是什麽?之前杜樂丁曾推測過,大量使用防毒麵具是因為島上的人要對一片充滿有害氣體的區域進行探索。

    可如果整座島都被這種氣體籠罩著呢?美國人在對島嶼幾個月的探索之後,才意識到防毒麵具是無法阻隔這種氣體侵襲的,又或者根本不是什麽氣體,而是某種無法言明的物質呢?

    天空中的黑霧會不會就是罪魁禍首?

    除此之外,照片裏那個模糊的人影,又是誰呢?

    一股寒意悄然襲來,將杜樂丁緊緊裹挾其中。

    “不要跟著藍火走,那是亡魂怨怒的烈焰……”查理又念了幾句,很快就放棄了,“之前有個記錄裏說,這座島嗚嗚嗚的叫,他指的會不會是那隻奇怪的黑鳥?”

    “嗯,”杜樂丁沉思著說,“野人和黑鳥都是這麽叫的。那個野人會不會是沒有完全變異的……”

    嘶——

    門外傳來瞎了一隻眼的“老夥計”憤怒興奮的聲音,杜樂丁渾身一震,退到了牆邊。一個黑色的影子從門口緩緩經過,悚然的氣息率先鑽了進來。

    “獨眼龍”仿佛知道這間辦公室裏沒有退路,於是並不急於進來享受殺戮的快感,而是在門口徘徊,釋放出攫獲人心的恐懼,好像貓捉耗子一樣頗賦耐心和戲謔的心理。

    查理快哭出來了,這不科學,他們明明把門都堵住了啊!

    這裏一定還有其他隱秘的出入口是他們沒能發現的,而這隻狡猾的獨眼龍卻找到了潛入的路徑。

    嘶——

    杜樂丁貼著牆邊,視線落在斜對麵的窗子上,看來今天是非跳樓不可了。雖然隻是二樓,但這棟建築物每層之間的距離很高。跳下去時一旦掌握不好角度,很可能會摔傷。

    他顧不上這許多,深吸了一口氣,抓起查理朝對麵衝了過去,對著玻璃窗揮手便是一拳。

    獨眼龍的陰險機警令人發指,在杜樂丁行動的那一刻,便已經洞悉了一切。轉瞬之間,它撲進門口,尾巴一甩,鋼鞭一般砸落在杜樂丁的手

    臂上。

    饒是裝備了臂甲,杜樂丁依然感覺手臂像是斷了一樣疼。他咬牙忍著劇痛,推倒旁邊的金屬櫃將獨眼龍壓在下麵,趁它還沒能擺脫,趕緊把玻璃窗砸碎。

    獨眼龍猛的躍起,將背上的金屬櫃頂飛,小火車一樣朝杜樂丁撞去。

    “坐穩扶好!”杜樂丁大喝一聲,抱起查理,從窗口一躍而出,完成了跳樓壯舉。他不敢有片刻耽擱,落地的一刻打了個滾便趕緊起身往前跑,壓根沒有心思去管哪疼哪酸。

    獨眼龍像一枚黑漆漆的魚雷般從窗口躍出,四爪平穩落地,甩著尾巴追了上去。

    查理的注意力先是在獨眼龍身上,隨後才發現杜樂丁肩膀、手臂等部位插著好些碎玻璃。他心疼不已的大叫:“丁丁你受傷了!”

    “沒事,這些傷口自己會愈合的。”杜樂丁邊喊邊狂奔。

    “對啊!”查理這才想起杜樂丁神奇的愈合功能,隨手拔出他肩上一片尖銳的玻璃。

    “我靠!”杜樂丁發出怒吼,“能愈合不代表就不疼啊!”

    “呃……”查理手忙腳亂,情急之下又把玻璃碎片插迴杜樂丁肩膀上。

    杜樂丁想哭:“你插拔u盤呢!”

    “我不是故意的!”查理揉亂腦袋喊著,“怎麽擺脫這家夥啊!要是我男神在就好了!!!”

    “男神”兩個字讓杜樂丁心口一震,想起蘇騰在他臂甲上還裝著一個應急武器係統。他停下腳步迴轉身體,舉起插滿玻璃碎片的手臂對準獨眼龍。

    光炮隻有一發,他隻有一次機會,必須一擊即中。

    獨眼龍越來越近,眼瞼一翻,豎線型的瞳孔變成了一個實心圓。它興奮不已,橫衝直撞,眼看著獵物似乎放棄反抗自暴自棄,它已經迫不及待想幫忙給他們一個痛快。

    黑色的輪廓在查理晃動的手電光照射下搖來晃去,杜樂丁屏息凝神,已經聽不到耳畔的尖叫,直待獨眼龍衝到四五米內,克製許久的手指終於按了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獨眼龍已經衝到麵前,矯健的身體猛然一躍,在空中與光炮的光束激撞,龐大的身軀淩空三百六十度轉體,後背砸在一旁的樹幹上,“哢嚓”一聲巨響,老樹攔腰截斷,轟然傾倒。

    一切安靜下來,杜樂丁感覺有些不真實似的:“死了?”

    查理兩眼轉圈:“死、死了嗎?”

    空氣裏傳來濃鬱的血腥味,獨眼龍

    四爪朝天,一動不動。杜樂丁情不自禁的咧了咧嘴:“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笑得宛如智障。”查理由衷的評價道。

    “滾。”杜樂丁鬆懈下來,靠在一旁的樹幹上喘氣,“要不是我這麽機智,這會兒你已經隻剩下毛了。”

    查理盯著光屏上的彈幕說:“那還不是因為我的提醒。”

    杜樂丁:“你提醒什麽了?”

    查理:“是我喊的‘男神’,你才想起使用光束炮啊。”

    杜樂丁:“你下次可以直接說,不用這麽迂迴。”

    查理:“我那是怕獨眼龍聽懂及時躲開,那不就完蛋了。”

    杜樂丁:“……”

    這猹一旦有了精神,歪理邪說特別多。杜樂丁正要反駁,一個獨特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爭執,令他們剛剛迴暖的體溫,再度如墜冰窟。

    嘶嘶——

    雖然獨眼龍本身是個啞巴,發不出驚天動地的怒吼咆哮,隻能進行瓦斯泄漏一樣吐氣,可查理還是聽出了那聲音當中因疼痛而發狂的情緒。

    獨眼龍悠悠醒轉,四爪亂抓一氣,翻身而起,背上鮮血淋漓,血肉模糊,再搭配上瞎掉的那隻眼,不需要化妝就能去演恐怖片裏的吃人怪獸了。

    它潮鳴電掣的竄到二人跟前,巨尾一甩,將查理抽飛,張開巨口往杜樂丁咬去。

    剛剛那陣鬆弛卸掉了全身的力氣,此刻杜樂丁隻感覺腿軟。他頭皮一緊,把心一橫,幹脆將裝備臂甲的手臂捅進了獨眼龍嘴裏。

    獨眼龍也不含糊,利齒剛猛咬合,被堅硬的合金崩碎了一顆牙。可它已經瘋了,越是疼痛,越是死咬著不鬆口。杜樂丁甚至能夠感到劇烈的震動透過臂甲傳到他的骨頭上。

    鬼蜥猙獰恐怖的怪臉近在咫尺,杜樂丁也快瘋了,情急之下他開啟了鉤索功能。之前斷裂的鋼索迸射而出,直插進了鬼蜥的喉嚨裏。

    獨眼龍激烈的扭動著身體,口中湧出鮮血,終於鬆開了嘴。在巨大的爪子掃過之前,杜樂丁趕緊抽身跑開,先是找到暈過去的查理,然後繼續狂奔。

    眼前出現一個隆起的土坡,杜樂丁一躍而過。生命力無比頑強兇悍的獨眼龍甩著巨尾,一路上撞到幾棵大樹,轟轟烈烈的吐著血追來。

    它死死盯著杜樂丁,龐大卻又靈活的身體攀上土坡,做出一躍而起的姿態,想要撲倒那總是抓不到的獵物。

    就在它蓄勢待發、即將騰空之際,地麵猛的一震,一道藍色的火柱自地底衝出,直插天際,幾乎要將黑霧籠罩的天空刺穿。

    獨眼龍的身軀被火柱吞沒,連哀嚎都沒能留下便化作塵煙。

    杜樂丁拎著查理的尾巴,在土坡下驚呆的看著那莫名出現的奇異景象。藍火燒了足足有十幾分鍾,才驟然熄滅,在空中留下一道淺淺的藍色光軌,經久不散。

    杜樂丁大張的嘴巴終於合攏,帶著震驚的心情,邁著小碎步走到火柱升起的地方。獨眼龍連渣渣都沒剩下,土坡也沒了,地上有個大洞,下麵似乎是個很深的空間。

    他正小心翼翼站在大洞邊沿往裏看,洞裏突然亮了,兩條赤金色的火河交錯蜿蜒,自地底冉冉上升,光流中充滿蠱惑人心的色澤,又暗藏劍鋒的銳利冰冷,那情形詭譎又妖冶,杜樂丁覺得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眼前所見到的景象。

    正當他被一波又一波的震撼衝擊得大腦空白,以為自己就此要傻掉的時候,那越來越近的流淌火河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是在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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