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華貴名花在眼前綻放時的絕美也比不過眼前的絕美笑容!


    近在咫尺有猶在眼皮底下綻放的這一抹美的令人癡迷的絕美笑顏,平睿自若的神情難掩片刻的恍惚……


    “平將軍沒辦法幫本公主解惑?”元無憂淡淡出聲。


    平睿恍惚的心神在聽到這淡然的聲音而瞬間歸位,他斂下眼片刻又抬起,神情已然自若無波,仿如剛才的恍惚不曾存在過一樣。


    元無憂輕移步迴到了上位,優雅落坐,淡淡注視著他,似是在等著他的迴答。


    平睿腦子裏也浮現對元無憂印象的四個字,大妖大禍!


    正了正心神,他彎腰低頭拱手道:“末將汗顏,謠言止於智者,公主冰雪聰明,又豈會受謠言影響?如此簡單明了的事情末將卻鄭而重之庸人自擾,狹隘的以為公主會受影響,末將萬分慚愧,還請公主海涵。”


    看著眼前縱使此刻彎腰低頭嘴裏說著致歉的話卻也無損其舉手投足間那股子的磊落大氣的平睿,元無憂微微眯了眯眼,這是個自製力極強思維敏捷銳利的人。


    “如此漂亮的話從平將軍嘴裏說出來,本公主倒似乎無話可說了。”


    平睿低著頭:“末將肺腑之言,絕無奉承之意。”


    元無憂輕輕一笑,饒有興味:“那依平將軍言下之意,本公主與平國公府其實是沒有誤會亦沒有仇怨了?”


    平睿嘴角輕勾,並不正麵迴答這個問題,而是抬眸看向元無憂,有些微訝:“難道公主不以為然或是對此有異議?”


    至於他所說的‘此’所指為何,就見仁見智了隨人理解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對於平睿的三兩撥千金,元無憂笑了笑,沒言語,而是自然的掀起杯蓋自在的吹佛著杯中綻放的清茶。


    從迴到京城後,她開始賞茶,也試著品茶,一番嚐試下來,她倒也不再排斥,不過,她還是更容易接受白開水,而這已經不是出於一種習慣,而是出於一種懷念。


    元無憂唇角勾了勾,揚眼看著平睿,淡然道:“本公主今日見平將軍,頗有收獲。”浩正不及木羽,卻狡猾如狐,能屈能伸,機靈百變,是個難纏的人物。


    接觸到她的目光,平睿眼神微閃,然後很自然的移開了目光:“末將得見公主殿下,甚幸。”得天獨厚,可謂是上天的傑作,這樣妖禍一樣的女子,沾不得,任何人沾染上了,都是萬劫不複!


    ……


    楚周兩國硤穀山邊關城牆。


    寒風唿嘯,旗幟飄揚,鼓聲震天,高高的城牆觀戰台上,身著重盔的白狼領著四大副將正冷眼看著城牆下的撕殺。


    “將軍,末將請戰。”


    “末將請戰。”


    “末將亦請戰。”


    “將軍,讓末將去吧。”


    看著底下戰場上被重重包圍卻依舊士氣兇猛的殺掉不少士兵似有突破重圍之勢的五百名周軍精騎,四大副將都有些沉不住氣,紛紛請戰出關迎戰[重生]佛心同秀。


    白狼看著底下的戰狀也皺了皺眉,但還不至於和幾名副將那樣沉不住氣,他也知道再這樣讓對方拚下去,被敵方殺出重圍的可能性十分大,可是……守城是他們的軍令,不能輕舉妄動。


    好不容易才引得周國精騎入關,他也不甘心功虧一簣,但必須要以大局為重。


    “兩軍交戰,損傷在所難免,更何況,敵方隻有五百精騎,一時半會他們突不了圍。”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軍令,你們可明白?”白狼麵色一沉,嚴厲出聲。


    “末將等明白。”四名副將不得不遵令。


    半個時辰後,硤穀山方向終於有了動靜,馬蹄聲驚天動地而來。


    “將軍,是野狼將軍迴來了。”幾名副將也都大喜望外的叫了起來。


    白狼眼睛裏染上一絲喜色,野狼返迴說明硤穀山之戰楚國將小勝,周國這支五百精騎軍,他們楚國將全殲,雖然隻有五百精騎兵,但若殲滅此周國先鋒部隊也能提升士氣。


    “將軍,周軍要突困。”看著底下殺了自己不下三四百士兵的周國精騎部隊竟然要殺出重圍,城牆上的人都心急如焚起來,戰況明明就在眼皮底下,可他們卻不能出城迎戰,這於他們而言,本身已經是活生生的煎熬了,若是還眼睜睜的看著這敵軍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那他們都得吐血。


    白狼看著底下越發兇狠強悍的周軍,眼神冷了下來,心思一動,現在隻聽聞馬蹄聲不聞號角聲,還沒有真正見到是野狼歸隊,如果此時貿然增兵支援,萬一來的人是周國的援軍,那後果不堪設想,硤穀山城必破。


    “等。”


    “將軍……”


    “等。”就算是放虎歸山輸了,也不能讓硤穀山城冒險。


    “……是”副將們都重重咬牙。


    馬蹄聲越發的逼近,卻始終隻聞馬蹄聲,戰場上周軍突破重圍的氣勢也越發的強烈起來,似乎是看見了希望般有所依仗。


    白狼盯著底下的戰場,突然全身一震,難道來的在大軍並非是打了勝戰折返而迴的野狼?而是周國的援軍?


    “傳令下去,嚴守,戒備。”


    四副將先是一震,但很快也都鎮定下來,疾奔各個號令台。


    白狼盯著戰場,耳朵卻仔細聽著馬蹄聲,聽聲音似是大軍,但現在他基本上已經肯定迴歸的非野狼,那麽以硤穀山地勢,周國縱使有飛天之能也不可能大軍全部穿過了硤穀山。


    那麽,這支援軍撐死了也不會超過三千人,想到這裏,白狼眼中閃過厲光。


    “殺!”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傳來,緊接著,對方那鮮明奪目的戰旗讓站在城牆上的白狼眼中冷寒逼人。


    前去布署一番重迴觀台上的四副將看著果然是周軍的援軍到了,都麵色凝重,卻依舊紛紛請戰支援。


    “山魁,山椎,你們準備。”白狼的聲音頓了頓,啞然命令:“出戰,支援。”


    被點到名的兩名副將麵色一喜,雙雙重重抱拳:“是。”


    隻是當兩人整好軍,各領著五百人支援到戰場上殺敵時,戰況突然逆轉官策。


    兩人初以為還是周國的援軍,卻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領著親衛虎驍軍而來的楚絕。


    “是王爺。”


    “是王爺。”


    白狼站在城台上,看著底下突然殺出來的王爺,這才狠狠的抹了臉,咧嘴一笑,這次,可不僅僅是殲周國五百精騎了,曆時四個月,終於小勝了周青色一把,外界再也不敢汙蔑王爺威名了。


    ……


    硤穀山一戰,楚國小勝,全殲周軍三千人,消息傳開,楚軍士氣重振,而周國與硤穀山對應的周國駐紮在險峰之間的軍營校場上卻是另外一場情形。


    唿唿的寒風狂舞,吹起了端坐在主位上人身上的白衣墨發。


    在這荒涼的山峰裏,在這均是盔甲在身的軍營裏,這一抹白衣墨發如同黑夜裏那最閃亮最絢爛的星辰,驚心動魄般豔美奪目。


    但此刻,在這校場底下烏壓壓的一片人頭,數千人均重重的伏跪於地,無人能敢抬,亦無人得見這絕素背後蘊藏著豔美。


    而校場之上,跪著的則是四五名將領,他們的身側都立著手持明晃晃散發著寒氣的砍刀。


    這不是論功行賞,而是在定罪行刑。


    周青色的麵色其實很溫和,可無論是校場上準備行刑受以死刑的將領還是校場之下伏跪於地的士兵,所有人都寒從腳底起。


    而校場兩側邊上站立著的十數名將領都麵色凝重,欲言又止,卻無一人敢出聲求情。


    坐在主帥位下方的周太子實在是不忍心的迴頭對著周青色道:“三皇弟,這勞將軍也是軍情緊迫才會釀成大禍,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念其出發點也是為國為民對我大周忠心赤膽,不如……不如再給他一次機會,讓其戴罪立功。”


    “勞將軍,太子為你等求情,你說呢?”周青色淡淡出聲。


    勞將軍即是為首的中年壯漢聽聞此言,重重的伏下身子,一字一句道:“末將枉故元帥軍令,出兵迎戰,釀成大禍,斷送我三千軍士性命,元帥縱使下令將末將千刀萬刮也不足以抵消末將之罪,末將無顏苟活於世,隻是……”


    “隻是末將懇請大帥開恩饒過四位副將,一切罪錯均末將所為,與諸位將軍無關,他們是不得不聽令於末將。”勞將軍邊說邊重重磕頭,冰雪的石塊上腥紅一片。


    周太子看著勞將軍如此,閉了閉眼,又道:“三……”


    隻是三字還沒有來得及出口,就聽聞周青色的聲音再起。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句話本帥深以為然,但諸位可知道,本帥之令非皇命,而是軍令?軍令如山,勞將軍枉故本帥軍令,擅出調兵迎戰,輕敵也就罷了,竟然好大喜功,為一己之私做出錯誤的決策,斷送三千將士性命,本帥若不殺你等,如何對得起這枉死的三千將士?”


    在場原本也想為勞將軍求情的諸將軍們想起因為勞將軍輕敵且好大喜功而枉送性命的三千軍士,誰也不敢求情。


    周太子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周青色淡淡垂眸,聲音漠冷中帶著殺伐,唇瓣輕啟:“行刑。”


    隨著他一聲令下,手起,刀落,五名將領的鮮血奠祭三千軍士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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