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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行人來到這錦官城市坊,一路的走走笑笑,談笑風生,一家雙層酒樓,選了靠窗之處,頗為雅致之座,便落座下來。


    幾杯淡酒下來,這賀山倒是欣喜,“如此美好這日子,逍遙灑脫,要是天天有這般光景,真不枉這世上走上這麽一遭。”說著,又是舉杯而飲。


    那小童卻是似是與他有隙一般,哼了一聲,“便是如此的吃貨罷了,真是酒囊飯袋一個,自我吹噓無雙了。這日日笙歌的,倒是愜意了,隻怕沒有這福分了。”


    賀山也是懶的理會他,又自顧自的痛飲一杯,似是美美之極,雙眼望向窗外,笑道:“你們看,這錦官城四季多晴朗時日,這都是秋天了,還是樹未飄黃葉,草未惹霜凍,如春日盎然,真是令人愜意之極。”


    這趙璿卻是笑道:“陳公子曾說過,答應要與下一見高下,現正合時機,咱們不如一比如何?”


    陳堯諮不禁納悶了,這什麽時候,要與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比個高下,說出去不知情之人,還以為我這是欺負人了,這人真是奇怪了,旋即笑道:“公子多慮了,下課時未曾如此出言冒犯啊。”


    趙璿微微一笑,道:“墨池書院之時,公子不是曾言要下出題麽,怎生轉眼之間,便忘卻了。”


    賀山笑了笑道:“公子,卻有此事。小的以為,你是該教習他們,如何做合格的學子,這治學如裝水,滿壺不曾搖,半壺響叮當,這些人啊,喜找別人比試,這小勝一迴,便自我覺得無敵天下了。這要遇上真才實學之人,怕是要?些顏麵了。”說著,又是搖了搖頭,自古的喝上一杯。


    陳堯諮笑了笑道:“真是如此麽,那可是剛才的事了。這剛才之事不就是過去之事麽。”


    趙璿疑惑道:“陳公子此言,不是是什麽意思?”


    陳堯諮哈哈笑了起來,道:“這事情都過去了,還提他做什麽呢,大家喝酒吧。”說著,也是手捧香茗,自顧的品起這清茶。


    趙璿見他如此滑頭,不禁嗔道:“你這人,堂堂解元,居然如此滑頭,著實可惱。”


    這小書童已是勸慰著,道:“公子不要理會他二人,看他主仆二人這滑頭模樣,皆非善類,咱們可是要小心,勿要著了他的道了。”


    見此情形,看似這打圓場的出來了,趙非哈哈笑了起來,道:“就是今日如此興致,這品茶吃酒的,當要行個酒令,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這法子道也不錯,也可避免兩人比試你來我往的,傷了和氣,陳堯諮接過道:“這倒是有趣之極,今日閑情之際,便也算比劃一番了,不知趙公子以為如何?”說著,也向趙璿詢問,見他反應如何。


    趙璿聽這哥哥已是出言相阻,隻能作罷,想及於此,笑道:“能與陳公子行令一迴,也是有趣之事,可下倒有小小的要求,望諸位成全。”


    趙非奇道:“真是性子倔強之人,這迴你還有什麽話說?”


    趙璿笑了笑,略微拱手道:“這行令卻是極佳,可這行令,卻是要下出題,不知陳公子可敢接令?”


    陳堯諮笑了笑,道:“這酒令消遣罷了,輸者罰酒罷了,有何不敢之說呢,可請公子出令。”


    趙璿聽得自己行令,眉頭微蹙,俏眉縱起,略作沉思,隨即笑道:“今日本是秋意濃烈,可借著公子這位隨從所言,這錦官城四季多晴朗時日,這都是秋天了,還是樹未飄黃葉,草未惹霜凍,如春日盎然,咱們就以這“春”字為題,選唐詩做賀,考博學之功。”


    陳堯諮聽聞他不考這經義,還真暗自舒了口氣,這要做起經義,他哪是這幾人之對手,這唐詩為題,倒是減輕不少麻煩,看來這趙公子也是有心放過他了。


    想及於此,陳堯諮笑了笑,道:“這隻是令為唐詩便可麽?”


    趙璿笑道:“這可不能如此容易,這令要依春字遞推,如得上座為第一字,那這下座詩句便是第二字,上座為仄韻,下座詩句為平收。這不能得令者,自罰三杯,不知座如何?”


    趙非舉杯一飲,嗬嗬笑道:“這酒令風趣,既是座對窗,下便做這第一人。”說著,微微細思,道: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還獨傾。”這乃是白樂天所作《琵琶行》也是規舉,略微的施禮,便看向下首笑道:“這令可是該接下了。”


    這下座便是趙璿了,隻聽他微微品茗,笑道:“多情隻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這公子倒也詩頗多,這張泌《寄人》小詩,也是手到擒來,微微施禮,便看著下首。


    這下一人,便是這小書童,他聽到令來,不禁微微蹙眉,這迴令過三字,卻是不好抉擇,這小書童畢竟胸也有幾分墨水,微微笑道:“解釋春風無限恨,沈香亭北倚欄幹。這李太白《清平調》,可是唐詩精華妙章”說著,也是挑訓似地看向下首。


    這側座便是賀山這廝了,這詩令到來,卻是急的毫無章法,便似看向陳堯諮,心急的一團糟。陳堯諮知曉他乃是憊懶人物,不能知曉,隨即笑道:“你推敲何事,不會如孟郊晚歸遇韓昌黎,才有眉頭吧。”


    賀山聽完呢他此言,腦頓時靈光一閃,急出聲道:“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乃是韓昌黎《晚春》所作,也算合情合理吧。”興致之下,舉起酒杯,一飲而。


    這小書童見這二人如此作弊,不禁笑道:“陳公子既是有心,想必無甚難事了。”


    陳堯諮輕收折扇,笑道:“這還是範大哥接令之時啊。”此言一出,眾人便皆看向範?而來。


    範?雖是不好,也有些詩書功底,見眾人皆等他說令,旋即出聲道:“我接這一令,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數萬樹梨花開。此乃出自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之句,也算工整吧。”這說完,便輪到陳堯諮了。


    陳堯諮心下沉思,這是第字了,這還真有些棘手,但見這錦官城本有詩意,微微細思,笑道:“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乃是杜子美《蜀相》之詩,便就這錦官城西之處。”說著,捧起香茗,輕扶茶碗,小品一迴。


    趙非聽他說得此言,不由得心佩服,這人見物有詩,每每出人意表,這詩便是就地取材,令人敬服,笑道:“陳公子果真出乎尋常之人,這酒令行的如身詩境,不簡單。”


    趙璿也是點了點頭,笑道:“咱們這幾人行令,咱們這幾人,雖是也是春字開詩,卻未得著錦官城風韻,陳公子一言,得這錦官城之靈性。”


    進人又是笑出聲來,這一迴,算是通過,無人罰酒,便各自陪飲一杯,聊做愜意。


    趙非笑道:“既是陳公子得著巴蜀地利,這一迴,陳公子便做這令起之人,諸位以為如何?”


    範?頓時拍案叫絕,緋紅的麵色帶著言笑之意,道:“如此甚好,嘉謨成都府人士,可一定要得這地主之誼,這迴行令,就以你做頭。”


    有他出頭,座之人興致盎然,皆點頭同意,要他出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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