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仙寺。


    葫蘆山上不知什麽時候蓋起了一座小廟,平時也沒有香火,裏麵有蓋著一間觀音殿,以前山下的鄉民以為是求子觀音,後來才知道住在裏麵是兩位未曾婚配的女菩薩,誤以為是間尼姑庵,更沒有人點香火。


    裏麵住著兩個人,一個就是劉謹言,一個就是她的護衛,秦桑。


    梁川跟著何保正來到了這個地方。


    梁川出事後,林藝娘讓人為劉謹言蓋起了這座簡易的寺廟。


    梁川走到寺廟門前的那塊大石頭,上麵也不知道是誰刻了三個字,深深地鑿進巨石當中,不仔細看,竟有一種歲月感。


    寺廟周圍隻是簡單地圍了一圈,用青石一塊一塊壘起來,雖未有填充泥土,卻是壘得一般平整,處處顯示著工匠的技藝。


    從寺廟到山下的望鄉大宅,差不多約有一裏半的路,寺廟建在半山腰處,顯得有些荒涼。


    梁川走到此處,見此情此景,也替兩個獨居在此的姑娘擔心,萬一有遇上歹人該如何!


    不過秦桑的身手應該足夠應付,否則兩人也難在此地久居,藝娘第一個不答應。


    ‘平時就她們兩人嗎?’


    院子裏鋪了一圈青石板,栽著兩棵原來就有的老公,其他的地平整過,種著一些花草,還能聽見嗡嗡的聲音,那是蜜蜂紛飛的耳音!


    何保正道:‘是,就她們兩人,我們請過幾次讓他們到山下,都被劉姑娘拒絕了!’


    ‘她的性子就是這樣,誰來說都不使。可能也是看山下太吵,還是這裏會清靜一點!’


    觀音殿的左右有兩間耳室,一是臥房,一是灶房。


    劉謹言正好從灶房出來,手裏正端著兩碗剛炊好的小米飯。


    四目相對,兩人相對無言,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當年的紫霞仙子還是那般出塵,經曆了親人的離去,臉上多了一分淡淡的哀傷,讓其看起來更有當年仙履奇緣中的味道!


    猶記得仙子剛出場之時那般靈動,可是後來為情所困,靈動不再,隻有我見猶憐之感!


    瘦了!


    梁川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倒是劉謹言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很是勉強的道:‘你。。你終於迴來了!’


    梁川無分自責,嚅嚅喏喏地道:‘是啊。。’


    ‘剛出灶的齋飯,吃一些吧!’


    ‘好!’


    梁川跟著劉謹言進了屋,裏麵就有秦桑,多年不見,竟是一絲變化也沒有!正盤著腿在案上打座,就是梁川進了屋也不曾有一點動作。


    她是青城山的道人!


    道人住在寺裏,梁川總覺得怪怪的。


    兩人也沒有什麽交集,更沒有什麽交情,所以互相就當沒有看見。


    ‘姑娘我外麵又捎了一點山下采的菜,知道你不食葷腥,所以也沒有帶其他的,還有一些新榨的豆油,給菜過過油,吃下去香一點!’


    何保正每隔十天半個月就會給劉謹言帶東西,那也是藝娘交待的!


    雖然不明白這位梁家姑娘為什麽不與藝娘等幾位娘子住在一起,而是過著姑子的生活,何保正也不敢多問,心裏卻在暗自猜想,可能又是梁川的女人,卻與諸位大不和,因而自己搬出來住!


    其他幾位姑娘都有名份,卻沒聽過這位劉姑娘的名份,又或許是這個緣故。。


    現在梁川身邊的姑娘比尋常人家家中的口數還要多,也是一個好漢,就梁川能搞得定這麽多的姑娘!燕瘦環肥,去了一趟廣南還帶了一位新的大姑娘迴來,一個比一個漂亮。。


    這個姑娘也是著實可憐,長得跟天仙兒一般俊,山下許多人打著求神的名義來拜觀音,其實就是為了能看上劉姑娘兩眼。。


    也有不少人一直在問劉姑娘是否婚配,還想打人家主意,這些人也不打聽打聽,劉姑娘是誰家的人。。


    梁川嘴裏大口地扒著小米飯,曾經一碗飯就能吃得賁香,現在卻有點澀嘴,梁川現在也吃不出飯的味來,時不時偷偷瞄了劉謹言一眼。


    劉謹言很安靜,吃得也很慢,一言不發。


    ‘你娘的事我聽說了!’


    劉謹言動作停滯了一下,然後才是嗯了一聲。


    梁川看到劉謹言這個樣子,內心更是過意不去!


    ‘當年答應你娘要保護好你,對不起,他老人家走的時候我都沒辦法讓你見她最後一麵!’


    劉謹言的眼眶開始泛紅,單純的小姑娘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道:‘我也聽說了你的事,你在外麵也是遇到了危險,並不是故意不迴來。藝娘姐還有你我知道都是為我著想,我不怨你們!’


    劉謹言的聲音很輕很細,又淡淡地抽噎著,讓人更加地心疼!


    ‘等我把這裏的事安頓好了,我帶你去汴京看看你娘!你娘在世的時候,不讓你迴去,就是知道那裏有太多小人會對你不利,她也是一片苦心,唉,生在那樣的家庭根本就沒有幸福可言,一輩子隻有不幸!’


    聽到這話,劉謹言終於才抬起來,眼裏滿是感激地看了一眼梁川。


    ‘好!’


    何保正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卻是震驚這姑娘是汴京人,難道是某個高官的子女?


    ‘我迴來了,你也別住在這裏,否則讓我怎麽麵對你娘?’


    梁川看了看四下的環境,整個屋子一塵不染,潔淨得不能再潔淨,躺在地上睡覺都可以,就是屋子裏的東西太素太簡單,隻有幾條凳子,一張木桌一張床。


    劉謹言苦笑一聲,以前她就一直在幻想她的母親能答應她的要求,哪怕是利用她手中的權勢逼梁川點頭,成為自己的人,可是劉娥這麽要強的人早就知道了女兒的小心思,卻不可能低頭!堂堂一國之後的女兒雖然沒有名份,卻給人家做妾,讓她如何做人?她自己嫁了一個二婚的,總不能讓自己的女兒也是一樣!


    劉娥隻是想讓梁川保護好自己就行,如果自己百年之後,兩人還是走到了一起,那就是天意,她也沒有辦法!


    現在劉娥死了,世上還有誰能為她做主呢,有個棲身之所已經不錯了,當初得知梁川遇難,劉謹言天都塌了下來,直接就下定了決心跟著秦桑出了家。。


    ‘我已經是出家人了,這裏便是我的家。’


    劉謹言一臉決然地道!


    聽到這話,梁川滿臉的錯諤,怎麽會變成這樣子,讓他以後怎麽跟人家母親交待?


    ‘出什麽家?不能亂來,你一輩子要守著這青燈古佛?’


    三人吃完飯,劉謹言默默地收起碗筷,一言不發地走出屋子,走向對麵的灶房!


    何保正看了一眼梁川,知道兩人怕是有不少的故事,他也算老人了,年輕人的事不好去多說話,自己走到了寺外散步消食。


    梁川見何保正識趣地走開了,馬上起身追了過去!


    劉謹言正在木盆邊上洗碗,梁川啪的一聲將木門閂上,重重的拍門聲震頭劉謹言心頭一顫!


    梁川看著站在灶台邊上的劉謹言,惡虎一般將她環抱起來!


    啊!


    劉謹言被這突如其來的‘惡行’嚇到了,聲音出了一半自己卻又克製住,聽到梁川耳朵裏明明是反抗與驚訝卻變成了嬌嗔!


    這一聲如同猛藥一般勾起梁川心中的火焰。。


    劉謹言想反抗,可是身上的衣物三下五除二就讓梁川扯著精光,被他放到一垛幹草上,直接就在灶房上來了個霸王硬上弓!


    幹柴烈火,酣暢淋漓!


    大戰之後,梁川得意地宣示著自己的主權道:‘好了,我幫你還俗了,否則就是神靈佛祖的大不敬,一會收拾一下跟我下山,這裏以後我讓葉小釵他們來,他們幾個才是真的要當姑子的人,想住讓她們住!’


    劉謹言臉上不喜也不悲,隻是嗯了一聲,淡淡地道:‘你先下山,我要跟桑桑說一聲。’


    梁川哪裏肯,道:‘不,我在寺外等你,你交待好了,跟我走!’


    以前還怕一個老太後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現在好了,紫霞仙子都成了自己的娘子,沒想到呀自己還有這般福氣。。


    就當是照顧你女兒這麽久的迴報吧,老太後,你可以安息了!


    劉謹言破了身,雖然走路從外表看不出多大的變化,她也極力掩飾自己的表情,可是當秦桑打座完睜開眼看到劉謹言,猛的才發現,姑娘的眉心已經散了。。


    秦桑淡淡地道:‘姑娘,以前我們山門答應太後,一直護著您的周全直接你成家,本以為你已出家,我們務必遵守諾言。現在您已有家,約定已經完成,我可以迴青城山迴複山門了嗎?’


    劉謹言倒是希望一直與秦桑在一起,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兩人就形影不離,雖然秦桑是道門中人,可是兩人還是如同姐妹一般。


    現在秦桑說出這句話,劉謹言終於崩不住了,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桑桑連你也要離開我嗎?’


    ‘姑娘咱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已入世,我則是紅塵外的人,路不同。’


    秦桑本想狠心地拒絕劉謹言,卻發現自己的道心竟然有些動搖。


    ‘唉。。’


    一聲歎息,秦桑的修行算是讓劉謹言給破了。


    ‘不論如何,我都得先迴山門,若有緣,再相見!’


    劉謹言猛地抬頭,緊緊地抱住秦桑!


    「世事多艱,晚上喝多了。


    唉。


    本想與書友多宣泄,可惜不勝酒力。


    隻願世事安康,來日思如潮湧,以搏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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