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在廣源出土佛像的那間寺廟中發現了儂智高的衣物,人卻不知所蹤!


    有人說儂智高出家當了和尚,也有人說,看到他去了大理!還有人說,看見他與一位大和尚結伴而行,從此行蹤成迷!


    曆史上關於這位大哥的結局就如同建文帝一般,成為史上又一樁未解的懸案。


    大部的人都認為儂智高是逃到了大理,投靠大理的人準備利用大理的儂人再次卷土重來,但是這樣的說話並不可靠。


    廣源自已本地的儂人都一不支持儂智高,怎麽可能大理的儂人會支持他?


    儂智高雖然失蹤了,百年後生活並沒有得到多大改善的儂人還有其他的廣南人,竟然開始漸漸懷念起這個曾給帶給他們無上光榮的英雄。對儂智高的事跡開始進行神化,甚至有許多人在民間對儂智高進行立祠祭拜,這們的傳統還傳到了南方的南越!


    南越的那一幫人可不待見這個曾給他們帶來巨大傷痛的外族人,他們對儂智高不感冒,更是大力打擊這種行為。


    曾經的為人仿佛一點都不重要,人們隻記住他的壯舉,隨著時間的變化,更是變成了民族英雄一般的人物。


    大宋朝平定了廣源,雖然沒有直接與南越接觸,但是南越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也沒有再找大宋的麻煩。


    因為南方的幾個州,據說大宋劃給了南越,用這樣的手段換迴來了幾百年的和平!


    南越經過儂智高一戰,他們更認識到自己的弱小,隻是他們更為奸猾,看到了大宋不願滋事,一場小仗他們需要動用大量的兵力,大宋算得清,所以他們寧願息事寧人!


    這一段曆史,就連書上都沒有人願意提及,大宋的大方,卻讓幾個州的百姓受了南越人幾百年的欺淩!


    大宋也不知道,他們放棄了廣源州,也放棄了廣源那口黃金礦!這是南越一直垂涎的寶礦,大宋一句話就這樣不要了!


    幾幫人打得火熱,無數人在這場戰爭中付出生命的代價,到頭來竟是這樣的結局,不知儂智高知道以後會不會憤怒!


    雷州終於到了!


    梁川的心情很忐忑,關於這些曾經的憶記,他總算是找迴來一部分,但是沒辦法完全恢複,沈玉貞的記憶也非常有限,自己要如何麵對人家!


    雷州此時正是一年當中天氣最好的時節,海上吹來涼爽的海風,裏麵還有淡淡的海洋味道。海上的漁民在近海捕抓捉著海鮮,一網下去能拉迴不少的漁獲,就算是在近海,都能許多的收獲。


    可是海魚的價格並不好,因為保存與運輸的緣故,靠海的漁民大部分隻能將海鮮閹起來,這樣一來,便失去了其原來的風味!


    海邊雖然海鹽產量高,但是朝廷為了打擊私鹽,也對閹鹹魚嚴防死守,種種條件限製之下,海邊人民的生活,並不如後世那般安逸!


    山上的人們有山珍獵取,海邊的人們則有海鮮,大自然養活了一批批人,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誠然不假。


    雷州這座城因為曾經接待過兩位宰相而名躁天下!一個是名滿天下的寇相公,一個是以奸名著稱的丁謂,兩人都是不出世的大才,以前是死對頭,落馬後兩人同時流落到這個華夏南端,命運捉弄人一點不著痕跡!


    世人對兩人自有評判,雷州當地的百姓對兩人也有一番見解。


    都稱寇準是大相公,胸懷天下百姓,可是這人到了雷州從來不理政事,天天喝個酩酊大醉,底層百姓的生死仿佛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一般,反觀丁謂,不少老百姓的事情到了他那裏,份內之事絕不推脫,工作之餘也是潔身自好,在家裏種菜,從來不給下麵的官員及百姓添麻煩!


    不過他們兩人如同天上的流星,僅僅在這天空留下一道炫爛的劃痕便消失不見,雷州隻是一個臨時的過處,這梁川不在的這段時間,寇準繼續著他的流放,而丁謂因為身體不行,朝廷恩準他迴到江南老家。兩人經此一別,此生再沒機會同框!


    耶律重光帶著梁川一行人來到沈括家,沈家人此時已經出海去,沈括也離家去求學,家中冷清,一行人還未等進門,立即被人攔了下來!


    一道洪鍾一般的聲音滾滾傳來,接著是一座鐵塔一般的黑漢子閃了出來:‘什麽人,這裏不接待外人,走!’


    耶律重光大叫一聲道:‘尉遲大哥,你看誰來了!’


    守門之人麵色鐵青,正是尉遲添,他已經很久沒聽到別人稱他的名字了!


    別人都是喚他一聲黑哥!


    會叫他名字的,定是自己人!


    尉遲添出門一望,人仿佛失了魂一樣,喃喃地道:‘老三。。!’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盯著這群陌生的人,有胖有瘦,天殘地缺,還有男有女,人群裏他看到了耶律重光,先是一怔,眼神遊走到最後麵的梁川身上,眼眶子直接就濕潤了!


    梁川!


    尉遲添穿過人群,徑直走到梁川跟前,女人一般伸手摸了摸梁川的臉,又扯開他的胸膛看了看,那滿身的傷疤證明,這個男人就是他們日思夜想的梁川!


    梁川關於尉遲添的記憶還是很模糊不過看到他這個樣子,不忍傷了人家的心,隻讓他盡情地宣泄著感情。


    ‘你他娘的,這些年跑哪裏去了,我們找你找得好苦啊,外邊人怎麽說你的知道嗎,你知道小妹一個人在這裏等你等得有多苦!’


    尉遲添是個直腸子,現在卻比女人還要囉嗦,嘴裏叨叨念起來,竟說個沒完!


    ‘我出了一些事,也不想這樣!’


    尉遲添看了看梁川身邊這些人,有阿儂這樣美豔的成熟之人,又有阿月這樣的半大孩子,感覺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見到梁川的喜悅讓他的頭腦有些轉不過彎來。


    ‘趕緊的,都進來,我去通知老二還有小妹!’


    尉遲添的動作很快,他找到了在海邊看海的沈貞貞,以及一直守在他身邊保護她安全的秦京。


    兩人見尉遲這般失態,早猜到肯定是清源有人來了!


    ‘快迴去,迴來啦!’


    秦京永遠那樣古井不波,泰山崩於前他都不會變一下臉色,尉遲說誰來了,他也沒往心裏去,依舊是那張臉。


    沈玉貞心道,估計是林藝娘又讓人從清源來,想要把她與孩子請迴去。


    可是她早就答應了梁川,在雷州這裏等他,他一日不迴,她便一日不走。


    她心裏可能也猜得到,梁川這一次可能是真出事了。。


    迴去的話,不就承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那她要怎麽麵對孩子還有以後的生活?


    ‘你告訴他們吧,我不走。’


    尉遲趕忙搖搖頭,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不是。。不是藝娘的人,是老三,老三他迴來了!’


    老三?誰是老三?沈玉貞竟然還想了一陣,腦子翁的一下完全空白,是。。是梁川!


    ‘他。。他在哪裏?’


    那個半大的小女孩,還懵懂地在海邊撿著貝殼!她訝異地看了一眼母親,自己的母親平時總是一言不發,白天看著這片大海,晚上則守著那盞油燈,歎了一口氣又一口氣之後,最後才昏昏地睡去,從自己認識這個世界開始,永遠是這個樣子。


    今天母親竟然笑了,笑中含著淚花,為什麽呀,好奇怪,人怎麽會又哭又笑呢。隻有她難過的時候會哭,高興的時候時候會笑,可是不會又哭又笑!


    沈玉貞用盡這輩子全部的力氣一口也不停歇地跑迴家中,一個高大的背影正背手,立在沈家家中。


    ‘三哥!’


    與梁川才相識幾年,可是離別占據了他們生活的大多數時光,梁川不是在失蹤漂泊海外,就是發配出征在外,離別已成了家常便飯,而沈玉貞要求也很簡單,人在天涯不要緊,隻要這個男人平安就行!


    許多人都以為他死了,藝娘孫厚樸還有石頭幾乎動用了手頭一切能調動的力量,把廣南幾乎找了一個遍,可是依舊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要是以前的話,跟著去了也就算了,可是梁川的骨血還在,幾個孩子要麽尚在繈褓,要麽牙牙學語,最大的孝城正是最叛逆的時候,誰能放心得下這些孩子,就算是為了梁川,也要好好活著,把這些孩子扶養成人!


    人不在,日子更要好好過下去。


    沒辦法每個人都像沈玉貞這麽傲,可以在雷州等上梁川三年,藝娘做不到,鄭若縈更做不到!她們每個人身上的擔子都不輕鬆!


    梁川一轉身,終於看到了那張有些模糊的臉!這一次終於看清楚了,那一張夢中的臉龐,有一些清減,多了一絲滄桑與憔悴。


    記憶如同決堤的大壩,這一刻全部都湧出來,一點一滴,如同跑馬燈在自己的腦海中閃過,不僅是關於沈玉貞的記憶,從何麓村那一間小草廬子開始,所有的事情全部迴來了,如同物歸原位一般,一切都迴到了他原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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