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眾人此時隻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梁川的身上,讓他來拿主意!


    誰也沒想到,本來以為過了就能逃出升天,誰知道過了河才是陷入死地!


    ‘是不是李常傑的人?’梁川問了問儂烈,雖然雙方還沒有交戰上,但是梁川的預感十分強烈,隻有李常傑的人會給他這樣的感覺!


    ‘我不知道啊,天剛要亮,南邊突然出現這麽多人,我著急著就來告訴大哥你了,什麽也看不清楚!


    ’梁川心底一沉,示意他不要著急,再問道:‘對方多少人?’‘與我們差不多!


    不過對方人數一直在增加,怕是也在過河!’聽到這個消息,梁川果斷把儂家兄弟與吳用還有幾個老夥計一起叫了過來,與他們探討接下來的路線。


    ‘咱們這一次可能是要栽了,連路線都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前有堵截後有追兵,怎麽辦?


    ’吳用最先判斷到了情勢的不對之處,南岸的地形就像一個竹筒,進來了便再也出不去,如果這裏有人設伏,那他們就是插翅難逃!


    ‘是李常傑?’吳用強壓著心頭的恐懼與不快,隻有李常傑會這麽陰魂不散,也隻有他有這樣的本事,與他們一道過河,在對岸形成狙擊!


    ‘不管是誰了,現在就兩個選擇,一是往南,一是往北,往北的話不僅可能與陳承等人遭遇,還可能被南北兩軍形成夾擊,到時候咱們的壓力更大!


    ’吳用道:‘南方此時的軍隊不多了。。’他不敢拿主意,也輪不到他來拿主意,但是他必須要出主意。


    梁川聽了他的話嗯了一聲道:‘吳先生跟我想的一樣,咱們現在人數與對方差不多,還有一戰之力,往南才是咱們的出路,也是唯一的選擇,如果往北的話。


    。’梁川沒有說下去,所有人卻都知道這個結果。儂人甚至以為,陳承不渡河已經是一個陰謀,就是故意放他們過河,北麵肯定有了埋伏!


    他們高看了所有人,除了李常傑,其他的都是巧合!‘咱們衝過去,隻要出了這座山,南邊便再無可以阻攔咱們的!


    ’儂大也說道,所有人望向了梁川,梁川知道,這一次會很慘,可是他也沒有選擇,能在南越活到現在,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這個國家的羸弱超出了他的想象!不過有了眾人的支持,他便可以放心大膽地去做事!


    ‘你們幾個護著吳先生在後麵,我跟儂烈去前頭看看,一會要是有情報我會告訴你們,你們行動要快!


    ’眾人點點頭,目送著梁川身影離去!梁川與儂烈趕到隊伍的前方,抬頭一看,隻見南岸下遊幾裏地的地方不停地有人上岸,已經上岸的部隊也開始整理裝備衣物,還沒有形成陣勢!


    這些南越兵散作一團,他們估計也沒想到他們上遊的儂人已經完成了渡河,對他來說,梁川等人的速度已算得上是神速,畢竟後麵還有一個陳承在追擊,所以他們才會慢吞吞地等著主帥李常傑過河來排兵布陣!


    是的,李常傑還在南岸!他的用兵習慣就是自己親自殿後,過河的操作太危險,他也不至於親自去打頭陣,穩重起見的他卻給梁川留下了一個可趁之機!


    梁川觀察著這支部隊,旗號上麵的李字表明,正是李常傑部的人馬,不過這幫人此時的散亂也超出他的預料!


    大部隊的人幾乎全是卷著褲腳坐在地上,武器與身上的皮甲則是隨意地扔在邊上,過河的時候許多人都把這些東西打濕了,穿在身上難受不說,重量還增加了許多!


    在南越兵的意識裏,這群流寇就是一群老鼠,隻要看到他們的影子就會嚇得四散奔逃,這些日子也正是這樣的情景,在他們眼裏,就不把這幫流寇當一迴事!


    任何時候,輕敵都是大忌!梁川看到這樣的場景,激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他命令所有儂人馬上掏出弓箭與長刀,準備正麵與南越人決戰!


    這樣的好機會如果錯過,等南越人全部過河再裝備好,他們就真的是死路一條!


    當年宋襄公錯過了這樣的機會,被史公寫進書裏,讓人笑許了兩千年,他梁川可不想成為李常傑以後個人簡曆裏的備注!


    東方的太陽剛露出一絲血色,第一縷陽光照到每個人身上時,南越人抬眼看了看那初升的太陽,刺眼的陽光照得他們睜不開眼睛,他們還在欣賞這樣的美景,卻不知道看不到的陽光背後,一波箭雨先射了過來!


    前一刻還在享受著黎明陽光的滋潤,討論著在南定河南岸他們將會在這群流寇的身上得到多少好處的南越兵,噩夢已經悄然降臨到他們頭上!


    他們大多還沒有披上甲胄,身上的防禦力低得可憐,他們看著陽光被一陣陰影覆蓋,眾人還在奇怪這烏雲飄得這麽迅速,下一刻,冰冷的箭頭就紮進了他們的身體,噗噗噗,帶著慣性的箭頭威力要破壞人體結構就跟紮果凍一般,人還沒有痛覺,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儂人的箭術是非常可怕的,南越人大部是農耕文明,弓箭用得瓶不熟練,但是儂人一定是狩獵文明,他們對弓箭的熟悉程度就像自己的手腳一般,此時獵殺起南越人,就像是一頭頭待宰的山豬,目標如此清晰,機會如此難得!


    ‘有埋伏!’李常傑部下的這幫人常年跟他作戰,有別於普通的南越部隊隻會把老百姓當成敵人去練手,他們的反應比一般人要超出許多。


    一句警報所有人馬上就警覺起來,手去抄身邊的皮甲,幻想用它來抵擋一下,為自己的生命爭取更多的時間!


    可惜,他們低估了這箭頭的威力,一波箭雨之後,河邊能站起來的人已經倒下了三分之一,餘下的也被箭雨的威力嚇破了膽,他們奮力要組織起反抗,可是皮甲披不上,甚至連敵人在哪裏他們都不知道!


    又是一波箭雨!岸上的李常傑部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這一支部隊在南越也算是百戰之師,從沒有受過這樣的重創,隻有他們虐別人的份!


    岸上能站著的就隻有近千人,而且大部分還受著傷,地上淩亂地倒著無數的屍體,中箭的人不會馬上死去,他們會在原地痛苦地哀號著,等著血液流幹,最後才在疼痛中咽下最後一口氣!


    對岸的李常傑還沒有過河,根本不知道河對麵發生了什麽事!直到帶血的手下神色慌亂來報告軍情,他才知道,上遊的這支流寇已經搶在他們前麵渡過了南定河,甚至主動朝他們發起了攻擊!


    是的,梁川帶人殺了過來!箭雨過後就是梁川帶人主動衝鋒,他一個人一馬當先,手裏抄著鋼刀朝著下遊岸邊嚇破膽的南越人殺了過來!


    岸上的南越人數量已經不多,甚至許多南越人看到衝過來的流寇不清楚他們到底有多少人,嚇得自己掉頭一頭栽進南定河中,想要借水逃脫一命。


    南越人已經沒辦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就算是有,他們的人數與儂人相去甚遠,無非就是給儂人增加戰績罷了!


    儂人的刀相當的鋒利,往往一如劈砍就能把南越人的武器劈斷!南越人對於鐵還有冶煉技術遠遠沒有宋人的高級,許多技術甚至是從大宋傳過去的,不管是材料還是技術他們都要落後,更不要說與梁川手上用的這些刀比,這些可是加進了西夏的技術,又有梁川當初幫招弟老丈人改良的夾鋼法,工藝領先了幾代不說!


    再加上儂人最擅長打的就是順風局,他們最喜歡用人數的優勢來欺淩弱小,在南越老百姓身上就是這樣的特點!


    戰場上完全呈現一邊倒的場景,儂人們正在高興他們戰場上的優勢來得這麽快之時,戰機又悄然發生了異變!


    李常傑不愧是一員名將,他早就見慣了這樣的場麵,無非就是死幾個人罷了,梁川動作的迅速雖然讓他沒有料想到,但是還在他的可控範圍之內!


    他果斷下令,渡江的部隊迴攏,馬上形成防禦之勢,正在渡江的部隊加緊渡江,一定要給敵人造成壓力,後麵的弓兵火速壓上,就算在江裏也要放箭,至少要組織起五輪的有效箭雨!


    手下聽到這個消息呆在原地,口中發澀地問李常傑道:‘南岸還有他們自己的兵,如果這時放箭的話,可能會傷及自己的人!


    ’李常傑隻是淡淡地說道:‘他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如果他們不能活下來,那也是天意,他們死不是白死,至少能拖住這支流寇,救了無數人的命!


    ’李常傑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雖然有幾分心痛,這些兵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親兵,用起來比任何部隊都要得心應手,這些手下也最是聽他的命令,要親手用自己的兵作代價去消耗敵人,他生平也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


    可是不做的話,敵人便會再次逃脫,屆時,要再圍剿他們,怕是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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