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道理從古自今是不變的。


    人家為你賣命,給的錢多了,你就是人家的衣食父母,自然死心踏地的為你賣命。當年跟著宋祖明皇打江山的那一幫人,為什麽人家那麽拚命,就因為造反這事幹成了分紅高啊,迴報實在太誘人哪怕殺頭也不怕!


    餅畫得再大,也不如給錢來得實在。


    幾貫錢放在這些苗人跟前的衝擊力實在大!


    苗人出門身上一般不帶錢袋子,因為他們也沒有錢!


    石頭說發錢就發錢!


    幾貫錢而已,對他石頭來說還不夠塞牙縫,對這些苗人來說,這是幾年都賺不來的錢!


    現在一個人兩貫錢發到手上,那墜手的感覺如此夢幻,錢少的時候往衣服上的兜裏放著就行,現在錢多他們一時竟不知道要放哪裏,索性拿了一根繩子串在腰上,走起路來嘩嘩作響,這響聲是越聽越舒爽,每個人跟命一樣把錢綁在腰頭,生怕這錢給溜了!


    藍壽看著這三貫錢有些眼暈,錢是如此真實,這事繞得是如此不真實。


    前一刻跟石頭的火藥味還那麽濃,石頭的轉變如此之快,就是隻看了他們的打鬥!


    一行人馬上上街買了一雙布鞋,草鞋沒有扔,跟到河裏刷了又刷,又互相聞了聞,看看還有沒有一股子臭腳味兒!


    石頭的話似乎是聖旨,見他如此討厭他們的臭腳,一個個洗得比待宰的母豬還幹淨!


    鞋子他們舍不得扔,撮了條麻繩掛在腳間,幾貫錢就花了幾十文錢,便換了一身行頭迴來。


    石頭最希他們把武器換一下,可是看了一圈,竟然沒有一個人去買刀劍。


    藍壽後來有跟石頭解釋過,一來武器的價格昂貴,他們苗人心疼手中的錢,二來他們自己的武器看著雖然寒酸,但是那是最稱的家夥,這個差別就大了,有可能左右戰場的生死!


    石頭一聽便再沒有多說,如果真是這樣就最好,錢這東西沒了可以再賺,命沒了什麽都是白搭!


    就這樣,邕州鏢局的第一批骨幹算是到位,鏢師以苗人為主,還有兩個掃地的老頭子,莫黑羊見藍壽他們工錢高也不羨慕,他自己能有個棲身之所便心滿意足,藍壽幹的是腦袋別在褲頭上的行當,指不定哪一天有命賺錢沒命花,有什麽好羨慕的!


    耶律重光已經出發前往安平州,那裏到底什麽個情況隻能等重光迴來才能知道。


    這些日子,梁川隻能在鏢局裏等待。


    石頭讓滄州鏢師等人返程,把邕州鏢局成立的消息帶迴去。廣南這個點一但成立,能多的業務就擴展了一大片,暫時從邕州帶到外地的業務不多,藍壽等人在鏢局呆了數日,每日隻是閑著打磨擦軾武器裝備,還有喂養幾頭鏢局養的用來馱鏢物的雲南矮馬,再沒有其他事做。


    他們自己都不好意思!


    拿了石頭那麽多的錢,竟每天隻在鏢局裏打蒼蠅,他們就怕這樣的日子過久了石頭會有意見。。這如何是好?


    可是一天兩天這樣時間過去,他們非但沒有覺得石頭不高興,反而石頭與梁川都跟沒事人一樣,習以為常!


    這事正常不過!


    鏢師們現在從邕州返迴中源,離最近的廣州,也就是番禺也要一個月的時間,再把鏢物運過來,又得一個月,除非現在鏢局自己接到活,否則這兩個月就當給藍壽等人放假了,有何不可!


    藍壽他們不知道這裏麵的這些門道,每天除了學一些鏢局的業務知識,跑鏢的規矩還有就是一些地方的風土人情,比如到湘西有時候鏢物就是人的屍體。。


    那這時候是不能亂說話,不能叫這屍體為屍體,得叫財神!又不亂養一些動物,諸如貓啊蝙蝠之類的獸類,生怕衝撞了財神。。


    又比如押鏢的時候不能問貨主鏢箱當中裝的是什麽物品,那會讓鏢主生疑,到了鏢主家中不能在人家家中隨意如廁,怕給人家帶來晦氣。


    這些都是各地的風土人情,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必須要懂得,否則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藍壽等人聽得嘖嘖稱奇,本以為他們的工作就是負責打架,沒想到還有這麽多的細節需要注意,實在讓人意想不到。


    藍壽這個頭人也算負責,拿了石頭的錢就辦石頭的事,但凡交待下來的,隻怕再有難度,他們這些苗人也會盡力去完成。


    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的文化問題!


    為此石頭還特意從邕州城內請了一位漢人先生,就希望他們還在鏢局的時候能學一點基本的文字,否則日後行鏢之時交接一些文書他們怎麽辦?我明明把鏢物接走了,交割的書契上麵我給你寫一個否字,那不是天天要出人命?


    石頭慢慢地改造著藍壽等人,苗人總體來說還是很聽話,誰也不願意跟錢過不去,一個月可是幾貫錢啊,他們苗家就沒聽說過誰在外麵賺這麽多的錢!


    今年迴去可以相當體會了,先給家人中的小妹打兩套銀飾,小妹也到了出閣的年紀,就是因為沒有差不多的銀飾,看了幾個好青年都直接被人家給拒了,今年迴去手頭就有錢,肯定能辦下來!再買兩口肥豬還有一壇子酒,藍花已經在盤算這錢要怎麽花了!


    苗人們都覺得很奇怪,以前總聽說漢人越有錢的越講究身份地位,夥計跟東家不能平起平坐。


    在鏢局裏似乎沒有這個規矩。


    灶房裏燒好飯,他們苗人頭一排在灶房外麵等,每個人的肚子仿佛都永遠吃飽似的,米飯還有肉能無限地往裏裝。


    灶房裏燒飯的廚娘都替石頭擔心,這麽多號人,每天不停地吃著閑飯,一年下來得花多少錢?


    苗人們也想收斂一點,可是他們把不住肚子餓呀,再說了是石頭自己說的,鏢局裏的飯永遠都是免費供應,隻怕他們吃不飽!


    廚房肯定怕這些苗人把鏢局吃垮了,到時候她去哪裏做事?事情一鬧鬧到了石頭那裏,苗人怕被責備,更怕丟了苗子,傳出去他們落一個貪吃懶做的名聲,那多不好?石頭卻是一聲令下,每人每頓飯象征性地收兩文錢,一個月下來也就六十文錢,剩下的費用由鏢局出了,想怎麽吃就怎麽吃,這一下大家夥的興頭更足了,完完全全把鏢局當成自己的家,灶房裏的夥食從來都是吃到幹淨,連給豬吃的溲水也沒有。


    石頭在藍壽他們跟前從來不講排場,到了灶房打好飯菜也是坐在人群當中,梁川同樣如此。頭一天苗人們還不習慣,後來漸漸發現石頭等人的做事風格就是這樣,講話也不用太拘禮,他們更加認同了這位年青的少東家!


    給這樣的人賣命他們不後悔!


    時間沒過兩三天,在鏢局裏誰再也不會因為自己是苗人或是瑤人而感到異樣,按梁川的話來說,所有人都是一個鳥樣!


    耶律重光一去安平州數日,竟一點音訊也沒有。


    梁川有些著急了!


    藍壽看出了梁川的心事,這位爺雖然不是鏢局裏麵的人,可是自己的東家石頭還要喚人家一聲三哥,他便知道這位才是真正的大爺,行走江湖多年的他雖然也沒有什麽建樹,眼力還是有的!


    這天,藍壽正在鏢局院子裏打熬身體,孫叔博上來就與他過了兩招!


    藍壽本以為梁川身邊的這個矮冬瓜就是一個擺設,沒想到孫叔博的武功這麽高,僅僅是一個照麵就差點放倒他藍壽!


    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藍壽這種是生活中練就的本領,人家孫叔博可是戰場上用血得來的殺人技,本領不過硬早就成了別人的刀下亡魂,黨項人與契丹人哪一個不比山林裏的野獸更兇殘!


    苗人們隻以為梁川與石頭是有錢人,手底下的鏢師就是混飯吃的,本來對石頭的尊重是出於金錢的力量,現在是徹底服了,沒想到人家真的有高人坐陣,不然會來廣南這兇地賺錢?


    對孫叔博那是格外地尊重,在野外,就是誰的拳頭大誰的本領強誰就能贏得別人的尊重!


    結果孫叔博在與藍壽喝酒的時候泄了一個底,梁川才是他們這些人裏最能打的!


    怎麽說梁川是最能打的,孫叔博口說無憑,藍壽也壓根不相信,孫叔博就說了一句,晚上我們東家睡覺的時候你就直接撞進去,看到的你就自己相信了!


    一句話讓從未出手的梁川在苗人當中的地位直線上升!


    走江湖的人都知道,真正厲害的人從不吹噓自己的本事,隻有隱藏在暗處的野獸才是最致命的!


    半信半疑的藍壽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這天夜裏就趁著梁川在房間裏的時候,照著孫叔博說的,果真撞了進屋。


    這一撞撞出了個驚天地泣鬼神!


    藍壽看到了讓他自己永生難忘的一幕!


    隻見梁川的前胸後背,無數的傷疤就像畫地圖一樣,已經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


    老天爺啊!


    這是怎樣的死人堆裏爬出來才能造就這麽多的傷!


    看\蕩宋\就\記\住\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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