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幹拉著梁川一路晃迴夏府,一路上高幹是使命地給梁川賠罪,好好的一場狗肉席,讓狗主王德用一攪和,害得自家兄弟吃了二十記悶棍。


    “老弟打在你身痛在哥哥心啊!”


    梁川滿腦著想著都是怎麽把這四個高級人才給‘賺’迴梁家莊,朝廷當他們是垃圾,在他看來那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黃安梁三人的本事他都親眼見識過了,想必孫叔博那個矮子的手段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老高這不是你的錯,隻怪楊琪那廝心狠手辣,我與他無怨無仇,甚至還是一個戰壕裏吃過灰的戰友,他竟然如此不講情麵,硬要我吃虧才甘心!”


    “汴京城裏滿大街都是這些外強中虧銀樣蠟槍頭的二世祖,唯一的強項就是抬胎的技術比咱們這些窮出身的苦哈哈厲害一點,別的一點用處沒有!咦,夏府裏出了什麽亂子,怎麽這般緊張?”


    馬車晃到夏府之時天已經完全黑透了,夏府周遭明火執仗,不少是帶著武器的軍士,圍了一個水泄不通,大門口個個神情肅穆,一看就是發生了意外。


    “老哥你先迴去,改天我們再一起聚聚!”梁川把高幹打發走,自己不緊不慢地走迴夏府,身上有傷他實在走不快,眼下孫厚樸還在夏府裏,就擔心他而已,還沒有人膽子這麽肥,敢到大宋的副宰相家裏鬧事。


    高幹看了一眼密不透風的夏府,輕聲道:“有事不要自己一個人扛著,盡管跟哥哥開口,大不了一起迴清源釣魚去!”


    “放心,不會有事的!”


    梁川走到夏府門口,守衛認得是梁川並沒有阻攔。梁川道:“小哥,府裏出什麽事了?”


    下人不敢聲張,左右瞧了一陣道:“府裏遭賊了!”


    梁川一怔,還真有不怕死的,敢到夏府裏來偷東西!


    “丟什麽了?”


    說到這裏,這下人就不再多話了,生怕引火上身,夏竦已經下了死命令封口,亂講話可沒有好下場。


    梁川見他緘口不言,自己走進了夏府。過了照壁一個轉身,隻見天井大院裏滿滿地圍滿了下人,中間架著一個木架子,上麵吊著一個青年人,被打得渾身是血,吊掛在木架子上生死不明。


    梁川一看,可不就是孫厚樸!


    原來清秀的一個少年,此時已被打得脫了相,血淋淋地吊掛在木架子上,隻有出氣沒有進氣,腦袋耷拉在脖子上,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梁川咆哮道:“你們對他做了什麽,快快把人放下來!”


    展昭在人群中一見梁川迴來了,急忙閃到梁川身邊給他使了一個眼色,梁川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最怕的就是孫厚樸這個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去找夏竦攤牌說我看上你女兒了,按照夏竦的脾氣不把他打迴娘胎裏算是仁慈了。


    夏府的下人們沒有理會梁川,梁川見他們不為所動,自己闖進正堂,想去找夏竦去理論。


    正堂內夏竦坐在主位上,一張臉在燭光微弱的光線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一股殺氣遠遠地傳來,讓梁川不禁都打了一個哆嗦。旁邊站著仇富,一副小人得誌奸計得逞的表情,一個就是妥妥地告黑狀的角色。


    旁邊的夏雪拿著一條帕子捂著臉不停地啜泣著,那眼睛哭腫得跟個核桃似的,那帕子上麵滿是淚漬。


    梁川心道,難道孫厚樸的事情讓夏竦知道了。


    “你可迴來了?現在我夏府倒成了你的私人府邸,想來便來想走便走,連隨便的人也往我這府裏帶?”夏竦的語氣冷得像前兩個月汴河裏的水。


    梁川道:“小人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夏竦往桌子上一砸,怒道:“你好大的膽子!”


    今天梁川自己出門,被高幹帶往東郊一去就是一整天,他在院子裏閑來無事,也沒想到事態如此嚴重,就在院子裏溜了幾圈,正好碰上夏雪院子裏的護衛,三言兩句盤問之下,孫厚樸倒底沒有梁川那種臨機應變的能力,幾句話出了問題,一下子就被護衛拿住送往仇富處!


    仇富現在正在氣頭上,還沒盤問就把孫厚樸吊起來打個半死,孫厚樸也是硬氣,越打他越不敢把夏雪供出來,生怕毀了人家姑娘的名字,一來二去一個越打越狠,一個越打越慘,最後驚動了夏雪主動來替孫厚樸求情!


    夏竦是何等人物,自己這個女兒雖然不聽話也是自己一手養大,頭一歪就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什麽,本以為她也不會對男女之情有什麽想法,也就沒怎麽給這個女兒準備相親。


    不曾想,人家兩個私底下偷偷相會都偷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來了,這等家醜要是將來傳揚出去,隻怕自己這個唯一的寶貝女兒就成了汴京城圈子裏的破鞋!有哪個像樣的人家敢與自己結親?本來就沒有一個大家閨秀的樣子,現在更慘了,誰敢要?


    梁川硬著頭皮道:“小人不知道大人的意思!”


    夏竦問道:“這人是幹嘛的?誰帶他進入我夏府的?”


    他問了夏雪一天了,夏雪隻是一味地哭,就是一個字也不說。夏雪自然知道自己老爹的脾氣,他要是說孫厚樸是來跟自己搞地下戀情的,夏竦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立馬送孫厚樸去投胎,屍體馬上做成肥料!打死她也不能說孫厚樸的身份!


    而夏竦則是反著來,他一看夏雪一個字不說就知道這裏麵有貓膩,越哭就代表這丫頭心裏有鬼!


    “算了,你的脾氣還有你小子的脾氣我都知道,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主,我也不跟你們多費口舌了,直接拉去砍了就是了!”


    原來夏竦什麽都不知道,仇富這個人雖然壞卻應該也不敢拿夏雪的事在夏竦麵前亂嚼舌頭,畢竟這樣的事都是有損清譽的大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件事就有轉機!


    梁川急道:“大人刀下留人,實不相瞞這人是我帶進夏府的不假,他不是別人正是紫禁城的東家孫厚樸!”


    夏竦一聽頭嗡的一下就大了,誰?紫禁城的那位孫厚樸?他今天隻當是抓了一名偷東西的小賊,連看都懶得去看,一聽梁川的話立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自己走到院子裏抬起孫厚樸的頭看又了看,卻實是孫厚樸不假!


    他倒吸了一口氣,迴到屋子裏道:“他。。他。。怎麽會來我夏府,跟我雪兒。。又是什麽關係?”


    梁川隻能苦笑道:“他與大小姐並無關係,不怕大人怪罪,前幾日姑娘找到我要我帶他做一門營生,我哪裏懂得營生,洽好我又認識這紫禁城的東家孫家哥兒,於是我就托著樸哥兒幫我給姑娘想想辦法,姑娘是千金之軀在外拋頭露麵與商賈之人交頭接耳畢竟有損清譽,我就讓孫厚樸到府裏來,共同商量一下營生之事。。”


    梁川說的話,七分是真三分是假,這種的話最難讓人分辯得出真偽,夏雪幾前天自己都跟夏竦說過要做一門買賣,這事是夏竦知道的,梁川的做法也沒有錯,總不能讓自己女兒去街上跟人談生意沿街叫賣吧。


    夏竦看著言真意切的梁川,再看看羞於啟齒的自己女兒,鬧來鬧去是自己想多了,讓人家姑娘怎麽講,講人家偷偷來家裏談生意?自己的臉皮夠厚也講不出來這種話啊!


    夏竦不單單想到這一點,他還聽說這位孫厚樸有大宗正事趙允讓趙王爺的背景,趙王爺是什麽人?他現在屁都不是,可是他兒子現在是太子,老子沾了兒子的光,將來不是皇帝也比皇帝說話管用的主,那就不一般人!


    唉呀,都怪自己衝動了,怎麽下午自己看一眼這個孫厚樸也好啊,起碼能認出來,前幾天還在他店裏抽大煙不是!


    “快把人放下來!”夏竦急道,看到梁川身上好像也不對勁,便問道:“你今天一天不見人影,去哪時了,怎麽一身是傷?展昭怎麽迴事,我讓他護你周全,人去哪裏了,這一天天的怎麽個個都比老子我還忙似的?”


    孫厚樸讓人給放了下來,得虧這小子也見過世麵,沒有在重刑之下屈打成招,守住了自己的嘴門關,夏竦才沒有對他下死手,不過人也被打得不輕,看來得讓安逸生再出手一次了。


    梁川見孫厚樸脫離險境,是時候把禍水東移了,便亮出一身的傷,愁著臉苦道:“今天小人去了東郊的天武軍,本在那時有幾位朋友,卻遇到一個人,此人對大人出言不遜,膽敢直唿在人名諱,小人氣不過與他爭了幾句,慘被他軍棍相向,以致身受重傷!”


    夏竦本來就不爽,今天的心情差到了極點,一聽竟然還有人不把自己當一迴事,手又往桌子上一砸,拍得夏雪與仇富兩個人的皮都是一跳,大怒道:“哪個廝這麽大膽,說了甚放你說與某聽一聽!”


    梁川心道反正楊琪看自己是怎麽都不爽,王德用則與自己撕破臉了,罵夏竦的話也是他們自己說的,那就不要怪自己在背後捅他們一刀了。


    梁川當即把楊琪如何編排夏竦的話,罵他跟丁謂一個下場的原話講了出來,沒有添加任何油醋,便是這樣還是氣得夏竦差點竄到屋梁上破口大罵道:“楊賊欺我太甚!”


    梁川偷偷補刀道:“京城巡檢使高幹可以為我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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