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通憲的死無疑如旱地驚雷炸響在神戶城內,對平清盛來說高階雖然現在的想法與他有所衝突,但他並不是想把高階當作棄子,相反自己在富士川一戰失利之後,就有重新起用高階的想法,沒想到他竟然被人刺殺了。


    不僅是他的死,城裏陸續有高級武士的失蹤的消息陸續傳到了他耳朵裏,政治老狐狸的敏感性告訴他這件事不單純,盛怒之下的平氏在神戶範圍內掀起了一場風暴。


    武士瘋狂出動,以港口一帶為核心,抱著寧可錯殺一萬不能放過一個態度,特別是針對上了這些南方不遠萬裏而來帶走他們積累的財富的商人。


    隨著案件調案的深入,幾個線索浮出了水麵。高階死亡當天原本是在兵庫妓仃裏作樂的,據龜公供述當天送酒了的小販變了,這點還有守衛可以佐證。


    事後為妓仃送酒的小販畏事潛逃不知所蹤,而那些酒的的確確是從港口南方商人的酒肆中買走的。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這個酒肆,平氏沒有遲疑很快就滅了這個商人所有有遷連的人。


    武士們早就懷疑失蹤的那些同伴是這些南方商人做的,因為兩者矛盾深遠,這一來有機會報仇了。


    武士們一看自己老大都出手了,而且這麽果斷,給他們的信號很明顯,老大要拿這些南方來賺他們錢的商人開刀了,本著狗腿子的精神,新仇舊恨一起算,武士們對這些商人極盡壓迫,借機各種盤剝,神戶的海上貿易一夜之間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錢固然要賺,可是命更重要,武士們本著痛打落水狗的精神拿光搶光打死打殘的敬業精神毀滅了高階二十年苦心經營起來的貿易環境。


    南方的商人趁夜乘著海船連忙出逃高麗。


    這個效果是梁川完全沒有想到的。


    除掉了一個心頭大患,順帶著還一口氣解決掉了平氏的經濟來源,打仗拚的是人,人靠的錢,這一場仗已經可以不用打了,源氏要是不能贏那就是扶不的阿鬥了。


    眼下的神戶一片腥風血雨,頂風不能作案的道理梁川還是深有體會的,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商人那,等商人跑光了這事就消停了,屆時再動手。


    太山寺的櫻花也開得極美,日式的園林處處透著一股子淡雅,他們寺廟的建築風格又是唐風為主,這種類型的建築保存最完好的也隻有在島國了。


    太山寺還有一個獨到的地方就是他的山後也有一口小溫泉,但是沒有圍起來,保持著天然的狀態,梁川也就這幾天偷閑享受著這時光,讓溫泉滋養著身子。


    如果沒有殺戮梁川倒是想老婆孩子一齊在這種地方過日子,那種淡淡的田園風還夾雜著一絲的禪意,讓人身心無比的寧靜。


    弁慶每每動手之後總會在沐浴之後在佛前燈下頌經,念的是寫滿了漢字的經文,虔誠而謹慎。出家的人梁川沒辦法理解他們的境界,隻能說不去打擾。


    這天真子正在廟後山做飯,廟裏的和尚突然讓他迴避起來,說是有什麽人要來,真子不敢跟這些僧侶造次,迴到了廂房裏來。


    梁川一看真子來了,以為要開飯了,誰知真子一臉鬱悶地坐在原地,什麽食物也沒有。


    真子手忙腳亂地比劃著,外麵來了很多人,梁川大驚,難道是自己的行蹤暴露了,連忙喚起弁慶,著戴好全副武裝地戒備著。


    梁川拉開廂房的門透過門縫注視著寺廟裏的動靜,這些人動靜雖然很大可是並不是那種殺氣騰騰的姿態,反倒是來春遊上香一般個個臉上都微微笑著。


    這陣仗是梁川在神戶見過的最大的陣勢了,便是先前的高階通憲出行都沒能這麽多男女隨從盛裝隨從。


    這個男人是誰?


    一群人好像就在寺廟裏住下了一般,一直到天黑都沒撤去跡象,梁川換了一身衣服溜了出去,正想去泡泡溫泉,悄摸走到後山,這才發現溫泉裏竟然有人了。


    梁川貓著身子探了過去,定睛一看,赫然是白天看到的那個衣著華貴的大人物,不隻他一個人,水池子裏竟然還有另一人男人,這個男人長得俊美無比,比源賴朝這個正兒八經的小娘子看著還誘人,不過梁川看得真切真是一個男人。。


    這個大人物一臉媚態地挑逗著這個俊美的男人,兩個大男人竟然在溫泉池子裏做著不可描述的挑逗動作,大男物極盡能耐地曲意奉迎著那個俊美男子,俊子男子竟然一臉冷傲地看著這個男人,好像很習以為常地享受這一切。。


    媽的,梁川感覺自己要長針眼了,莫名其妙地竟然看到了這一副惡心的龍陽場景,倒得他的胃口差點要將隔夜飯吐出來。


    梁川迴來對弁慶說道:“這兩個人隻會講日語,不知道是什麽來曆,你去溫泉邊上打聽打聽!”


    弁慶估計這人也是什麽重要的人物,否則出行儀式不會這麽隆重,他沒有猶豫就立即動身前去探聽了。


    梁川本以為弁慶看到他們的苟且場景迴來會更生氣,他看到男女行事都麵紅耳赤,看到這男男鬥劍不知會是什麽反應。


    誰知弁慶一臉鄭重地迴來了,說道:“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梁川疑惑地說道:“誰?”


    弁慶麵沉如水地道:“平清盛!”


    什麽,梁川坐在地上差點跳了起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個有龍陽之好的竟然是自己一直要殺的平清盛。


    據說天皇沒有姓氏,為了保持他們一族血脈的純正,都是自產自銷,都是近親結合,幾十代下來遺傳問題開始出現地,難怪這些天皇的血脈後裔怎麽沒一個正常人。。?


    梁川當機立斷,對著弁慶說道:“你收拾好行裝今天咱們就動手,不能再拖延了,真子你帶她先走,去奈良與關東交界咱們第一次進入關西的那個小村子等我,我自己去殺平氏!”


    弁慶被梁川的勇武與果敢感染了,危難而重要的時刻這位家主從不會想著讓自己犯險,一個路上救的無關緊要的真子他都是優先考慮保護的對象,哪怕是讓自己保護真子先離去,這樣刺成的功率也低了很多,他是菩薩心腸嗎?


    難道曆經這麽多險難不是為了刺殺嗎?


    弁慶道:“我與你一道去刺殺吧,動完手兩個走得脫,一個人被追上了就隻能等死了。”


    梁川笑道:“我自己一個反而好走脫,你快帶真子去奈良等我吧,難道我說的話開始不管用了嗎?”


    梁川說這話的時候是帶著一股子的威儀,臉上刻滿了不容質疑的決絕,弁慶感動得熱淚盈眶,哪裏是要自己好跑掉,分時是要自己與平氏同歸於盡視死如歸,都是借口完全是為了保全自己與真子吧。


    弁慶解下了自己的長刀交與了梁川,這是源賴朝為他定製的太刀,刀鋒犀利吹毛立斷,是把絕世好刀,弁慶希望梁川能留下來防身。


    梁川則是把自己的陌刀給了弁慶,讓他將自己的刀帶迴去,弁慶號哭不止,這是何等的信任才會將自己的武器托負給彼此。


    陌刀太沉重了,即便成功了帶著這幾十斤的武器絕對也跑不了多遠,不用這把武器對他自己來說是正確的。


    弁慶與真子說了梁川的安排,真子眼淚漱漱地也下來了,朝著梁川叩了幾個頭,無以為報唯有磕頭。兩人出了廂房從山後的小路飛快地離去了。


    梁川則是快速地換上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腰間還插著弁慶留給他的那把太刀,刀輕而鋒利,快刀殺人再合適不過了。


    此時已經是夜深露重的時分了,這平清盛抱著與源賴朝一樣的心理,找男人都是偷偷摸摸生怕別人撞見的樣子,連隨從也沒讓跟過來。


    這太山寺又極為僻靜,不愧為幽會的好地方。


    梁川摸到水池邊,一身黑隱藏在林子裏頭,此刻水池裏大戰正酣,兩男男正忘情地在欲海裏翻騰。梁川冷眼掃了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緩緩地抽出了長刀。


    人算不如天算,刀鋒寒芒太盛,在月光下竟然反射了一下,那俊美的男子正騎在平盛清身上縱馬奔騰,刀光晃了一下他的眼睛。


    “什麽人!”這一聲雖然梁川完全聽不懂,可是再不懂也知道自己暴露了,兩手握著太刀一躍而下,跳進了水池當中,劈頭就朝欲仙欲死的平清盛砍了下!


    平清盛從天堂墜到地獄,嚇得麵色如土,一絲血色也沒有,那俊美的男子竟然悍不畏死地擋在了梁川前麵。梁川看這男人赤條條的,那話兒還耷拉在跨下,一個惡心,一刀先劈了這個男人。


    正欲順手一刀也結果了平清盛,一股尖銳的破空之聲傳來,梁川迴身一躲,一把長槍插在了池壁上翁翁作響,援兵來了!一群人拈起弓朝梁川射了過來。


    咫尺天涯就差了一刀,梁川隻能翻身跳出水池,往林林裏奔逃,他並沒有直接往關東的方向,而是與弁慶他們反方向而逃,否則追兵不消片刻便會追到弁慶與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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