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小別勝新婚,兩個人你儂我儂有無數的話,不過孕婦不能熬夜,兩人便睡下了。次日梁川讓招弟去城裏買羊奶,招弟奇怪怎麽會突然想喝羊奶。梁川告訴他乳製品補鈣,喝了肚子裏的胎兒也好,現在多學著點,以後自己的妻子懷孕了就可以照顧人家了。


    有錢人家想喝乳製品人家一般直接請個乳娘過來喝人乳,他們可不會跟梁川的觀念用羊奶和牛奶這一類的來替代母乳。


    藝娘嘴上說著要迴鳳山,可是梁川一喊她去城裏逛逛,樂得比花兒還燦爛。


    何保正吃罷早飯,便對著梁川說道:“三郎老漢我也想跟你去見識見識城裏的風光可是現在蚊香供不應求我得迴去幹活咯。”


    好不容易過上的好日子,何保正可不敢因為偷懶而全功盡棄,苦日子過怕了,現在收錢的日子多舒坦,打死他也不肯再迴去吃糠咽菜了。


    梁川也不挽留他,兩夫婦將何保正先送走後,自己帶著藝娘便去街上看熱鬧。藝娘挺著大肚子梁川怕她受累,誰知藝娘腳步不比自己的慢,梁川看著實在有點怕,到了巷口便叫來耶律重光。


    耶律重光第一次見到藝娘,這小姑娘明秀和藹,身似小家碧玉卻有一派明媚清風的氣質,比大家小姐還有一股子出塵的氣質,難道是跟自己的東家相處久了的緣故?


    他早就聽梁川說在興化老家有一位身懷六甲的原配娘子,還是腆著臉明知故問道:“東家,這仙子是誰啊?”


    耶律重光一輩子生活在黑暗當中的性格養成已經有幾分陰鷙,可是自從決心與遼國劃清界線以後,在梁川的身邊他開始走出了陰霾堂堂正正活在陽光之下,為人做事說話不知不覺也被梁川感染了,漸漸透著樂觀與豁達。


    藝娘聽他這話說的是自己,驕羞得低下了頭。


    梁川瞪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罵道:“怎麽能叫仙子呢?”


    耶律連忙改口道:“是是是,東家教訓得是,我沒個遮攔。。”


    話風一轉,梁川接著說道:“你應該叫娘娘,王母娘娘!”


    耶律重光一句話梗在脖子口說不出來,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藝娘頭低得都看不到什麽表情了,手使勁地擰著梁川的胳膊,恨不能將這嘴從臉上卸下來。


    藝娘道:“你去忙吧不用跟著我們,這幾步路還能走下來。”


    耶律道:“那不成,這樣吧,我跟後麵跟一點就是了。”


    藝娘對梁川說道:“我們這些女人沒那麽金貴,聽鳳英說她們以前生產的時候,大著肚子得將糧食從鳳山挑迴何麓來,一次一百斤來迴好幾裏地的路程親自去挑,就是備著糧食自己坐月子的時候吃,男人可不會伺侯自己月子這些糟心事,上麵婆婆也早死了,不靠自己月子裏都得餓死!家家都是這樣,你說女人容易嗎!”


    梁川道:“這我也是有聽說,以前老家那些嬸娘過兩天要生了,還在地裏收麥收稻,但是她們是常年都有重體力勞動的,你跟她們哪能一樣?你又沒種過幾年糧食。”


    這清源的風光可比鳳山興化的要好太多,城裏青瓦紅牆的建築高大亮堂,道旁綠樹成蔭,處處都是歡聲笑語,百姓的臉上也比興化活力許多,確實是一處好地方。


    藝娘道:“咱們去哪裏?”


    之先劉謹言來的時候梁川帶著她去了不少好玩的去處,現在自己娘子來了,可不能帶她故地重遊。今天沒有去幫司方行帶囚犯練體能,自己陪著媳婦可得好好安排一番。


    梁川轉頭問耶律重光道:“你小子對清源最熟悉,你說說去哪裏玩?”


    耶律重光連忙拍馬追上兩個小聲詢問道:“要不去海邊走一圈,迴來的時候再去清源山上會會老君,看看清源的夜景?”


    梁川眼前一亮道:“咦你小子這想法不錯,看海觀山還挺浪漫的,正好去海邊買些魚迴來給藝娘吃,吃魚對小孩子好,會更聰明!”


    街裏各種熱鬧藝娘隻是撩起車帷看了幾眼便乏了,這些場景也就是比興化繁華了而已,還是那街那人那狗。出了西街的通淮門再走上小半晌便能到了海邊。


    藝娘在車裏說道:“三哥你不在時候。。我買了一些地。”


    梁川道:“沒事,咱們現在有的是錢,想怎麽花就怎麽花你高興就行,不用跟我講。”


    “對了,鄭姑娘怎麽樣了,你沒迴去她也沒迴去過,也不知道。。”


    以前藝娘跟著梁川兩個人還住茅屋的時候藝娘就不喜歡鄭若縈,大概是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不可調和的矛盾,現在藝娘也有大宅子也有田產無數,迴對想想這段經曆才覺有些可笑,男人嘛,你再拴著難道還能把他們綁起?還不如放他們自由去飛,飛累了自然就迴來了。


    怕什麽來什麽,梁川最擔心藝娘談論鄭若縈跟鄭若縈談論沈玉貞一樣,總有些扯不清的小九九,想到就頭疼,梁川轉移話題道:“他好著哩。對了老光讓你們去查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耶律重光手挽著馬韁,遲疑道:“東家就在這裏說了。。會不會。。?”


    梁川道:“會什麽?你是擔心藝娘會說出去嗎,這可是你們當家主母,這點眼力都沒有。”


    耶律重光笑著認了個不是,說道:“東家神算還真讓小弟們查了不少的東西,吳家那一隊艄公裏麵有三個人原來就是在江上擺渡還害過渡客的性命,官府查得緊便藏了起來,大抵是沒錢了才去讓吳家請動作為隊員的。”


    梁川道:“知道是哪幾個人嗎?把畫像給我拿來,等比賽那天我讓高純去拿人,少了三個人看他們還怎麽劃船!”


    “畫像有的,到時候我讓耶律罕畫出來拿給東家。還有豐州的黃家,他們的隊員大多是自己的家丁還有莊戶,手腳是挺幹淨的,查不到什麽亂紀不法之事,可是我們查到他們與梅山村那一隊有些過節!”


    梁川道:“什麽過節?”


    “這黃家是豐州的土財主大員外,財大氣粗那梅山隊的都是當地的百姓,由保正牽頭組的龍舟隊,黃老爺看不起這些鄉巴佬所以也組了一隊。這天好久沒下雨了,現在又是莊稼要水的時候,兩家為中間一條灌溉的水渠引水之事打了好幾次還傷了幾個。官府出麵調停了幾次因為是村民之間自己的事,他們也懶得插手,後來索性就不管了,您看。。?”


    梁川想了想道:“這還用得著我看?當然是裝成兩家的其中一家把這水渠趁著天黑給豁開,在兩家之間製造茅盾,讓他們再好好地打一場,最好打死打殘幾個,對了蒲家那裏有沒有什麽線索?”


    耶律重光難以啟齒,撓撓頭皮道:“這家人還真不好下手,也沒什麽重要的線索,就知道他們每天都要去碼頭邊上吃鹹肉飯,這些人口味真重。”


    梁川笑道:“那就夠了,我還想說沒線索隻能來硬的,摸黑幹掉兩個昆侖奴,這樣更好,你們等比賽的前一天去那個飯檔子偷偷在飯裏下一斤巴豆,讓這些黑鬼好好中蹲一天茅坑,一斤巴豆足以讓他們第二天不打擺子都困難。”


    耶律重光道:“那孫家的怎麽辦?”


    梁川笑了笑沒有說話。這事隻需他修書一封送給孫厚樸,這小子不會不給自己麵子。


    “賠率呢?”


    “大家還是看好吳蒲兩家,他們的賠率還是一如既往的低,倒是威遠樓的賠率快到一賠三十了,奶奶的,這次要是押了威遠樓勝可就發了大財咯。”


    梁川道:“這賠率要是不變的話,等到十五那天你就讓兄弟們就把手頭的錢全拿出來湊一湊,各大盤口平均押上去,全押威遠樓勝,這錢咱們賺定了!”


    馬車嘀嗒嘀嗒走了半天,顛得藝娘又想孕吐,終於耶律重光說道:“東家還有少奶奶,海邊到了。”


    藝娘撩開帷簾,一股子清涼的海風迎麵撲來,讓人神清氣爽,風掠著衣角,吹撫著一頭青絲,一股子淡淡的鹹味,剛剛在車上折磨慘了,藝娘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海鳥不時的盤旋著,細白的砂子一望無際向天邊延伸過去,沙灘上還有美麗的貝殼,小螃蟹霸道地橫著走來走去,海水無比的湛藍,與天的顏色一樣,仿佛藍寶石一般,映襯著白雲一澄如先。連梁川都沒有見過這麽藍的海水,海浪拍打在沙灘上,留下雪白的泡沫,一浪接著一浪,海邊有不少的漁船,船身小小的,比不上那些載貨的寶船,還有許多一格一格像水田一般的鹽田,那可是官府的重要財富來源。


    “太美了,這就是大海嗎!”藝娘看著海水喃喃地說道。


    “是啊太美了,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美的大海。”梁川緊緊摟著藝娘,兩人並肩站在海邊看著這美景,他自己也感慨了起來。“這大概就是:‘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此愛翻山海,山海皆可平。’的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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