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潑皮平日裏在鄉裏橫行慣了,見持著水火棍的捕快與他們動手,竟然傻乎乎想要反抗,一個個擺起架式準備與這群衙役幹上一架,一個愣頭青冷不丁還給了一個衙役一拳。


    媽的,反了你們!


    幾個衙役本以為這些個雜碎見到他們後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沒想到這些黔驢竟然沒見過老虎,敢跟老虎掰腕。幾個衙役頓時目露兇光,好像好久沒碰到這麽好玩的玩物一般。


    要是幾個殺人越貨的狠人,那他們還會有所顧忌,這些村裏麵的潑皮無賴最好搞定了,狠狠的打,哪怕打輸了迴去再叫人就是了,不怕他們跑了,更不怕他他們手段兇殘,迴頭進了牢房,會讓他們連本帶利還迴來。


    一個衙役抄到後麵將大門堵住,斷了他們的後路,其他的衙役呲著牙如惡狼一般,撲進羊群裏,粗重的水火棍劈頭蓋臉地往五個潑皮身上招唿,楊忠山沒反抗,可是他是這幾個不長眼的帶頭人,嘴裏雖然不住地哀號,可是衙役哪管這些,照著上肢大臂,下肢小腿就是猛打。


    這些部位打起來人來是最疼的,又不會致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人喪失反有能力。如果把手和腳打斷了,那就更好了,把人將死狗一樣拖迴去,更好便交差。


    五個潑皮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也低估了這幾個差大哥的狠勁。起先他們還試圖用自己的手來格檔那不長眼的水火棍,可是當棍子與身體接觸後,疼痛感傳到腦袋後,他們嘴裏原來還叫囂著:“官差打人了,官差行兇啦。。”之類的拉動仇恨的挑釁話。一頓暴擊之後,他們嘴裏就隻剩道:“各位爺各位好漢別打啦。。要出人命啦。。疼疼疼。。”之類的嗚咽地哭號。


    鳳山的鄉民們很是吃驚,因為鄉路口的這家萬達小店每隔個三五天都會給他們帶來一點驚喜,前幾天有免費的東西拿,然後開業熱鬧不已,而今天,鳳山的幾個禍害人稱瘦蟲的幾個潑皮無賴竟然在萬達的店裏栽了跟頭,連興化的官差都驚動了。


    瘦蟲,顧名思義是瘦弱的大蟲。但是大蟲再瘦也能傷人嚇人。


    鄉民不敢徑直上前圍觀,兩邊都是他們惹不起的人物。誰知道大蟲是真犯事還是能平安迴來,給這幫人惦記上了,不脫層皮都算是輕的。要是真的是那群衙役在為非作歹,那自己湊上去不是自找麻煩。


    鄉民都是好熱鬧的,但是他們也不是傻子。他們隻敢在門口走來走去,佯裝經過,眼神往店裏使勁地瞟,見到哪一方倒黴,都能讓他們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讓你們再嚎喪,讓你們滿嘴噴糞,差爺辦公你們竟然敢汙蔑差爺仗勢欺人,差爺今天就好好炮製你們,看到底是誰為非作歹!”對待這些小雜碎李成福懶得自己動手,梁川給他搬了一把椅子,讓他翹著二郎腿在一旁指揮。


    李成福本想就賣給梁川一個人情,嚇嚇這群小潑皮,沒想他們還敢反抗,鳳山是自己平時最少來的一個鄉,果然是管得少就當自己是死人了。正好借這個機會,也該讓鳳山的這些土包子知道,自己還能喘氣!


    “打,給我狠狠地打。”


    那個挨了一拳的衙役最是鬱悶,他娘的,沒想到這些雜碎竟然還真敢和自己動手,挨那一下他都有一種錯覺,在縣衙裏當差這麽久了,好久沒被平頭老百姓這樣招唿過了。正在火頭上的他生怕水火棍掄起來沒輕沒重,會將會人打死,他將棍子丟到一旁,然後抽出自己的鐵尺。。


    鐵尺打不死人,但是鐵尺打起來很疼,而且很嚇人。。鐵尺每一下拍在肉上,啪啪聲清晰入耳,然後捎帶點血濺出來,血花四濺!猶其是鐵尺打在嘴唇上,打在臉頰上,第一下就能見紅,第二下血鮮血就能狂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梁川自己辦過案,也抓過不少人,可是這種不服不配合就往死裏打的辦案方式實在讓他瞠目結舌。最終他看到幾個被打得不成人形,血流得到處都是的時候,終於還是有點於心不忍。


    梁川對著李成福說道:“都頭,差不多行了,再就你們就得扛著他們迴去了,趁現在他們還能動,幾個兄弟歇會。。”


    沒有李成福的招唿,幾個衙役還是繼續死命地打,又打了一會,李成福才慢幽幽地說道:“好啦,大家停手,別真打殘了,等下還要拖迴去。今天給梁川一個麵子,迴去再慢慢來收拾你們幾個眼睛被大糞蒙過的小雜碎!”


    五個人直挺挺躺在地上,衙役收手後,幾個人用盡吃奶的力氣,爬到牆根上,幾個人窩在牆根瑟瑟發抖。兩個心理素質差的潑皮埋著頭已經哭了起來,平日裏隻有他們這樣對別人,沒有別人這樣對他們。他們嘴裏的牙沒有一口完整的,捂著嘴,鮮血從指縫裏滲裏出來,要多慘有多慘。


    梁川有點於心不忍,但是也就那麽一瞬間。一想到要是自己沒有關係沒有手段,今天被打成這樣血肉模糊的就是自己了。


    梁川搖搖頭,嘴裏不停地嘖嘖,緩緩將頭靠到楊忠山的身邊,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變得一臉陰鷙,低聲道:“你主動來招惹我,這次算放你一馬,下次可能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你被他們帶走,好好折磨一番,至於能不能迴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楊忠山一臉驚懼,梁川說得沒錯,今天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要是被這群牛鬼蛇神帶走,能活著迴來真的是祖上燒高燒了。


    “好漢,你大人有大量,放我們一條生路,以後你開門做你的生意,我們絕對不會再上門來騒擾你,我們家裏都有老小,你放過我們吧,被他們帶走,我們可就有去無迴了。”


    楊忠山渾身生疼,咬著牙爬了起來,跪在梁川跟前,開始向梁川磕頭。。


    楊霸先看得震驚不已,這個梁川來頭太大了,竟然連縣衙的捕頭都肯賣他麵子,上麵在自己的賭檔看來這個人是留了一手,沒有為難自己。不然隻需要帶著這一群捕快過來,自己的賭檔就得乖乖地關門,今天被衙役帶走的就是自己了。


    “嗬嗬,放過你們,你昨天來怎麽想過放過我和小釵呢,下輩子好好做人吧,或者都頭他們慈悲放你迴來,不過我看這挺玄的,別哭了,你們就安心地走吧。”梁川最後投向楊忠山一個死不足惜的眼神,轉頭向李成福。


    “都頭,你們可以把這些匪人帶走了,這些人在鳳山作威作福太久了,連幾位差大哥都不放在眼裏,今天各位差大哥總算是為民除害。”


    “把他們帶走。”李成福一聲令下,幾個衙役一手揪起一個潑皮,一手拿著水火棍,帶到店外麵去。


    李成福以著梁川道:“這個小子找你麻煩我可以幫你教訓一下他,但是要弄死他我可辦不到,頂多讓他吃一點苦頭罷了。”


    "可千萬別弄死,人一死這梁子就結下來了,沒弄死還有迴旋的餘地,都頭你給他教育一下就放迴來得了。別折騰得太狠,謝謝都頭了。”


    “你不用謝我,上次的大人情我還沒機會還你,沒有你這幫衙役現在沒會歸我來管,擺平這幾個雜碎也是舉手之勞,我知道你自己能搞定他們,幹嘛還要把我拉進來?你該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好利用,你利用上癮了嗎?”


    “都頭可別這樣想,我膽子再大也不敢拿都頭開玩笑。我隻是想知道都頭是不是真心肯與我這個草民相交,交情不是建立在一起看燈會這種活動上。雖然都頭地位尊崇不與我們這些小民相交也是合理,但是我相信,都頭多我這一個朋友,不會吃虧的。”


    梁川拐彎抹角地說了一大堆內涵豐富的話,李成福直來直去,說道:“你這個人是個鬼滑頭,我老鄭也不是那種吃飽抹嘴不認人的貨色,你放心,我受過你的恩,有解決不了的麻煩你隻管來找我,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一定會盡我所能。”


    有這句話,梁川心裏就算吃了一個定心丸了。


    李成福接著說道:“不過,十五的燈會,你能來最好還是再來一趟。縣城裏麵可比這小地方有意思得多了,我看你這也不像是在這個小水潭裏久呆的大龍,這小水池容不下你,早點出去打打前站也好嘛,起碼以後發達兄弟也能跟你沾沾光不是。。”


    興化縣的這一大潭子水可比鳳山深得多了,龍蛇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能混出個什麽樣就看這小子的造化,自己受了他一恩情,報與他就是,有多大的成就就看他自己的斤兩,不過李成福也不是什麽大追求的人,日子過得舒坦就行,風向不對,他跑得比誰都快。


    梁川不謙不卑,說道:“既然你自己也說了,好我一定要去看看這個燈會究竟有什麽奇妙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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