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剛剛說什麽?


    梁川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再三確認了一次才相信,自己並沒有出現幻聽!


    這是什麽事?


    倭人要打高麗,還是源氏下的命令?


    天下大亂了?


    要不是眼前二人親口所說,梁川絕不相信,這個事件,至少提前了五百年。


    倭人敢征高麗,明朝中後期的大事吧。


    為什麽時間線又錯亂了?


    梁川胸膛開始起伏,極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唿吸,一切都看在對麵的倭人眼裏,不僅是梁川,就連藤吉郎與織田都感到無比的意外。


    倭人是吃太飽了嗎?要知道幾年前他們還連飯都吃不飽,哪裏有什麽力氣去打高麗?


    高麗這幫人看著沒有什麽卵用,可是實際上他們非常的強悍,擅長射技,民間射箭高手無數,可謂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各有各的特色。


    大唐太宗皇帝,派出戰神,也是費了無數的人命還有金錢,才能勉強打敗這個北方的彈丸小國,雖然高麗人數不多,但是勝在有堅城與險地,冬天的寒冷,足以讓他們立於不敗之地。


    倭人頭子山本龜田都死了,梁川還以為他們這些狗日的倭人能消停幾天,怎麽才沒有幾天的功夫,又跳出來亂竄了!


    ‘你說你們要打誰?閣下是來采辦的,還是來宣戰的?你們與阿國是什麽關係?還有源將軍現在還安好嗎?’


    梁川被搞得頭都大了,腦海一片混亂,一連拋出數個問題,就想解決心中的疑惑。


    男子傲然神色躍然,嘴角要不是壓著都快揚到天上了,道:‘我叫鬆下,她是我的夥伴叫幸子,我們都是德川大人的手下,奉德川大人的命令來的!’


    德川?


    梁川的頭再一次被震了一下!


    這曆史的劇本是不是嚴重泄密了,把幾百年後的劇本拿過來提前上演了?


    這還玩個毛,他以為幕府剛開始,沒想到直接就高潮了,這最後的大怪都直接登場了?


    源氏與德川的碰撞?


    ‘那你們原來說的阿國,難道。。?’


    鬆下輕笑道:‘阿國是阿國,她是源將軍府上的重臣,雖是女官,卻也權力遮天,我等出使夷州之前,德川大人特意囑咐我們,一定要報上阿國大人的名諱,你梁川才會見我們!’


    一聽到這話,梁川的心思就開始謹慎起來了,這裏麵必有其他的故事!


    與阿國無關,但是聽這小子說的話,倭國裏麵肯定發生了什麽事,否則不能這麽混亂,什麽時候又冒出來一個德川大人,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當年他在倭國的時候,也沒有聽過哪個家族叫德川的,一夜之間就這麽強大的嗎?


    梁川冷冷看了一眼二人,二人憑什麽就這麽篤定,自己會與他們合作?


    ‘今天時間有點晚了,二位還請在酒樓歇下,明天再商談大事不遲!’


    梁川話鋒一轉,將二人晾在酒樓,自己準備迴去好好?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到這個消息的震驚程度,不亞於梁川聽到女真人崛起的震驚!天下這是怎麽了,怎麽所有的勢力在一夜之間好像都不安份起來,都開始逐鹿天下!


    梁川還在奇怪,這幾年來怎麽倭人的動作小了這麽多,原來他們是在憋一泡大的!


    媽的!


    時代的車輪好似被人按了快進鍵一般,自己來這個世界十餘年,這才有了一席之地,可是看看天下的變化,已經快得不在自己的認知範圍內!


    自己的優勢就是開外掛來個未卜先知,要是時代的路線不按預定的走,那自己的優勢在哪裏?


    不行不行,倭國征高麗這個事太大了,如果讓倭人上岸,下一步就是下海,那將與自己爭奪這海上的主動權,那完了,生意這種事大宋搞出一個好局麵用了百多年時間,可是他們自己要搞砸三年不到的時間就夠了,而且是砸得徹底。倭寇一來,海上的情形又要迴到幾年他們橫行時的場麵,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戰艦,自己更沒有辦法天天護送這些商船,如果想要平安,就要花大力氣!


    女真人跟契丹人打得天下大亂,梁川都可以無所吊謂,原因就在於他們玩他們自己的,將來肯定不會犯到自己頭上,在夷州自己還是一個太上皇。


    但是倭人不同,這些吊毛在史上一次次地證明,他們隻要吃飽了有力氣了就會不停地南下,他們國內窮得什麽也沒有,天天惦記著人家家裏的那點兒家當,恨不能把床都搬到別人家裏去睡的那種。


    而且他們是天生的海洋民族,一生向海,又是順海而下,夷州到時候就是他們的前頭堡!


    對待任何人梁川都可以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待這群倭人,梁川一刻也不敢大意。


    梁川將鄭若縈招唿過來,安排道:‘這兩個人這幾日先穩住,去,把他們船上的其他人也招唿下來,有一個算一個都安排穩當了,好生伺侯著,能從他們嘴裏套出什麽話來,就看你們本事了!’


    梁川話是對鄭若縈講的,臉卻是一動不動地看著藤吉郎與織田二人。


    二人現在統領島上的倭軍,手下人數已經有五千人,這些人全是正規軍,至於沒有入伍的倭人還有幾千人!這些人雖是倭人身,卻是梁家心,跟著梁川有飯吃,跟著倭人要飯吃,要站著還是跪著,他們自然分得清。


    雖然提防著倭人,梁川卻是把管理的大權交給他們倭人自己,所以培養出了織田信長與藤吉郎二人,他們二人本是倭人奴隸,在倭人當中地位也是豬狗不如,所以對梁川算是死心塌地。


    許久以來,他們接觸過梁家軍真正的實力之後,完全拜倒在梁家實力之下,再也沒有任何的二心。


    實力才是最好的保證!


    二人齊聲應道:‘是!’


    鬆下與幸子二人便在醉東京安頓下來,二人為夷州這個偏辟的小島之繁華感到詫異。


    以前這島是山本龜田所主,所以不少倭人都知道,島上的情況,海邊零星幾個小漁村,中間山脈都是土民,野蠻而殘暴,倭人數征不下,夷州因為勢力龍蛇混雜,所以連倭人都不想來開發。


    北方他們倭國自己都有不少這樣的島嶼,他們開發都能力,怎麽可能來南方這麽遠的小島。


    醉東京附近就有一座海神廟,二人安置完了之後,便到小廟當中轉了一圈。


    他們也想知道,海神是何方神聖。


    他們倭人也是以海為生,可是國內並沒有海神這一位神隻。


    ‘這座塔真高啊,一定花費不少的財富吧!’


    幸子看著這座為遠方的海船指引方向的石塔嘴裏輕聲感歎道,他們國內也有不少的寶塔,可都不如這般雄偉壯觀。


    進入寺廟裏,一位白玉雕成的女神,手中捧著一根玉如意,神態安祥地望著遠方,那正是大海的方向。


    ‘林默?’


    這是什麽女神,鬆下有些疑惑,他也多少聽過宋朝的神話故事,裏麵不是玉皇大帝就是太上老君,什麽時候有位林默仙姑?


    廟裏出來了一位老廟祝,看見兩個身著和服的倭人,馬上開口問道:‘二位是算卦還是上香,已經是下夜了,咱這廟也要關門了?’


    鬆下臉上盡是不爽,你區區一個看廟的,怎麽還趕人走?


    倒是幸子問了一句:‘你們這裏供奉的是哪一位海神,為什麽在我們家鄉沒有聽過這位叫林默的神仙?’


    廟祝被這麽一問,背起了手,細細地打量著高高地上的海神像,幽幽地說了一句:‘她是我的女兒!’


    兩人一聽,鬆下大笑道:‘這是個瘋子!’


    幸子卻是無比好奇地問道:‘這明明是在廟裏受香火的神仙,怎麽是你的女兒?’


    老廟祝以前也不曾跟人說過這番事,隻是因為二人都是倭人,想來也不是本地人,自己說了這件密事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所以他把事情說了出來,再放在心中,實在背負得沉重。


    自古白發人送黑發人都是人間最悲之事。


    老人在廟外的案條上坐了下來,白日的海神廟香火鼎盛人來人往,許多還是過往的商客,誰都希望能祈求一個平安順利,海上的風波太多,以前也沒有神明可以寄托他們的念想,現在有了,就像遠行的旅人,總要在村口拜一下五道神,或是村口的土地廟,求的便是一個平安。到了夜裏,海神廟便清淨了許多,有一些勞工會買一點酒菜到廟前食用,老廟祝也不趕人,更是覺得這廟裏多一分人氣會更好,正好陪陪他這個老官兒還有他的女兒。


    老人望向大海的方向道:‘我原來是對岸興化的一位普通的老人,家就住在海邊,我們那裏也有不少人以打魚為生,每年出海死在海裏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有一天,我女兒在海邊玩,突然看到一個海民落水,著急的小孩子就自己劃著船出海去救人,可憐的孩子也不想想,他自己都難保住自己,怎麽可能救人迴來,力氣不夠的小孩子最後也落水而死。’


    幸子看著海神的神像,柳眉杏眼,還真是一位小姑娘的神態!


    ‘難道這樣就能成為神仙?’


    鬆下萬分不信,質問道。老廟祝隻是笑著繼續道:‘容我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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