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被廢的太子如草紙,那第三順位的王子連草紙都不如。


    甚至很多時候,這些閑散王子就是太子的眼中釘,時刻被針對,害怕被上位,鬥爭永遠不會停歇。


    巴都哈這些年可謂嚐遍了被輕視無視的滋味,大家可能看好他的大哥二哥,可是從來沒有誰會正眼看一眼他這個老三。


    等他大哥上位之後,他的地位會再次被削弱,然後待遇也減少,到最後的地步就是跟一個富人差不多,不過那時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巴都哈無時無刻不想證明自己,他也想要好的地位!


    原以為蒲家財大,可以給他倚仗,不說成就霸業,揚威顯名至少也可以,沒想到他落得如此狼狽。


    三個真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在梁川這裏,巴都哈反思甚多,最多的就是恨蒲壽長這鳥人,竟然扔下他獨自逃了!


    梁川不為難他巴都哈還好,萬一梁川跟他過不去,豈不是要死在這裏?


    梁川又來了,提著他身為王子竟然沒吃過的新鮮食材來了。


    粗看梁川,如草莽一般,身著樸素,有綺羅綢緞不穿,整日卻是粗麻隨身,頭上也是不修邊符,胡子拉紮,不過另有一番韻味,十分隨和。


    哪裏會想到這麽五大三粗的一號人,做事滴水不漏穩如泰山!


    年紀也不比自己大多少,這年輕人到底經曆過什麽方能有今天的成就。


    巴都哈與梁川接過幾日,方覺自己跟著蒲壽長,就是一徹底的草包,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整日喪著一張死人臉,什麽運氣都給趕跑了,好似把血海深仇寫在臉上似的,見誰都可能上去捅上兩刀。


    再看梁川,自己明明是來尋人家晦氣的,可是讓人家這樣一幫助一招待,自己倒是深陷懊悔之中,隻恨不能早結識梁川,兩人說不定能結成莫逆!


    梁川提著一籠精美的食盒,輕揭盒蓋,一股鮮香撲麵而來。


    拿出來第一道便是清蒸海鱸。


    ‘這鱸魚對於傷口的愈合有奇效,王子一會多吃一點!’


    巴都哈心頭一暖,這可是貼到他心尖兒了!


    第二道是酸醃蘿卜。


    ‘這道小菜清淡爽口,如今這天兒熱,怕王子吃不下東西,我府上的姑娘正是醃菜好手,自己做的泡菜,王子嚐嚐!’


    眼下天氣正是一年最悶熱的時節,台風不來,整日便如火爐一般,著實讓人難受!


    梁川一講,他馬上夾了一塊吃了起來,果然爽口!


    接下來這一道便是涼拌鬆花蛋!


    ‘這是中原的神鳥蛋,王子斷沒有吃過,快嚐嚐!’


    雖然隻有一葷二素,卻是心思滿滿誠意十足,巴都哈正是生病時候,不能吃大葷,這些小菜正合他的胃口!


    ‘有勞大東家費心,小王。。’


    小王?你現在還有臉稱王?梁川在心裏鄙視了一圈,可是臉上不敢明說。


    眼見巴都哈又要開始吹噓畫大餅,梁川馬上打住了他的話道:‘應該的,應該的,來者是客,豈有怠慢的道理!’


    老子不是看你是個什麽狗屁王子,早把你扔海裏喂魚了。。


    ‘兩位神醫的仙方果真藥到病除,雖然還沒有那味黃精輔助,我已經覺得身體恢複許多,再假以時日,一定可以戰勝病魔。’


    梁川馬上附和道:‘這是自然,我們梁家軍數萬將士,全憑二位神醫調教出來的數百弟子隨軍診治,方能保軍中無恙。’


    巴都哈一聽馬上來了興趣,與梁川聊起了梁家軍。


    不過涉及軍事秘密,梁川多是一語帶過,沒有多言,畢竟這兩人現在什麽個關係都沒有個明確的界限,真論起來,兩人還是敵對的關係,一上來就直接掏心窩子?


    梁川自然不可能那麽直接,任何時候,多一張底牌都可能改變局麵的不利狀況。


    這個得了髒病的三王子,是不是值得自己掏心窩子,連考驗期都沒過呢!


    看著梁川有所保留,巴都哈知道現在自己問得太早了,有些問題不是他想知道就可以直接問的,成年人的世界不合適!


    梁川與巴都哈拉扯了幾句,便很巧妙地找了個機會抽身離開,讓巴都哈自己好生休息,得了病,可沒辦法再揮霍身體。


    現在梁川想的是,自己島上怎麽也有這種疾病,看來是自己的管理太鬆懈了!


    對於黃賭毒,梁川是打心眼裏拒絕的。


    但是他更明白一個道理,有陽光的地方,永遠會有黑暗存在。


    這就像兩個相對立的麵,誰都想要永遠光明,可是黑暗如影隨形。


    作為現在夷州鳳山的管理者,梁川更明白,要把鳳山管理好,完全拒絕黃賭毒不現實,他們會猖狂地滋生在黑暗中的角落。


    所以梁川自己先搞起了賭場,賭場在他的運作之下,率先實行了辦證開放,有證的就是合規的,想要怎麽賭都沒有關係,在街道辦的監管之下,它們將成為鳳山重要的經濟來源。


    賭場搞起來了,那涉黃這一方麵卻落後了。


    一直以來,梁川進行了無數次的‘人口貿易’。他不管是明的暗的,從中原偷偷走私了無數的人口過來,這些人的到來,極大地充實了鳳山的人口缺口,不過這些人的到來,相應地也產生了許多的問題。


    問題之一,男丁的數量太多了。


    大部分的移民都是拖家帶口的,但是相當一部分的人是男人孑然一人,沒有家室沒有妻兒,他們的妻小可能在中原的時候遭遇變故沒了,也可能是自己遇上大問題,不敢拖累妻小,獨自來到了這新世界。不管什麽原因,這幫人的到來,導致島上的男女比例嚴重的失衡了。


    梁川曾經出台一個舉措,那便是強製適齡的男女要婚配,否則街道辦將強製指定婚配,這樣更讓島上的男女比例失衡,男人隻要到了二十五歲以後,基本就很難找到對象,除非是找已婚已育的喪偶女人。。


    問題最嚴重的地方出現在礦井和港口,這裏是勞動最密集的地方,完全就是和尚集中營,他們一開到晚,能到女人的機會比太陽還少,更不要說能碰到女人了。。


    在這種殘酷的環境之下,迎春閣這類的灰色場所便應運而生。


    梁川甚至都來不及打擊,對相關的場所進行管理,他們就已經存在了。


    迎春閣裏麵的女人大多是獨身或是喪偶的中年女子,他們家庭遭遇變故,為了生存沒辦法又不能像男人那樣去港口扛大包,隻能淪落為皮肉機器。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島上將要爆發的雄性激素革命,暫時被壓製了下去。。


    梁川一直以來都擔心,放任迎春閣這類場所滋長,將會衍生出許多的人口犯罪。


    女人在社會中一直處於弱勢地位,她們不得不依附於男權的世界,為了生存,她們連皮肉都出賣了,社會更不可能給她們選擇的機會。那些有心之人,往往利用她們來賺取金錢,可憐的女人當身體價值都被榨幹之後,就會像扔垃圾一樣被人拋棄。


    夷州現在就是移民之地,人口的流動性太大,加上礦井與港口工作的危險性太大,這樣的生產危險性之下,男人一旦有意外,女人就會麵臨著生存的危險。。


    誰願意自己死後,妻小流落街頭?


    很多問題梁川開始要麵對起來。


    取締這些迎春閣現實嗎?作為一個黃賭毒打擊者的過來人,梁川自己都明白,存在即合理,社會有需要才催生他們的存在,要是沒有她們這些人,鳳山的暴力犯罪會增加多少。。


    隻要是男人就有生理需要,但不是每個男人都有一個家,一個對象。。


    唉。


    聽到迎春閣出現的梁川,隻有一聲深深的歎息。


    如果可以的話,那就為這些苦難的女人做一點幫助吧。


    梁川在繼賭場陽光化之的,再一次對島上的灰色產業進行調整,讓迎春閣等皮肉場合也陽光化!


    具體的作法可以參照賭場陽光化的過程,這些皮肉場所必須要經過街道辦的許可,可是誰都知道,許可憶經不可能了,幾家的存在就是島上的極限,梁川不肯也不可能讓這些場合遍地開花,那成什麽樣了!


    梁川同樣頒發了七塊執照,分別對應每一個街道,收益與利益分配卻不跟賭場一樣。


    賭場是一本萬利的生意,沒有其他的技術和成本要求。


    但是皮肉生意不一樣,這是對女性身體的摧殘,女人在這裏麵付出了生理與心理的極大代價,要是再把他們用身體換來的錢奪走,梁川都覺得這樣的操作太過沒有人性!


    這些錢八成由場所裏麵的女人分走,兩成作為經營場所的管理費用,由公家來支配,等於說梁家在這裏麵,一分錢也沒有的沾染。。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梁川拒絕任何男人參與到這些場所的管理活動。


    他唯一能想得到的管理人員,最合適的莫過於葉小釵!


    葉小釵出身不凡,但是人生境遇讓人唏籲,所以她對這些苦難的女人也是最有共鳴的,加上她自己的管理能力最出眾,隻有她能勝任這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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