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便是第三件……

    許壹半隻耳朵聽著競價,有些昏昏欲睡。他原來來拍賣場的時候覺得自己是個大財主,哪知道聽見眾人喊價才知道他兜裏這點靈石實在不算什麽。

    他閑閑地靠著薑鴻漸,“你說之後到了結丹果,這價錢得飆到什麽地步去?”

    “上百萬靈石吧。”薑鴻漸想了想,“不過上百萬靈石買一個結丹果……”

    “道友在想什麽?別說上百萬,就是千萬靈石買一個結丹的機會也是難得啊!”

    許壹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旁邊那位妖修也聽見了他和薑鴻漸的對話。聽見薑鴻漸似有不以為然的意思,就插了一嘴。

    許壹抬起身看看他,“道友是衝著結丹果來的?”

    “不是,”他咧嘴一笑,直接地道:“沒那麽多靈石,我想著能夠拍下斷續枝,再找個人幫忙煉丹。”

    “這樣啊。”

    那妖修眼珠一轉,看著他們,樂嗬嗬地說:“兩位也是來買斷續枝的?那看來我們要當競爭對手了。”

    許壹微微一笑沒有迴話,私下裏他則對薑鴻漸傳音:“看來斷續枝也不是好得的。”

    薑鴻漸搖了搖頭,表示無所謂,他對自己結丹這事很有信心,有沒有丹藥並沒有多大區別。

    二人將注意力轉迴台上,這時候拍賣的是一把冰屬性靈劍,劍身看起來似冰塊一般晶瑩剔透。價錢已經升到了三萬五千了,許壹發現主要競價的都是散修,越發明白了沒有師承的劍修的不易之處。上品靈劍,實在是難得。

    這柄劍最後以四萬靈石被一個築基後期的男修拍去。

    這時候侍女端上來了下一件拍品,正是許壹之前看上的火鳳尾羽。這羽毛是火鳳滅磐是脫落的,又在極熱的環境裏烘烤了千年,起拍價一千五百靈石。

    許壹老神神在地坐著,聽著這個羽毛的價格一路從一千五百靈石上升至八千靈石。叫價的人漸漸少了,等到價格升到一萬時,許壹高聲道:“一萬三!”

    旁邊立刻有一個女聲道:“一萬五!”

    又一個男生道:“二萬!”

    兩萬……許壹想了想,放棄了叫價,有這錢不如留著拍點礦石。那位女修依然在和他競價,最終,這跟羽毛被那位女修以四萬靈石的價格拿下。

    隨後許壹以兩萬五的價格拿下了三塊極品雷晶,又零零散散地花了三萬買了一些其他材料。

    等到侍女終於端出斷續枝,許壹精神一振,喊道:“一萬五!”

    斷續枝開價一萬,許壹直接就喊了一萬五,許多人被他的氣勢嚇住,以為他對這個東西勢在必得,便退出了競價。然而這個方法隻能唬住一小撥人,另一些人仍在加價。眼見著價格超出了他們能承受的上線,許壹黯然地歎口氣。

    薑鴻漸靠過去拉拉他的手,“沒事,別擔心。”

    後續的拍品並沒有什麽特別值得注意的,除了好幾個妖修法寶,而他們倆的極品玉石最後也以八千靈石成交。坐在他倆旁邊的那位妖修拍了兩個妖修的丹藥後就錢包空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總算是到了最後,侍女端上來一個盤子。牌子裏放著一顆青褐色的果子,外皮看起來有些皺,長的實在是醜。但就是這麽一枚其貌不揚的果子,竟然是以十八萬靈石成交的。而且這第一顆還是最便宜的,第五顆果子的價格高達五十五萬!

    隨著主持修士的錘子落下,這場拍賣會正式結束了。拍賣會後是自由交易的時間,在場的所有修士都可以私下和其他人做生意。許壹拉著薑鴻漸同幾位修士交談了一番,便打算去後台取買下的東西。恰巧這時候一位青年修士從許壹他們身前走過。

    “你怎麽在這兒呀?”許壹一把抓住這個少年,“你來買東西嗎?”

    這少年修士轉過身來,赫然就是之前夢迴島上遇見的那位。

    “你們也在……”這少年目帶不妥地看他倆一眼,忽然想到什麽,問道:“拍賣會上那塊玉石是你倆賣出去的?”

    “是啊,怎麽了?”許壹不明所以。

    少年極為無奈地看了他倆一眼,眼含責怪,“你們為什麽不拿去遠一點的地方賣?在瀛海沿海一帶不是等著麻煩上門嗎?”

    “這東西……一般不會有人知道來源吧?”許壹不確定道,“再說了易寶商行不會透露顧客信息的。”

    “怎麽會沒人!”少年瞪了他倆一眼,“我家主人一看登時就明白這東西是哪兒來的了!她現在正在打聽這事呢!”

    “能打聽出來?”

    那少年看他倆如此不受教,狠推了他們一把,“打聽不出來具體是誰,大致上還是沒什麽問題的。你倆還不躲開!”

    許壹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拉著薑鴻漸小聲向他道了謝,徑直去後台把東西去了就想迴洞府。哪知道他著急,薑鴻漸卻不急。他攔住了許壹的腳步,說道:“跟

    我來。”

    顧橋正在另一頭和人做生意,周慕庭百無聊賴地站在他身邊。就在顧橋把東西賣出去後,一迴身就看見了遠遠走過來的薑鴻漸和許壹。

    他遙遙地衝兩人點點頭,就要和周慕庭一起迴家。但是薑鴻漸跨步過來擋住了路,主動問好道:“顧道友、周道友好。”

    顧橋和他們不過是兩麵之緣,正奇怪他倆這是幹嘛,周慕庭就已經不耐煩地問出來了,“你倆有事?”

    “不算有事,”薑鴻漸淡然一笑,“我和你過世的兄長認識,他和我說過幾次你家煉丹房。正好我需要煉丹,想借你家煉丹房一用。”

    周慕庭打量了薑鴻漸一下,他確實知道兄長和薑鴻漸認識,加之聽聞薑鴻漸說是要煉丹,臉上的不耐去了些許,不客氣地問道:“你要煉丹?你要煉什麽丹?”

    薑鴻漸暗暗琢磨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藥材,再想到之前顧橋所說的周慕庭被妖修困住的事情,投其所好地說:“鎮玄丹。”

    周慕庭臉上的不耐之色徹底沒了,他眉宇間浮現出一縷猶豫,試探道:“你煉這丹藥是要賣還是自己用的?”

    許壹已然搞懂了薑鴻漸在耍什麽把戲,他結果話頭道:“我們自己用。東陸這麽多妖修,我還沒跟妖修打過架呢,打算過一段時間去會會他們。鎮玄丹拿在手裏有備無患。”

    周慕庭思索片刻,應道:“借煉丹房…也不是不行。隻是這租金怎麽算?”

    “按照外麵的市場價,我多給你兩成。”

    “不用這樣,”周慕庭搖頭道,“這樣吧,隻要你把第一爐的丹藥給我就行,怎麽樣?”

    “藥材錢和丹藥錢又怎麽算?”

    “藥材我提供,丹藥我按照你們薑家的價格跟你買,煉丹房就算我免費送你用的。”

    薑鴻漸裝模作樣地考慮了半晌,最後為難地答應了下來。周慕庭擔心他返迴,當下立刻就帶著薑鴻漸和許壹迴了周家。許壹在周慕庭和顧橋注意不到的角度,給了薑鴻漸一個“你真行”的眼神。

    上次來周府雖說是昨天,但那時候的許壹和薑鴻漸都是走馬觀花地草草而過,直到現在才有機會窺得真容。周家在天音城已有上千年了,自然是有其獨特的底蘊在。可是若拿這“大隱隱於市”的周家和獨占一穀的薑家相比,則顯得周家太過匠氣與局促。

    遂許壹在周府內逛了一圈後對薑鴻漸感歎道:“我要是處在你父親的角色上,恐怕

    同樣會固步自封,想必那時候我的醜態,比之你父,也不遑多讓了。”

    薑鴻漸則摸摸許壹的頭,說道:“我打算明天就開始煉丹,除了鎮玄丹我還打算煉點其他的賣出去。你有什麽想要的沒有?”

    “我身上丹藥齊全,沒什麽想要的。”不過想到之前周慕庭的作態,許壹懷疑道:“剛剛周慕庭鬼鬼祟祟的,別是想有了鎮玄丹之後在探妖修地盤吧?”

    “他兄長以前久抱怨說這個弟弟做事衝動,不知後果。卻也是不撞南牆不迴頭的,如果看來果然是這樣。”

    “你是真認識他兄長?”

    “當然,他兄長生前和我一直有書信往來。”

    許壹又問了些其他的,便和薑鴻漸迴去了住處。第二天一大早,薑鴻漸守著許壹演練完一套劍法後去了煉丹房。他自己有丹鼎,唯獨缺了丹火,若是能夠有一枚火種,他便不再需要租用煉丹房了。想到之前模模糊糊感受到的冰心火,薑鴻漸歎口氣,把紛雜的思緒清空,正式開爐煉丹。

    薑鴻漸煉丹去了,許壹的日子還是那麽過,每天修煉練劍,再和周慕庭及顧橋切磋。他和顧橋切磋了才知道原來顧橋和他師父明澄劍君弄出來的形象根本不一樣,他甚至根本不是劍修!而且顧橋性格並不像外表那麽淩厲,反而有些溫和,許壹和他還算聊得來。

    就這麽過了半個月,周慕庭和顧橋攜手來到了許壹住的院落裏。許壹頗為驚奇地看了一眼周慕庭,要知道他平時恨不得把顧橋藏起來他一個人看,可想而知他今天這行為有多麽反常了。

    “真是稀客,”許壹衝他倆到招唿道,“怎麽有空過來了?”

    “你認識和薇真人嗎?”周慕庭開門見山,審視著許壹道。

    “和薇真人?”許壹疑惑道,“這是誰?”

    “最近和薇真人滿城地找兩個男修,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許壹理直氣壯地道,“我最近又沒怎麽出門,哪裏去聽這些閑言碎語。”

    周慕庭自是不信,他越是迴想越覺得那天的薑鴻漸不懷好意,是拉他、拉周家當擋箭牌。他眉毛一豎,正要發怒,卻被顧橋拉了一把,低聲道:“慕庭!”而周慕庭還挺吃他這套的,他當即就緩和了表表情,“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這時候顧橋才道:“不知道許道友最近聽沒聽說過鬼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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