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鬥法。”明澄劍君對著俞朝宗補了一句,“你不許用劍陣。”

    俞朝宗沒有在修為上占許壹的便宜,他將自己的修為壓至築基中期。兩人修為上勢均力敵,加上許壹在大陣內曆練了許久,打起來還算是有來有往。俞朝宗劍氣裏帶著寒意,他手一動,就是一陣劍風夾雜冰雪撲麵而來。許壹雙指一並,連連在劍身上彈幾下,利用音波震碎劍氣。見著劍氣瓦解,他握著劍一揮,近身殺了過去。百來招之後許壹逐漸顯露出頹勢,再過了十招,他敗下陣來。

    俞朝宗和許壹兩人出了陣,流光一閃,所有的傷勢都恢複原狀。許壹何時見過這等手法,驚奇道:“師父,這陣還有這種功效呢?”

    明澄劍君沒理他,問俞朝宗道:“你師弟怎麽樣?”

    “劍法不錯,幾乎沒有無用的招,就是對敵之時的判斷有些時候還有些偏差。”

    許壹聽見俞朝宗誇他,與有榮焉地挺了挺胸脯。

    俞朝宗斜著瞥他一眼,繼續道:“有的時候感覺師弟有點心急,時機抓得不夠好。不過這些都可以通過訓練加強。師父,我看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師弟淬煉本命靈劍才是。”

    “嗯,”明澄劍君點點頭,“你的劍給我看看。”

    許壹招出自己的靈劍,明澄劍君頓時就“咦”了一聲,問道:“你這是劍丸啊!怎麽會是劍丸呢?”

    靈劍的事哪怕再小都馬虎不得,許壹連忙追問:“劍丸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明澄劍君搖頭,拿著他的劍仔仔細細地看了,“沒什麽問題。百多年前吧有一個女劍修就是用的丸劍,隻是她的劍丸煉製好像很有些講究……”

    “那是說我淬煉之時需要特殊的手法才行?”

    “不是,”明澄劍君否定了這話,“淬煉自己的靈劍是為了讓劍和自己更加心意相通,靠的不是什麽手法,關鍵是心。你這劍哪兒來的?”

    “我母親的遺物。”

    “哦,是把好劍。”明澄劍君把劍和一個乾坤袋、以及一個卷軸塞到許壹的懷裏,“這些材料算是拜師禮,卷軸裏有方法,還有一些你劍淬煉的特殊之處,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

    “師父,你拜師禮這時候才拿出來?!”許壹不滿意地把東西收了,用神識掃了掃卷軸和乾坤袋的內容,立刻又笑容滿滿道:“多謝師父。”

    “還有你的功法問題,你現在修煉的雖然比藏書閣給初級弟

    子提供的好那麽一點,修習到元嬰沒什麽問題。但是整部功法說起來太差了些,你晚一些時候過來找我拿功法。”

    “是。”許壹興奮地應聲道,問道峰劍君一脈的傳承的功法,怎麽著隨便比藏書閣的高階了不知多少。

    明澄劍君走了後,俞朝宗給許壹說了幾個靈劍淬煉的關竅,像是什麽先溫養靈晶、提純靈晶之類的事情。許壹將他的話記在心裏,尤其對提純靈晶這件事很看重。

    俞朝宗說,沒有經過提純的靈晶裏麵多少都含有雜質,若是讓這些雜質融入靈劍,雖然前期不會對靈劍造成多大的影響,但是到了後期,雜質積累到一定數量,必須是要重新鍛造靈劍的。

    許壹對煉器一竅不通,心裏盤算著去煉器殿看看有沒有人可以幫忙精煉,順便再問兩句煉器手法之類的。不過他不敢摸瞎去,畢竟明澄劍君那一乾坤袋的寶貝實在難得,要是被誰一不小心煉壞了那就糟了。至於怎麽樣找一個合適的有實力的人精煉,許壹想起了薑鴻漸。

    薑鴻漸是煉丹的,煉丹和煉器,應該有相通之處吧……許壹異想天開。再說傳訊符已經發出去了,現在應該已經到了薑鴻漸手裏,就是追都追不迴來了。於是許壹拿了一些自己釀的靈酒,待得到迴信之後,往吉羽峰去了。

    薑鴻漸仍舊是在釣魚,隻是這次他在水塘旁搭了一個竹子做的平台,愜意非常。許壹輕輕走到他身邊坐下,脫了鞋把腳放入水塘裏微微地晃蕩著。兩人一個看著魚線,一個盯著自己的腳,一時間竟沒有說話。

    許壹看著清澈地水在自己腳上蕩過,小聲調笑:“看來薑師兄今天是沒收獲了。”

    “你來之前有一尾剛準備咬鉤。”薑鴻漸抬眼掃過許壹的腳。

    許壹故意狠動了幾下,攪得塘裏的水“嘩嘩”地響,“聽這意思,還是我害得你釣不到魚了?”

    “許師弟你又亂說話,師兄哪裏有這個意思。”薑鴻漸起身從容地收了釣具,看這許壹穿鞋的背影,說:“師弟變了挺多。”

    “哦?”許壹心裏有些高興,遂滿懷期待地追問道:“哪裏不一樣了?”

    他自覺自己經曆了人生百態,同從前有了雲泥之別,隻是感覺歸感覺,要他具體講出個不同點一二三四來,許壹辦不到。所以他很盼望薑鴻漸能說出點兒什麽有見地的話,讓他可以去他師父麵前吹噓吹噓。

    薑鴻漸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挑眉說道:“以前是顆頑石,現在是塊璞玉

    。”

    許壹一怔,這是誇人還是罵人呢……隻好瞪眼說:“我以前有那麽差麽!”

    “不差不差,”薑鴻漸忍笑,“現在更好了。”

    許壹極沒有形象地翻了個白眼,說起了正事,“你和煉器殿的熟嗎?”

    “還成,我當時煉製方鼎的時候結識了一個師弟。”薑鴻漸聽他問起煉器,就知道他是想幹嘛了,“你要淬煉靈劍?”

    “嗯,”許壹把乾坤袋拿出來遞給薑鴻漸,“師父給了好些寶貝,我怕遇見新手,給弄壞了。”

    薑鴻漸無所謂地接過口袋,往裏那麽一瞅,歎道:“平時沒看出來,明澄師叔身家這麽豐厚。”他拿起一塊金晶石在手上拋了拋,“你把這袋東西放我這兒,我過兩天給你送過去。”

    “行,多謝薑師兄了。”薑鴻漸有錢的很,許壹才不擔心他看上自己那點兒好東西呢。說完了這個事,許壹繼續問:“薑師兄傳訊符裏說的是什麽事?”

    許壹給薑鴻漸的傳訊符裏無非就說了兩句什麽現在被師父放出來了,可以來拜訪他了,但是薑鴻漸迴他卻說是正好有點其他事要跟他說。

    “我過幾日要出門去北極之地,”薑鴻漸嚴肅起來,“但是自從定下了去北極,我心裏總是不安寧。”

    “這趟要出事?”許壹絞盡腦汁地迴想,上輩子怎麽沒聽說薑鴻漸去了北極出了事?不過他那時候是靈山宗不入流的小弟子,不知道青山宗這邊的消息正常。

    “不知道,”薑鴻漸眉間難得地帶出了一絲愁緒,“這趟說起來其實不該是我去的,我師父閉關未出,原本是易師叔去,但他意外在途中受傷了,這才輪上我了。”

    薑鴻漸口裏的易師叔名叫冬生,長得眉目寡淡,性子也寡淡的很。他最看重兩樣東西,一是自己的修為,二是宗門發展。別看易冬生名聲不顯,更沒有什麽天才之名,其實他現在的修為已經到了化神後期。他不是那種天賦尤為突出的,但是當和他同時期的天才們要麽繼續天才要麽泯然眾人的時候,方才顯出了他紮紮實實一步步修煉起來的後勁。他出乎意料地成了他那一輩裏修為最高的那幾個人之一。

    易冬生修為那麽高都不免受了傷,讓許壹擔心非常,“易師叔和你修為差太遠,你去……能行嗎?”

    “還有張道師伯和我一路。”

    張道這個人許壹太知道了,他師父明澄劍君和他不和,沒少在大陣裏讓他體驗時把張道弄成反派

    大魔頭。張道現在是元嬰圓滿,準備突破化神,或許薑鴻漸心裏的預感是對應張道?許壹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可惜薑鴻漸和他兩個人都對演算之道一竅不通,兩人一番廢話,最後許壹說:“先是易師叔,現在又是張師伯和你兩人一起,看來這東西我們是勢在必得了。”

    宗門之中有很多隱秘,哪怕就是薑鴻漸願意把事情說給他聽,許壹也未必想聽。既然是自己接觸不到的事情那就和自己沒多大關係,許壹拋開愁緒,轉而和薑鴻漸談起了煉丹手法的事。薑鴻漸大致上說了說傳統的火煉法和稀奇一點的水煉,許壹聽得雲裏霧裏的,十分迷茫。

    “你到時候應該是使用丹田之火煉話晶石,然後融入靈劍。”薑鴻漸直言道,“和我們煉丹不盡相同,聽不懂也沒什麽。”

    許壹點點頭,有些不解地問道:“我怎麽覺得劍修到底怎麽修你比我還知道得清楚?”

    一說起這個薑鴻漸眉宇間透著無奈,“還不是明澄師叔老來跟我念叨。”

    “你是五靈之體,為什麽不來修劍?”薑鴻漸一句話勾起了許壹的好奇心,他拜明澄劍君作師父前,在劍塚就聽了許多“劍君糾纏薑鴻漸”的小故事。拜了師父之後,俞朝宗知道他和薑鴻漸相熟,更沒少跟他抱怨劍君以前老去撬別人的弟子,結果弄得抱撲真人經常性找他麻煩的事。

    “不合適唄。”薑鴻漸聳肩,“我就是對劍修成天打打殺殺不感興趣,就想種花種草的。再說我就是在侍弄藥園的時候頓悟入道的。”

    “誰成天打打殺殺了?!”許壹抬高聲音沒好氣地反駁。兩人就劍修到底有沒有打打殺殺爭論了十來句話,最後還是許壹揉了揉額頭停下了這種幼稚的爭吵。

    “我先迴去了。”許壹起身,“過兩天記得差人把東西送過來。”

    “知道了。”薑鴻漸不耐煩地擺擺手,端起麵前的杯子眯著眼自斟自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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