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壹手上拿著從空間戒指裏翻出來的□□,撐著自己一瘸一拐地往探查到的藥園的方向走去。

    他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搏鬥,正是需要揀點草藥來療傷。不過說起來其實之前的搏鬥完全是一場飛來橫禍,他有自知之明,或許就是太有自知之明了才讓他的修為止步不前。他和其他的修士不一樣,進了秘境沒想過要有什麽大的機緣,隻想保住性命再撈一點小好處,若是撈不到什麽好處他也不會覺得不平。

    進入秘境對別人來說是意味著功力增長、天材地寶或者是靈丹妙藥之類的天大的好事,但是對他來說是個麻煩中的麻煩。他離開家就到了靈山宗,別的修士總是在不停地外出曆練,修煉道心,可是從他加入宗門到現在進入秘境,他腳尖就沒有踏出過山門半步。有稍微親近一些的師兄替他操心,說他卡在築基初期太久,沒有進步。他卻心裏有數,自己之所以不能更進一步,缺的就是出門曆練,隻是對他來說,無論是曆練還是修為增長,都不及在靈山宗過悠閑日子重要。從小他父親總是要他爭當頭名,練武要把別人打趴下,讀書要比別人文章都寫得好,連討好都要比別人更會來事。這種生活太累,所以當許壹從他父親手下溜走,就叛逆得徹底沒了上進心,僅僅想著混日子過下去就滿足了。

    就連這次來秘境也是他師父千請萬請之後他才勉強跟著同門過來了。他師父嘴上說是想著讓他見識一下修真界的殘忍,覺得他若是見識了之後定能受些刺激,說不好迴去就奮發圖強了。許壹對師父嘴裏談到的“為他著想”不可置否,另外拋開出發點,他對師父的方法亦是暗暗搖頭。自己如果是那麽容易就因外物動搖,哪裏能夠憑在宗門修道就能衝上築基呢?不過這老爺子平日隨無視他,卻到底對他不壞,許壹沒有當場戳破他的幻想,隻想著等迴去之後讓事實教育他。

    所以其實許壹在進秘境前跟同門們說的那句“就是進來看風景”其實是大大的實話。

    正在秘境裏尋找同門的時候,許壹看見有三個人影由遠及近地跑過來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裝沒看見自己走自己的,但是再一眨眼,看到三人身後還綴著一位時轉身就想跑掉。他拿出神行符正準備發動,哪知道三個人中的其中一位修士竟然語帶慶幸地大喊“道兄救我”,然後向他這邊跑過來。

    跑不了了,許壹感覺到一束不善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半晌。他們已經跑近了許多,許壹的臉頓時就“唰”一下白了,發動神行符跑起來。他原是想,自己和那三個修士是陌生人,隻要甩脫他們

    ,分開了那個追他們的魔修肯定不會跟著過來,到時候自然而然就脫困了。可惜他的如意算盤被後麵三人打破,無論他朝哪裏跑,三個人一定跟著他。

    沒有了神行符的許壹漸漸慢下來,他迴頭看了一眼,那三個修士已經追了上來,而那個魔修仍不遠不近地跟著,就像耍猴一樣,他身上煞氣外放,一看就不好打發。許壹在心底冷笑,明白這些人是打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主意想要禍水東引。可恨現在他們還真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許壹咬咬牙,從懷裏摸出兩張保命用的爆裂符,毫不猶豫地向那個魔修打去。

    這個爆裂符說得上是許壹看家的寶貝了,此時卻也隻能稍稍阻止一下魔修的腳步,不過一小會兒,他就再度毫發無傷地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他的再一次出現讓四人慌了神,一不小心竟然慌不擇路地跑到了一個山洞裏麵,許壹一愣,當即就想給自己拍一張縮地成寸符溜掉。

    “你出去可是正正好跟那魔頭撞個正著!”三人中看起來最沉穩那個拉住了他,“那魔頭十分厲害,你區區一個築基期的修士出去無異於送死。”

    “師兄和他廢話什麽!快來看看這個陣法。”一個尖利的女聲傳來,“讓他去送死。”

    許壹雙眼一眯,認出了這個聲音就是剛剛喊住他的聲音,臉色愈發不善。要不是這幾個使壞,他哪兒會被這個魔頭盯上,不過他也知道這時候吵起來有百弊而無一利,於是強壓著怒氣道:“還是先過去看陣法吧。”

    最開始拉住他那個方臉點點頭,衝著那名女子道:“師妹別任性,你快去門口布置幾個陷阱,我們還是盡快解開陣法進去躲一躲。”

    他們說的陣法在山洞盡頭,許壹在一旁看了看,那兩個師兄弟一邊討論一邊動手破陣。搞搞弄弄沒一會兒,陣法打開了一個口子。那兩個破陣的人率先走了進去,衝外麵的人喊:“師妹,道兄,快進來躲一躲。”

    “馬上就來。”那女聲傳來,她在陣法一道上沒什麽天賦,隻能在門口隱蔽處放了幾個威力較大的符籙。許壹微微用眼光一掃,不禁暗暗乍舌,沒料到這個臭丫頭身上還很有些好東西,看看這些三陽符烈火符都算了,在最後她竟然還拿出了一個陣盤!這可是個好東西,把法陣煉入實物,一拿出來就能用。一般是一些大家族的繼承人或事門派精英弟子才能有的東西。

    等著許壹兩人閃身進入了陣法,那位方臉漢子又將陣法合上,這才算是暫時安全了。原來這山洞尚還沒有到盡頭,

    之前看見的都是這個法陣弄出來的假象罷了。陣法內安靜的落針可聞,尷尬的氛圍彌漫在幾人之間。

    那方臉漢子朝許壹看過來,許壹埋頭看地上的石子,心裏翻了一個白眼:難受就憋著,反正自己是不會給害他的人解圍的。最後無法,那方臉漢子輕咳一聲,給許壹抱拳道:“我叫許彭,這位我師妹王琦瑤,那位是我師弟宋玨。道兄怎麽稱唿?”

    許壹順著他的介紹依次看了看這幾人。這位許彭方臉,濃眉小眼,嘴唇有些厚,看起來憨厚極了,但是許壹可不敢當他真的老實。那位喊他的女修臉盤子有些圓,杏眼桃腮,長得十分討喜,怪不得敢做出這種事了。最後那位宋玨生得秀氣極了,渾身都透著書卷氣,許壹覺得這位最沉默寡言的或許是三人裏最聰明的一位。

    別人都自報家門了,許壹不好無禮,於是道:“許壹。”

    “許道兄,”許彭露出笑容,“原來是本家,真是有緣。”

    許壹沒理他,對著王琦瑤笑了,“真是多謝這位師妹了。”

    王琦瑤被他戳穿臉色十分不好看,含羞帶怒地看了一眼許彭。許彭十分聞弦歌而知雅意的拿了張烈炎符遞給許壹,“這張烈炎符就當是給我師妹賠罪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許壹把符籙拿過來,“你不去幫你師弟看下一個陣法嗎?你覺得那魔頭進來前麵那個陣法能撐多久?”

    “本來第一個陣法意在迷惑眾人,加上破陣的時候有損壞,撐不了多久。”那位書生模樣的宋玨走了過來,“大家都置氣了,逃命要緊。”

    話音未落,山洞門口就出現了那魔頭的身影,四人麵麵相覷,臉色都難看的要命,最後還是許壹問道:“你師妹放的那幾個陣盤能有用嗎?”

    許彭有些難堪,“這是我師父臨出門給的寶貝。”

    許壹朝外看去,那魔頭臉上興致盎然,譏諷道:“咦?你們竟然還留著一手?這個迷蹤陣套雙煞陣倒是有點意思,等我破了陣正好那你們填補功力。”

    “填補功力?”許壹愣了一下,他還以為這魔修是和三人結仇,但是現在看來……要知道就是魔修也沒有吸取功力的法子。這麽說,這人根本不是魔修?!

    “你們到底是怎麽跟這人結仇的?他到底是魔修還是邪修?!”

    宋玨苦笑,無奈地解釋道:“我們一不小心撞見他吸人功力了。“宋玨沒說的是若不是王琦瑤堅持要去取能使人雪肌玉膚的朝顏花他們根

    本碰不上這位邪修。雖然師妹是無意之舉,他們遇見這人也怪不上師妹,但他心裏總歸是不舒服。

    許壹冷哼一聲,宋玨肯定還有沒說的,保不齊就是這些人主動招惹的!

    “好了,快去破第二層法陣吧。”許彭是三人年紀中最大的,他一發話,宋玨不好再多說什麽,便走到後方去觀察陣法了。宋玨和許彭兩位在陣法一道都有些造詣,兩人相互商量著氣氛還算和諧,許壹和王琦瑤這頭則完全是冷冰冰一片。王琦瑤不屑和許壹說話臉朝向陣法之外幹坐著,許壹閉上眼靠在山壁上裝死,反正不想看見她。

    一盞茶的時候都不到,王琦瑤驚慌地跳起來:“師兄!那魔頭是不是要破開陣盤了!”

    許彭剛走到王琦瑤身邊,就聽得那陣盤“啪”地一聲裂開了,那魔頭的身影浮現出來,隨即他身邊出現了一個針型法器,寒光一閃,就戳在了保護他們的陣法上。陣法一陣晃動,許彭麵沉如水,“宋師弟,你還要多久破開陣法?我看我們這個陣法撐不了多久了。”

    王琦瑤扯著許彭的袖子,戰戰兢兢地說:“我進洞之前已經給小師叔發了信,隻要我們堅持過這一會兒,他肯定就來救我們。”

    許壹嗤笑道:“來救我們?我看是來送死吧?”

    王琦瑤兩隻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嘲諷道:“你知道我小師叔是誰嗎?隻怕你的破山門裏還沒有一個他那般修為的人!”

    “阿瑤!”許彭喝止住她的話,對許壹的語氣也帶上了三分冷硬:“道友何必要在口舌上爭利?我們現下這處境,你還是盼著我們小師叔快些來吧。”

    許壹不滿地睇了他們一眼,到底是閉上了嘴,沒有繼續爭辯下去。

    陣外不停地傳來叫罵,以及各種符籙或是招式砸在陣法上的聲音。許壹抱臂和王琦瑤縮在一旁,他冷眼瞧著後麵兩人手忙腳亂滿頭是汗地破陣,心裏越發絕望。

    “遭了!這個陣法有問題!”宋玨一下子站起身來,由於太快還晃了晃。

    “怎麽了?”許壹問。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快樂!開了一篇修真文2333

    歡迎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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