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賽亞書有曰:“錫安必因公平而得蒙救贖,其中歸正的人,必因公義而得蒙救贖。”


    錫安即是耶路撒冷,它在聖經中象征神的百姓,而這句話說的便是:“神以公平救贖它的百姓,它博大而無私。”


    對此,他至今記憶猶新。


    因為從七歲起,巴拿督的嬤嬤們便會領著他們一群小孩到教會去,誦經唱詩給那些衣著光鮮的老爺太太們聽。他總是被推到最前麵,因為他生得漂亮討喜,口齒也很伶俐,總能將那些大段大段枯燥的經文背得不差一字;如果能讓老爺太太們滿意,拋出幾個便士給嬤嬤,他當天的晚餐或許會比別人多半個餅。


    “錫安必因公平而得蒙救贖,其中歸正的人,必因公義而得蒙救贖。”他的手背在身後,揚著童稚的臉,麵帶乖巧的笑,內心嗤之以鼻。


    這世界有的人無父無母低卑貧窮,有的人卻生來為王享盡富貴,如果這就是神所謂的公平,他不信。他不信神。


    梅林也不是神,他隻是夠強,讓所有人都心悅誠服的頂禮膜拜,這樣的境界是他畢生追求。


    作為一所學校,霍格沃茲也有特權階級,尤其在貴族雲集的斯萊特林。他們高高在上,他們趾高氣揚,權威與榮耀是父蔭賦予他們的與生俱來的禮物,他當然羨慕,但並不嫉妒,他的心態始終從容,因為曾經有一個人對他說:“真正的梟雄,即便是白手起家,照樣能打出一片天下。”


    那時候他信她,後來她走了,他等了她很久。


    當一個人畢生的目標被確立,奮鬥也就有了無窮動力。他天資聰穎,擁有斯萊特林獨一無二的血統,更重要的,他比所有人都勤奮刻苦。盡管無依無靠,沒有顯赫的家世可炫耀,他隻用了兩年時間,便博得了整個霍格沃茲的認同。學生欽佩他,教授喜愛他,院長斯拉格霍恩信任他,甚至將一些不方便出麵的事項委托予他。比如,與翻倒巷的博金博克的交易。


    這算是一種變相的利用,但他並不介意。你有所需,我有所求,很公平。


    顯然霍格沃茲的教師薪酬並不能滿足斯拉格霍恩的揮霍,這個極愛虛榮的男人為了維持自己的排場,在他狀似不經意的提議下,將許多私下的製造交給他,賣給博金。因為他辦事牢靠口風嚴緊,交易的範圍漸漸與違禁靠攏,這讓他很高興,他可以有更多機會離開霍格沃茲,接觸到更多的黑巫師,甚或打聽到一些消息。


    他一直在打聽那個人的消息,她在德國,這對他而言很難。他從未放棄。


    她是l,德意誌君主格林德沃身邊唯一的女巫。他是湯姆·裏德爾,生於倫敦東區巴拿督。


    與博金的交易幾乎都安排在周末,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裏有壁爐,隻消一把灰撒進去,人便到了千裏之外的翻倒巷。魔法真是個好東西。


    博金來信說,他的魔力探測器和空間儲存袋被人訂了,探測器需要他親自設定才能啟用,雙方於是約在周六碰麵。


    買家是一名女子。國內最近來了不少德國的黑巫,對這次碰麵他有些迫不及待——有沒有那麽一丁點可能,會是她?


    就算不是,他也很想見一見對方,那個儲存袋在他心中曾經很重要。


    易容馬格斯本是先天所有,後天不可能修得,但這並沒有難倒他,那人走前曾留下一本書,上麵記載著不少失傳已久的魔法,他都學到了。斯拉格霍恩還以為他天生就是個易容馬格斯。


    同往常一樣,他將自己化成馬沃羅的模樣,又喝了幾滴增齡劑,便去了翻倒巷的博金博克店裏。


    然後就見到了那個人。


    起初並沒有想到會是她。身形不像,聲音也不像,盡管有太長時間沒見,他卻是不可能忘的。


    可是那人說話的口氣……


    會是她喬裝的嗎?


    他迫切地想證實自己的想法,於是試探了一下。女子隨即就變得警惕,說話的口氣也讓他愈發覺得熟悉。


    他突然有些手足無措——這反應很可笑。


    把她的兜帽掀開,問她當年為什麽要不告而別——這是他一直想問的。


    差一點就這麽做了,他忍住了。


    聽她說出那個複方湯劑的配方,感覺很怪異,這配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第一劑便是為她而做的——她總是很懶,別說魔藥,連作業都賴著他的抄,倒是在他做藥時,搗起亂來樂此不彼。他記得當初幫她做那劑複方湯劑,她說想扮成室友的模樣,去麻瓜市裏走一遭,他不放心,問她具體要做什麽,她神神秘秘的不肯講,隻叫他安心道:“沒事兒,我有分寸的。”口氣跟眼前的女子一模一樣。


    那一劑複方湯劑有不少原料,還是兩人一起去霍格沃茲的溫室裏偷的,究竟是她忘記了,還是這一個真的不是她?


    他終究沒有問。


    記得她當年曾神神叨叨地說過一句話。她講話經常神神叨叨。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大約是這麽說的。


    當初覺得莫名其妙,如今的一時間,仿佛有了那種體會。隻是,她在什麽時候成了他的原鄉?這問題如今才問自己,為時好像已經太晚了。


    就在他還在咀嚼那句話的時候,她已走遠。背影瘦得像一根草,與記憶中的女孩子全然無法重疊,卻讓他想起了那一年平安夜的霍格沃茲月台,他將她送上那列火車,然後,從此不曾相見。


    無論這一個人,究竟是不是那一個人,都已經不重要了,這幾年的堅持,突然間就想放棄了。他感到一股莫大的空虛和茫然,這感覺真是不好。


    次日,他去了懷特島邊的那片海灘,那是他每每想安靜時必然的去處,海灘在一座陡峭高聳的懸崖下麵,背對的那一麵有一個岩洞,他在巴拿督期間發現了那裏,因為地勢險要,不會有人下到這裏來,所以有時候他會在這裏做一些被霍格沃茲禁止的魔法實驗——附近的海域暗礁眾多水流湍急,船隻也極少從這裏經過,放眼望出去,隻有茫茫大海和飄雲的天幕,藍成一片的天與地之間,隻有他一個人。


    他揣著手,漫無邊際的走走停停,心情如何都不能平複,這裏的海鳥不怕人,有那麽四五隻老在眼前晃,他總算找到了心煩意亂的源頭,揮動魔杖就朝空中放出去一個很響的魔法,那幾隻鳥被這一下給嚇著了,撲扇著翅膀飛高了一點,卻依舊在他頭頂徘徊。


    便是在此時,他聽見了“砰”的一聲爆響,蓋過了海浪的聲音,從海上傳來。他轉頭看去,隱約見著一雙人手,在海麵舞了幾下,然後就沉進水裏不見了,旋即又一個人影在半空顯形出來,緊跟著前麵那個人也跳下了水去。


    嘖,今天莫不是個什麽節,兩巫師前仆後繼的跑這兒來跳海來了。


    那兩人的死活他一點也不關心,但也不想被對方發現,畢竟還穿著霍格沃茲的校袍,也沒喝增齡劑,這會給他帶來麻煩。他向來討厭麻煩。


    找了一塊礁石傍進去,以防萬一,又用滅幻咒匿了身形,便坐下來等著看後續。


    最好統統淹死——他一邊等一邊想。


    然後他就瞪大了眼睛。


    他看見一隻體型奇大的老鷹,憑空出現在海麵上,振開雙翼就飛快地往這邊飛來。它越來越近,兩扇金色的翅膀伸展開,爪下似乎還帶了一個人,他看見了白色的衣裳,還有褐色的長發。


    巨鷹轉眼即至,落地的那一刹,化成了一個高大的金發男子,一身水濕的黑衣,懷中摟了一個女孩子。在看清那男人麵孔的一瞬間,他便側身閃進了礁石的後麵——盡管以原本的位置和偽裝,對方根本就不會發現。


    “格林德沃……”


    哪怕把斯拉格霍恩認成了鄧布利多,他也不可能將這男人認錯。


    抬手摸了摸心口,那地方有東西在使勁地撞,砰砰砰的,直欲跳將出來。


    深唿吸幾次,他謹慎地探身出去,格林德沃好像在給那溺水的女子療傷,身形將他的視線擋住了,他看不見那女子的臉。


    他耐心地等著。他這輩子就沒有這麽耐心過。


    良久,那女子終於醒了——被格林德沃打屁股揍醒的。正覺得她哭鬧的聲音有些耳熟,她就做了一件叫他萬萬沒有料到的事情,他估計格林德沃也沒有料到。


    她就像一隻猴子,突然就躥了起來,撲到格林德沃身上,就開始拳打腳踢。他下巴差點掉地上。


    這時看清她的臉,他認識,是個斯萊特林的女生——麗莎·雪萊,一個怎樣都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死人?!


    身手還挺敏捷的,體格和力氣就差太遠啦,格林德沃三兩下就把她製住了。他認為那個名叫雪萊的女生這迴必死無疑,盡管在他的印象裏她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然而事實是,他看見他們吻到了一起。


    這女的絕對不是麗莎·雪萊——雖然她擁有雪萊那張毫無分辨率的臉,以及那個一激動就流鼻血的怪毛病——真正的雪萊不久前已經魂歸西天,就死在他的麵前,他還記得當時來領屍體的是她的哥哥,一個叫西瑞斯·雪萊的啞炮。那丫頭生前就像一根不起眼的雜草,身上沒有任何斯萊特林應有的品質,她膽小又懦弱,根本就沒膽量忤逆任何人,也不可能有機會與格林德沃這種分量的黑巫師接觸,她生前的活動範圍僅限於斯萊特林的休息室,一聽到“禁林”兩個字還會嚇得哆嗦。


    那麽,這一個又是誰?


    她究竟是誰?


    這一刻,有一個名字在他的腦子裏尖聲叫囂起來,震耳發聵,他差一點沒忍住衝出去——如果他會死咒,並且能百分百擊殺格林德沃的話。


    萬幸他不是熱血沸騰而腦細胞極度缺乏的格蘭芬多,強悍的自控力使得他沒做出任何超越理智的行為,他隻是緊貼那塊黑礁,把身體完全融進身後的黑暗裏,時不時承接拍上來的大浪將全身濕透,就那樣看著遠處相擁的兩個人。浪濤模糊了他們的喁喁私語,夕陽映紅了整片天幕,灑滿他們的全身,必須承認的是,這一幕很美。美得刺目。


    時候似乎不早了,他從懷裏掏出來一個舊懷表,習慣性的搖了搖——指針已經走到了六點半。女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蹲著身子澆水洗臉,他的視線片刻不離她的身影。


    然後,他終於聽見格林德沃叫出了她的名字,他叫她sisi。


    sisi,sisi。silber……


    “滴答”,“滴答”,舊懷表的指針顫顫巍巍地走,那聲音和那年她給他時一模一樣。


    “湯姆,這是我最值錢的東西了,我把它交給你,你一定要替我保管好啊。”


    他把懷表揣了迴去,站起來。這個舉動並沒有引起那兩人的注意——他們又抱到了一起,吻得渾然忘我,全然沒發現旁邊有個人一直在看著。他不著痕跡地繞到礁石背後,無聲放了個咒,將附近的聲音統統放大,又仔細地濾去水聲風聲和鳥叫聲。這是個精細活,他做得不緊不慢,有條不紊,隨後對自己又施了一次滅幻咒,檢查身體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之後,才緩緩繞出去,迴到剛才的位置。


    *區的十三號角落蜘蛛網實在太多,不過今晚一定要破例去一次,那裏最好有這樣一本書,上麵記載著百發百中並且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死咒——他這樣想著。


    silber的脾氣還是那麽火爆,她竟然拿靠枕砸格林德沃。如果把那個枕頭換成同等大小的石頭,滋味肯定很美妙。


    可惜靠枕終歸也隻能是靠枕,她又被逮過去了。她這迴終於曉得了反抗——雖然沒起到甚麽效果,他稍稍活動了一下僵痹的身體,換一隻手拿魔杖;在褲側擦了擦手心握出來的汗,又咽下一口唾液潤澤幹澀的喉嚨,這時才發覺,嘴裏從剛才起,一直都很苦。


    “晚上的南瓜汁一定要加糖。”他想。


    現在這個時間點,也差不多該迴去了,在這裏又不能做甚麽,目前做甚麽都是以卵擊石,他還沒那麽蠢。


    他一邊如是作想,一邊留在原地,跟一塊礁石似的就那麽靜靜待在那裏,自我煎熬地聽,自我煎熬地看,其實這也挺蠢的。


    很快他便慶幸自己沒有離開,他聽到了許多匪夷所思的,對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


    原來,她並不是不告而別。


    他又繞迴了礁石後麵。格林德沃站了起來,他要召集聖徒,他急著把silber帶迴去。客觀來講,他認為這舉動十分明智,換成是他也會這麽做——盡快把這女人弄迴去,找個沒人能覬覦的地方關起來。


    格林德沃果真如傳聞一樣囂張,他竟然公然在英國的地界放出了聖印。夜色泠泠,新月如鉤,巨大的圖案在他頭頂的天空霍然綻開,金色的光芒頃刻與月光交匯在一起,在他透明的身體上投射出一道道色調詭異的條紋。


    隨著越來越多的黑巫到來,濃鬱的黑魔法氣息毫不內斂地在整片海灘上彌漫開,他陷入了極度危險的境地,卻又對那股肆無忌憚的霸道的力量無比沉迷。舊懷表緊貼著他的心髒,滴答滴答的走,時針已經指向八點,這注定是影響他一生的一天。


    空中出現了不少奧羅,他們被聖印吸引而來,卻又因格林德沃的在場而不敢靠近,他鄙夷地看了眼那群躲得遠遠的白巫,將視線投迴到場中,眼神漸漸被瘋狂和熾烈充滿。


    格林德沃就像換了一個人,獨獨麵對silber時他隻是個普通的男人,或許比普通男人英俊一點,再迷人一點;而此刻他的身上卻多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那是種奇特的光輝,令人不由自主想對他下跪臣服,是強大的實力所鑄,多年身居上位所煉,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強烈震懾。


    他不得不將眼簾垂下去,太過灼熱的注視必定會被格林德沃察覺。收身迴去,深深唿吸——他現在需要冷靜,今後的計劃也是同樣,必須一步一步完美製定,實施起來不能出任何差錯,這將會花費大量的時間,不過不要緊,他有的是時間。


    他想他真的應該走了,卻在這時,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飛快地往他這方跑來,未及幻影移形,那個戴著銀麵的少女已經出現在他的麵前;他頓時就恍惚了片刻,兩人此刻近得是那樣的不真實,那是近在咫尺,伸手可觸的距離。


    他用了滅幻咒,肉眼極難辨出他的存在,然而如此之近……


    灰棕色的眼睛驀地大睜,她張了張嘴,就要驚唿出口,一道昏迷咒擊中了她。


    少女向後倒去,他下意識拉住她的手,觸碰到她的那一瞬,腦子裏有一根弦“錚”的就斷了,而她的身體仍在軟軟下滑,他便又下意識攬住了她的腰,刹那間,所有壓抑在心底的東西不顧一切地破湧了出來,以摧枯拉朽之勢,霎時就將理智撕成粉碎!


    終究,他隻是一個人。理智永不崩傾的那是神,這個世界沒有神。


    他抱著她,沒有猶豫和掙紮,隻是那樣貪婪地抱著、看著她。


    “sisi。”


    是格林德沃的聲音。他摟緊了她,仿佛這輩子都不會放手的那樣緊。


    格林德沃是強大的,近乎高山一般的存在,他擁有一夜夷平薩卡拉,淹滅整座開羅城的恐怖實力,一整國巫師是他的軍隊,任憑他差遣,奧羅們懼怕他,他們隻敢躲在遙遠的天邊偷偷張望,幾十個畏縮的黑影,在月白中微若蚊蟻。


    “sisi。”


    ……


    “沙,沙,沙……”


    腳步輕踩細沙。終於,他從那塊藏身至今的礁石後麵,緩緩走出去了,從此,再也不能迴頭。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對此一直深以為然,那些黑巫決計料不到他幻影移形的去向其實就在他們身後——那座懸崖的另一邊,一個被海水灌滿入口的岩洞裏。不過他們遲早會找來,說不定來的會是暴怒中的格林德沃本人,那也不是他現在可以操心的了。


    洞內的空氣潮濕而陰冷,周圍都是漆黑嶙峋的礁石和峭壁,一小束月光從狹窄的洞口投射進來,光線十分昏暗,那是因為他已經沒有了釋放一個熒光閃爍的多餘的魔力。


    他現在僅存的魔力還可以支撐兩個魔法。


    赤褐色的魔杖握在手中,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長,紫衫木,鳳凰的尾羽,奧利凡德當年曾說它擁有極強大的力量,他將它抬了起來,點上silber流血的肩膀,她正安靜地躺在他身旁那塊平整的大石頭上。隨著一句低聲的咒語念出,流血漸止,那道被匕首刺出,其後又因幻影移形而迸得更開的傷口緩緩愈合上了。


    現在,他還能使用一個魔法。


    背上被蠍刺捅出來的傷口痛得鑽心,他剛才伸手摸了一下,流出來的血液粘稠而帶著惡心的氣味,顏色是詭異的紫黑,分明帶著劇毒,而毒素正在他的體內飛速蔓延,蠶食著他的生命力與魔力。


    他揭開silber的麵具,看著她那張熟悉的,卻與記憶完全不同的臉,咧嘴笑了。赤褐色魔杖點上她的額頭,最後的魔力從體內匯聚到杖尖,化作一道黑光沒入她的身體:“一忘皆空。”


    以賽亞書有曰:“錫安必因公平而得蒙救贖,其中歸正的人,必因公義而得蒙救贖。”


    錫安即是耶路撒冷,它在聖經中象征神的百姓,而這句話說的便是:“神以公平救贖它的百姓,它博大而無私。”


    對此,他至今記憶猶新。


    因為從七歲起,巴拿督的嬤嬤們便會領著他們一群小孩到教會去,誦經唱詩給那些衣著光鮮的老爺太太們聽。他總是被推到最前麵,因為他生得漂亮討喜,口齒也很伶俐,總能將那些大段大段枯燥的經文背得不差一字;如果能讓老爺太太們滿意,拋出幾個便士給嬤嬤,他當天的晚餐或許會比別人多半個餅。


    “錫安必因公平而得蒙救贖,其中歸正的人,必因公義而得蒙救贖。”他的手背在身後,揚著童稚的臉,麵帶乖巧的笑,內心嗤之以鼻。


    這世界有的人無父無母低卑貧窮,有的人卻生來為王享盡富貴,如果這就是神所謂的公平,他不信。他不信神。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HP]於是我統治了世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侃侃千湄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侃侃千湄並收藏[HP]於是我統治了世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