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裏,安在濤和劉彥兩人正準備翻雲覆雨間。(.)突然聽見客廳的電話鈴聲響了。劉彥起身要去接,卻被安在濤輕輕扯了迴來,嚶嚀一聲又淪陷在安在濤上下其手的愛撫中。


    歸寧一中副校長夏蓮的辦公室裏。


    寧立剛已經調任縣教育局局長,新任的歸寧一中校長還沒有正式任命下來,所以隻有副校長夏蓮來主持工作。學校裏突然生了這種事情,夏蓮望著眼前這兩個已經高考完畢的男生,又望了望坐在另一側神色蒼白的兩個女生,皺緊了眉頭,暗暗叫苦,與幾個老師麵麵相覷。


    孫剛捂著肩膀嘶嘶呻吟著,眼神憤怒地盯著竹子,心裏暗暗打著主意,該怎麽報複迴來。雖然現在聽說竹子是安在濤的妹妹,但作為孫穀的兒子,孫剛根本就不把竹子放在眼裏。在他的心裏,他老爹就是歸寧的皇帝,一個縣委副書記算個鳥!


    “臭丫頭,等出了校門,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夏蓮苦笑了起來。孫剛是縣委書記的兒子,這學生猖狂慣了,學校裏的老師心知肚明但卻都裝著糊塗。隻要他別鬧出大事來也就聽之任之了,好在他高三畢業馬上就離校了。但沒想到,他今兒個還是又鬧騰了起來,別的女生也就罷了,好好安撫兩聲就算了,但卻是安書記的妹妹。


    既然兩個都惹不起,那就不如將皮球推給他們去。


    夏蓮先是給孫剛的母親趙明慧打了一個電話。趙明慧聽說兒子在學校負傷,立即就急了,在電話裏嚷嚷了好半天,才掛下電話表示會馬上趕過來。


    而夏蓮給安在濤家裏打電話的時候,卻沒有人接。問了問竹子安在濤的手機號碼,又撥打了過去,竟然還是沒人接。


    夏蓮無奈,隻好作罷,準備一會再打。


    ……


    ……


    趙明慧急火火地趕了過來,闖進了夏蓮的辦公室。見自己兒子歪著身子坐在那裏,肩頭處雪白的t恤上有絲絲血跡滲出,不由大為心疼,撲了過去輕輕掀開t恤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


    整個肩頭都已經青紫紅腫起來,一道血印子觸目驚心!


    趙明慧這個兒子從小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種委屈,她不由輕輕俯身為孫剛吹了吹傷口,然後霍然起身來憤怒地盯著竹子和顧曉傑,吼道,“是誰打傷了我兒子?說話!”


    顧曉傑畏懼地掃了趙明慧一眼,不敢說話,趕緊垂下頭去。夏蓮尷尬地笑著剛要說什麽。卻聽竹子緩緩站起來,大聲道,“是我,但是,是他先欺負我們的,他要非禮我,我躲不過去了才反抗的!”


    趙明慧臉色漲得通紅,突然狠狠地揚手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


    啪!


    一聲脆響過後,竹子踉蹌了一下,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她捂著左邊的臉頰,憤怒地瞪著趙明慧,沒有哭,咬牙大聲道,“你憑什麽打人?你兒子是個臭流氓!”


    趙明慧見一個小女生竟然敢這麽頂撞自己,頓時心裏的怒火就更加的旺盛起來,她衝過來又要打竹子,卻被夏蓮死死地拉住了,“趙大姐,您也消消氣,消消氣!她還是個孩子,您別這樣。(.)別這樣!”


    趙明慧使勁摔著夏蓮的手卻沒有甩開,她怒聲道,“看她下手這狠勁,好一個毒辣的小丫頭片子,我就替她父母教訓教訓她!夏校長,你別護短,我兒子被人打成這樣,又是在學校裏,你們學校也有責任!我馬上就給公安局打電話!小小年紀,行兇傷人,這還了得!”


    說完,掙脫夏蓮的手,趙明慧掏出手機來沒打11o而是給公安局值班室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夏蓮本來想跟她說說,“這是安書記的妹妹,你們是不是互相讓一步,把這事兒抹過去就算了。”但趙明慧如此霸道,夏蓮根本來不及說話,心裏也自是很惱火。


    她心道,就你這種不學好的兒子,挨打也算是一個教訓!


    公安局值班室聽是縣委書記的夫人親自報案,說是縣委書記的公子被人打了,哪裏還敢怠慢,趕緊就出了警。


    夏蓮一看苗頭不對,趕緊讓另外兩個老師護住竹子,自己跑出辦公室去又給安在濤打手機。


    安在濤和劉彥歡樂了一迴。剛完,安在濤將渾身酥軟無力的劉彥橫抱在懷裏,兩人都赤著身子要去洗澡,突然聽到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劉彥慵懶嬌羞地瞥了他一去接起來,別耽誤了正事,萬一是張書記的電話呢?”


    安在濤一驚,心道也是。他輕輕放下劉彥,輕輕在劉彥挺翹的豐臀上拍了一記,“去,你先去洗澡,我接個電話就來!”


    劉彥紅著臉跳了過去,趕緊一頭鑽進了衛生間裏,打開了淋浴的噴頭。


    安在濤接起手機來,“你好,我是安在濤。”


    “安書記……”夏蓮急匆匆地將事情的大概意思說了一遍,安在濤大驚,立即喊了一嗓子,“夏校長,你給你看好我妹妹……!”


    ……


    ……


    劉彥和安在濤開車飛奔歸寧一中。安在濤直接將車開到了歸寧一中的辦公樓底下,見樓底下已經停了一輛警車。


    兩人跑上了二樓,一陣風地衝向了夏蓮的辦公室。


    夏蓮的辦公室裏,幾個警察正在麵色尷尬地站在那裏,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而這個時候,趙明慧已經知道了這是安在濤的妹妹,心下也自是有些後悔鬧大了。


    正在尷尬間。安在濤和劉彥衝了進來。


    竹子一看到安在濤和劉彥,頓時委屈地哭了起來,一頭撲在了安在濤的懷裏。


    “竹子,不哭,不怕!”安在濤俯身望著竹子清秀的臉頰上紅腫起來的五個手印,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輕輕撫摸著竹子的臉頰,低低道,“竹子,不哭!”


    劉彥見竹子竟然被人打成了這樣,氣得嘴角都抽搐起來。她大步走過去。一把將竹子從安在濤的懷裏拉過來,抱著她俯身輕輕安撫著激動的竹子。


    聽竹子哽咽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安在濤陰沉沉地盯著趙明慧,大聲道,“你可是聽清楚了?是你兒子先非禮女生,我妹妹萬般無奈之下才反抗的!”


    安在濤幾步就竄了過去,左右手一分將幾個警察推到了一旁,嘶啞著嗓子沉聲道,“趙明慧,你不但不管教自己的混賬兒子,竟敢打我妹妹?”


    趙明慧臉色有些蒼白,孫穀雖是縣委書記,但這安在濤一向也是很強勢很難纏――況且孫穀目前正處在這種關鍵時刻,自己兒子竟然調戲了安在濤的妹妹,挨了打不說,而且自己還動手打了她……


    她搓了搓手,勉強一笑,“小安書記,一場誤會啊,嗬嗬,嗬嗬!算了,都是一些孩子,我們做家長的就不當真了。”


    安在濤冷笑一聲,突然揚手狠狠地扇了過去。


    啪!


    安在濤一個巴掌將趙明慧扇了一個趔趄,嘴角都扇出了血跡。趙明慧捂著臉頰,驚怒地後退了兩步,喊道,“安在濤,你瘋了嗎?”


    辦公室裏的幾個警察也好,夏蓮和幾個老師也罷,還有孫剛和那個男生,都驚呆在了當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安在濤這個縣委副書記竟然當眾扇了縣委書記老婆一個巴掌!


    “趙明慧,這一巴掌,是我替我妹妹扇的。你不要這麽看著我,你不是報警了嘛,有本事讓他們把我抓進局子裏去!”安在濤微微上前一步。怒吼了一聲,“趙明慧,你欺人太甚,你竟敢打我妹妹!”


    安在濤這迴是真的憤怒了,憤怒到一個幾乎要失去理智的程度。自己的妹妹被她的兒子調戲羞辱,又被她毆打,他心裏的怒火已經熊熊燃燒起來,再也無法熄滅。


    什麽圓滑世故,什麽八麵玲瓏,什麽患得患失,都去他娘的!


    夏蓮和一個警察過來拉住安在濤,低低勸道,“安書記,您先別生氣,消消氣!”


    安在濤憤怒地擺了擺身子,吼道,“給我滾開!”


    夏蓮和那個警察顫抖了一下,趕緊都悄然鬆開了手,退到了一旁。


    安在濤又往前走了一步,冷冷地望著站在母親身後目瞪口呆渾然忘卻了肩頭傷痛的孫剛,這小子腦袋一時間有些短路。


    安在濤上前去一把推開趙明慧,狠狠地揚手扇了孫剛一個巴掌,“你這個不學無術的混賬東西,你敢動我妹妹,小子,你死定了!”


    趙明慧驚慌失措地撲了過來,護在了孫剛的麵前,哭喊道,“安在濤,你想要幹什麽?你瘋了嗎?你們這些警察,眼睛都瞎了嗎,沒看到他打人啊!保護我們娘兩個迴家,我們迴家!”


    安在濤啐了一口唾沫,“趙明慧,你給我記住,這是你們逼我的!好了,我就是打了你們娘倆個了,你大可以迴去向孫書記訴苦!不過,這事兒沒完――公安局的這幾位同誌,我現在先陪我妹妹去醫院看傷,明天一早我會帶我妹妹去公安局報案!這小子當眾調戲羞辱女生,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


    ……


    安在濤和劉彥帶著竹子揚長而去。


    公安局的人趕緊迴去向局裏匯報了此事,韋之見聽完匯報後,嘴角忍不住微微浮起一抹笑容來,心裏漸漸樂開了花:孫穀啊孫穀,你這迴真的是完蛋了。你惹誰不好,非要惹他喲――問題是他手裏……


    想到這裏,他冷笑了一聲,“活該!”


    趙明慧母子狼狽地迴到家裏,孫穀聽說後大雷霆,不過沒有罵安在濤,而是痛罵了老婆孩子一頓。這個時候,他正在焦急地等著京裏的迴應,可這臭婆娘和混賬孩子卻在這個節骨眼上給自己添亂子!


    他幾乎是咬著牙吼道,“被人打了活該,丟人現眼的東西!趕緊給老子滾進房間去……”


    安在濤,你好大的膽量!你瘋了!


    孫穀心神不安地在客廳裏轉著圈圈。安在濤當眾打了自己的老婆孩子,這是對他這個縣委書記權威的最大挑釁,如果不是現在,他自然是不會放過安在濤,但如今――


    想來想去,最終還是覺得自己的前程重要大於天,他還是暗暗按下了火氣,準備暫時不再追究。一切等自己的位子保住再說。


    他很清楚,上一迴他突然任命封韜為開區組織科長,既是報複又是一種試探。見安在濤當時忍下了,他就鬆了一口氣。安在濤的表現足以說明,他不準備趟這渾水。可現在,如果因為這兩個巴掌就跟安在濤撕破臉皮,能不能挽迴麵子還在兩說,可一定會因此將安在濤徹底推到了冷梅一邊。


    一旦安在濤跟冷梅結成了攻守同盟,那他的日子就會變得更加難過。縱然他有些“小動作”,也無法施展。


    孫穀的羞憤漲紅之色已經漸漸蔓延到了脖子底下,肩頭都有些顫抖。他為官接近2o年,這還是頭一迴忍受如此之大的羞辱。


    在孫穀看來,安在濤打也打了,氣也該消了。而自己的保持沉默,也算是給足了他麵子。但讓他暴怒的是,安在濤竟然沒有就此算完,第二天一早居然帶著竹子去公安局報案去了。


    ******************************


    在有心人的惡意傳播下,縣委副書記安在濤扇了縣委書記老婆兒子各一巴掌的消息,以及縣委書記兒子調戲縣委副書記安在濤妹妹被打的消息,不脛而走,在最短的時間裏傳播到歸寧縣城的每一個角落裏。


    得知了這個消息,冷梅先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旋即又心頭恍然。她跟安在濤住在一個樓上,雖然平日裏並沒有過多來往,但她畢竟是女人心細,也早已看得出安在濤跟他的妹妹感情非常好,知道竹子在安在濤心裏的位置非常重要。


    自己的妹妹被調戲羞辱還挨了打,安在濤要是不暴怒,他就不是一個男人了。冷梅冷冷笑著,心頭盤算著,臉上的冷漠竟然緩緩退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驚喜。


    她覺得,她太感謝孫穀家裏這位紈絝無恥的公子哥了。竟然在這個時候,觸怒了安在濤的逆鱗……孫穀會不會因此跟安在濤鬥了起來?


    冷梅搖了搖頭,覺得不會,可能性不大。但孫穀沒有反應無所謂,安在濤時下已經擺出了一副跟孫穀“決戰”到底的架勢,這是冷梅所迫切需要看到的。


    一念及此,她忍不住站在自己家的客廳裏格格嬌笑了兩聲,笑聲是這樣的得意。


    想了想,她竟然出去市買了一些補品和禮品,提著就上了樓。她敲開了安家的門,安在濤見是她,心裏冷笑一聲,臉上卻淡淡地,“冷書記?”


    “安書記,我聽說你妹妹受傷了,過來看看她,嗬嗬。”冷梅笑吟吟道。


    “冷書記這麽客氣,嗬嗬,請進。”


    見這女人竟然心裏歡喜到一個往日冷漠冷豔盡去的程度,安在濤忍不住暗暗搖頭,心道,“你高興得還是太早了!”


    ……


    ……


    就在冷梅進門之前,安在濤從省裏肖那裏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京裏有一個肖書記的老同事親自打來了電話,讓肖書記關照一下歸寧縣的孫穀。這話雖然沒有明說,但官場上的事情,還需要明說嗎?


    肖作年是一個非常念舊的人,一時間倒也不好意思拒絕這位老同事,想了想也不是什麽大事,就答應了下來。完了,肖作年的秘書就給張鵬遠打了一個電話,拐彎抹角地說明了肖書記的某種意思。


    張鵬遠心裏大驚,盡管在這一瞬間更加重了對於孫穀的厭惡和憤怒,但卻無可奈何。省委肖書記已經開口了,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動孫穀了。不要說現在,就算是在以後幾年中,他都不能再動孫穀。


    安在濤得到了這個消息,心裏咯噔一聲,但卻更加重了要搞掉孫穀的決心。


    如果自己沒有跟孫家鬧了這麽一出,他倒也樂得看孫穀穩固自己的位置。但現在,他和孫穀已經勢成水火不可兩立,不要說他心裏根本就放不下竹子被調戲羞辱的事情,就算是他能放下,有了省委書記“撐腰”的孫穀,在穩固了自己的地位之後,就會像隻瘋狗一般地向他反撲過來。


    確切地說,因為一場意外,形勢生了微妙的變化。現在的安在濤,比冷梅更迫切地要弄掉孫穀。在這件事情上,安在濤完全暗暗占據了主導。


    但安在濤當著冷梅的麵,卻不會表現出什麽來。麵對冷梅的試探,他仍然是老一套,迴應得滴水不漏,以至於冷梅最後還是鬱鬱而去。


    望著冷梅離去的背影,安在濤嘴角抽*動了一下,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平和的神色漸漸變得極度的陰沉和冷厲。


    他緩緩走迴到沙上,將竹子打迴了房間裏看書。經過了這麽一件事後,竹子她們組織的旅遊自然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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