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執事在大殿裏列隊排好,恭迎凡逐愈和月嘟嘟進來。


    凡逐愈和以往一樣聽執事們稟報,他們以為今天隻是提前上朝而已,沒有多想。


    快要退朝時,凡逐愈突發進入主題,「嘟嘟開始修煉異術,不過才低階,各個執事今天沒什麽大事,陪嘟嘟切磋切磋如何?」


    眾執事誠惶誠恐的躬身謝絕,「微執惶恐。」


    執事們也是個精明的人,話雖然說是切磋,但要是他們受到攻擊,能還手?肯定不能!


    不能還手白挨揍!這才是切磋的真正意思,誰會聽不懂!


    凡逐愈牽著月嘟嘟下台,不給他們拒絕的機會,「無礙,隻是切磋而已。」


    凡逐愈坐迴冰椅,一臉寵溺的看著月嘟嘟如何大顯身手。


    眾執事瘋狂退後,沒有一人敢站到前麵去。


    「來嘛來嘛~~」月嘟嘟很熱情的朝眾執事招手,讓他們盡情的和她切磋。


    凡逐愈隨手一揮,一名其貌不揚但卻身強體壯的執事不受控製的走出來。


    怎麽迴事!本執不想出來的!


    「多多指教~~」月嘟嘟很禮貌的先打聲招唿。


    執事死命的搖頭,但是腳步也沒有停下。


    月嘟嘟有模有樣的凝神靜氣,然後抬起白嫩的手指優雅的劃動空氣,慢慢的,她的指尖縈繞淡淡的銀色煙霧。


    執事們見到那樣東西,嚇得兩腿發軟。


    「懲決印!天啊!嘟嘟姑娘竟然會懲決印!我該不會眼花了吧。」


    「沒有,這就是懲決印!怎麽辦,我們今天是逃不了了嗎?」


    「我就說不會有什麽好事,你看看吧。」


    「……」


    眾執事退到門口,想跑又不敢跑。


    懲決印是凡逐愈才會一種蓋世神功,被懲決印打到的人不會死,但是會在心口上留下一種奇怪的印記,每當印記發黑,人會生不如死。


    如果沒有留下印記隻被懲決印打到,要麽痛昏三年五載,最嚴重的是修為盡失。


    總之這是一種人見人怕的絕技!


    那個執事看到銀色的煙霧,嚇得精神恍惚,他聽到了眾執事的惋惜聲,很快迴神,他見月嘟嘟朝他笑,心都涼了半截,在恐懼的驅使下,他冒著生命跑開。


    「不要走嘛~~嘟嘟會很溫油的~~」月嘟嘟開心的追著那個執事,手上的煙霧時聚時散,控製的不是很穩定,其他執事怕被殃及,月嘟嘟一來就馬上跑開。


    大殿一片吵雜,眾人跑來跑去,嚇的要命。


    月嘟嘟不知道她昨晚學的是什麽術,隻聽凡逐愈說是對付壞人專用,她就單純的以為是普通的異術。


    那個被追的執事不停的求饒,細看還能發現他老淚縱橫。


    究竟是做錯了什麽要被抓來切磋?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


    「不要跑嘛~~嘟嘟真的會很溫油的~~」月嘟嘟舉著煙霧,溫柔的勸說執事不要逃跑。


    凡逐愈斜靠在冰椅上看月嘟嘟開心,等她跑的差不多才提了一個建議,「嘟嘟,所有執事都是你的切磋隨手,你可以找其他執事,嘟嘟找到誰那就和誰切磋。」


    那些看戲偷笑的執事們聽到這話頓時萬念俱灰,一迴頭,發現殿門不知何時被關上。


    再迴頭。


    發現月嘟嘟兩眼放光的看著他們。


    眾執事二話不說,立即開跑,都怕被月嘟嘟逮到。


    「不要走~~」月嘟嘟拔腿就追,執事們怕的要命,在大殿裏跑來跑去,更有不少執事抱著柱子往上爬。


    執事們雖然有了年紀,但是為了不讓自己中招,他們的腿腳變得非常麻利,月嘟嘟追了很久都沒追上。


    月嘟嘟很快發現了柱子,跑到柱子底下勸說,「你們下來~嘟嘟真的會很溫油的~~」


    柱子上麵的執事死命搖頭,苦苦哀求,「嘟嘟姑娘,我們都一把老骨頭了,你就大發慈悲放過我們吧,求求你了,我們真的切磋不起啊。」


    「我們隻不過是文執,經不起折騰的,那邊有很多武執,他們身強力壯不怕痛,你去找他們吧。」


    「對啊對啊,他們比較厲害,嘟嘟姑娘就找武執切磋吧,求你了。」


    「……」


    執事們抱著柱子死活不下來,武執那邊聽到這些話,打發雷霆。


    「你們這些死文執,平日讓你們修煉又不修煉,現在竟然怪我們!」


    「嘟嘟姑娘,你別聽他們的,我們的體質都差不多,他們足以和你切磋,你放心的找文執那些混帳!」


    「……」


    兩邊吵吵鬧鬧,月嘟嘟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凡逐愈隨手一揮,柱子上的執事們全都迴到地麵,所有執事都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推到一起,供月嘟嘟隨意挑選。


    眾執事知道逃不過,隻好雙手握緊,祈禱月嘟嘟不要選到他們切磋。


    月嘟嘟繞了一圈,指著一位最不驚不懼的執事說道:「那就這位叔叔好了~~」


    眾人齊齊看向月嘟嘟指的那個人,發現那人竟然是卞執事。


    他們愣了一會,立即後退,讓卞執事一人站在前麵。


    「那嘟嘟姑娘就出招吧。」卞執事看不起月嘟嘟指尖那點銀色煙霧,那種程度隻不過是一重一階,是最低的水平,被打到最多就痛幾下,不會留下印記也不會昏迷。


    「好~~那嘟嘟開始了~~」月嘟嘟很有禮貌的迴道,說著,繼續運轉內力。


    卞執事雙手負後,不屑一顧,連抵抗都不準備抵抗,十分囂張,「請。」


    「嘟嘟來了~~」月嘟嘟朝自己的手唿了唿氣,她再次凝神,語調逐漸升高的說了嘟嘟嘟嘟,緊接著她指尖的銀煙以肉眼看的見的速度變濃鬱。


    「不是一重!」卞執事看清煙霧後發現重階不一樣,下意識的想要抵擋,但是銀煙已經襲來,重重的砸到他的心口處。


    下一秒,卞執事被甩到殿門,到底之後捂著心口發出痛苦的叫聲。


    眾執事見此全都心驚膽顫。


    月嘟嘟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自己也很震驚,她見卞執事痛苦,跑過去關懷,「你還好麽?會痛痛麽?嘟嘟輕輕的了~~」


    月嘟嘟之前對石頭使用了很多次,但石頭就動了一下,凡逐愈和她說不會讓人太痛苦,她剛剛才敢隨心所欲的出招,卻沒想到她隨意一招竟然能產生如此大的效果。


    卞執事聽到月嘟嘟的聲音就毛骨悚然,他連連退後,翻身背對著月嘟嘟。


    心頭的疼痛異常讓他感覺不對勁,他往心口一看。


    發現心口有個黑色印記,萬般驚恐。


    怎麽可能!低階的懲決印怎麽可能打的出印記?她一定打不出。


    一定是尊主!


    卞執事有了一個驚恐的猜想,他猜測是凡逐愈在月嘟嘟出手之際暗中對他打了印記。


    平時他事事小心,無法讓異士尊主抓到把柄,異士尊主不能光明正大的懲戒他。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親眼看見月嘟嘟出的手,即使被列印記所有人都隻會以為是月嘟嘟所為。


    「可惡!」卞執事捶胸頓足,這些年他一直小心,最近更是謹慎,以為能安全脫身,卻不想在脫身前會被月嘟嘟擺了一道。


    早就說這個女人不簡單!不然怎麽可能接近的了尊主,汲狐狸竟然說她翻不起什麽大浪,自己連執事之位都被她弄沒了,還敢說翻不起大浪!


    卞執事再也不敢看清月嘟嘟,畢竟麵目猙獰的人他更怕月嘟嘟這種天然天真的人,因為這種人的心思最難看透,想做什麽,誰也無法預料。


    凡逐愈一直保持看戲的姿勢,縱容月嘟嘟隨意拿執事們練手,他剛剛並沒有暗中幫月嘟嘟。


    月嘟嘟突然間提升重階也讓他嚇了一跳,從卞執事的反應來看,他感覺月嘟嘟打出了印記。


    月嘟嘟目前控製還不怎麽穩定,存在概率極低的打出印記的機會,但是這個機會非常渺茫,如果真被月嘟嘟打到,那也隻能恭喜卞執事「運氣好」。


    卞執事骨頭比較硬,受不了狼狽,即使痛的要命,也還是站起身,假裝沒事,「謝嘟嘟姑娘指點。」


    月嘟嘟跟卞執事沒有感應,他表現的沒事,她也就以為他真的沒事,於是又去找其他執事切磋,「不要走~~嘟嘟很溫油的~~」


    眾執事見卞執事剛剛被打飛,更加害怕,畢竟卞執事可是在場功力最高的人,連他都被打飛,他們哪裏受得了。


    大殿裏再次上演追逐,月嘟嘟的體力很好,很快追上那些跑不動的文執,她也和剛剛那樣出擊。。


    不過威力沒有剛剛的大,大部分執事都隻是感覺到痛,少部分痛昏。


    從天剛亮鬧到辰時,執事們都筋疲力盡,大多數人是被月嘟嘟嚇得心累。


    月嘟嘟切磋完後跑迴高台,「逐愈逐愈~~」


    凡逐愈寵溺一笑,起身將月嘟嘟架起,狠誇一頓,「嘟嘟又進步了,很好很好,這樣一來,嘟嘟以後遇到壞人也不用怕。」


    「唿唿~~」月嘟嘟擦了擦汗珠,感覺良好,「嘟嘟很努力的,累死了~~」


    「嘟嘟最努力。」凡逐愈心情大好,帶著月嘟嘟離開主殿。


    執事們遭罪,他非但不同情,反而明著鼓勵月嘟嘟,執事們也苦不堪言。


    慕執事,政宗執事,汲驟柏三人跟著離開,其他執事都累癱在大殿,卞執事全身都還劇痛,他挺直身板走出凡仙殿迴自己的府裏發泄痛苦。


    月嘟嘟有了功力,迫不及待的跑去漠山跟小夥伴們分享,大夥都為她高興。


    月嘟嘟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冰薩和六頭巨蟒以及塔利蠻,於是去森林外層找他們。


    森林外麵,此時正在發生一件大事。


    冰薩的屋子被碾壓的粉碎,周圍有許多火焰,冰薩和塔利蠻被困在火裏。


    「吼吼——」六頭巨蟒目眥盡裂,出於暴動狀態,無法控製,它不停的噴火,紅蟒不停的噴水撲火。


    兩傢夥互相攻擊,底下的兩人一會被火燒,一會被水澆,還夾在兩傢夥中間,無法逃離。


    「蠢蛇!」冰薩怒斥六頭巨蟒,但是迴應他的卻是一條甩動的尾巴。


    紅蟒攔住六頭巨蟒的攻擊,以它正常的戰鬥裏,六頭巨蟒肯定不是它的對手,但是它要護著兩個人,無法專心,不得不破例開口說話,「沒用的,它已經被蠱惑,現在失去理智,見誰都會攻擊,你們快走。」


    塔利蠻聽見紅蟒說人話,嚇得眼睛都瞪直了,「天啊!竟然還會說人話!這一定是是大守護者之一!」


    冰薩抓著塔利蠻的肩膀將她甩到安全地帶,他沒有走,三兩步就跳到裏頭巨蟒頭上,用力的敲它的腦袋,厲聲訓斥,「蠢蛇!竟然會被迷失心智,你是要蠢到什麽地步才甘心!」


    冰薩的話傳入六頭巨蟒耳朵裏,它有過一陣停止暴動的跡象,不過一陣風吹來,夾雜虛實難分的聲音,很快,它又開始掙紮。


    紅蟒為了鎮住六頭巨蟒,不讓它噴火燒毀森林,一尾巴狠狠的甩到六頭巨蟒的身上,將它打趴下。


    「退下!」六頭巨蟒背上出現一道血痕,冰薩一頭一皺,擋在六頭巨蟒前麵不讓紅蟒繼續攻擊。


    紅蟒看見冰薩眼裏閃過一抹鋒銳的金光,意識到自己出招過重,默默的呆在一旁不在攻擊,隻負責消滅六頭巨蟒噴的火。


    「蠢蛇!你還不快醒醒!」冰薩拉弓,不過沒有上箭,金弓亮起耀眼的金芒時他將無形的箭射出。


    隻聽見一陣空氣炸裂聲,六頭巨蟒眼裏的猩紅漸漸消失,很快恢復理智,但是它並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冰薩也不準紅蟒告訴六頭巨蟒。


    「蠢蛇!你都多大的蛇了!還這麽容易中蠱惑術!丟不丟蛇!」冰薩惱火的訓斥六頭巨蟒一頓,見它背上傷痕溢血,又氣又心疼。


    六頭巨蟒一頭霧水,還沒弄明白怎麽迴事就被劈頭蓋臉一頓罵,委屈的噘嘴。


    「你還敢委屈了!」冰薩迴頭一瞪,一邊數落一邊想辦法給六頭巨蟒包紮傷口,隻是那個傷口過大,藥不夠,也不好包紮。


    紅蟒早已感覺月嘟嘟來到森林,立即去找她過來幫忙。


    紅蟒接到月嘟嘟時凡逐愈突然離開,去向不明。


    月嘟嘟趕到六頭巨蟒,一去到就看見六頭巨蟒十二眼淚汪汪。


    「嫤嫤!」月嘟嘟看到那麽大的傷痕,心疼的要死,立即過去給它療傷。


    她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事情的大概,聽說蠱惑術時她腦海裏兀自浮現很久之前的麵容,非常不安,看到六頭巨蟒的樣子,她越發確信跟毒害鬃師的那些人有關。


    六頭巨蟒的傷很快癒合,不過被冰薩嫌棄後,委屈巴巴的,心情很不美麗。


    「嫤嫤,你是不是又見到他們了?」月嘟嘟心疼的抱著六頭巨蟒,目光暗淡許多。


    過了那麽多年,原以為終止的事情卻又開始,她不知道換了一個家之後小夥伴們是不是真的能安全,十分迷茫。


    六頭巨蟒搖頭,也很迷茫,「我不知道,我沒有見過別的人。」


    冰薩用力的按著六頭巨蟒的腦袋,恨鐵不成鋼,「蠢蛇!你肯定有見到什麽人,不然不可能中蠱惑術,你快好好想想,你這麽多腦袋幹什麽用的?」


    六頭巨蟒委屈的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麽人都沒看見。」


    冰薩被氣的不輕,但是更多的是在氣自己,他是漠山的守護者,卻被人潛入漠山,六頭巨蟒被暗算責任在他,但是他來到時六頭巨蟒已經暴動,而且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也探不到外來人的氣息,這個結果讓他很是頭疼。


    月嘟嘟有過一次經歷,心裏大體有數是跟毒害鬃師的那些人有關,但是那些人的主子已經被她解決,按理說不可能出現,其他手下也被滅的七七八八,至今和平無數年,應該要一直和平才對。


    「嫤嫤,請你再好好想想,一定要想出那個人,不然其他小夥伴以後可能又會被欺負的。」


    「可是……可是我真的沒有見到人,我隻看見了……。」


    「看見了什麽!」冰薩突然神經繃緊,靠近去聽。


    「一個符紋。」


    「什麽符紋?」


    「好像是……。」六頭巨蟒仔細迴想,這要迴答。


    「不用擔心。」凡逐愈突然出現,神色輕鬆的安慰他們,「本尊已經抓到人,現在正關押在凡仙殿。」


    「真的?」月嘟嘟唰的一下彈起,緊緊的抓著凡逐愈,迫不及待的想要見那個人,「逐愈抓到了?」


    「是的,本尊抓到了,嘟嘟不用擔心,這人本尊有用,留著他到時候找到他的幕後之人再做處置,今晚漠山這邊會換一批更加厲害的人防守,不會再有人進來,這段期間你們也都不要離開漠山。」


    凡逐愈叮囑小傢夥們和冰薩,幽鎏衛他全部調去守凡仙殿,才會讓人有可乘之機,但是今晚過後,連同漠山也會全方位安全。


    冰薩伸出金弓攔住凡逐愈,「那個人是誰?」


    「本尊會處理。」


    「告訴我,那個人是誰!若我不在漠山被人闖進來還好說,我在還別人闖進來,隻能說明那個人不是一般人,要麽是我家王尊那邊的人!要麽是你的人!究竟是哪邊的人!我必須要知道!」


    冰薩不依不饒,硬是要問出答案,凡逐愈對那人的態度明顯不一樣,不難讓人猜出不是外人所為。


    「逐愈~~你認識的是麽?」月嘟嘟感應到凡逐愈的為難,讀懂他眼裏那片複雜。


    他將人關押並不是想要揪出幕後黑手,而是那人凡逐愈認識,導致他不好下手,所以才關押起來等適合下手的人出現再交給別人處置。


    「嘟嘟,我們迴去吧。」凡逐愈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而是帶走月嘟嘟。


    冰薩內力一催,再次攔在凡逐愈麵前,厲聲質問,「告訴我是誰!」


    「想知道就自己去找答案。」凡逐愈還是沒有迴答,而是將冰薩送迴地麵。


    月嘟嘟迴到凡仙殿後一直追問凡逐愈關於那個使用蠱惑術的人,但凡逐愈一直閉口不談,總是變著方法哄月嘟嘟開心。


    月嘟嘟被哄了一天都不開心,最後入睡都負氣而眠。


    凡逐愈等月嘟嘟睡著後,給她開了很多壁障,隨後去了西庭。


    西庭一直以來是一個神秘的地方,有人說那是處置犯規異士的血腥地,又有人說那是凡氏一族的陵墓,又有人說那是關押重犯的地方。


    凡逐愈去到西庭後就消失不見。


    不久後,某個陰森的房子裏出現了他的身影。


    房間裏麵有陣法,裏麵坐著一個人,那人一看就是飽經滄桑。


    最引人矚目的是他的左手上刺著一個符紋。


    凡仙殿的符紋!


    凡逐愈走進房子裏後,站在那人的麵前,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話,「先尊的侍衛首領殷慚峻竟然還活著,還真是意外。」


    「住口!你這個冒牌貨!你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殷慚峻的反應很大,對凡逐愈的態度非常惡劣。


    凡逐愈不冷不熱的反問,「本尊是假的,哪誰才是真的?」


    殷慚峻一掌拍碎石桌,目眥盡裂的吼道:「你自己清楚你不是二皇主,竟然敢厚著臉皮占領凡仙殿,我不會讓你得逞!凡仙殿是凡氏一族的!你別想得到!」


    「你好像沒搞清楚狀況。」凡逐愈指著外麵,好心提醒,「想要占領凡仙殿的不是本尊,而是四大執事,那次血洗難道還沒有讓你吸取教訓?


    你身為侍衛首領卻縱容四大執事為所欲為,他們的野心越來越大,是你的失職引起的,你功力雖高,但卻受盡四大執事的愚弄,凡氏一族會被血洗,你有很大的責任。」


    「住口住口!我沒有錯!我盡心盡力的保護尊主和各位皇主!我沒有錯!你不是二皇主!沒有資格說我!」


    「本尊的確不是你的二皇主,不過本尊現在是凡仙殿的尊主!」凡逐愈瞳仁一縮,兩手握力成爪,墨發漸漸變銀。


    泛著晶瑩光澤的銀髮舞出幽美的弧度,那雙黑眸變成亮銀,那傾絕天地的風華,令人目眩。


    殷慚峻的情緒更加激動,用力咆哮,「我就知道!你是假的!你不是二皇主!」


    「是或不是又如何?當年四大執事篡位,凡氏一族遭到屠殺,你身為侍衛首領又做了什麽?不公平協議持續那麽久,你們又做過什麽解救那些無辜又飽受武者迫害的異士們?


    你們什麽都沒做,那次大戰結束後,你們什麽都沒做,四大執事以權謀私殘害異士,你們也視而不見,你們如此縱容四大執事,那就要承受他們野心膨脹後的後果。」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說凡氏一族活該嗎?」殷慚峻聽到此話,情緒更加失控。


    「難道不是活該?凡仙殿這麽多皇主,但凡有一人去解救無辜的異士,但凡有一個跟四大執事做鬥爭,都不至於弄到被血洗的慘況,


    可笑的是,四大執事陰險狡詐,他們的四個兒子卻很正義,他們為了解救那些異士險些葬送自己的性命,那個時候你們在做什麽?你這個侍衛首領又在做什麽?」


    凡逐愈眸光一凜,銀色的眸子泛起危險的波瀾。


    哀其不爭怒其不幸。


    這大概是凡逐愈此時的心情。


    那次大戰後,凡仙殿但凡有去嚐試改變或者補救,他們就不至於被四大執事血洗,但是到最後他們什麽都沒做。


    那次大戰,遍地都是無辜,某個胸懷天下的大人物怕凡仙殿受到牽連,拜託他來保護凡仙殿,他來到時凡仙殿已經血流成河。


    但盡管如此他還是盡力挽救,習慣一人清淨的他每日要麵對陰險狡詐的執事,還要處理一大堆破事,但他為了那些無辜的異士,他忍了。


    不公平協議不能改,他就在暗中保護那些被武者壓迫的異士。


    離開凡仙殿,凡仙殿會被血洗,他就犧牲了十幾年的自由。


    他不是凡逐愈,但卻是一個合格的尊主!


    「你知道些什麽!你這個外人知道些什麽!」殷慚峻氣到麵容猙獰,他錘著牆壁,忍淚吞聲的吼道。


    「你以為我們不想救那些異士嗎?你既然那麽清楚四大執事的事,那就應該知道他們背後的那個人,


    央律皇主,纖娥皇主,冰淩夫人都在那個人手上,你要尊主怎麽去救人?我們也不能出動,不然四大執事知道後會告訴那個人,到時候皇主和夫人都會死。


    你在凡仙殿住了那麽久有些事你應該也知道,尊主雖然有四個夫人,有很多皇主,但是事實上隻有冰淩夫人才是尊主夫人,隻有央律皇主,纖娥皇主,逐愈皇主,淳禾皇主這四位皇主才是尊主親生的。


    要是其他皇主和其他夫人被抓,尊主可能有其他辦法,但是冰淩夫人和那兩位皇主被抓,尊主根本沒有辦法,所以才選擇坐視不管,讓四大執事有可乘之機。


    但那也隻是表麵,驟柏,千景,宗政,清智他們四個不是去救異士了嗎?這是尊主的意思,我們哪裏什麽都沒做!即使在最壞的情況,尊主都沒想過讓那些無辜的異士受牽連。」


    殷慚峻想起久遠的那些事,淚流不止,他這個侍衛首領的確什麽都做不了,他想去救人,但是以他的能力難以闖入敵人的老巢,失敗的話還有可能會連累被挾持的人。


    他隻能在凡仙殿裏盡一些力,暗中幫助那些無辜的異士逃離,但這些幫助遠遠不夠,他又何嚐不自責。


    這個消息凡逐愈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雖然看了那個本子對凡仙殿的事情了解了許多,見到殷慚峻的第一眼就能認出他。


    但是這個隱秘的事,他並不知道,也不知道這看似普通的事情表麵下還掩藏著這些不為人知的事。


    凡逐愈拿出本子再次翻閱人物名單,這時候,才明白為什麽隻有前麵四個人有詳細的信息記錄,而且都有天寶這兩個字。


    因為這四個才是前異士尊主親生的!所以才會差別對待!


    殷慚峻見凡逐愈不說話,聲嘶力竭的朝他發泄怒火,「你這個冒牌貨,竟然冒充二皇主這麽久!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凡仙殿是凡氏一族!最後一定會迴歸到凡氏一族手裏。」


    凡逐愈不冷不熱的迴道:「要是沒有本尊,恐怕早已沒有凡仙殿,你以為本尊很喜歡待在凡仙殿?可笑,要不是閻帝可憐你們被捲入大戰,請求本尊來救你們,本尊現在還在神人境過的逍遙自在,哪裏需要麵對你們這群螻蟻!」


    凡逐愈說到後麵,那雙清澈的銀眸閃出寒芒,與生俱來的睥睨之態突然浮現。


    「閻閻……閻帝!你竟然認識神人境的閻帝?」殷慚峻聽到閻帝兩個字,渾身都在打鬥。


    這個人是世上唯一不能惹的人,他是真正一手遮天的尊貴存。


    神人境是個神奇的地方,神人遍地,神人是他們這些普通人無法理解的存在,他們外表是人,但是高強的能力卻突破人的極限,所以稱之為神人。


    神人境那個地方隻有神人才能進入,外麵的人都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情況,傳聞說像神明住的地方,跟外麵的世界完全不一樣。


    而統領所有神人的大人物就是閻帝。


    四國以前動亂,戰火連天,據說是他的一句話,他的手下就終止了戰亂,他的隨便一個手下一隻手就能毀滅一個國家,自那之後四國才開始永遠休戰,和平相處到現在。


    閻帝世間所有人敬仰的存在,無人能猜出他強大到什麽程度。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認識閻帝!天大的笑話!」殷慚峻完全不信,凡逐愈在他眼裏隻不過是個跟凡仙殿有關的篡位者,他很多年前就聽人說過新的異士尊主不是真的凡逐愈。


    但他一直沒有機會證實,直到他修煉到現在,化作暗衛潛入凡仙殿,他身上有凡仙殿的符紋,所以一直沒有人懷疑,他觀察了很長時間後當真發現凡逐愈跟以前的凡逐愈不一樣,他信了告密者的話。


    不過但他去找告密者時,告密者已經找不到,他也就繼續潛伏在凡仙殿裏,直到最近他有了新收穫,才開始有動靜。


    凡逐愈冷蔑的看著殷慚峻沒有反駁他的話,他眼神稍一用力,殷慚峻就不受控製的跪倒在地。


    「誰讓你來對古物使用蠱惑術?」凡逐愈漫不經心的弄碎殷慚峻腰間的掛墜,冷冽的語氣讓房子裏的溫度驟降幾度。


    殷慚峻咬緊牙關,死活不說,「要殺就殺,少說廢話!」


    「本尊不能破殺戒,否則可迴不去神人境。」凡逐愈冷笑,故意告訴殷慚峻一個秘密。


    殷慚峻聽到此話,果然眼前一亮,默默的記下。


    不能破殺戒!那就非逼你破不可,我才不信你是神人境的人,想要嚇唬我,沒用!


    「既然這麽嘴硬,那本尊隻好用個玩具。」凡逐愈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像金子卻又不是金子的東西。


    「真言石!」殷慚峻一眼就認出凡逐愈手中的東西,他很快就慌了,碰到真言石,即使自己寧死不說也會把實話說出口。


    「看來你也常用。」凡逐愈冷笑,髮絲繞住真言石,在殷慚峻躲閃之際,將掌中的另一顆真言石甩到殷慚峻的身上。


    殷慚峻很快中招。


    凡逐愈懸空而坐,鋒銳的髮絲在空中獵獵翻舞,他此時跟平時完全是兩個人。


    他的孤寂仿若沉寂了很長很長時間,他的冷漠比任何人都還要冷徹骨,看他一眼,就會感覺去到極地冰窟一樣。


    他的冰是從骨子靈魂透出來的冰!


    「誰讓你對古物用蠱惑術?」凡逐愈將殷慚峻定住,讓他無法輕生,隻能說實話。


    「我不知……是……。」殷慚峻剛想了斷,卻被凡逐愈束縛住,不想說的實話一下子到了嘴邊。


    他強忍著不說,臉憋紅,瞳孔撐大,非常痛苦。


    「沒用的,本尊用的可不是普通的真言石,你抵抗不了。」凡逐愈手掌一按,殷慚峻緊咬的牙關再度打開,說出了實話。


    「二……二皇主。」殷慚峻說出了一句非常驚人的實話。


    凡逐愈也對這個答案表示意外,他一直以為是其他的凡氏倖存,卻想不到會是第二位皇主,真正的凡逐愈!


    「凡逐愈還活著?」凡逐愈不冷不熱的問道。


    「是!二皇主還活著,雖然麵貌聲音跟以前都不一樣,但那個就是真正的二皇主!」


    「你什麽時候遇到的?」


    「很多年以前,那時候二皇主用別人的麵容跟我說你不是真的凡逐愈,我當時沒信,我想為尊主報仇,所以才潛入凡仙殿,雖然你用麵具擋著臉,當時那個時候我發現你和二皇主完全就不是同一個人,我迴去找二皇主時已經找不到他。」


    「那現在為何又讓你來蠱惑古物?」


    「我前不久又遇到二皇主,二皇主才派我來帶走古物,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古物以為二皇主是開玩笑的,直到前幾天親眼看到兩個古物,我才……。」


    「他為什麽要帶走古物?」


    「二皇主想要……。」


    「想要什麽?」


    「想要用古物奪迴凡仙殿。」殷慚峻用力的抵抗,但還是徒勞,將二皇主的野心如實的供出。


    「膽子不小,竟然敢動古物!」凡逐愈眼裏閃出寒芒,硬聲斥責。


    他以前所在的地方,也有很多小動物,他雖冷漠,但對每條生命都很重視,他從來沒有認為小傢夥跟人不同就把它們當成畜生。


    天荒守護者是守護人平安的善良存在,但在這些貪婪的人眼裏它們是畜生,是爭奪權勢的工具,是滿足他們好奇心的盤中餐。


    他一直在想這樣的人,哪裏值得守護者守護。


    他一直默默的保護各地的守護者,讓它們沉睡,卻不想醒來的那些又要捲入人的紛爭。


    有時候他甚至想滅了這些陰暗人,比起那些天真的小傢夥,那些心黑的人更配畜生這兩個字。


    「那他下一步想做什麽?」凡逐愈接著問道。


    殷慚峻牙關打顫,最後還是說出來,「二皇主想要帶走古物,加以訓練。」


    「訓練?訓練成攻占凡仙殿的兵器?」凡逐愈看穿二皇主的陰謀,所為的訓練都隻不過是自私的人類的說法,最終目的不過是為了一己之私。


    殷慚峻慚愧的低下頭,他並不是喜好殺戮之人,但他是忠臣,他現在隻有二皇主可以效忠,雖然他也明顯感覺二皇主跟以前不一樣,也不贊同二皇主的做法,但是這是他唯一能為凡氏一族做的。


    凡逐愈火氣一催,厲聲斥責:「你們以為你們是什麽人?區區螻蟻,竟然還想控製古物,古物若發怒,你們別想保住凡仙殿,無知愚蠢!你們除了貪婪還會什麽!


    你明知道他的目的,竟然還幫他蠱惑古物,要是凡仙殿以及其他地方被毀,你就是萬惡的惡人!你之前幫不上忙,算你無能!你若害得無辜人喪生,你就是罪大惡極的惡人!」


    殷慚峻也不敢示弱,「閉嘴!你這個冒牌貨!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二皇主也是為了凡氏一族,這是凡氏一族的地方,二皇主搶迴來有什麽錯?」


    「愚蠢的螻蟻!」凡逐愈大掌一用力,殷慚峻的脖子被掌風纏住,無法叫囂。


    「凡氏一族?可笑,你們要是真為凡氏一族著想,那現在找到了多少個凡氏倖存?」


    「什麽倖存?」


    「連倖存都不知道,你們根本就沒有為凡氏一族真正想過!本尊雖然是外人,但是本尊起碼找到了凡央律,凡淳禾,前異士尊主,還有其他九十八位昏迷未醒的倖存,而你們眼裏隻有凡仙殿,而不是凡氏一族!」


    凡逐愈也實在窩火,他好不容易放開心態,試著跟凡氏一族相處,結果遇到的人一個比一個氣人,若不是為了月嘟嘟,這些人恐怕早已經灰飛煙滅。


    最讓凡逐愈生氣的是二皇主為了奪迴凡仙殿不顧其他人的死活,他眼裏哪裏有凡氏倖存,隻有他自己罷了。


    殷慚峻聽到剛剛話,震驚不已,「你……你剛剛說什麽?皇主他們都還活著?尊主也還活著?你說的是真的?大家都還沒死?」


    凡逐愈掌心朝向殷慚峻,提出一個要求,「本尊隻不過是個外人罷了,沒有迴答的必要,如果你同意收手以後不再對無辜的人和動物用蠱惑術,本尊可以考慮告訴你,若你死不悔改,還敢用,本尊隨時有機會弄死你和你的二皇主,到時候就別怪本尊無情!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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