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和杜娟真正在一起了,就得替杜娟打算。


    這個打算的第一步,就是金屋藏嬌了。


    以杜娟的名義,買了城東南那套別墅,偷偷和杜娟在那裏幽會。


    他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而且這種豪華住宅小區,很少會有人過來。


    當然了,對不注意他的別人來說,他這個辦法很成功,可以躲過所有人的視線。


    劉曉力奉了張建國的命令,一直在暗中監視他,很快就發現了他這個反常的舉動。而且,也很快就發現了他和杜娟在這裏幽會。


    他自以為客廳裏陰暗,和其他別墅相去甚遠,沒有窗簾外麵也不會有人看到。他哪裏知道,在不遠處的小區公園的樹叢裏,正有人拿了高倍望遠鏡,在偷偷監視他和杜娟的一舉一動。雖然從望遠鏡裏看的不是很真切,可他們倆在客廳裏做什麽,偷窺者還是可以憑借模糊的人影和動作,猜的到的。


    當時看的那個監視者熱血上湧,差點把持不住自己用手來一發。他立刻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劉曉力。


    不用猜劉曉力都知道姚遠為什麽要買這個別墅了。


    接下來,就是杜娟懷孕,抗抗陪著杜娟去醫院檢查,劉曉力知道的比姚遠都清楚。杜娟出國,他也十分清楚。


    劉曉力知道了,張建國就知道了。他就是在杜娟這裏,找到了突破口。


    平時姚遠住著的明清小樓四合院,外鬆內緊,連媛媛上學都有保安暗中跟著,很難找到破綻。


    杜娟住的這個別墅,姚遠卻沒有派人守衛,隻有一個保姆每天過來打掃衛生。


    姚遠把礦山集團股份化,是需要時間的,所有手續走下來,杜娟的兒子姚灃哲已經快一歲了,杜娟已經帶著孩子偷偷迴來,重新住到那個別墅裏麵去了。


    這時候,抗抗正尋思著尋找機會,和杜娟的父母把這層關係挑明呢。這樣,杜娟的父母也可以搬到那個別墅裏去住,順便照顧杜娟。


    可是,姚大傻竟然趁她在歐洲照顧杜娟,把家業給分了,這下抗抗氣的夠嗆。我這兒費心勞力,犧牲自己給你製造繼承人,你可倒好,背地後裏給我拆台!你早有這個心思,為啥不早說?


    姚遠心說,我要讓你知道我是這麽個心思,杜娟可怎麽辦?我就得看著她一輩子不嫁人,和我幹靠著是不是?


    可自己這個小心眼兒,他是無論如何不敢讓抗抗知道的,要不然就真的會影響夫妻之間的感情了。


    他隻好跟抗抗軟磨硬泡了。先耐心地跟抗抗解釋,這個資產過大會產生什麽樣的後果。


    抗抗當然不相信。以姚大傻現在的威望和地位,上級部門對他都是禮讓三分,到處說他是本市的驕傲,怎麽會對他不利?再說了,國家早就明確了私營經濟對國家的重要性和貢獻,做出了肯定和鼓勵的決策,並且一直堅定不移地執行和宣傳。姚遠說的這些,與國家政策根本就是背道而馳,純粹是找借口胡說八道!


    姚遠就知道自己沒辦法說服媳婦,就又把小姨子美美抬出來,讓她做她姐姐的工作,這才把抗抗說的將信將疑。


    這就不錯了。讓抗抗這種一根燒火棍捅到底,認實心眼的人完全相信,除非事實擺在麵前。可真要事實擺在麵前,就什麽都晚了。


    於是,姚遠就趁熱打鐵,進一步勸說抗抗。


    雖然把家業分開了,可將來這些家業也都姓姚啊,可以統一稱作姚氏企業嘛。這樣大家各負責一攤,責任分明,也沒什麽不好。


    再說了,搖搖和媛媛將來長大了,也得有自己的資產啊?就算是你說的,女人成不了大事,她們也是我最親的閨女,我也不能讓她們吃虧不是嗎?她們將來掌控不好自己名下的財產,我還可以幫著她們。我老了,隻要所有的孩子們都互相團結友愛,他們也可以互相幫助不是?


    總之,大道理說一堆,抗抗無力反駁,但心裏也不舒服,也就懶得去做杜娟父母的工作。也就在這個時候,姚遠的公司股份化工作,已經進入了尾聲。


    原來的時候,姚遠的產業都屬於他個人所有,不存在股份問題。現在不一樣了,成為股份就是潛在的資產,就可以進行資產金融運作,抵押或者發行債券,得到更大的資金使用權。


    這些金融資產的運作,是姚遠的短版,他不太精通,就得聘請專門的資產金融公司來代為運作和管理。


    而且,轉贈給了礦機新村和慈善基金會的股份,特別是轉給礦機新村居委會的那60%,他都不懂,張叔和馬叔他們就更整不明白。別說這個不明白,就是如何按照姚遠的意思,進行股權劃分,大家也不明白,也得聘請專業公司來辦理。


    姚遠也想自己弄個關於這方麵是部門,這金融管理,需要這方麵有經驗的人才才行,姚遠一直沒從事過這方麵的工作,也沒有這方麵的人才可用。


    不要小瞧這個金融管理,它的作用還是相當重要的。


    如何利用這個股份及時變現,如何配置理財,如何抵押,等等,隻有專業人士才能做到讓死的股份,變為賺取利潤的工具,而且還要把風險控製到最低。


    另外,礦機新村需要資金發展,也可以利用自己得到的股份來抵押貸款或者發行債券。


    這些操做,沒有專業的金融管理機構來具體執行,是無法做到的。


    北方的金融機構大多是公家的,姚遠擔心他們的工作效率和決策能力。他的打算,就是聘請國外有經驗和有實力的金融機構,來為他代管這些股份,及時給他提供有效的管理方案。


    當然了,不隻是礦機新村居委會的股份,所有的股份,他都打算聘請國外公司來代管。


    但當時那個時代,金融管理這個概念才剛剛在國內興起,真正可以做這個代管業務的國外公司,北方沒有,南方也隻有那麽一家,而且限於業務權限,這種業務也是半公開的。


    所以,姚遠沒有選擇,隻能和南方那家國外金融公司聯係,讓他們派人過來,洽談代管事宜。


    這就是張建國看到的機會。他比姚遠更了解這家金融公司,公司的高級職員和決策層,都是外國人,可他們具體辦事的下層業務人員和項目經理,卻都是中國人。


    他已經通過周朝陽暗中操作,收買了裏麵的中國職員,暗中操作,在為姚遠挖陷阱了。


    這隻是開始的第一步。下麵,就是一係列令姚遠眼花繚亂的操做了。最終的目的,就是利用一些國內尚存的金融漏洞,讓姚遠轉贈給礦機新村居委會的股份,稀裏糊塗違約,最終因為不斷違約,變成以他張建國為幕後實控人的合法資產,從而讓他成為礦機的新主人。


    張建國擔心的,就是姚大傻的精明。在簽署代理協議之前,他派人調查這家金融公司和相關實操職員,看出破綻,從而拒絕簽署代理協議。


    那麽更保險的辦法是什麽呢?現在杜娟帶著姚遠的兒子迴來了,而且是住在姚遠自以為沒人知道,不設防的別墅裏。


    他給劉曉力布置的任務,就是讓他帶著手下,在協議簽署的那一天,先行潛入別墅,準備控製住杜娟和她的兒子,以他們娘倆的性命做為對姚遠的要挾。


    如果姚遠沒有看破他的陰謀,簽署協議,他就不讓劉曉力動手,慢慢通過周朝陽設計的複雜操縱計劃,玩死姚遠。如果他發覺了,拒不簽署協議,那就直接讓劉曉力綁架杜娟母子,逼迫姚遠簽字,最終再經過托管和抵押等一係列複雜手續,把這部分股份,變成他操控的公司,這樣反倒更省事。


    省事是省事,但這樣做違法,成本更高,危險性更大。不到萬不得已,他還不打算實施這個第二步計劃。


    他把劉曉力找來,就是布置綁架杜娟母女的事情。


    劉曉力先給他介紹了他派人監視的結果。


    “杜娟和姚大傻的事情,杜娟家裏還不知道。”劉曉力介紹說,“因此,杜娟迴到國內,還沒敢迴家讓她父母知道,也沒敢上班。一般她也不敢私自外出,怕被熟人看到,大部分時間,都和她那個兒子呆在那棟別墅裏。”


    “別墅的結構和內部人員的情況,我的幾個弟兄都摸清了。”說著,他拿出一份草圖,“這是他們畫的別墅周圍地形和內部結構圖。除了杜娟母子,還有一個保姆,二十四小時住在那裏,幫杜娟照顧孩子,打掃衛生、做飯,出門買東西。另外,姚大傻每周會過去一兩次,在那裏過夜。薑抗抗有時候也會過去看看,一般不會在那裏久留,也不和姚大傻一起去。”


    張建國仔細聽著劉曉力的介紹,直到他都說完了,這才問:“也就是說,杜娟和她那個孩子,一直住在別墅裏,幾乎不會出來了,是嗎?”


    劉曉力就點點頭說:“我們已經監視她一個多月了,她隻出來過一次,是去醫院看病,姚大傻親自接送的,然後就再沒有出來過。”


    張建國聽到這裏,就笑了:“那麽,你把所有手下都召集起來,咱們今晚就出發,去那個別墅附近住下來。在姚大傻簽署股分代管協議的那一天,咱們就在那個別墅附近埋伏好。如果他突然變卦,拒絕簽字,咱們就衝到別墅裏麵去,把杜娟和那個小男孩控製起來,然後通知姚大傻,他不簽字,就殺了杜娟和他兒子!”


    說到這裏,他把一個鼓鼓的軍用帆布挎包放在劉曉力麵前,歎息一聲說:“曉力,哥不瞞你說,這是二十萬,哥最後的一點錢了。如果這次行動不成功,哥就什麽都沒了!”


    劉曉力沒動那個帆布包,而是對張建國說:“哥,你別說了。兄弟知道,這些年你待兄弟不薄,兄弟拚死完成你交代的這個事情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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