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一天到晚遊手好閑,東遊西逛,不幹正事兒,就不會有人關心他一天到晚都在外麵幹什麽。


    所以,他弄身工作服,在城裏滿世界的找蘇春榮,去撩小姑娘,抗抗還以為他去舊貨市場淘貨去了,自然就不會想到他是泡妞去了。


    他哄著美美,想摻合美美公司裏的事,當然不完全是為了美美。美美才五個月,根本不影響她工作。


    工作又不用她動手,她就是在自己辦公室裏,文件蔣衛東替她看,讀給她聽,有事別人替她跑腿,就算幹到臨產都沒問題。


    姚遠想摻合美美公司的事,主要還是為了蘇春榮。


    他去製衣設備公司,就有機會在工作的時候接觸蘇春榮了唄。


    我是上司,你是我的兵,我看你給我往哪裏躲!


    抗抗要是知道他心裏打這鬼主意,不一腳踢死他才怪,還為他說話,做夢去吧!


    見美美死活不鬆口,姚遠就又和她墨跡:“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小姨子?我呢,先過去,替你管著事兒。我做的不對的地方呢,你在一邊及時指導著。直到我完全讓您滿意了,您再解甲歸田,您說怎麽樣?”


    看美美繃著臉不表態,他就又說:“你想啊小姨子,你生孩子的時候,衛東他也得在你身邊伺候著不是嗎?再說了,人家衛東在家是長子,這長子生長子長孫,人家父母不也得過來瞧瞧不是嗎?到時候衛東又得照顧您老人家,又得照顧自己的父母,他哪有時間管公司的事兒啊,對不對?


    還是我比較清閑一些,反正你姐是不會再生孩子了,我沒有後顧之憂,幫你管公司,也是理所當然的嘛!”


    美美還沒說話,抗抗那裏就不幹了:“姚大傻!三句話你就下道!這守著孩子呢,你胡說什麽你?誰不會生孩子啦?這不國家不讓嗎?你不怕計生辦找你,我就生給你看!”


    家裏的抗抗,和那個party上雍容華貴、美豔大方的抗抗,可不是一個人。


    薑姨就一個勁搖頭:“抗抗啊,你說大傻下道,我怎麽聽著你這話,比大傻還不在道上呢?”


    美美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嘴裏的飯噴了一桌子。


    薑姨就又撇嘴又皺眉,還連帶著又搖頭:“咦,你惡心不惡心呀你!”


    搖搖在一邊大瞪著兩眼問抗抗:“媽媽,媽媽,小姨笑啥呀?”


    抗抗就輕拍搖搖頭一下說:“吃你的飯,沒你的事兒。”


    蔣衛東憋著不敢笑,趕緊找抹布替美美收拾。


    收拾完了,飯桌上又恢複了平靜。


    美美對姚遠說:“既然姚老板實在閑的沒事幹,您願意替屬下分憂,屬下感激不盡。那就這麽著,明天你就去公司報到,正式上班。不過你給我記好嘍,不許遲到,不許早退,更不許無故曠工。這個你要是做不到,你就別去了。”


    姚遠張張嘴,還是沒敢說要說的話。這下好,他一個堂堂老板,變小姨子的雇員了。可為了蘇春榮,他隻能忍著了。


    憋半天,終於忍不住說:“唉,我這老板當的,一心一意關心下屬的健康,為下屬著想,人家下屬還不領情,我還得求著人家,我賤不賤呢我!”


    美美立刻反唇相譏:“你賤呢!有本事你別去呀?你這樣想方設法地非要鑽到我那裏去,我才不相信你是為了我呢,還不知道你肚子裏又打什麽算盤,想什麽壞點子呢!”


    薑姨就又插話:“大傻啊,美美是你妹妹,你幫她應該,不許把她當下屬看!”


    姚遠就趕緊解釋:“媽,我這不和美美逗著玩嘛,我敢拿她當下屬看啊?你願意抗抗也不幹啊。咱這些產業吧,雖說都在我名下,可都是大家的,不是我一個人的。將來孩子們長大了,我還得給他們分開的,少不了美美那一份,你放心就是了。”


    薑姨就把臉沉下來:“我說這個來嗎?你愛分不分,我才賴得操心你們這些事兒!叫我看,這錢多了也不是什麽好事,我都在這兒住著不自在。這四鄰八舍的,都不把我當朋友,跟我說話那個虛啊,好像怕得罪我似的。就是迴礦機……”


    抗抗就急忙攔她:“媽,吃飯,吃飯吧,啊?再不吃,飯都涼了。”


    再不攔著她,估計她自己就能講到半夜,這頓飯就得吃到天亮了。


    蘇春榮開始躲著姚遠,是因為心裏存了極大的憤恨的。


    這個男人在欺騙她,目的自然就是為了得到她,玩弄她。


    在心裏充滿了憤恨的情況下,她不可能見姚遠,就算姚遠找到她,她也不願意和他說一句話。


    可是,女人心裏的憤恨,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消融的。


    當憤恨慢慢消融,退到角落裏去,對姚遠的思念就又慢慢爬上心頭。


    畢竟,這個男人給她帶來了太多的歡樂。每一個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都值得慢慢迴味,慢慢留戀。


    這些歡樂,隨著這個男人的消失,也一並消失了。生活,又恢複了死水一般的沉寂。


    她開始想念他,盡管心裏一個勁罵自己沒出息,賤,逼迫自己不去想念他。可是,她的靈魂並不聽她的,依然會想念他,思念他。因為,她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他了。


    後來,她上下班,就又從那條胡同裏走了,希望姚遠還會在那條胡同口上等著她。


    可是,姚遠再沒有出現。


    當每一次的希望都重新變迴失望的時候,她的心裏就苦到了極點,不知有多少次,淚水打濕了枕巾。


    她甚至有好多次,都幾乎要忍不住主動去找姚遠,她知道他的辦公室在哪裏。直到最後一刻,才硬生生把心裏這個瘋狂的念頭壓下去。


    他有老婆,而且老婆漂亮,比她要強不知多少倍。


    他找自己,就是為了消遣,沒拿自己當一迴事。


    想到這些的時候,她在心裏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和譏笑自己,才能把去找姚遠的念頭給強行壓製下去。


    直到冬天慢慢過去的時候,她才心裏漸漸平靜下來,不再有任何瘋狂的念頭。


    但她還是不能忘記姚遠,隻是把瘋狂的念頭壓了下去,把姚遠埋在心裏更深一些的地方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姚遠突然就出現在了製衣設備公司,出現在了機加車間裏。


    那天,她正看著自己管理的車工工段,拿著通規和止規,測量工人們幹完的工件尺寸,一抬頭,就看見生產部經理和車間主任,陪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在車間中間的安全通道上了。


    雖然這許多的日子,她再沒有見到姚遠,可是,姚遠的形象,在她心裏卻慢慢變得更加深刻。


    如果是此刻的自己,站在那天的元旦party大廳裏,姚遠和抗抗走過的時候,她一眼就會認出來,那個老板,就是姚遠。


    這也許就是人家說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


    有姚遠的時候,她沒有多少感覺,甚至心裏還在遺憾姚遠大她太多,猶豫著他們是否可以一直走下去。


    沒有姚遠了,她才知道自己輸不起,離不開他。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反而越來越清晰。這都是對他無數次思念的結果啊!


    蘇春榮剛被招聘過來的時候,是要親自上車床幹活的,有三個月的實習期。


    這個,是公司程序,對誰都沒有例外,就是人事部經理親自招來的也不行。


    她知道公司對員工要求十分嚴格,自己不能獨立工作,很快就會被淘汰。


    那時候的技校,是半天上課,半天上機床幹活的。也幸虧是這樣,她對自己的本職工作,車工這個工種一點也不陌生,上機床操做才沒有露出太大的破綻。


    為提高工作效率,美美製衣的車工,都是一個車床就幹一兩樣活的套子活。這個對蘇春榮來說,還是比較容易上手。


    一個月之後,憑著她的刻苦努力,她的工作效率就不次於本地招來的熟練工了。


    她畢竟上過技校,有一定的理論知識,看懂各種簡單圖紙沒問題。另外,針對不同的工件,不同的加工要求,對刀具的修磨,車刀的各種角度配合,要比那些隻會幹套子活的,農民出身的本地人,不知要強多少倍。


    到第三個月,她就基本屬於幹活比較快到那一撥人裏麵的佼佼者了。


    她懂基本理論知識,實習期過了之後,就被抽出來,加入車間qc小組,脫產負責一個車工工段的檢驗和工作進度了,相當於脫產小組長。


    看著姚遠在生產部領導陪同下進了車間,蘇春榮心跳就突然加快,臉也變得紅起來,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


    姚遠在生產部經理和車間主任陪同下,終於走到蘇春榮所在的車工工段。


    他突然站下了,對兩個人說:“行了,三個車間我也算都看過了,總體情況還不錯。這樣吧,你們迴去忙你們的,我再自己隨便轉轉。有什麽事的話,我再去找你們。”


    老板發話,倆人不敢不聽,立馬鞠躬和老板告辭,迴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了。


    這時候,蘇春榮已經反應過來,假裝看不見姚遠,拿著手裏的通止規,低頭檢驗手底下的工件。


    車間空間很大,地上刷了深綠色的地板漆,兩邊都擺滿了各種機床,中間有一條兩邊標了黃線的安全通道,兩米半寬。


    安全通道以裏,是不允許有任何雜物的,隻允許人來迴走過。


    另外,各機床之間,各個工段之間,也用不同的線條區分出工作區、工件臨時周轉、擺放區,還有輔助工具區、廢品區等等一係列區域。


    整個車間,地上不允許有廢油、垃圾、麵紗等任何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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