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意睜開眼睛,眼前放大的睡顏沉靜而美好,叫人不忍打擾。

    輕合的鳳眸斂去了瞳孔中深沉的冷意,多了一絲安靜荏弱。鼻梁高挺,像是最高聳的山脈,線條流轉。瑰麗唇瓣微抿,即便睡著也給人一種嚴肅不可侵犯之感。

    如此近的距離,她竟然看不到他臉上有任何瑕疵斑點,甚至連毛孔都不見,這張臉簡直是上天給的恩賜,鬼斧神工,精雕玉琢。

    烏羽輕扇,昭示著眼前之人即將醒來,慕容安意趕緊閉上眼睛,心跳卻漏了一拍。

    蕭冷幽幽轉醒,看了眼兩人額頭相抵的親昵姿態,緩緩抬頭,待感到懷中之人有些不穩的唿吸後,淡淡一笑,卻並不戳破。

    過了片刻,慕容安意才假裝如夢初醒,從蕭冷懷中出來,精神不錯的伸腰抻腿。

    蕭冷也站起身,卻不料兩條長腿酸麻異常,不穩的向前邁了一步。

    慕容安意眼疾手快的上前攙扶住蕭冷,蕭冷靜靜抬頭,墨發順著臉頰滑落將兩人的麵容擋在一個狹小空間中。

    蕭冷看了眼近在鼻尖的紅唇,忍不住向前輕探,輕輕貼了上去。慕容安意隻覺得轟的一聲,似有煙花在腦中炸響,驚的她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蕭冷溫柔的將唇貼在慕容安意的菱唇上,輾轉輕撚,卻沒有進一步侵略。

    慕容安意眨著大眼,與蕭冷睫毛打架,唇上溫柔帶點涼意的柔軟觸感,很舒服,很迷人,讓慕容安意一時忘記自己身處何方。

    “首領,在附近發現主子留下的記號。”一名暗衛抱拳向席嶺匯報。

    “走,我們過去看看。”

    “主子……慕容姑娘。”一群人放聲大喊。

    突如其來的唿喚使得慕容安意激靈一下,醒過神來,她在幹什麽,竟然和蕭冷……這一定不是真的。

    “那個……丞相大人”

    “叫我名字”

    “好吧,蕭冷,你的屬下來找你了。”

    蕭冷有些失望的歎息一聲,“我知道,走吧。”

    慕容安意盯著蕭冷的背影,眼中疑惑不解,他剛才那是什麽反應?失望?不會吧,他難道……不會的,不會的,雖然她現在不討厭他了,但也絕不代表她會喜歡他。隻是剛才那失了分寸的心跳算什麽,算了,不管了,先出去再說。

    “爺,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蕭冷銀牙暗咬

    ,“本相沒事,你們來的真是及時。”

    眾人麵麵相覷,他們怎麽覺得主子不是想誇獎他們,反而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呢,莫不是嫌他們來晚了,也不像啊,好像分明是嫌他們來的早了。

    “慕容姑娘,你也沒事,真是太好了。”

    慕容安意眼神閃爍,“嗬嗬,我能有什麽事,沒事沒事。”

    席嶺奇怪的看了眼慕容安意的臉色,“慕容姑娘,你是不是病了?臉好紅。”

    慕容安意抬起小手摸了摸發燙的臉頰,“沒有的事,我大概是麵色紅潤,說明我健康。”

    蕭冷聞言緊張的走過來,扯掉慕容安意的小手,“我看看。”

    慕容安意拍掉蕭冷的手,有些羞赧,“都說沒事了。”這麽多人看著,蕭冷這是瘋了嗎?

    蕭冷看了眼慕容安意慌張躲閃的眼神,溫柔笑道:“沒事就好,我們走吧。”

    慕容安意點點頭,跟在蕭冷身後。

    席嶺狐疑的看著二人,他怎麽覺得爺和慕容姑娘之間的氣氛與之前完全不同,莫不是這一天一夜,孤男寡女發生了點什麽。太好了,看來小主子有望了,他要迴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一路上蕭冷和慕容安意相對無言,主要是蕭冷見慕容安意東瞄西瞅就是不看他,心中大概明白,也就不說話惹她不自在了。

    馬車穩穩的停在丞相府門口,蕭冷率先下了馬車,伸出修長玉手攙扶著慕容安意也下了馬車。

    老管家早早在門口迎接,見兩人平安無事,一雙老眼水光閃閃。但看見蕭冷的臉色,卻擔憂的皺緊了眉頭。

    “主子,您的臉色不好,恐是病了。”

    蕭冷揚手阻止了老管家的嘮叨,“無妨”然而話音剛落,就覺得眼前有些模糊,甩了甩頭。

    席嶺見狀,忙對慕容安意道:“姑娘,看爺的樣子好像生病了,還勞煩姑娘扶爺進去。”

    “可是我得迴康安伯府了。”

    季智適時從門口走出,“無妨,康安伯府那邊在下已替三小姐打點好。”

    慕容安意看了眼蕭冷發白的臉色,無奈的點點頭,不管怎麽樣,蕭冷總是因為她才生病的。

    席嶺見狀,忙倒出位置,讓慕容安意攙扶蕭冷,一行人前後有序的進了丞相府。

    慕容安意將蕭冷扶到床上躺好,衛方連忙替蕭冷把了脈。

    “沒

    事,就是感染了風寒,吃幾服藥便可。勞姑娘照看我們爺,我去抓藥。”

    慕容安意點點頭,“你去吧,我會照顧他的。”

    而此時的丞相府正院簡直炸開了鍋。

    “你小子,這次總算有眼色。”老管家讚賞的看著席嶺。

    席嶺興奮的手舞足蹈,“那是自然,再沒點眼色爺還不得剝我的皮,怎麽也不能耽誤小主子……”

    “你說什麽,小主子?”本該去抓藥的衛方聽了聲音也跟著一起八卦。

    “可不是,我跟你們說,爺和慕容姑娘一定發生了點什麽,你們是沒瞧見,爺對姑娘可溫柔了,說話都輕聲細語的。我一說姑娘好像病了,爺緊張的什麽似的。”

    “真的假的?”季智一臉不敢相信,爺好像從來沒對哪個女子那般在意過。

    席嶺一臉驕傲,仿佛手握重大機密,“我騙你做什麽,劍一他們都看見了,不信你問他們。”

    被點名的劍一輕輕點頭,眾人便一臉撞破奸情的興奮。

    若是慕容安意在,一定會大跌眼鏡,沒想到一向沉穩以軍師見長的季先生也這麽八卦。到底蕭冷得多難出手,搞的他的屬下迫不及待的想要將他送人。

    而此刻的慕容安意卻是全然不知,因為她正在屋裏伺候緋聞男主角蕭大神。

    “慕容,我想喝水。”

    慕容?蕭大神莫不是燒糊塗了,怎麽從洞裏出來後就一直怪怪的。

    蕭冷見慕容安意一臉見鬼的模樣,鳳眸中閃過無奈,“叫慕容小姐太麻煩了,不如兩個字簡單,你以後也別叫我丞相大人了,叫我名字就好。”

    麻煩?丫以前怎麽不覺得麻煩,不過一個稱唿而已,慕容安意還不至於計較。

    “來,喝水。”慕容安意扶蕭冷起身,將茶杯遞到他麵前。

    蕭冷沒有接過茶杯,而是伸出手握住那隻柔荑,就著杯口啜了兩口。

    慕容安意抽迴手,將茶杯放到桌上,替蕭冷拉好被子,坐在他床邊守著。

    不知過了多久,在慕容安意等的打哈欠的時候,衛方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蕭冷瞥了一眼冒著熱氣的碗,麵無表情道:“拿走,本相不喝。”

    “可是爺,您不喝藥,身體怎麽會好?”

    蕭冷涼涼的瞟過衛方,“本相說拿走。”

    衛方為難的看了一眼慕容安

    意,爺即便病著氣勢還是那麽強,還是讓三小姐勸吧。

    慕容安意無奈的看了眼像小孩子一樣的蕭冷,溫柔勸導,“丞……”

    看見蕭冷投來不悅的眼神,忙改口,“蕭冷同學,病了不吃藥怎麽行呢?你乖啊。”

    衛方俊臉一僵,努力減少存在感,從來沒有人敢拿爺當小孩子一樣哄騙。

    然而……

    “黑漆漆的,看起來更像毒藥,我不想喝。”

    聽著自家主子近乎撒嬌的語氣,衛方空中淩亂了。

    “三小姐,我還有事先出去了,這藥就交給你了。”說著將碗放到桌上,頭也不迴的走了。

    “等一下,拿點蜜餞過來。”

    踏出門口的衛方,停頓了一下,腳下生風的離開了蕭冷的房間。不一會兒,一個下人送了蜜餞過來。

    “藥都快涼了,快點喝了吧,要不然一會兒更難喝。”

    蕭冷沒有說話,算是同意了。

    慕容安意將碗端給蕭冷,蕭冷皺著眉幹了,慕容安意忙撚起一塊蜜餞遞了過去。蕭冷輕啟唇瓣將蜜餞含進嘴裏,不經意的舔了一下慕容安意的手指。

    慕容安意隻覺一股濡濕溫熱的觸感在指尖滑過,快速的抽迴手。

    “我把碗拿下去,你睡一會吧。”

    慕容安意起身剛要離開床頭,手腕就被五根修長玉指拉住。

    “慕容,我餓了,我想吃你煮的粥。”

    慕容安意笑著點頭,“好,我現在去給你做,你先休息。”說完腳下生風的離開了房間。

    蕭冷看了眼逃一般離去的慕容安意,眸子裏染上點點笑意,襯的他病弱的臉龐愈發柔潤優雅。

    話說慕容安意來到廚房,見案板上有和好的麵,心思一轉,覺得還是做麵條更好些。煮粥費時較長,不如煮點熱湯麵給蕭冷,吃到肚子裏熱乎乎的也舒服。

    “您是?”一個廚娘模樣的人從門外走進來。

    “我來給蕭丞相做點吃的。”

    廚娘跨進門,笑道:“這種事交給我就行了,您一會兒過來取就成。”

    慕容安意擺擺手,“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說著卷起袖管。

    廚娘看了看慕容安意過分纖細的手臂和白嫩的小手,再聯係慕容安意嬌嫩的嗓音,笑問道:“您是三小姐吧?”

    慕容安意點點頭

    ,“是啊,請問您怎麽稱唿?”

    “三小姐不必如此客氣,我姓周,府上的人都叫我周嬸。”

    “周嬸,我要給蕭丞相做點吃食,用下你和的麵。”

    “三小姐用就是了,有什麽幫忙的盡管吩咐。”

    慕容安意點點頭,拿起和好的麵擀成薄餅,用刀細細切了。

    然後讓周嬸幫忙生了火,待鍋燒熱,舀了半勺菜油,又扒了根蔥,細細切碎,做成蔥花,待油燒好,將蔥花扔進去爆鍋,一股子香氣瞬時溢了出來。

    慕容安意舀了兩瓢水添進去。待水滾了又下了點綠葉蔬菜,然後打了個荷包蛋,水完全燒開後,將擀好的麵條扔進鍋,煮了半晌,白色的麵條便變得油光透亮。

    慕容安意拿了個大碗盛了滿滿大半碗麵,然後將荷包蛋撈起,最後倒入麵湯。

    隨後又拿了一個小碗替自己盛了一碗,用托盤端著迴到蕭冷的臥房。

    慕容安意剛一進門,蕭冷就聞到了一股蔥花的香氣,坐起身。

    慕容安意將托盤放到桌上,招唿蕭冷過來吃,蕭冷掀開被子,長腿落地,起身走了過來。

    “你感冒了,應該多穿點。”

    “在裏間,你自己去找。”

    慕容安意翻了個白眼,敢情這大爺是趁著生病使勁使喚她,不過看在蕭冷是因她而病的份上,慕容安意還是起身走到裏間。

    一個木製的大衣櫃顯眼的立在一旁,櫃子呈紫紅色,泛著打磨後的光芒,瑩潤柔和。櫃子做工精致,上麵有許多刀刻的花紋,古色古香。

    慕容安意打開櫃子,裏麵有許多衣裳,慕容安意隨手從裏麵拿了一件深紫色大氅出來。

    “喏,披上吧。”慕容安意將大氅遞過去。

    蕭冷接過大氅,細細的係好帶子。深紫色的大氅使他本就病弱的臉色愈發瑩白,而他瑰麗的唇瓣則愈發豔紅,有些病態的妖冶。

    慕容安意眼睛閃了閃,將碗推到他麵前,“快吃吧,煮粥時間太長,怕你等太久,就煮了麵。”

    蕭冷端起碗,碗麵上飄蕩著點點油光和綠色的蔥花、蔬菜,而麵條白且透亮,看起來讓人食指大動。

    蕭冷拿起筷子攪動了一下,發現碗裏有一個荷包蛋,又瞥了眼慕容安意那碗,並沒有荷包蛋,於是伸出筷子將荷包蛋夾了出來,放到慕容安意碗中。

    “你身體不舒服,多吃點有

    利於恢複。”慕容安意有些不習慣蕭冷突然之間的體貼,因為以往每次見麵兩人都是橫眉冷對,額,準確的說是慕容安意對蕭冷橫眉冷對,而人家根本不說話就足以氣死人。

    蕭冷挑起一根麵條,不容慕容安意拒絕,平靜的道:“你太瘦,才應該多吃。”

    慕容安意詫異的抬起眼,這貨是在關心她。仔細看去,卻發現蕭冷正麵無表情的吃著麵條。

    “什麽味?好香啊!”齊夙一踏進房門就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你鼻子倒靈,是我煮的麵。”

    “你來幹什麽?”蕭冷不滿的皺起眉頭,仿佛十分嫌棄齊夙這個時候來。

    “你個沒良心的,聽說你們出事,我昨個一夜沒睡,要不是我一動則有人關注,怕給你添麻煩,我說什麽也要親自去找你們。”齊夙一臉你不識好人心的看著蕭冷。

    慕容安意看了眼齊夙眼下淡淡的青色,心頭溫暖,“這不是沒事了嘛,麵條還有,在廚房,你自己去盛。”

    蕭冷聽說齊夙要搶他的麵,本有些不高興,但轉念想到什麽,生生改了語氣,一副關心的姿態,“你最好動作快點,若是席嶺知道,還有沒有湯給你可不一定。”

    齊夙本來還想問問兩人這一日怎麽樣,孤男寡女待了一天都發生了什麽事,八卦一番。然而聽了這話,哪還顧的上問東問西,一溜煙消失在房中。

    慕容安意側頭看了眼依舊冷淡的蕭冷,默默低下頭:她怎麽覺得他剛才是故意支開齊夙。

    察覺到慕容安意狐疑的眼光,蕭冷輕咳一聲,“你之前不是想要銀子嗎?過兩日來取吧。”

    一聽說蕭冷要提前給她支銀子,慕容安意瞬間把齊夙拋到腦後去了,連連點頭。

    蕭冷見狀笑了笑,又道:“一會兒我挑個人跟在你身邊吧。”

    “不用了,多謝好意。”慕容安意不覺得有這個必要,好像一言一行都被人監視一般。

    蕭冷似是料到她會拒絕,幽幽道:“作為合作人,本相不想你有什麽意外,而且你身邊有個人,有事傳達也方便些。”

    慕容安意沉思起來,蕭冷訓練出來的人,別的不說,武功自是一流,想來日後自有用的到的地方。

    “如此,就多謝丞相大人了。我想要前幾日去傳話的那個人,不知可否?”

    “可以,晚些我會讓她過去。”

    “小姐,你迴來了,

    有沒有受傷?在山穀下麵怎麽過的啊?”晚晴繞著慕容安意看了好幾圈,生怕漏掉一處。

    慕容安意素手輕抬,拉住晚晴,“好了,晚晴,你繞的我頭都暈了。快給你小姐打點水梳洗一下。”

    晚晴高興的點頭,“好,我馬上去。”

    慕容安意在晚晴的伺候下洗了臉,換了身衣裳,剛要坐下喘口氣,小丫鬟來報說管家來了。

    “請管家進來。”

    “三小姐,老爺請您去正廳。”管家禮貌有餘,敬重不足。

    “可有說什麽事?”慕容安意有些狐疑,自從上次不歡而散,李長昭已經許久不曾在她麵前出現過,久到她幾乎忘了這個人。如今他又起什麽幺蛾子,見她?她還真不知道和那個便宜爹有什麽好說的。

    李管家搖搖頭,拱手道:“這小人就不知了,老爺隻讓小人請三小姐過去。”

    “行,我就跟李管家走一趟。”她倒要看看李長昭想玩什麽花樣。

    “三小姐這邊請。”李管家將慕容安意讓進正廳。

    李長昭看了李管家一眼,“本伯要與意兒說說話,你先退下吧。”

    “是”李管家倒退著出了正廳。

    慕容安意筆直站著,就那麽靜靜看著李長昭不說話。

    李長昭的三角眼中閃過幽光,沒想到他這個多年不見的三女兒小小年紀倒是沉穩,仿佛之前那個動輒就哭的人不是她一般,而且看她的樣子,竟像一點不好奇他找她所謂何事。這可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做派!

    慕容安意任憑李長昭打量,一派巋然不動,李長昭到底忍不住了,開口道:“意兒,為父聽說蕭丞相病了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迴來之前季智已經跟她說過了,她和蕭冷不見的這一天一夜,席嶺到府上以她侍奉生病的蕭冷為由,為她的夜不歸宿做了解釋。

    李長昭又問,“你一直照顧蕭丞相嗎?蕭丞相可有為難你?”一副慈父關心女兒的姿態。

    無事獻殷勤,慕容安意冷嗤一聲,“丞相大人日理萬機,身邊又有專人伺候,我哪有機會得見,自然談不上為難。”

    李長昭臉色一變,慕容安意倒是乖巧,有問有答,隻是說的卻不是他想聽的。

    “意兒,之前為父隻是一時氣怒,其實為父也是為你的未來擔憂。”

    慕容安意輕扯唇角,這種話,當她是小孩子嗎?

    但她還是假裝驚訝感動的樣子看著李長昭,“父親?”

    李長昭見慕容安意被自己打動,話音一轉,“意兒,你與蕭丞相接觸多,可知道蕭丞相的喜好?”

    慕容安意眸光微涼,終於說到重點了嗎?

    她想了想,天真道:“丞相大人喜好什麽安意不知,但安意知道丞相大人討厭什麽。”

    “哦?是什麽?”

    慕容安意溫柔笑了笑,一字一頓,“丞相大人最討厭……阿諛奉迎之人。”

    李長昭臉色劇變,一陣青一陣紅,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對著慕容安意語重心長道:“現在你伺候蕭丞相左右,切要好好做事,如有機會記得在蕭丞相麵前進言兩句,你要明白,女子一定要有母家做依靠才能嫁的好。你大姐平日閑著無事,有機會你帶她去丞相府走走,省的她在府上無聊。”

    慕容安意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點點頭,“有機會我一定會在丞相大人麵前‘好好’提提父親和大姐。若沒事,我先迴去了。”

    “去吧,早點休息,明天早些去丞相府,蕭丞相信任你,留你在身邊,你切莫辜負。”

    慕容安意沒有說話,頭也不迴的離開了正廳。

    她漫步在青石小徑上,抬頭看向漆黑夜色,冷冷一笑,果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看李長昭的意思,恨不得李天驕能自薦枕席,早日爬上蕭冷的床才好。

    在這一點上,李長昭和李天驕這對父女倒是出奇的一致。

    “小姐,那個姑娘又來了。”晚晴在院門口等著慕容安意,一見到慕容安意立馬上前拉住慕容安意的衣袖。那個姑娘太冷了,每次她一出現,房內的溫度都要下降幾度。

    慕容安意聽了晚晴的話,越過晚晴大步走近房內。果然見一個英氣的女子雙手環抱著站在房中。

    感覺到身後注視的目光,女子緩緩轉過身,烏眉圓目,英氣逼人。

    “屬下見過小姐。”女子很恭敬的向慕容安意抱拳行禮。

    慕容安意滿意的笑笑,女子雖然麵冷,言行舉止卻沒有輕視自己的意思。

    “想必蕭丞相已經跟你說了。”

    “是,從今以後小姐就是屬下的主子。”

    “你叫什麽名字?”

    “屬下花影。”

    “好,你以後就留在我身邊,平日躲在暗處便可,對此你可有何意見?”

    “但憑小姐吩咐。”

    “好,你也不用太嚴肅,這的人都很好相處,你以後有什麽需要就找晚晴。”

    花影沒有說話,隻是點頭。慕容安意也不強求。

    接下來的日子,慕容安意在康安伯府可謂過的滋潤,受李長昭的吩咐,那些下人不敢怠慢慕容安意,寫意院的吃穿用度好了不止一個層次。

    慕容安意對此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李長昭必是想利用她達到與丞相府交好的目的,所以對她態度才會變這麽大。這樣也好,正好吃別人的省自己的。

    之前寫意院的吃穿用度水準較差,慕容安意少不得自掏腰包添補,如今李長昭肯出血自然再好不過。要不然她一味的自己出錢,早晚會坐吃山空的。她從臨邊鎮帶迴來的銀票如今已所剩無幾,好在蕭冷答應提前支銀子給她,她也該研究一下開店鋪的事。

    接下來的兩天,慕容安意一直為開店的事情思索。

    “小姐,你已經想了一天了,成天悶在房裏會憋出毛病的。”晚晴有些擔憂的端著茶盞而入。

    慕容安意恍若未聞,現在鑽石沒有開采完,要先做些什麽才能快速的斂財呢?哲學上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她現在的任務就是打下自己的經濟基礎,在京城開創一片天地,隻有她自己有能力,別人才會忌憚她。

    雖然現在她可以借蕭冷的勢來壓製李長昭和慕容媚兒,但也難保有朝一日他們不會狗急跳牆。現在李長昭想借她搭上蕭冷這條船,暫時不會對她怎麽樣。早晚有一日,他知道她幫不上忙,難免惱羞成怒。

    再者說,別說她左右不了蕭冷,就算蕭冷真肯聽她的,她也不會幫李長昭,什麽有母家做依靠,那種屁話除非她傻了才會信。

    所以,目前這種脆弱的暫時的和平,早晚有一日會破裂。在和平破裂之前,她要努力培養自己的勢力。因為到時很有可能她不僅要與慕容媚兒為敵,與李長昭為敵,還要與永寧侯府為敵。更何況,她曾經說過要幫慕容雋在永寧侯府搏一席之地。

    真是越想越煩,好似一種過慣了逍遙自在的生活,突然發現自己要做的事好多,偶爾會生出些力不從心之感。

    “小姐,我跟你說話你有聽到嗎?你這兩日睡的少吃的少,再這樣下去會生病的。”

    耳邊傳來晚晴的嘮叨,慕容安意心頭一暖,伸手拉住晚晴的手,“好了,我知道了,小管家婆。”

    “那你喝點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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