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顆洗髓丸入腹,酥酥麻麻的痛楚從四肢降臨,像蟲蟻啃噬皮肉似的,疼痛順著血管蔓延到腦幹,沈若笙臉色一白,冷汗幾乎瞬間冒出來,她支持不住跪倒在地,捂住心口承受著難以忍耐的切膚之痛。


    幸好服下洗髓丸時她已事先找到一處被走獸廢棄的洞穴,就算如今無法顧及安全問題,也能免得在野地裏腹背受敵。她將下唇咬的發白,用力支起身子讓流天喙獸守在洞口,後者似有所感,知道若笙現在狀態不佳,便立刻展翅飛射出去,油亮的羽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幾陣幾乎撕裂骨骼的疼痛下來,若笙已麵如紙色,虛弱的隻能靠到岩壁上喘氣,忍不住撕心裂肺的痛楚,渾身肌肉下意識抽搐起來。


    “媽的……洗髓伐骨,就是這種痛嗎?”她很沒骨氣的慫了,“我要退貨……”


    腦海中的係統很是無奈,誘哄道:“這是剔除身體雜質褪去凡衣的過程,忍過去這一天就好了,後麵的好處絕對是你享之不盡的。”


    “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你來試試。”若笙翻了個白眼,又被痛的滿臉抽搐。


    按理說原主的天賦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跟靈力的親和度已經很高,體質也非常適宜修煉靈力,可是洗髓丸大爺就是這麽不給麵子,非得硬生生把身體再拆了改造一邊,直到它滿意為止。


    若笙淌下兩行清淚,我這不是花錢買罪受嗎。


    洗髓一共進行一天一夜的時間,每一波疼痛都比上次要狠厲,那種把皮膚徒手撕開再縫合起來的感覺,若笙無時無刻不再體驗著,久了就有些麻木,她的下唇已經咬的沒知覺了,渾身跟從水裏打撈出來的一樣,根根發絲貼著額頭,衣服都濕透了黏在身上。


    可若笙硬撐著沒昏死過去,睜著眼睛渡過了這噩夢般的儀式。


    當次日的陽光照在她的麵龐上時,她渾的身知覺才逐漸恢複,身體就跟背著原子彈繞著地球跑了幾圈似的,疲憊到讓人有一種馬上升仙了的錯覺,酸困的細小抽搐感遍布全身。她的雙目布滿血絲,身體固然疲勞不堪,可大腦卻是格外的清醒。


    一種超乎了意識的清醒。


    “……咦?”


    她慢慢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一切似乎還是那個世界,但是卻又哪裏不同了,一種更加真實,更加透徹的感官衝擊著若笙的大腦神經。


    空氣中流動著細小的靈力,世間萬物都有最基本的靈力組成,有著自身的流轉和與大自然的交流,她視線下移,看到了自己,微弱的靈力凝成一團,在體內封存著,卻沒有接觸到外界,封閉在體內。


    沈若笙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的靈力,與外界的散靈不同,體內的靈力十分精純凝瀲,卻隻有細小一團,而且靜止不動,她試著唿吸間慢慢調動起來,讓靈力在四肢間流走生息,滲入百髓。


    沒想到這一調動,不僅體內的靈力流轉了,外界的靈力也吸引過來,隨著唿吸流入體內,與體內那一股靈力混合再凝煉。


    隨著這一係列流轉,她渾身舒暢,猶如泡進了香草溫泉,若笙驚訝的發現了這一奇妙,繼續試驗起來。


    原主修煉的方法是跟此雖有不同,但原理是一樣的,都是引靈力入體運轉貯存。若笙隻坐了一會就有些吃不住,她一夜未眠未進食,早已饑渴難耐,她扶著抖壁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去拆了帶來的幹麵包吃了。


    粗糧製成的硬麵包吃起來索然無味,不過若笙不在乎,她一頓亂嚼咽下去隻管填飽肚子,帶來的水也全灌進了腹中,當饑餓感變成飽脹感,帶來的幹糧也差不多見底了。


    這在若笙的預料之中,她本就沒帶多少食物,來這裏是為了試煉,如果連食物都打不到,那她也趁早別活了。


    渾身粘膩的感覺傳來,若笙眉頭一皺,隨即發現自己滿身泥汙,好像丟進了沼澤裏遊過泳一般,她大駭一通,在係統的提醒下才知道,這就是她身體多餘的“雜質”。


    滿身汗味還跟在泥地裏滾過一樣,這讓若笙怎麽受得了,叫天上盤旋的流天喙獸尋找溪流,她收拾了一下帶來的物品,踏上了尋找河流的路途。


    皇天不負有心人,有翅膀就是好,流天喙獸一下拔高飛越過周圍的高林,在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條溪水,得知這個消息的若笙很是高興,拖家帶口的提溜著匕首就去了,那個地方沒什麽妖獸,若笙看見水就跟看見百萬大鈔一樣,就差熱淚盈眶了。


    她跳進溪水之前先舀存了些水作為備用,才在裏麵清洗,黑青色的泥汙在水裏竟然慢慢消融了,等若笙爬上水岸時,水池就像來時一樣幹淨,湛藍清澈的,一眼能望到深處的沙石。


    若笙驚訝的捧起一捧水,這水似乎有淨化的功效?


    等等,怎麽越來越有種升級流小說的套路了?說好的小清新呢?若笙望著水默默腹誹。


    她默然一會,換上幹練的長袖長褲,用腕帶捆好袖口,把褲腳仔細塞進野地皮靴裏,腰帶上綁好匕首,再套上禦寒的鬥篷,手裏拿著一把細長的刀,背上物品,才離開了小溪,她本能的在一路刻上了記號,警惕著四周的情況。


    幸運的是,流天喙獸是飛禽,展翅飛的很高,堪比鷹眼的視力能夠很好的捕捉到每一個角落,基本上沒有遺漏。


    不過,這不足以讓人掉以輕心。


    深林中靜悄悄的,崢嶸古怪的樹木橫縱在一起,遮住了灰壓壓的天空,早上那一點陽光,早已消失不見,此刻暗沉沉的天氣配合著畸形的樹木,讓氣氛變得很壓抑。


    若笙停住了腳步,手緊了緊掌中長刀。


    四麵靜悄悄的,風吹過帶起一陣樹葉的嘩啦聲,似乎沒有什麽不對。


    若笙卻兀自躬直了脊背,淩厲的目光打量起周圍,刀刃梗在胸前,輕聲唿喚起天上的流天喙獸。


    紫黑色的身影自樹中滑落,黑翼慢慢張合,獨特的赤目鳥獸落在若笙肩頭,翅膀卻是大開著,揮舞起陣陣涼風。若笙站在原地,勾起唇笑了:“還不出來麽?”


    就算沒有威壓,就算沒有聲響。


    可大自然不會騙人,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周圍的鳥叫蟬鳴都消失了,一些隨處可見的低階地鼠也隱匿了起來。


    動物都有本能,妖獸也不例外,直覺讓它們趨安遠危,避免天敵的出現讓自己成為腹中之餐。


    一直注意著周圍的若笙沒有錯過這一細節,而事實也證明,她是對的。


    就在她話音落下後,一股帶著惱怒與殘虐的威壓在她的周圍展開,掀起一陣塵土與枯葉,卷起了她的頭發。


    ——啊哦,是三階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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