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弟子散了,準提道人與阿彌陀佛,都入了雷音古刹大殿。


    兩人坐定,準提道人便問阿彌陀佛道:“道兄,參悟多時,天機如何?”


    阿彌陀佛麵色愁苦,合掌說道:“道兄與我同為混元,豈不知曉?隻是我閉關參悟,也未能有絲毫窺探大道之能。天機紛亂,我也不得窺得完全。”


    準提道人不語,阿彌陀佛又道:“此番劫數雖是必然,但是,也與我等西方佛門有著莫大的關係,一轉五十六億年,天地再度輪迴,佛門也是不可幸免,道兄如何施為?”


    準提道人默坐良久,才自歎息道:“唉!道兄說的不錯,這是定數,終不可違,隻是我那弟子,為一顆棋子爭執,不得了當,到時因果深重,他不沾染,佛門弟子卻是難逃!徒令天數紛亂!著實因小失大!”


    阿彌陀佛合掌稱善,兩位教主都是混元無極,自然都是明白天數使然,當下就有了計較,也就各自默坐,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良久,阿彌陀佛終是開口道:“天數如此,非是人力可為,殺劫之中,各自計較就是!”


    準提道人沒有辦法,也隻能是連連歎息,當下無話。


    準提道人便就起身,辭了阿彌陀佛,兀自下了須彌山,往自己道場而去。


    當下阿彌陀佛喚來坐下的金衣沙彌,吩咐道:“你兩個拿五色金蓮下去,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兩個沙彌躬身,遵了法旨。


    阿彌陀佛賜下了五色金蓮,沙彌接了,就下三十三天去了。


    阿彌陀佛等了片刻,沙彌迴來,交了法旨。


    阿彌陀佛又道:“自今日起,閉了雷音古刹吧!”


    沙彌自然去了,閉了古刹,不提。


    此時,地仙界中,南瞻部洲,正北方,四千裏之外,坐落著一座山頭。


    不是高峰聳立,翠木參天,也沒有削壁刺天,更是不見流水潺潺,鳥雀成群。


    隻有滿地黃土,生長著一些奇長無比的不知名白草,蔓延開去,白茫茫一片,猶如冬天的雪地。


    樹木也已經枯萎,隻剩下了枝椏,從地上伸將出來,十分蕭索。


    被灌木叢擋住的僻靜山洞之中,隱隱地有法力波動透出,其中片片藍光閃爍,映出洞外,不過被樹木亂石擋住了,不仔細看的話,還真難以察覺。


    這洞中正坐著一人,金發碧眼,渾身金毛,穿著一件金色寬袍,身周三丈開外的地方,畫著一個圈子,成了一個陣法,發出藍光照著整個洞府。


    如果悟空現在在這裏,他肯定一眼就能認出此人。這正是獅駝王。


    原來自從上次文殊菩薩和觀世音與悟空等人鬥了一場,這獅駝王便乘機逃走。


    雖然是逃得了性命,但是身上的禁製還在,到底是提心吊膽,也躲藏了一段時間,一直都是躲在山野之間,一邊修煉,一邊偷偷地尋找辦法破了身上的禁製。


    他卻不知道文殊菩薩早就被打得隻剩下元神了。


    隻是過了一段時間,確定了沒有人發現他逃走,風平浪靜了,才敢偷偷摸摸地跑出來。


    好不容易才尋得這一處山頭,才成了安身之所。


    也不經常出去,隻是在這山裏,打坐練氣,幹一些修士才會幹的事情。


    偶爾跑出來吸收日經月華,勉強地提升法力。


    現在可沒有其他妖怪扶持,隻是孤家寡人,也就囂張不起來,沒準一有什麽動作,就跑出個菩薩什麽的,立刻對付自己。


    “唉!雖然現在已經逃出了文殊那個禿驢的掌控了,但是這麽長時間一直都找不到破解他下在我身上的這個禁製,到底還是一個隱患啊,他要是哪一天得了空閑,念起咒語,發動禁製,我到時候還是逃脫不了,這卻是一個麻煩事情!”


    “正好此次被那一陣莫名的被震動此法,已經鬆動了,得想個辦法,趕緊破了才行!”


    獅駝王借助陣法,修煉真元,壯大元神念力,花費了不小的力氣,才運轉了四九周天之數,此時正好收功,低頭正見胸前的一枚金符,不由得心中起了念頭,自言自語。


    自從他被文殊菩薩所降服,就被製住了元神,法力倒是不曾減退,但是想要再提升也是極難的事情,道行那就更別提了,想都別想寸進。


    隻不過這禁製許久沒有被動用過了,對於元神的鉗製自然就減弱了不少。


    加上他自己不知從哪裏得到的一些星沙,被他運用放在洞裏,撒放成陣法,聚集靈氣,才能漸漸修複元神的創傷。


    現在已經恢複了六七成的實力,就隻剩下了這麽一個心病。


    也是他運氣好,這次阿彌陀佛出關,在三十三天開講大乘佛法,佛光普照大千世界,一切生靈都是有所受益。


    連這獅駝王也是得了好處,震動了這禁錮他手段。


    隻是憑他的神通,沒有辦法破開,不過多少還是有些希望的。


    他正在打著主意,忽然眼前一亮,想起了一人:“這禁製雖然厲害,但是那廝神通不小,手中的法寶也沒人知道深淺如何,或許他能夠破得,嗯……雖然多年未見,但是該還是認得我的,且去見他看看如何。”


    他起身取了披掛,出得洞來,駕起一陣妖風,就往東方去了。


    天界雲端,二十四洲,三十六島,七十二處。


    各殿仙府在雲海之中若隱若現,仙氣繚繞,富麗堂皇,奇景無數,遠非下界景象可比。


    四大天王、千裏眼順風耳都在南天門外職事,就見那托塔李天王、哪吒與太白金星、張道陵從裏麵同行而出,連忙施禮。


    李靖正與張天師商議事情,就見遠處雲海一陣翻滾,隨後就有一道金色的身影衝將上來,一直就往上鑽。


    哪吒眉頭一皺,挺著火尖槍喝道:“是哪裏閑人!敢擅闖天庭!”


    那金色的人影聽見嗬斥,明顯地頓了一頓,哪吒便要上來計較,李靖拿了砍妖刀也要上來看看究竟。


    張天師看出端倪,卻是連忙攔住,太白金星也拉住了哪吒,讓那人走了。


    李靖問道:“張天師,這是為什麽?”


    張道陵笑道:“天王莫急,太子勿嗔,那人你們阻攔不得。”


    哪吒便怒道:“怎麽見得阻攔不得?”


    張道陵笑而不語,太白金星卻道:“你吃過太上教主座下青牛的虧,如何鬥得過此人?這不是你我四人能管得了的事情,且和老夫享樂去也!”


    說罷,便就扯了這兩父子同張道陵,往府中而去。


    “喂,那猴子,你停住,停住,我有話說!”


    那金色的人影,剛剛往上方飛行了幾十萬裏,穿過了幾層天宮,還要往上再飛之時,就聽得一個聲音傳來,卻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他身形微緩,卻是並不停下。


    一道紫色的人影落下,擋在了金色人影之前,現出一個女子,身穿紫衣,麵容清秀。


    她顯得有一些不滿,對金色人影喝道:“禺狨王,我叫你住了身形,你沒有聽到嗎?還不停下!”


    金光一散,現出一人,卻是一隻猴子,身材瘦小,渾身赤黃色毛發,兩隻赤目,一條長尾,青麵獠牙,端的恐怖。


    “唔!原來是紫霞仙子,這無緣無故的,你為何攔住我的去路?”


    紫霞仙子道:“你要往哪裏去?”


    禺狨王道:“我正要往女媧宮中聽娘娘法旨哩!仙子又是因何而來?”


    紫霞仙子又道:“我才從女媧宮中接了娘娘法旨下來,特意在此等你來的,你不必去了。”


    “唔!哈哈!仙子原來不知,我當年從女媧宮聽講下來,隻是一直修行躲藏,不問世事,不進洞天福地,不見六大妖王,也不去見靈明石猴,皆因女媧娘娘點化。”


    “石猴?我隻是聞得,世間靈猴四種,一為靈明石猴,乃是女媧娘娘當年補天的五彩石,降生地仙一界,是真的?”紫霞仙子歪著腦袋,驚訝道。


    “當然!娘娘看通天機,知道他命中劫數重重,成道艱難,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要借金丹完大道,是以未曾助他。隻是如今數百年已過,正該到了時候,所以我這才上來要見娘娘,怎麽卻教你來攔我?”禺狨王連忙分說。


    這禺狨王原本乃是一隻金絲猴成道,他在幼年時候,就曾經上得三十三天,去女媧宮中偷聽娘娘講道,修成了上乘功果。


    無論是道行還是法力都是極為的高深,隻是性情有些古怪一些,不顯山不露水的。


    他也是天地靈猴的一種,隻此一隻,別無二致,而且天賦也是極好,並不遜於混世四猴。


    隻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並沒有與混世四猴一般,名聲顯赫,也沒有在這四大靈猴之列。


    “女媧娘娘受太上教主邀請,去了玄都天了,沒有閑工夫見你,隻是讓我將這法寶還給你,拿去,拿去!”


    紫霞仙子從袖子之中,取出了三個圈子一樣的物件,遞給了禺狨王道。


    那語氣還顯得有些驕橫。


    禺狨王隻是幹笑,並不作理會。


    這卻難怪,這紫霞仙子乃是一隻先天紫色鳳凰修成的,生性本來就是高傲的。


    禺狨王與她都是女媧宮中聽講的,是以便就認得她的原形,自然不會在意。


    接過法寶,禺狨王大喜,這卻是三個斬神圈。


    紫霞仙子一笑,把紫色仙衣一擺,轉身就走,禺狨王連忙叫住道:“仙子且慢行,我……”


    這話還沒有說完,紫霞仙子就已經騰空而起,往女媧宮飛去。


    禺狨王本來要追趕,但是還是沒有追去。


    就聽得紫霞仙子的聲音從遠方傳來:“禺狨王,你不必當心,且就下去就是,那釋迦摩尼如來現在是自顧不暇,沒有時間管其他事情。你大可下去就是,難道有這法寶在身,你還害怕什麽?”


    聲音漸漸遠去,禺狨王鼓掌笑道:“哈哈哈!說得對!說得對!有了此寶,還怕得誰來!我去也!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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