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倒是很順利,但是到了北村,桃園裏卻一片黑暗。


    拿出手機看時間已經是夜裏十點多,也難怪到處都是黑的,想來是都睡了。


    我猶豫著還要不要叫白小紅的時候,兩隻貓正蹲在籬笆門上看我,樣子安然,像是不想管我的事一樣。


    我看著它們說:“去幫我叫白小紅吧,我有要緊的事要找她。”


    兩隻貓隻是蹲著,眼睛裏幽綠的光來迴閃爍,有時候也會換成別的顏色。因為是晚上我看不清它們的毛色,但是感覺並不像是白色的,倒有些灰或者黑的樣子。


    我試著去推籬笆門,它們也並未攔著。


    進去以後先到白小紅住著的那個屋裏敲了敲門,誰知道敲了好久都沒人應聲,我隻好又迴到香火房間裏敲,邊敲邊小聲喊著白奶奶,仍然是沒有應聲。


    用手機的光照亮,試著去推門,卻輕易被推開,屋內一切收拾整齊,但是並沒有白***人,再轉迴別的房間去看,也一樣的沒有人。


    我有些急了,不知道白家人去了哪裏,如果是出遠門白小紅應該來跟我說一聲的吧,怎麽能這樣走呢?但是如果隻是簡單的外出,為什麽晚上還不迴來,他們又去了哪裏?


    我在白家桃園裏焦急的等了兩個多小時,仍是沒見人迴來,最後試著打了白二哥的手機,號碼是過期的。


    從桃園出來,心裏空落落的,又在外麵站了好久,那兩隻原本蹲在籬笆門上的貓在我開門的時候就已經跑開了,現在也不知去向,我甚至覺得這個時候既是看看他們心裏也是個安慰。


    最終沒能等到,騎著車子迴來的時候,身上的貓靈石一直閃著光,我知道可能會有什麽情況,但是無心去細究,或者說就是有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幹脆也懶得去管了。


    結果一直到人進了家門都什麽事情也沒有。


    進屋就直接倒在了床上,渾身無力感。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多,我慌忙從床上爬起來,心裏還惦記著白家的人,又想騎著車去看看。


    人還沒出門就聽到門外有人在敲門。


    大成叔有些著急地說:“鵬鵬,你咋睡到這會兒才起,快出去看看吧,你們家菜昨晚不知道被啥糟蹋了,一地菜怕都不中了。”


    我出門就往地裏跑,一看自己都氣的兩眼發紅,不知道是誰一夜之間把我的菜地全毀了,幾乎是一苗不剩,該拔的拔,該踩的踩,一些快要收了賣的菜更是被弄的稀爛,扔的滿地都是。


    跟過來的大成叔也惋惜地說:“這是哪個王八蛋,真的娘的閑著沒事幹,找到是誰,把腿給他打折了。”


    現在就是罵什麽都救不了這一地的菜,我氣完之後,又不得不先安慰大成叔說:“大,您也別生氣,這麽大塊地,誰也不會三兩分鍾就弄完的,少說也得大半夜,我一會兒就去找找問問,不信還就找不著了,要是真跟我有仇也就算了,要是平白無故毀了,我也饒不了他。”


    大成說:“你先把這菜收拾了吧,能賣的弄去賣了,找的事我去,我還就不信木一個人看見。”


    說著話,人就氣唿唿地轉身走了。


    我這邊一邊整理菜,一邊也堵的心煩,沒整理幾棵自己也就罵了起來,實在是生氣。


    結果大成叔隻迴去了半個小時便又匆匆忙忙地找我來說:“鵬鵬,找到了,找到了。”


    我等著他把氣喘勻了才問:“誰呀?”


    大成叔說:“狗子,就是那個一天到晚木事幹,天天流落這兒,混到那兒的一個老東西,這會兒就在村西的路溝裏,腳上還沾著一腳的菜葉哩。”


    我二話沒說跟著大成叔就往村西去,我倒是想看看這人為什麽要毀我家的地。


    我們兩個人趕到村西就看到那個老流浪漢躺在鋪滿麥苗和菜葉的路溝裏,我本來想去,但是被大成叔拉住說:“先別理他,這會兒就咱倆在這兒,他又上了年紀,萬一有點啥事,咱說不清楚,你等會兒,我打電話叫你二成叔把村長和隊長都叫來。”


    說著就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他在打電話的時候我一直看著躺在麵的那個人,這個時候雖然天氣已經慢慢轉暖,但是晚上在我們這裏還是有些冷的。他不但沒有被子,連身上的衣服也不夠厚就那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長頭發成片地蓋住臉,看不見是不是真的睡著了。身體蜷曲著,倒跟他的名字有些像,像一條狗的樣子。


    大成叔打完電話也看著他說:“年輕力壯哩時候啥事也不幹,到處偷雞摸狗,老了連個窩都木有,聽說天天都是在前麵那個路溝裏睡,趕上雨雪,就到處躲屋簷。”


    我問大成叔說:“這是誰家哩人,年輕哩時候也木個人教教他學好。”


    大成叔就笑著說:“誰著是誰家裏人啊,我覺得我小哩時候他就在咱村裏胡混,天天這裏那裏的,晚上不見人,白天經常蹲在街頭巷尾看小孩子玩,那時候他也是小孩子,也木人見過有大人找過他,一開始還想著是別哩村裏,後來玩的多了總是不迴家,就想著可能是外地流浪過來的。”


    我疑惑地說:“那他年齡不是比您還大?”


    大成叔說:“肯定是比我大,你看他現在老哩,看著那樣子少說也有七八十歲。”


    我迴他:“我還以為是因為長時間吃不飽飯到處流浪給弄成這樣哩,照您這麽說確實也到了年齡。不過現在老年人在咱這兒不是也有什麽補的,他有木有?”


    大成叔說:“他哪兒有,人家補是有戶口的才補,他連個啥都木有,而且年輕的時候老是不幹好事,誰見誰討厭的,誰也懶得去管他的事。”


    兩個人說著就看到二成叔領著村裏新上來的村長和我們他的隊長往這邊走過來。


    大概是二成叔在路上已經把事情跟他們說了,所以他們來一看到躺在麵的狗子就嚷嚷著說:“狗子,狗子,是你不是?”


    嚷嚷了幾聲,見麵沒有一點應聲,就跟大成叔商量著去看看。


    我們這邊幾個人一起順著公路的斜坡往麵滑,人都到了跟前仍然不見他起來。


    隊長過去用腳輕輕碰了碰他的腿叫著:“噯噯,起來了,別睡了。”


    既是這樣也仍然不見他有動靜,幾個人對看一眼,怕是有了別的事,那個新上來的村長看著大成叔說:“天這麽冷,他這樣躺地哩,別是凍死了吧?”


    隊長卻接過去說:“看著不像哩,我剛踢他哩時候,覺得身上也木硬呀。”


    村長哼了一聲說:“要是剛凍死,那就硬恁快,現在最冷哩時候就是天快亮這會兒了。”


    幾個人說著都蹲了身子看著狗子。


    村長跟大成叔蹲在他的麵前,隊成跟二成叔在他側躺著的背後,而是就蹲在他頭頂的位置。


    圍著說了一會兒話,又用手輕輕動了動人,似乎真的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於是村長就拿了根小樹枝開始拔拉他蓋住臉的頭發。


    剛把頭發拔拉開,他就“啊”一聲向後倒了一步,然後一屁股坐在還帶著露水的麥地裏。


    大成叔本來也跟他一起盯著狗子的臉看,這個時候雖然臉變了顏色,但是人卻並沒動,隻是雙眼死死盯著他。


    那邊隊長已經奔了過來扶著村長說:“咋了咋了?”


    村長竟然說不出話了,手裏指著狗子,眼神都有些渙散。


    我在看到他向後退的時候就已經轉到了狗子的正麵,那些剛被他拔拉開的頭發現在又蓋了去,其實什麽也看不到。


    撿起他丟在地上的小棍剛想再去拔拉,卻被大成叔攔著說:“鵬鵬,你先別動,咱都迴去。”


    村長已經被隊長扶了起來,聽到大成叔這樣說,折頭就往公路的斜坡上走。


    大成叔也已經站了起來,順帶著拉起我說:“快走吧。”


    我跟二成叔是什麽也沒看見,所以有些納悶地說:“咋了,他是不是死了?”


    大成叔什麽也沒說,隻顧拉著我,叫著二成叔快些走。


    幾個人一步幾滑地爬到公路邊上,村子的臉色仍然是蒼白的,大成叔也像喘了一口氣似地盯著麵仍然躺著一動不動的狗子說:“去一趟派出所吧?”


    村長接話說:“去吧,這事也非得他們出麵才行。”


    大成叔猶豫了說:“到哪兒咋說哩,這個事情玄乎哩。”


    村長抹了一把頭上冒出來的汗說:“照實說,咱們不是剛才發現他,辦案的人總得查個是非黑白。”


    一行人順著公路向東邊的派出所走,可是隻走了一半路,我們隊的隊長就說:“我突然想起來家裏還有點事,要不你們先去,我一會兒再過去找你們?”


    村長一把拉住他說:“你別走,啥急事都往後擱擱,咱們一塊兒去把這事說清楚了先弄別哩。”


    隊長臉上顯出難色說:“我又啥也木看見,去不去都一樣呀。”


    村長也變了臉色,看著他說:“這裏誰也不能走,去派出所後,想幹啥就幹啥去。”


    大成叔也插進話說:“這不都快到了,也就是去說一聲,又木啥大事,走吧走吧。”


    接著往前走的時候,村長就一直拉著隊長走在前麵,兩個男人拉在一起,看著是有些怪異,但是村長的表情裏好像一直是怕隊長趁他不注意一個開溜。


    我跟大成叔走在中間,二成叔走在最後麵,五個人沿著省公路的邊急步往派出所裏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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