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紅一愣說:“什麽時候的事?”


    我迴憶那時候的情況,對她說:“那時候我還很小吧,應該是三四年級,就是唐家的人淹死在那兒了,一個老太太,一個小女孩。”


    白小紅追著我問:“好端端的怎麽還淹死了。”


    我在記憶裏湊著當時的零碎片段,跟她說:“就是夏天天熱,那時候這裏麵水多,去洗澡的時候淹死在裏麵了。”


    白小紅說:“唐家淹死人都不當事的?”


    我說她:“誰說不當事了,還冤枉了兩個人坐牢,不知道現在那兩個人怎麽樣了,我那時候還小,都不記得是誰家的人了。”


    白小紅喃喃說:“冤枉人家都沒人喊冤的嗎?”


    我跟她解釋:“當時唐家勢力可比現在大多了,打死人都沒事,別說是冤兩個了,找誰喊冤去,上下都有他們跑熟的人路,喊了也沒人理。”


    白小紅冷笑著說:“照你這麽說這唐家也是作惡多端了。”


    我也冷冷地笑:“誰說不是呢,聽我媽說還差點把我給弄死呢。”


    白小紅這才鬆了臉色說:“怪不得當時你不同意我哥跟唐家的婚事。”


    我迴她:“兩碼事,這事你不是已經看到結果了嗎,我也不多說了。”


    投完票的第二天,著急的人們已經開始拿著工具往地裏準備掰玉米,我問我媽我們什麽時候去。


    她淡淡地說:“咱玉米不好,急啥哩,現在還一包水,掰迴來木法弄。”


    我就轉頭對白小紅說:“趁這會兒玉米沒掰,我去桃園幫幾天忙,今年少了個人,二哥一個人也挺忙的。”


    她答應著跟我一起出門。


    誰知卻在門口遇到了二成嬸子,看我們要出去就問:“去哪兒鵬鵬?”


    我迴她:“北村,去桃園幫幾天忙。”


    二成嬸子瞅了眼白小紅,靠過身子小聲說:“白奶奶會不會看鬼宅啊?”


    我沒說話,看了眼白小紅。


    她一臉平靜,看著二成嬸子問:“嬸子怎麽了?什麽鬼宅?我奶奶是不看鬼宅的,她隻觀香,倒是能觀出哪裏的鬼在做怪。”


    二成嬸子站著猶豫了一下說:“我也是多事,跟咱家也沒啥關係就是一問,你們趕快走吧,木啥事哩。”


    我覺著事情有蹊蹺,就緊跟著問她:“啥事呀,看你神秘的。”


    二成嬸子是個藏不住話的人,就站著說開了:“我看著你跟唐濤怪好哩,那孩子也不是壞孩子,這會兒也可憐,就是問一句,就是不著白奶奶願不願管這個事。”


    我已經被她的話弄的著了急,拉著她往屋裏走說:“走走,去屋裏說吧,咋就扯到唐濤跟白奶奶身上了。”


    二成嬸子到了屋裏也沒坐,看我媽也在就說:“嫂子,你還記得咱村以前的舊事嗎?我聽說以前有個外地人住這裏,家裏養的貓成精了。”


    我媽總是為免事而把很多事情都抹的幹淨,聽二成嬸子這樣問,直接就說:“不記得呀,啥時候的事?”


    她還要再跟我媽爭辯,被我拉住說:“快說你的事吧,咋還能扯到幾十年前。”


    二成嬸子一臉怪相地說:“你是不著呀,鵬鵬,這事怪著哩。銀山家的房子你知道吧,他們一家死後,那個媳婦兒帶著兩個孩子也走了,整個院子就空了出來,也不著啥時候起,院裏屋裏全住成了貓,白的黑的黃的花的,竄的人心裏慌,而且到了晚上還叫,有時候叫的像人哭一樣,滲的不行。”


    我也覺得怪異就問她:“那沒人去趕嗎?”


    二成嬸子說:“誰去趕,銀山家裏又木人了,唐家現在也是顧了這頭沒那頭的,誰還管得這事,鄰居更不敢進那個院子,現在都傳裏麵鬧鬼哩,說是跟幾十年前一個叫什麽大明家的院子是一樣的。我來哩晚,也不知道到底是啥事,聽他們說的前一句後一句的也都搭不上。”


    我不知道怎麽接她的話,站著想了一會大明家的事,就想去銀山家裏看一看。


    白小紅拉著我沒放,問二成嬸子說:“你剛進來時不是說唐濤家怎麽了,怎麽又變成銀山家了,銀山不是唐濤的二伯嗎?不是一迴事吧?”


    二成嬸子捂著額頭說:“這事亂的我都鬧暈了,對對,就是唐濤他媽,她現在住在銀山家裏了。”


    我大驚:“什麽?你不是說他們家鬧鬼,怎麽唐濤媽還住那兒?”


    二成嬸子看了眼站在一邊的我媽說:“嫂子,你著唐濤媽那人吧,本來就是愛占便宜,銀山家死完了,她非去住那兒,結果住那兒以後,人好像傻了一樣,每天不睡床,就爬在地上,唐濤跟他爸去看她,她也不理,就是爬著,送吃的什麽都不吃隻吃魚,有人看著她不但不怕那些貓,還總是跟貓玩。”


    白小紅仍是一臉平靜地說:“這也是怪事哦,怎麽別人都怕那裏的貓,她偏偏還跟貓住在一起,還跟它們玩呢,也不是鬧鬼嗎,說的那麽嚇人,不就是一個老人養了群貓。”


    二成嬸子一聽白小紅的話就急了:“哎喲,我的好閨女哩,你是不著呀,一個老太婆了,整天爬在地上跟貓玩,聽她們鄰居說看她的那個樣子都像一隻貓,有時候唐濤給她送去魚,她連骨頭都不吐就吃下去了。”


    我懷疑地說:“有沒這麽邪乎呀?”


    二成嬸子說:“唐濤現在都開始給她找精神病醫生了,但是弄不出去她,死活不出那個門,強把她拉出去就尋死覓活的。”


    我覺得這事奇怪,也已經很久沒看到唐濤了,並不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就想找他來問一問,也許再找白奶奶會有解決的辦法呢,但是迴頭一想,又覺得白奶奶一想到白大哥,傷心難過還來不及呢,怎麽還會去管他們家的事,便也不好當著二成嬸子的麵說什麽,直到她走了,才問白小紅說:“像這種事,咱奶奶碰到過嗎?”


    白小紅看著我問:“你想管?”


    我岔岔地說:“不是看著唐濤可憐嗎,他媽成這樣,他也鬱悶死了吧?”


    白小紅冷然說:“他是他,他媽是他媽,再者說了照顧一下老人也是應該的,現在老年癡呆的老人多了去了。”


    我迴她:“這倒也是。”


    那天我們去桃園裏後誰也不提及此事,安然幹了一天活,到了晚上才迴來。


    心裏還是放不下唐濤,我們也算是好朋友了,就借故出門,直接往他家裏去。


    進門卻隻看到他媳婦兒帶著孩子站在房簷下,看到我就問:“小紅呢,這結了婚也不來我們家玩,我天天帶著個孩子也出不了門。”


    我笑著說:“家呢,她也是懶,不願出門。”


    問她唐濤去哪兒了,她撇著嘴說:“二伯家裏哩,給他媽送飯去了。”


    我就站著問起他媽的情況,他媳婦淡淡地說:“不知道,唐濤迴來什麽都不跟我說,我也懶得打聽,我們倆人也不對勁,不來找事就中,才不去管呢。”


    正說著話,看到唐濤垂頭喪氣的進了門,看到我有點意外地說:“你怎麽來了?”


    我說:“閑著沒事,好長時間木看見你了,不著忙啥裏,就過來轉轉。”


    唐濤把我讓進屋裏,苦著臉說:“還能忙啥,現在這個媽都快把我們爺倆折騰死了,你說好好的家她不迴,非住在我二伯家裏。”


    我裝作什麽也不知地說:“住那兒也木事,地方也大,收拾收拾叫你爸也住過去跟她做個伴,也好有個照應。”


    唐濤鬱悶地說:“你是不知道鵬哥,那屋裏現在到處都是野貓,趕都趕不走,那貓跟成精了一樣,我弄藥都藥不死。”


    我疑惑地問他:“怎麽迴事?”


    唐濤歎著氣說:“我媽住過去以後,天天跟貓一塊睡在地上,白天就跟它們一塊爬在地上,現在啥飯也不吃就吃魚,有時候看著就跟被貓附體了一樣,滲人哩很。我有一迴著急,就把魚拌了農藥送去,你知道那些野貓多能哩,把有藥的魚給我媽吃,它們搶著吃我媽那份,還好我手快,不然就把自己親媽給藥死了。”


    他苦著臉歎著氣繼續說:“我現在就跟一個專業養貓人一樣,天天得帶著吃的去喂它們,去的晚了,它們還抓我媽,衣服什麽的都給抓爛了,弄又弄不出來,愁死了。”


    我勸他說:“你媽這精神可能出了點問題,你找醫生問問呀。”


    唐濤急著說:“問了,醫生說是老年癡呆症,也給了藥,但是吃了一點用也木有,吃過一兩迴,再給幹脆就不吃了。”


    我不知道怎麽去開導他,就把二成嬸子的擔憂說了:“你要不要試別的方,比如找神婆什麽地看看?”


    不說還好,一說唐濤差點哭了,聲音哽著說:“啥人都找了,沒一個人有法,隻說等著大限吧。”


    這事的確是怪,但是我們都解決不了,迴到家裏還是忍不住跟白小紅說了這事,她淡淡地迴我:“別人都治不了,我奶奶估計想治也沒辦法,他們的道行都差不多吧。”


    我有些不甘地說:“你們家還養那麽多貓的,說不定有辦法呢。”


    白小紅迴頭看著我問:“這有關係嗎?我們家養貓不過是為了看桃園。”


    我不想再與她吵架,也覺得沒有什麽可吵的,就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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