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沐寒川心中不免還是有些生氣的,他能夠明白洛影的心情,但是為何她卻不能聽自己的解釋,就那麽的不信任自己呢。


    迴到書房,沐寒川臉色有些不好,吳羽吳翼都可以看的出來。


    「王爺?和王妃鬧變扭了嗎?」吳羽大膽的問了一句。


    得到的是沐寒川淩厲的眼神:「沈家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還沒有什麽確切的消息,沈安威那個老賊精明的很,我們打算從唐家入手,唐暮凡比較的好下手。」


    「最好給我快一點解決這件事情。」沐寒川真的有些沉不住氣了。


    「王爺,玉書來了。」吳翼忽然說了那麽一句。


    「王爺……」玉書一進門,喊了一聲,隨即看向吳羽和吳翼,頓了頓。


    沐寒川恐怕知道她要說什麽,便揮揮手,示意吳羽和吳翼下去。


    二人畢竟是沐寒川的心腹,他一個表情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夠明白。


    於是二人下去了,玉書才接著開口:「王爺……我家小姐……」


    「你去過千語院了?知道了吧?就一夜的事情,她的臉就毀了,我讓蘇煜進府,她不肯,不願意讓任何人醫治,不過昨晚上,找了一個大夫,說是就這樣了。」


    沐寒川捏了捏拳頭:「你好好保護她吧,我這裏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沈家的事情,指日可待了。」


    「我們隻需要在耐心的等一等……」


    「我可以等,反正已經等了那麽多年,從孩童等到了出嫁之年,我不怕再多等一天兩天,還是一年兩年,哪怕是用我的一生,我也願意,隻是我家小姐不能等,你也不等……」


    「你們這樣……又是何必?」


    玉書知道沐寒川也是為了自家的事情,沒辦法向洛影多解釋什麽,現在也不能怎麽樣沈知秋,更何況,她還有了身孕。


    洛影不能生,沐寒川總不能一輩子沒孩子吧。


    「你不懂。」沐寒川隻是給了玉書這三個字。


    玉書握緊了手中的寶劍:「我是不懂什麽兒女私情,但是我知道,現在沈知秋,包括沈家,我們不能夠怎麽樣?但是對小姐不公平,她犧牲的太多了,恕奴婢直言,當初我家小姐小產,不也是那個女人害的嗎?如今,我家小姐的臉,她肯定脫不了關係,她一定是看不慣王爺對小姐那麽好,她有了身孕,王爺也依舊不理睬她,所以就沉不住氣的……」


    「害了小姐的臉。」


    玉書早上去見了洛影,發現她帶著麵紗,問了緣由,才知道,雖然洛影沒有證據指明是沈知秋幹的,但是兩人要是誰出了事兒,肯定是對方幹的,那嫌疑擺脫不掉。


    洛影沒有將花姒鸞和司雪衣的事情告訴玉書,那是她覺得,玉書也變了,不再是自己的心腹了,變成了沐寒川的了。


    她也不想讓沐寒川知道璃風寨的事情,她知道,他和傅淩天勢不兩立的。


    再加上傅淩天對她也是情有獨鍾,幾次想要帶她離開,沐寒川自然心裏不痛快,要是知道是璃風寨的人和自己還有什麽瓜葛,肯定會鬧出事情來。


    況且,現在的洛影,已經心如死灰了。


    「雖然小姐沒有證據證明就是沈知秋幹的,但是她肯定拖不了關係的,王爺……為了玉書家的事情,小姐很被動……很痛苦……你們……」玉書的手指死命的摩挲著寶劍。


    「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隻管照顧好她,保護好她就行了,我和她之間,總有一天會解開這些紛紛擾擾的。」


    沐寒川轉身,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這件事情,不要告訴她,我不想她牽扯進來。」


    「是。」


    玉書眨了眨眼睛,隨即離開了。


    她到千語院的時候,盼香已經在那裏伺候著了,看著她通紅的眼睛,就可以知道,她已經知道洛影毀容的事情,那一刻,立馬就哭了出來,她看見洛影摘去麵紗的臉,比以前那塊胎記還要恐怖,真是毀容了,再也迴不去以前那張花容月貌的臉了。


    難道真的要帶著麵紗度過一輩子嗎?那在王府裏,還有什麽身份地位可言,還是要住在冷院一輩子?


    「小姐……斯……」盼香吸了吸鼻子,眼圈紅紅的。


    「不礙事,不要哭了。」洛影拍了拍盼香的肩膀。


    她倒是不在意了,反正,肯定會好的咯。


    司雪衣的醫術她是絕對放心的,而且,就隻是用了第一次,臉上的感覺就明顯不同了,傷口也好像光滑了一些。


    「嗚嗚嗚……小姐……」盼香心裏難受的又不停的哭了起來,她隨即看向門口的玉書,便沖了過去,一把抱住了玉書,「嗚嗚嗚啊……玉書,小姐的臉……」


    「行了,你小聲點,難道還怕府裏的人都不知道嗎?」玉書推開盼香,示意她小聲點。


    「你要鬧的人盡皆知是不是。」玉書擦了擦盼香臉上的淚水,走進了屋子。


    「是啊,盼香,我到不在意了,你哭個什麽勁兒。」洛影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盼香驚訝的看向洛影:「小姐,你的臉啊,你怎麽那麽不在意?」


    「眼下那個沈夫人又有了身孕,你現在毀容了,那日後在王府中,還有立足之地嗎?」盼香很不解的看向洛影,她隻是搖頭笑了笑。


    雖然帶著麵紗,但是從她的眼睛裏,可是看出她是在笑的。


    「無妨,反正冷院也去過了,這府裏啊,就剩下大牢沒有去了,說不定,日後還有機會去那裏呢。」


    她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淺淺的喝了一口。


    「呸呸呸……小姐,你說什麽呢,哪有人咒自己進大牢的。


    盼香不解的看了一眼玉書:「玉書,你最近都在王爺身邊,你知道王爺的想法嗎。」


    「小姐。」


    繞開盼香,玉書直接和洛影說話了,她喊了那麽一聲。


    洛影眼睛瞥了一下:「恩?」


    「其實王爺不是不做主,也不是不在乎你,隻是為了我家裏的事情,現在萬萬不能夠打草驚蛇了,那沈安威老奸巨猾的,要是現在貿然行動,他一定會有所警惕的。」


    「我們已經查到當年的事情,八九不離十了,日後,這些個仇,一定可以報的,小姐,你要相信我,我也不會讓你……」


    玉書伸手抓住了洛影的手,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洛影的眼神給製止了。


    「哦……是嗎?玉書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洛府的丫鬟,我的陪嫁丫頭,怎麽如今,身份不同了,當起了王爺的女侍衛了?還那麽處處的替王爺著想?要不,我求求王爺,讓她收你當侍妾如何?」


    「小姐……」玉書立刻起身,隨即跪了下來,「玉書隻是,隻是不想你們之間有隔閡,所以才那麽解釋,這都是事實,妄小姐不要會錯了意。」


    「玉書,你這是幹什麽啊,你下跪幹嘛啊?」盼香不解的看向玉書,隨即看向洛影。


    發現她的眼神是冷淡的,就好像當日自己被沈知秋扇了一個嘴巴,她無動於衷一般。


    「小姐……玉書都是為了你們好,不想你們因為我家的事情這般,你們本是有情人,就應該終成眷屬。」


    「嗬……好一個終成眷屬。」洛影起身,彎腰看向跪在地上的玉書,隨即一把撤去了自己的麵紗,一張被毀了容的臉就那麽呈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你看看我的臉,怎麽終成眷屬,你在看看我的肚子,同一時刻,紫靈嫁入宮中,孩子都已經好幾個月了,我呢?再也不能有身孕?」


    「你讓我如何不介懷,如何安心?」洛影皺著眉頭,厲聲的問道。


    「你看看現在的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怕是冷院都沒有我的容身之處,玉書,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我是不是要還繼續忍氣吞聲,現在我已經沒有了爭奪的資本,我活著幹什麽?」


    說著,洛影轉身,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後拿起地上的碎片,就要自殺。


    玉書見狀,立刻起身,奪走了洛影手中的碎片。


    「這是幹什麽?別這樣。」


    「嗬嗬嗬,嗬嗬嗬……如今,連死也不成了是嗎?這般痛苦的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我一直以為,嫁入宮中,才是煎熬,可是見到了莫荷萱那樣,我又釋懷了,至少,直到死亡,都是安然度過的,沒有任何的紛爭。」


    「再看看這個偌大的王府,處處是爭奪,處處是陷害。」


    洛影眼眶中滲出了淚水,沾滿了整個臉,看上去猙獰不已。


    她痛苦的捂著胸口,那一陣一陣的刺痛,讓她不得已的彎下腰。


    「啊……」


    盼香是什麽都不知情的,隻是一直那麽的單純,這一會兒,被洛影的瘋狂給嚇到了。


    後退了一步。


    「玉書?」她木訥的看向玉書,有些害怕的哭了起來,還不停的抽泣著。


    「啊……」洛影捂著胸口,一隻手撐著桌子,防止自己倒下去。


    「怎麽迴事?」不知道什麽時候,沐寒川已經走進了院兒裏,看見盼香在哭,玉書跪著,洛影捂著胸口。


    聽見了沐寒川的聲音,洛影趕緊胡亂的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鼻子上的鼻涕,然後帶上了麵紗。


    胸口的疼痛,現在已經平復了不少,她有些頹廢的放下手,深唿吸了一下。


    「你們先下去吧。」


    沐寒川也知道一點,這段時間洛影的變化,加上主僕三人關係的變化。


    「是。」


    玉書起身,拉開盼香離開了。


    沐寒川關上房門,想要靠近洛影。


    「不要過來。」


    沐寒川伸出去的手僵在了那裏,洛影後退了幾步,知道身子遞到了床邊,她才停了下來,防備的看著沐寒川。


    一隻手伸出來,指著沐寒川:「不要過來。」


    她拒絕了沐寒川的靠近,另外一隻手緊緊的環抱住自己。


    「你別這樣?我隻是擔心你,你是不是胸口又疼了?」沐寒川試著安撫洛影,慢慢的靠近。


    「我叫你別過來。」


    洛影的聲音又厲聲了起來,她不停的搖著頭:「不要過來,不要靠近我。」


    她收迴手,換做兩隻手環抱住自己,不停的搖著頭。


    「別這樣,沒事的,沒事的。」


    沐寒川畢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很快的就走到了洛影的身邊,而且是悄無聲息的,讓她毫無察覺的。


    沐寒川伸手,抱住了渾身顫抖的洛影,不停的安撫著她。


    「相信我,沒事的,沒事的。」


    慢慢的,洛影似乎好了一些,她抬起頭,怔怔的看著沐寒川,感覺他好像很是疲憊。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原本想好了的,要冷靜,要冷靜,不能夠意氣用事,要想在這裏活命,就必須見機行事,再也不能夠任意妄為。


    可是看著沐寒川的眼睛,和他對視著,洛影的心卻揪揪的疼,伸手,撫摸上了他疲憊的側臉,衣袖從手腕處滑下,洛影看著自己白皙的手臂,還記得新婚之夜,他親手點上的守宮砂,又在第二日,毫無感情的讓它消失。


    默然的放下手,忘記了掙紮,隻是任由沐寒川抱著自己。


    洛影深深的閉上了眼睛,腦海裏不停的盤旋著自己身上發生的點點滴滴。


    千語院的大門口,若煙四下裏看著,探頭探腦的,隨即悄悄的走了進去,這一大清早的,就被沈知秋派來查看敵情,她也害怕會遇見沐寒川或者玉書什麽的。


    也想好了託詞,要是被人發現了,就說來送東西的,這不,她手裏還提著一籃子糕點。


    索性的是,沒人發現她。


    她躲在了一棵大樹的後麵,就是之前白貓爬上去的那棵大樹,春季,它長得特別的茂密,枝丫也伸展的很是悠長。


    一看就是枝繁葉茂的感覺,碧綠的葉子隨著風兒輕撫,還會輕柔的顫動。


    院子裏各色各樣的花兒也慢慢的盛開了。


    有時候晚上,還能夠聽見小蟲子們的合唱。


    若煙伸頭,偷偷的瞄著,見洛影依偎在沐寒川的懷裏,臉上帶著麵紗,心想著,她怕是傷心過度,由著沐寒川安慰自己了。


    那麽這樣一來,沈知秋豈不是弄巧成拙了,沐寒川一心記掛著洛影的傷勢,哪裏有什麽功夫再去看沈知秋呢?


    如煙不禁搖搖頭,隨後偷偷的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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