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剛烈對得起他的名字。


    哪怕是跪地求饒,他也表現出了錚錚男兒鐵骨的氣魄,用最慫的姿態說出最狠了的話。


    著實令人欽佩。


    秦羽風心念一轉,淡淡道:“你倒是給自己挖出了一條後路,既然如此,那我就放你們一馬,不過……”


    “不過什麽,爹你盡管吩咐便是!”


    看到秦羽風周身殺氣收斂,吳剛烈鬆了口氣,用力砸著胸膛沉聲道,“兒子若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男人!”


    秦羽風嘴角勾起,走到他麵前,用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一字一頓道:“我想讓你立下道誓契約。”


    聞言,吳剛烈麵色頓然一變,眉頭皺起。


    什麽是道誓契約。


    說白了就是用自己的修道之心作為媒介,與對方簽訂契約,從此以後便再不能去傷害對方。


    否則必遭天譴!


    秦羽風之所以想出這個方式,也是怕這家夥以後尋仇,所以必須將一切不利因素扼殺在搖籃之中。


    吳剛烈顯然也清楚秦羽風的考慮。


    他咬了咬牙,捏出一道法決,於眉心處一點,又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上鮮血,沉聲道:“爹你動手吧。”


    這家夥是個狠人!


    看到吳剛烈的表現,秦羽風一怔,反倒高看了一眼,捏出術法,用中食二指蘸上對方的鮮血,點在對方眉心。


    刹那間,一縷青芒鑽入,羈絆產生。


    契約結成!


    “好了,今日之事就當是個教訓,以後可要放聰明一點了,不是每次都有這麽好的運氣可以保命的。”


    秦羽風拍了拍他的臉蛋,便帶著梅文畫揚長而去。


    目送著秦羽風的身影徹底消失,吳剛烈仿佛被抽幹了力氣,身子堆縮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喘氣,後背衣衫已被冷汗侵透。


    此刻他內心滿是後悔。


    早知道秦羽風這般厲害,就不應該跑來挑釁對方。


    環視了一圈地上躺著的門人,他眼中厲色一閃,寒聲道:“你們可別以為我真的膽小如鼠,我是為了救你們才委屈自己!


    我若想逃走,誰能攔得住?


    總之,今日之事關乎我浮華聖閣聲譽,都給我爛到肚子裏!


    誰若是敢說出去……就準備好棺材!”


    ……


    另一邊,秦羽風同樣冷汗侵背。


    也幸好用特效將那王八蛋給唬住了,要是吳剛烈真頭鐵硬杠,他和梅文畫二人怕是要交待在那裏了。


    看來以後得多帶幾件法寶才行,隨時給七寶香爐‘充電’。


    “大哥,你就應該打斷他的第三條腿。”


    梅文畫心有不甘。


    秦羽風忍不住在對方屁股上踢了一腳,“你懂個錘子,以後給我盡量閉嘴,學學無情或者小白他們不好嗎?”


    梅文畫撓了撓頭,滿腹疑惑。


    不明白大哥這是怎麽了,他好像也沒做錯什麽啊。


    約莫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了飛雁宗的地界。


    不同於天秀門的群峰疊翠,飛雁宗的地勢頗為開闊,數十幢建築錯落有致地廣布於溪畔翠茂的綠林間。


    整片地界青煙繚繞,仿佛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


    令人有一種“桃花源裏人家”的醉心感受。


    兩人來到門前,秦羽風朝著守門弟子拱手道:“兩位小哥,勞煩通報一聲,天秀門秦羽風前來拜見陳宗主。”


    秦羽風!?


    守門弟子聽到這個名字,雙目陡然綻放出亮光,望著後者的眼神滿是崇拜與敬仰。


    “原來是秦師兄,我就說嘛,天底下能有這麽帥的人也唯有秦師兄了。”


    “秦師兄快快請進,掌門說了,若是秦師兄前來無須通報,直接進去便可,不會有人敢阻攔您的。”


    守門弟子連忙殷勤的將秦羽風請進門派。


    更有一名弟子直接拿起銅鑼用力敲了起來:“秦師兄來了,大家快來看啊,秦師兄來了,快來看啊……”


    秦羽風嘴角抽搐。


    這特麽感覺跟耍猴的似的。


    不一會兒,飛雁宗的眾弟子全部前來圍觀。


    尤其是那些女弟子們更是發了瘋似的,擠到秦羽風麵前,一雙雙美眸滿含愛慕之情,不停吃著豆腐。


    “秦師兄好帥啊,跟我家旺財似的,我好喜歡。”


    “秦師兄我們見過的,你忘了嗎?人家的胸口被你蹭了一下,現在還紅著呢。”


    “秦師兄,上次我給你寫過情書,我是男的。”


    “……”


    麵對熱情無比的眾弟子,秦羽風大感吃不消。


    好不容易才擠出人群,手中卻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幾塊女人的絲帕,香噴噴的,乃香乃香。


    “喲,這不是秦小哥嗎?稀客啊。”


    來到大廳,一襲豔紅長裙的何靈毓美眸詫異的望著秦羽風,眼眸深處更有一絲竊喜與興奮隱藏。


    她之前還計劃著如何用美人計勾引秦羽風。


    不曾想,對方竟直接送上門來了。


    天意啊!


    “羽風拜見夫人。”


    秦羽風拱手行禮,四下看了眼,沒有發現陳稷山的身影,不由詢問道:“請問陳宗主在嗎?”


    何靈毓示意侍女端來茶水,嬌聲說道:“他呀,正在後山釣魚呢,秦小哥你找他是有什麽事情嗎?”


    釣魚?


    秦羽風怔了怔,將禮盒拿出來,說道:“我是還禮來的,夫人也就不需要跟我打什麽啞謎了,這禮盒代表著什麽,我已經明白了。”


    何靈毓眉梢一挑。


    她瞟了眼禮盒,咯咯笑道:“果然秦小哥還是聰明,我就說嘛,這麽一個伎倆怎麽可能瞞得過你,稷山也太天真了。”


    秦羽風道:“夫人能不能帶我去見陳宗主,我還有些話要跟他說。”


    “這個……”


    何靈毓眼珠一轉,心中忽然有了一個計謀,笑著說道,“一般時候稷山是不允許別人打擾他釣魚的,但唯獨秦小哥你例外。


    行,那我就帶你去吧。”


    起身之時,何靈毓美眸忽然看向梅文畫,柔聲道:“梅公子,小蘿在北院演武場修習呢,你去找她吧。”


    “好,好……”


    一聽這話,梅文畫點頭如搗蒜,興衝衝的跑去演武場找坦克了。


    “秦小哥,走吧。”


    何靈毓輕擺柳腰,舉止間風情萬種,卻又端莊賢惠,仿佛披著仙衣的妖精,充滿了魅惑之感。


    …


    庭院很大。


    或許是內院的緣故,一路上秦羽風除了偶爾看到幾個侍女外,並未見到其他弟子。


    又盞茶功夫,連個人影都沒了。


    何靈毓不時與秦羽風交談一些瑣碎之事,言語之間或探聽秦羽風的家庭背景,或詢問兒女私事。


    儼然一副長輩關切晚輩的模樣。


    她雖然擁有一副妖豔身材,但卻絕不會隨意賣弄風騷,反之每一個動作都含蓄優雅。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明白男子最喜歡的其實是那些看著饞人,卻最不容易得到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征服起來才有意思。


    “秦小哥,有一句話我也不知該說不該說。”


    何靈毓保持著與秦羽風一絲距離,笑語嫣然。


    秦羽風道:“夫人但說無妨。”


    何靈毓玉手輕捋耳旁的一縷秀絲,四下流盼明媚明亮的眼睞,“秦小哥乃是未來登仙之人,天賦絕頂,如今卻屈居在一座小廟裏,是否屈才了?”


    挖牆角?


    秦羽風詫異的看著對方,隨之笑道:“是金子哪裏都會有價值,廟大廟小都一樣,再說這飛雁宗,也算是小廟吧。”


    “那飛雁宗以外呢?”


    何靈毓語氣隨意。


    秦羽風搖頭:“我沒去過外麵,這不好說,畢竟未來之事誰也說不準。”


    “這答案我喜歡。”


    何靈毓美眸一亮,嘴角笑意更濃。


    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了一處矮山腳下,周圍一片花圃,芳香撲鼻。


    看著旁邊的秦羽風,何靈毓眼簾低垂,一隻手悄悄的捏了一道法決,旁邊花圃之中驀然響動起一陣‘沙沙’之事。


    唰!


    就在兩人行走之時,一道紫光陡然撲來,撞在了何靈毓的小腿上。


    “啊!”


    女人吃痛一聲,跌倒在地上。


    秦羽風一驚,扭頭望去。


    隻見一條紫蛇鑽入了花圃之中消失不見,而何靈毓的小腿上竟有兩顆細小的血孔,分明是被蛇咬的。


    “是……是……寒膦蛇!”


    何靈毓俏臉慘白,無一絲血色,整個人身子仿佛被覆蓋上了一層冰霜,嬌軀發顫,幾乎無法動彈。


    秦羽風也被嚇住了。


    什麽情況,在家裏都有妖獸襲擊嗎?


    見何靈毓麵色痛苦,他連忙上前扶住對方後背,“夫人你沒事吧,你先堅持一下,我去叫人!”


    “來不及了!”


    何靈毓拚盡全力揪住秦羽風的衣袖,顫聲道,“我雖封住穴脈,但若不及時將毒液排出,恐怕……恐怕全身筋脈都會損傷。”


    “那怎麽辦?”


    秦羽風也是慌了,從儲物戒中翻出一些解毒丹,“丹藥可以嗎?”


    何靈毓搖了搖頭,咬著唇瓣,滿臉痛苦道:


    “秦小哥,現在隻有一種辦法,隻能請你幫我……吸出毒液,你放心,以你元神境的實力,是不會有影響的。”


    說完,女人俏臉飛起兩朵動人心魄的紅暈,垂下螓首。


    一副嬌羞無奈的模樣。


    秦羽風愣住了。


    望著女人潔白如玉的小腿,如豆腐一般嬌嫩,咽了口唾沫:“這……這不太好吧。”


    何靈毓沒有說話,但她的臉色變得愈發蒼白,皮膚之上更是出現了些許霜白的寒粒,仿佛一個凍美人似的。


    相信任何一個男人見了,也會心生憐憫。


    秦羽風剛要低頭,忽然問道:“那如果不是元神境的呢。”


    見對方磨磨蹭蹭的,何靈毓此刻亦是心中急切,意識也有些朦朧,隨口說道:“隻要不是凝氣期,都不會有事的。”


    秦羽風臉色變了。


    也就是說,若是凝氣期的吸取毒液,必然會死翹翹。


    你妹的!


    望著快要失去意識的何靈毓,秦羽風急切萬分,看著傷口位置,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方法。


    他抓住了何靈毓柔滑的小腿。


    女人心中鬆了口氣,暗暗冷笑:“終究是男人。”


    然而下一秒,秦羽風直接以‘一字馬’的動作,將女人的腿壓到對方的臉上,傷口正好對準了女人嘴唇。


    “來,你自己吸。”


    “……”


    何靈毓:“‰☆№※→&§##!”


    她想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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