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巨珠從天而降,直直地砸落於質天所在之處,正當質天縱身躍起於半空之時,一個巨大的雷電之球又緊隨而來,質天在危難之際往前出掌展開了“雲盾”,當雷電球奔襲而至之時,一陣劇烈的爆炸於半空驟然生起,其聲響徹雲霄!


    不過質天在“雲盾”防護之下,毫發無損,隻是響應著衝擊力後撤於地麵,稍有興奮地問道:“你們兩個便是天龍人族的元祖東皇太一和天皇帝俊嗎?”


    “正是,在下乃帝俊,如果不是因為有禦靈之力在身,我自當稽桑於質天閣下,還望恕罪。”此時帝俊麵前的河洛圖書正在連續地翻動著頁麵,五行環珠則繞著帝俊規則地轉動著。


    “在下太一在此也向質天大聖請罪,我們皆於梓淵姑娘滴血協議,所以隻能詔令行事了。”太一此時也邁向了帝俊身旁,七隻皇鍾靈羽正在其左右浮遊著。


    “無妨,隻要你們能夠保護好了梓淵,我便感激萬分,而對於我,你們大可不用手下留情。”質天自信地說道。


    “帝俊!太一!你們兩個少在那裏和質天嘮家常,你們很熟嗎?”在後方正使用靈力駕馭著他們二人的梓淵不耐煩地嗬斥道,不過其煩躁的根源,其實是來自她身旁正在加油助威著的兩頭大熊。


    “不愧是天龍人頭頭兒!打得好!”熊老大興奮地喝彩道。


    “老大,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兩個其實和俺們還挺像滴?”熊老二看著帝俊與太一那英姿颯爽的背影,不禁問道。


    “哪裏像了?難道你不覺得還是我們兩個長得更帥嗎?”熊老大說道。


    “漬……真煩人,力牧,你快去把這兩頭醬油熊給我滅了!”看來梓淵最終還是無法忍受那兩隻熊的聒噪。


    “遵,遵命……”力牧雖未英靈,但此時此刻也像人類一般竟然汗顏著,他拿起了手中大弩瞄準了熊老大二兩人。


    “依啊——!我說力牧,自從你成為梓淵姑娘的英靈後,除了打俺們難道你就沒有別的事情幹了嗎?你就那麽妒忌俺們長得比你帥不成?”熊老二和熊老大邊跑邊問道。


    “哼……就算梓嫣不下命令,我看著你們兩個就想抽!給我站著,別動!”力牧正認真地執行著梓淵下達的任務,一絲不苟。


    ……


    隨著那兩頭不知有何用的嘮叨熊走遠,梓淵終於可以專心維持自己的法力了,不過此時質天卻好奇地問道:“梓淵,如果你真的嫌他們煩,為何要召喚他們呢?”


    聽到了這個問題,梓淵沉默了數秒,接著更生氣地說:“可惡,帝俊太一聽令,馬上把前麵這個多嘴的家夥滅了——!”


    在如此喝令之下,帝俊與太一對質天悄然行了一個抱歉之禮,便接著開始攻擊了。


    此時東皇的“皇鍾靈羽”迅速地飛向了質天的周圍,這有些像梓淵那件戰衣的飛羽,但不同的是,這七隻手掌大小的鍾,其攻擊方式並不是撞擊,而是用鍾口瞄準質天,發射著玄子光束。來自不同方位的射擊,立體交錯,這使得質天有些迎接不暇。


    不過在數輪的躲閃之後,質天利用一個微弱的空隙,快速地揮舞手指,並喊道:“質天十八人眾,急急如律令!”


    話音剛落,隻見空中平白無故地出現了十八個類似於“無”的出入口,而在這些裂縫張開之時,竟然出現了十八個與質天一模一樣的人身,隻不過,他們個個都麵無表情,似乎並不存在著自我的意識。


    在質天的號令下,他們開始各自施展法術,於“皇鍾靈羽”展開了膠著的戰鬥。


    “竟然召喚?!”梓淵不服氣地說道。


    “可是梓淵,難道你現在不也是在召喚嗎?”質天問道。


    “男人保護女子,那是天經地義,這叫英雄救美;可你一個男子,居然也如此做,那麽豈不是有如女子一般?”梓淵義正言辭地指著質天那堆分身說道。


    “這麽說來……”對於這個不落窠臼的說法,質天居然還真的當成了一迴事來,他立馬又收迴了那十八個自己。


    “下此想好了再召喚我們出來!”其中一個質天的分身在臨消失之際,再三囑咐道。


    “抱歉,畢竟我身邊沒有梓嫣,許多事情都比較魯莽。”質天竟然對著自己的分身道了歉。


    在一旁拄頰看山的梓淵不禁心中想到:“當梓嫣形容起質天的時候,我還不信,可是真沒有想到這世間竟然還真有如此奇怪的男子,嗬嗬嗬,梓嫣,真有些羨慕你……”


    為了應付那七枚纏人的“皇鍾靈羽”,質天更換了一種方法,他快速地衝進了鍾堆的中心處,就當其再度瞄準質天並要射擊出“靈子光束”時,卻傳來了質天的一聲口令:“絕對零度,至寒至冰!”


    質天突然化作了一團冰霧,這使得“靈子光束”全部給打空了,接著當迅速擴散開來的冰霧籠罩住了七枚“皇鍾靈羽”時,它們便結成了冰塊,紛紛墜地。


    “真不愧是真正的盤古,比起當年巫族所召喚的盤古真靈來,更加的靈活多變,看來我們要使出渾身解數才行了,帝俊。”太一在一旁與帝俊商量著。


    “好的,你是我兄長,定當依你行事。”帝俊說道,隨機便開始豎起二指,全身展露出了金色的光芒,而洛河圖書也開始急速地翻動著。


    “兄長……?!”當質天聽到了帝俊所說之話時,心中感到十分不可思議,而後,在仔細大量了一番帝俊與太一兩人交談時的表情,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麽,隨機會心地看著梓淵一笑。


    當太一以東皇混沌鍾附體,提高了自身強度並擊向質天之處時,他所打中的竟然是一個立體的幻影,這一幕太一自然是十分熟悉的:“這是水之力的海市蜃樓!那麽真身呢?”


    就當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全身紅光的質天突然閃現到了正禦指馭靈的梓淵麵前,並且迅速地打消了自己全身的鬥氣。


    “質天,你這是為——”就當梓淵感到了一絲驚訝卻還沒有把話說完之時,隻見質天突然給了自己一個深情的擁抱。


    “這……太一,我們是該打……還是不該打……?”帝俊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問道。


    而太一看到了此情此景,則微笑著對帝俊說道:“當然是假裝困在海市蜃樓裏麵比較好,畢竟,質天大聖正做著一件我生前最應該對羲和做的事情……”


    此時,小花也感動地看向了擁抱著的二人,力牧與熊老大熊老二也都停止了追逐,站到了一旁觀望過去。


    “老大!來了耶!俺們質天大聖要放大招了!”熊老二羞澀地說道。


    “知道的話你就別打岔唄!”熊老大用胳膊肘頂了老二一下。


    “吼吼吼,那是……”這一次老二似乎學乖了。


    而被質天突然緊抱著的梓淵,眼中一直流淌著的淚水突然變得更加地洶湧了,不過她自己卻似乎無法控製,可是梓淵的身體卻是不停地想要把質天推開。


    “臭男人!你想要做什麽?!”她哭聲說道。


    “梓淵,我懂了,這下真的懂了!”質天依然緊緊地抱著梓淵不放。


    “你懂什麽了?是懂得如何抱女人了嗎?”


    “不……我懂得的是,你和梓嫣一樣,真的很善良……”


    “說什麽奇怪的話,我的人生便是複仇的存在,你休要旁擊側敲,自以為是!”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你所謂的複仇,其真正的本意與願望到底為何了!”


    “你又沒有受過我的那些痛苦,你懂什麽?”


    “對……你所遭受的痛苦我是無法想象的,在我沉睡在土中的萬年時光裏,我著急過、悲哀過、憤怒過、也思考過……而此時,當我剛才見到你的那一刻起,其實我已經感受到了,你內心之中的仇恨正被梓嫣一層一層地消除著,隻是你自己還沒有察覺出來而已。”


    “哼——!少在那裏糊弄我,我自身的情況當然是自己最清楚了,用不得你這個外人來琢磨!”


    “我們怎麽會是外人呢?從見你的第一刻起,我便把自己的血融於了你的體內,所以,你的每一個感受、每一個歡喜、每一個悲傷,我都能夠十分清楚地感受到。”


    “那有怎麽樣,感受到了,那麽你能夠讓一切從來嗎?!”


    “不,我做不到,即使我能夠做到,我也不會那樣子去執行……”


    “那麽不就是毫無用處嗎,可惡,快放開我!”


    “通過你的心跳,我能夠感覺到,相信梓淵你也一樣,在這萬年的時光裏麵,你已經越來越與梓嫣同化了,難道不是嗎?”


    “少在那裏胡說,我的元靈是極大部分的,又怎麽可能會被那個小丫頭反噬?”


    “你總是說要複仇、複仇再複仇,但是我問你,這萬年間你有殺過一個人嗎?”


    “…………”梓嫣默不作聲。


    “而你還費盡苦心想要去拯救像太一與帝俊那樣人生充滿著遺憾的人,想要他們在屬於你的世界裏繼續地活著,並且是再一次重歸舊好地活著!”


    “你少自作多情了……可惡!”


    “不然的話,帝俊又怎麽會把兄長的位置讓給太一呢?我再三的縱觀過他們與羲和的那段悲傷史,一切的一切都是錯在了源頭處,你一定是在無數的思索之後才能夠得到這樣的覺悟的,對嗎?”


    “哼,我隻不過是因為太無聊了,所以才接納你當年說的提議,多看些所謂的‘電視劇’來打發時間而已。”


    “如果沒有付出真心的話,你根本不可能發現他們二人窮本極源的問題——僅僅是因為兄弟的定義反了而造就出來的、微妙悲傷的蝴蝶效應。”


    “我隻不過是想要看一些能夠讓自己爽快的事情罷了……”


    “不是的,在我看來,你之所以殫精畢思地做著這一切,那都是因為你和梓嫣一樣,善良到即使自身被折磨至千瘡百孔,那因怨恨而想要做出的報複,竟依然是想拯救更多像你前世一般充滿了遺憾的人!”


    “可惡,你少自作多情了!啊……頭疼……”


    “謝謝你梓淵,是你的努力,讓我明白了一個十分溫暖人心的道理,善良之人,無論經曆了多少傷痛,無論表麵上多麽的憤世嫉俗,其實內心之中依然還是那個善良的自己……所以,別再折磨自己了,我答應你,當梓嫣歸來以後,我們一定會完成你這個所謂‘報仇’的心願的,哪怕這麽做會因為破壞了天地法則而在將來造成劫難,但是這一次,我也有所覺悟了,就讓我們一起來還這片山海以真情,消滅一切一切悲傷的故事吧——!”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真沒有想到,梓嫣那丫頭居然還真的挺過來了……”


    “你感受到了嗎?那真是太好了……”


    “切……既然是打賭,那麽我願賭服輸吧!可是你給我記好了,倘若有朝一日你沒有履行自己的承諾、倘若有一天你辜負了梓嫣、倘若有一天也變得和這個世間其他男子一樣,那麽我變會再次醒來,並殺了你——!”


    “我答應你,梓淵。”


    “可惡可惡……嗚嗚嗚……可惡可惡!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下去的一些世間裏,質天就隻是一直這麽抱著梓淵,兩人像是時空停止了一般,默不作聲,直到梓淵的雙眸再度睜開之時。


    “質天……是質天你嗎……?”當梓淵唿喚著質天的名字時,大家都能夠感覺出來,她說話的語氣變了。


    “是的……梓嫣,對不起,這麽多年來,委屈你了……”質天緊閉著雙眼,溫柔地對著梓嫣說道。


    “嗚唿嗚嗚嗚……大壞蛋大壞蛋!你知道嗎?我以為你真的死了!”


    “梓嫣,你記住了,隻要你需要我,那麽我便是不死之身,我會永遠地纏繞在你身旁,直到永遠!”


    “嗚嗚嗚……太好了,梓淵姐姐,我就說嘛,嗚嗚嗚……我的夫君可厲害了!又怎麽會是廢柴呢!嗚嗚嗚哼哼哼……”


    “對不起,梓嫣,然後……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質天你知道嗎?原來妲己姐姐她的過去竟然是那麽的委屈、那麽的悲傷、那麽的痛苦!你能夠答應我,一定幫我消除她的怨氣……好嗎?”


    “恩,我也答應過梓淵的,這是我們兩人欠她的,所以……”


    終於,陰陽交錯,曆經萬年,質天和梓奈終於再一次各自擁有了互相。


    遠處的夕陽今日特別的漫長,仿佛是定格於空中一般,也似乎是為了等待這對蕙心之人的再次重逢,用它那豔紅的光亮映照著這兩個緊緊擁抱著的夫妻……


    “萱舞長歌夕陽照,兩情依依心中嘯。真愛猶存殫畢思,淒兮瞬生莫相耗。”——九重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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