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著魏寧深的恐懼,裴炎君將他耳朵四肢縛在床上,讓魏寧深動彈不得。想了一下,他還是拿起一方帕子,塞住了魏寧深的嘴。


    “雖然我希望能聽到你的叫聲,但是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得不塞住你的嘴。”裴炎君頗為遺憾道。


    然後,掀開原本就有些淩亂的被子,將被子扔到身後。看著魏寧深不放棄掙紮卻隻是徒勞的樣子,裴炎君嘴角綻開的笑豔麗如花。


    手指挑開魏寧深的裏衣,動作輕柔像是在為情人更衣。裴炎君看著手裏的匕首,然後將匕首挪至魏寧深的眼前,柔聲道:“知道這把匕首上麵塗了什麽嗎?”


    他自然是不指望嘴巴被堵的魏寧深迴答,自顧自道:“這把匕首是用鉤吻泡製,你放心,你不會馬上就死。”


    說完,裴炎君用匕首輕輕點觸著魏寧深的皮膚,“你說,我該從那裏開始下手?”


    魏寧深恐懼地掙紮著,隻是四肢被縛,隻有腰間能動。他的腰上下動著,像一隻被扔在案上的魚。


    裴炎君湊近魏寧深的臉,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微笑道:“你放心,我特意請找行刑者請教過,所以不用擔心你中途一不小心就死了。”


    他滿意地看著魏寧深眼裏的驚懼。匕首從魏寧深的腋下進入,沿著魏寧深的身側深.入劃過,在他的腰部停下。筆直的深紅色血線出現在他身側,匕首微轉,挑起原本閉合的傷口,血從血線湧出,很快就染紅了身下的床單。魏寧深的身體因為疼痛而不住顫抖,但是因為嘴被堵住,一點聲音都無法發出。他的臉色慘白褪盡血色,額間滿是冷汗。


    裴炎君看著匕首上的血跡,眼底泛起殘忍的笑意。


    他手裏的動作並沒有隨著魏寧深痛苦而減緩,而是保持著原來的速度,在魏寧深的身上遊走。很快房間裏就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床上一片血紅。


    魏寧深痛暈了過去,卻被鹽水給刺激醒來。


    “不乖的孩子,怎麽能就自顧自得睡睡過去。該罰。”裴炎君親昵地點了點魏寧深的額頭,像是在逗一隻寵物,“那在你胸前刻一朵花好了。”


    “我想想刻一朵什麽花才能配得上你和我親愛的兄長。”裴炎君喃喃道。他坐在床邊,拿著匕首輕輕在魏寧深胸前遊移,“曼珠沙華赤團華,花不見葉葉不見花,多好。”


    他嘴角含笑地在魏寧深胸前刻下了紅色的花,用白色的絲帕抹去胸前淌開的血跡。


    “好了,懲罰結束。我們繼續沒有完成的事情。”裴炎華細細拭去魏寧深額前的冷汗,按住他不斷抽搐的身體,聲音柔媚。


    裴炎華滿意地看著手中半透明的皮膚,目光轉向了昏死過去的魏寧深,手指拂過他血肉模糊的身體,嘴角微揚。蘸著魏寧深的血,在那張皮上繪了一朵豔紅的赤團華。然後將這張皮收入了袖中。


    傷口已經微微發黑,但是魏寧深還是有唿吸和心跳。鉤吻毒發身亡大概需要三至四個時辰。


    裴炎華放開了魏寧深被綁縛的四肢,攏上被挑開的染成血色的裏衣,然後細心地替他蓋好被子,掖好被角,拭去他額角的冷汗。走之前,在香爐裏投了一塊沉水香。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能瞞住兄長,但是他必須要暫時瞞過下人,至少在毒發之前保持正常,不能讓下人發現異樣。


    走之前,他帶上了門。與昏暗的室內比,外麵的陽光太耀眼。裴炎君受不住地眯了眯眼睛。


    夜,郡公府懸起了白幡。


    裴炎君靠在門口的石獅上,看著白色的紙錢落雨一般飄出府,豔豔而笑。白色的紙燈籠懸於大門,在風裏晃動。黑夜微光,白色奠字燈籠下,一身紅衣的人影就像一抹孤魂,森冷而淒厲。


    郡公府正堂,裴炎華一身黑衣,站在黑色棺材側,神色冷峻。


    今早離開的時候,那人還是活生生的,會笑會生氣會撒嬌。昨天還在那裏逼他發誓他們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誰讓你自作主張布置靈堂的?”他轉過身,冷厲的目光看向管家,“撤掉布置。”


    管家忙躬下身,諾諾道:“是。”


    “將棺材移至澄源院。”


    “這——”管家本能的猶豫了一下。澄源院是正院,是裴炎華居住的院子。而棺材屍身本就晦氣,怎麽好入院?


    “按我說的做。”裴炎華冷冷道。


    “是。”管家一個激靈,腦子轉了過來,連忙應道。


    原本布置好的靈堂被迅速撤了下去,大門口的白色燈籠重新換成了紅紗燈籠。


    京城,任何消息都會傳得飛快。


    臨海郡公府布置靈堂又迅速撤下的消息一夜之間就傳遍了京城。大家都很好奇,但是誰也不敢去問裴炎華緣由。而暗地打聽也打聽不出所以然來,整個郡公府的人嘴巴就像蚌一樣結實,撬都撬不開。


    沒有人出殯,也打聽不出郡公府有沒有死人,裴炎華表現也和平時沒有什麽兩樣,所以大家也隻能是暗地猜測。


    與此同時,豔冠京城的裴二公子也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對外宣稱到博山別墅修養。


    下了朝,裴炎華走進郡公府,但是他沒有迴院子,而是沿著一條平時不會走的小道走到一座假山前。手伸進一個洞口,用力一旋,一陣沉悶的聲響過後,假山前一個一人高的山洞下方出現一個圓形洞口。而洞口下麵則連著石梯。


    裴炎華走了下去,兩側的牆壁上蠟燭燃著,顯然裏麵有人。


    石梯盡頭是一扇石門,裴炎華按了一處凸起,石門打開。一陣刺鼻的血腥氣在石門打開的同時就衝入了他的鼻子,但是他卻不以為意,麵色如常。


    石門裏麵很明顯是一座囚室。


    這中間架子上綁著一個傷痕累累的人,正是對外宣稱去博山別墅修養的裴炎君。


    聽到動靜,裴炎君費力地睜開眼睛。他的眼睛被血糊著,所以開始的時候隻覺得滿屋的紅色,就連拿到身影也是血色的。視線逐漸清明,他才看清本來的顏色。


    雖然全身都是傷,但是裴炎君的笑依舊灼灼如桃花,柔媚與輕佻並存,似乎他還是那個風華冠京城的公子。


    “我還以為你會迫不及待見我呢。”


    裴炎華就這樣站在門口看著裴炎君,表情無悲無喜。從他的臉上,猜不出他內心的任何想法。


    “是我錯了。”裴炎華淡淡開口,“我不應該對你容忍。”


    裴炎君笑了,“沒錯,我一次次挑釁魏寧深,試探你的底線。你的一再容忍讓我的心底的欲.望逐漸膨脹。”


    裴炎華冷冷地笑了起來,全身籠罩著陰寒之氣,“你的確是出乎我的意料。”


    裴炎君看著冷漠的裴炎華。這個人,明明他們相處時間更長,明明他們之間的關係才是最親密,明明是他先看上的。憑什麽那個賤.人一來就奪走了那人全部的注意!


    從那賤.人的出現,他就覺得他原本的世界崩塌了,再也迴不去從前了。兄長心裏,他不再是唯一。就因為那賤.人的出現,他兄長就忘了從前他們相濡以沫的日子,那段被打壓的日子,幾乎是朝不保夕,他們就這樣互相扶持著走了過來。


    他看不上魏寧深,那人根本就不知道兄長當初過得有多艱難。他看上的是裴家的煊赫,看到的是兄長的風光,他被那樣的光華吸引,安然地享受著風雨過後的一切猶不自知。一直拿著他過去在魏家受到的挫折顧影自憐,殊不知那樣的狼狽與他們曾經在裴氏的艱難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個


    他不甘心。他輸得這麽徹底,卻不知道他到底輸在哪裏。感情的世界,連一公平都沒有。


    眼前的兄長就這樣冷漠得看著他。他的眼神那樣冷,那鮮活的一部分仿佛隨著魏寧深的死而塵封。裴炎君的情緒忽然爆發無法自控,“大兄,你就是活剝了我,魏寧深也無法複活。你為什麽不願意看看活著的人!”“既然活不了,你就去陪葬好了。既然你提到了活剝,我就如你所願。臧一,剝了二公子的皮。”


    “是。”站在一邊的黑衣人對著裴炎華膝蓋微屈,拿出刀,走到刑架前。


    “等等。”裴炎華揮了揮手,暫時止住了臧一的動作,“阿寧背後的皮在哪裏?”


    “嗬嗬——”裴炎君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有本事你自己找出來。”


    “既然無話可說,繼續。”裴炎君的挑釁也沒有挑起裴炎華情緒的波動。在下完命令之後,裴炎華轉身離開了囚室。


    天很陰,烏雲壓天。狂風肆虐,暴雨傾盆。


    裴炎華看著湖上被疾雨打翻的蓮花,目光暗沉。


    ——你發誓,說你生生世世都陪著我。


    ——永遠都陪我,就算我轉世,你也會找到我。


    ——我發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詭事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清霧瀲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清霧瀲月並收藏詭事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