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暫時沒有給賈政安排事情,是因為賈政與餘秋有來往,餘秋比賈政通透,而且餘秋也並不是一直都在家苦讀,每隔幾日餘秋會到嶽陽樓等學子眾多的地方,與曹錦、彭皓等人交流。

    餘秋的家世如何,曹錦等人都心知肚明,不過他們從未到過餘秋家裏,也隻知道餘秋在臨近餘家不遠的書鋪抄書掙錢一類的,並不知道餘秋現在換了一份授課的工作,主人家給的束脩豐厚,又家裏藏書豐富,餘秋現在全心在學業上。

    隻是閉門造車是真的不行,所以餘秋會隔幾日下午出來會友,賈政就是如此搭上了順風車。

    餘秋對賈政的感官很是複雜,也有些無言以對,因為他難以想象賈政這二十多年到底是如何讀的書,聽說還是國子監入學的,門檻就是秀才,考了這麽多年,連舉人都未考上,簡直浪費資源。

    賈赦在書房度過一下午,賈政和餘秋在茶樓會友,這些學子聚在一起,是真的在討論功課,讓人點評一下自己寫的策論,也欣賞曆屆科舉中寫得好的文章。

    前文說了賈赦是個急性子,連續好幾日賈赦就帶著老周和小廝在外奔波,幾乎把京郊所有舊部都走了個遍。

    現在是太平年間,朝廷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與異族開戰,也就是每年邊疆時有些混戰,守邊的將領就能搞定,並不需要朝廷大軍出行。

    這些舊部,現在多是賈赦和賈瑚這一輩分的,有些人窮困,但是他懂得思考想方設法改善生活。有些人窮困,也不懂得用腦子,不知道該如何讓自家富裕起來,隻能麻木的生活著。舊部裏大部分人家都是這樣,田地稀少,交了稅收,糧食還不夠自己吃,唯一依靠的也就是兒子或者孫子在軍中的那點俸祿,而家中人口眾多,那是越過越窮。

    賈赦這一路看過來,眉頭皺得老高。他腦子裏已經想過無數種方法,然而都被他排除了。榮府時不缺那點錢,每年出一兩千還是能養起這些人家,但是讓他白出錢,那是不能夠的。

    馬車晃晃悠悠地進了城門,車夫和老周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周圍的人怎麽那麽少?好些人往一個方向跑!

    賈赦也挺好奇的,叫停了馬車,讓老周下去打聽一下。

    老周果斷從馬車上跳下來,順手抓住一位挑著擔子的小販,小販看他那滿臉橫肉的樣子,有些害怕,哆嗦道:“你幹什麽?”

    老周連忙賠笑:“對不住了,這位小哥。我是想問一下,你們這是往哪去?怎麽這麽多人。”

    小販深唿吸一口氣,白了一眼老周,“早說嘛,嚇我一跳。我們大家都是往大理寺去的,大理寺門口已經貼了告示,許大貪官已經被判了刑。”

    小販說罷擺手就跑了,趕去看熱鬧。

    賈赦自然也聽到了,許大貪官?許廣誌!

    “老周上來,我們也去瞧一瞧。”老周上了馬車,車夫駕著車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不過馬車是進不了人群的,離著大理寺的那條街,可謂人頭攢動,人擠人,就賈赦這小身板,根本擠不進去。

    賈赦就站在外圍,聽這喧囂的人聲。

    “好啊好啊,這樣的大貪官就該收拾,簡直是大快人心!”

    “可憐許家女眷,被許大貪官給牽連了。”

    “什麽可憐?享福的時候,他們難道不是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這些錢不是許大貪官貪汙得來的?”

    。……

    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老周擠了進去,從頭到尾看了個仔細,迴來告訴賈赦。

    許廣誌被判死刑,其家眷全都充入教坊司或者掖庭,這是指的許廣誌的妻兒子女和老母親,至於妾侍告示上沒有明說,許家的下人就在江南發賣,其抄家得來的財產充入國庫,田地等會發賣,隻等戶部統計完畢,就進行統一的發賣。

    賈赦站在街邊往裏麵看去,知道了結果,本打算返家,卻突然看到一個熟人,賈赦頓時臉黑,“老周,去把大姐夫請過來。”

    這個時間段,齊幀竟然還能在外混蕩!

    自從迴京之後,賈赦還未見過齊幀,有心想找齊幀好好談一談,找不到人,幾次下來,賈赦又忙,又心裏有了主意,便沒把齊幀的事情放在心裏。

    齊幀本是和友人在外喝茶,知道許廣誌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便來看個究竟。想當年,許廣誌可是他們那一屆學子的榜樣,每三年一屆的科舉,產生了不少的一甲進士,然而就算是狀元也在其後的官途中泯然於眾人之間,許廣誌卻是平步青雲,成為一方大員,著實讓人羨慕。

    但是現在許廣誌落到這個地步,齊幀嘴上說著可惜,心裏可謂得意非常,眼裏的幸災樂禍是瞞不了人,隻是那友人注意力不在齊幀身上,竟是沒有發現。

    老周的邀請可不太友好,他直接擠過人群,把齊幀往外拖。

    齊幀大驚:“幹什麽?”

    那友人也是大驚,正要叫人,

    老周冷聲道:“大姑爺,我家老爺有請!”

    齊幀心底一咯噔,那友人一聽,未退,仍舊跟了來。

    賈赦看著齊幀,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姐夫,別來無恙否?大姐夫現在可謂是滿麵春光,忙碌非常,想見你一麵可還真是不容易啊!”

    齊幀眼睛一斜:“恩侯有事說事,我和朋友有約,還有事呢。”

    賈赦摸著下巴,“是啊,大姐夫攀上高枝,看不上我這白身的小舅子。”賈赦看向那友人,“這位老爺對不住了,我與大姐夫有事相商,就先走一步了。”

    齊幀臉色一變,“賈恩侯。”

    賈赦嗤笑:“大姐夫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不敢麵對娘家人嗎?我記得這個時間段,大姐夫應該在兵部上班,何以出現在此處?看來兵部尚書大人馭下著實寬容了些。”

    友人臉色一紅,之前沒有細想,連忙笑道:“我與齊大人隻是泛泛之交,賈公子隨意。”

    說罷,那友人便甩袖離去,齊幀看著眼裏充火。

    賈赦示意老周把齊幀往馬車裏一塞,他也跟著上了馬車,“迴府!”

    “大姐夫,真是好久不見了。”賈赦拱手一禮,雖說姐夫舅子這種關係,在哪一方理虧時,都能占上風。

    賈赦現在自認為占理,齊幀因為他挖了嶽家的牆角,心虛呢。

    齊幀正在想脫身之道,賈赦樂嗬道:“大姐夫可別想著跳馬車,除非你想缺胳膊少腿,這萬一運氣不好,腿斷了能接上還是好事,這要是運氣不好,腿斷了接不上,大姐夫以後可就成跛子了。”

    “恩侯現在能耐了啊!”齊幀發現這小舅子似乎一段時間不見,長能耐了啊。

    “過獎過獎,比不上大姐夫。大姐夫未來可是賢臣大將,希望到那時候大姐夫別忘了你這白身的小舅子。”論嘴皮子功夫,齊幀是趕不上賈赦的。

    馬車在榮府門口停下時,賈政正要外出,不過這下碰到大哥抓了大姐夫迴來,似乎他走不了,隻得派小廝前往告訴餘先生一聲。

    賈政慢了幾步來到前廳,卻見到大哥正指揮老周揍大姐夫。

    賈政很是愕然,不清楚大哥為何會動手,大姐夫這事,他們不是已經達成共識了嗎?

    齊幀被打得嗷嗷叫,“賈赦,你敢打我?”

    賈赦冷哼道:“我想打你很久了!”心裏嘀咕著其實不久,也就前幾天才有這樣的想法。

    賈政上前拉開正往齊幀身上動手的賈赦,“大哥,這是做什麽?”

    賈赦哼了一聲,“老二別管,這混蛋就該好好地打一頓。”

    紅葉知道這件事情時,齊幀已經離開榮府了,走時齊幀可謂渾身帶彩,也就臉上沒有受傷,打人不打臉,免得外人說自己欺負人,賈赦隻是動了幾下,老周懂功夫,他打在齊幀身上的位置,不會留下痕跡,但是會很疼。

    齊幀迴到齊家,立馬就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讓管家給他上藥,賈思瑤知道後,趕來看他,被他趕了出來。

    賈思瑤挺疑惑的,不知道齊幀在外麵惹了什麽麻煩,招致別人的毆打。

    齊越明日學堂放假,這會迴到家,自然是要看望父親的,隻是齊幀在知道兒子明日要去嶽家,登時就翻了臉。

    齊越被訓得灰頭土臉的,賈思瑤詢問時,也沒有隱瞞,隻是有些沮喪地道:“娘,爹不讓我去舅舅家。”

    賈思瑤頓時有些猜測,不過麵上不動聲色,“沒事,你爹是在和娘賭氣。待會我就安排馬車送你去舅舅家,你大舅舅給你表弟請了先生呢,你們也有更多話可以談。”

    齊越被轉移了話題,連忙點了點頭。

    賈思瑤給收拾兒子的衣物,安排馬車送走了兒子,這才又來到前院,齊幀不讓進書房,她直接一腳踢開了書房門。

    齊幀本想破口大罵的,側頭看到人,不敢罵人,隻得躺迴榻上,麵對著牆壁。

    賈思瑤掀開他身上的棉被,看到背上和腰上有幾處淤青,但是並不嚴重,不由皺眉:“你跟誰打架?”

    齊幀充耳不聞,他好意思說是兩個小舅子打的嗎?

    賈思瑤冷笑:“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

    齊幀鬱悶著鬱悶著,然後睡著了,一覺睡醒天色全黑,肚子餓得咕咕叫,隻得喚人給他準備吃食,管家端著一碗湯麵進來。

    “老爺,這是太太吩咐廚房做的,您一直沒有醒,太太便吩咐廚房候著,可見太太是關心老爺的。老爺啊,不是何叔嘮叨,你是一個大男人,何必與女人計較,太太總是你的妻子,讓一讓又何妨。”

    齊幀更鬱悶,這家裏所有人都向著賈思瑤那個女人,但是他又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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